因抗倭立下功劳的张经遭诬陷而死,引得“天下冤之”,致使军心溃散,士兵毫无斗志,尤其是广西调来的狼土兵,没了约束,不仅没战斗力还抢掠地方、祸害百姓。
然而,他刚回到京师,有关浙直失败的消息便接二连三地呈报朝廷,连昏庸的嘉靖皇帝朱厚熜都对此心生疑窦。
嘉靖三十五年四月时,倭寇包围桐乡,戚继光随胡宗宪前往抵御,献出诸多良策,让胡宗宪深深觉得这年轻人极具才能。
就在这一关键时刻,朝廷欲设立宁绍台参将,而胡宗宪则举荐戚继光来担任此职。
宁绍台向来是倭寇大肆侵扰的重灾区,对从未有过领军作战经验的戚继光而言,其所肩负的责任可谓不轻。
然而他怀揣着报国的热忱,凭借着丰厚的军事知识以及卓越的军事技能,信心满满地承担起了这一重任。
他新上任没多久,在八月份的时候,倭寇对龙山所发起攻击,于是参将卢镗等众人,共率一万多兵力去抵抗,如卢镗、许东望、王询、卢锜、尹秉衡等。
戚继光所管辖的龙山地区出事,他即刻率兵疾驰前往。在高家楼官军与敌遭遇,一战之下数千官军溃败而逃。此时戚继光立于高石,连射三箭,敌三头目倒地,敌之猖獗稍有收敛。
各支部队至此方才集结一处共同抵御敌人,却只是将敌驱走。九月时,戚继光和总兵俞大猷领军追击,竟在雁门岭遭埋伏,各部官兵再度溃败逃离。
戚继光的部队未败退却也不敢追击,让敌人逃脱了。实战中他深感卫所军问题多,训练少、无节制、将兵不和等,这样怎能抗倭?
就在这年十一月之时,他精心起草了一篇名为《任临观请创立兵营公移》的文章,郑重地向上司呈递了关于练兵的建议。
首先,他觉得“杀贼与练兵能够同时进行且互不冲突”,进而提出要三千士兵让他去训练。
其次,他主张设立兵营,让部队在后退时能有依靠以便轮番休整,前进时对阵也可凭借其没有忧患。
第三,他提出要在队中设立火头军,且让士兵随身带上干粮,以便能够随时进行烹饪做饭。
在嘉靖三十六年的二月时分,他更深入地向其上级呈递了训练浙江士兵的相关建议。
他缓缓开口道:“
哪怕是只有十户人家的小城邑,也定会有忠信之人,偌大的整个浙江,怎会没有有才能和勇力之人呢?若能得三千浙江之士,亲自加以训练,等到三年后,足以抵御外敌,还能节省数倍客兵每年的费用。
他向周围人求意见,他们皆皱眉劝别提这建议,问同僚,众人哄笑。有人言,抗倭有总督巡抚,非我们之责,且倭寇从未可灭,等其掠够退走,海上追追或能赎罪得财。
当戚继光听闻这些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诸多感慨。
他开了口,缓缓地说道:
但凡统管三军之人,其重要职责必定有“练兵”。这里的“练”,就如同练丝人把生丝练熟来织锦彩。巧匠能把生丝练熟,而将领却不能让有知觉的百姓去战斗,难道不羞于练丝人吗!
并且“若不将倭敌重创乃至全部歼灭,终究难以杜绝其再度来袭”,总是等敌人劫掠完才去追击一下,那倭寇何时才能被彻底消灭啊!
他不顾众人反对,在嘉靖三十六年二月向浙直总督胡宗宪呈递练兵建议,可胡宗宪瞧后却将其扔地,还称浙江人若能训,自己早训了,哪轮得到他。
稍过片刻,他转念又想:这个建议没准有些人已晓得,若我不准,日后恐会把罪责归咎于我,那就暂且依了吧。可他却一直拖着不给戚继光派兵。
这年冬天时,胡宗宪方才将兵备佥事曹天佑所招募的那三千绍兴籍士兵调拨给戚继光用以训练。
戚继光训练的这支三千人的部队,军容极为严整,瞧上去威风凛凛,还取得了一些战斗的胜利。
嘉靖三十八年时,倭寇攻向桃渚,戚继光率部先在章安破敌,又于菖埠再破之,还击退袭海门卫之寇,追至新河,于南湾又败之,近乎全歼此股倭寇。
然而这支部队里的某些事着实令他极为震撼,比如某次击败敌人后,有个士兵竟提着颗双眼圆睁的首级来报功。
突然有个士兵冲上前抱着首级悲泣道:“这是我那作战负伤却尚未死去的弟弟啊,你怎能将他杀害?”那报功的士卒顿时哑口无言。
竟有一个士兵提着个十四五岁孩子的头颅前来请功,这明显就是滥杀无辜的平民百姓。
戚继光认为建军队是要保民卫国,可这两人竟残害百姓,怎能忍?他便将二人斩首,还连坐其队长。
而后他对被杀者家属予以安抚,用自己军服殓葬死者,还带领所属官兵祭奠,如此才挽回影响,让士卒们为之感奋。
戚继光最为感慨的是岑港之战。嘉靖三十六年十月,汉奸王直前往胡宗宪处,胡本想招抚,因朝廷内外反对,于三十七年正月拘捕王直,据岑港的王直余党得知后杀使者夏正再叛。
胡宗宪下达命令,让总兵俞大猷以及参将戚继光等人带领军队向岑港发起进攻。
戚继光本欲光宗耀祖,却遭此处分,受此打击的他不但丢了官职,还促使他愈发勤奋地研读兵书,探究历代兵家成败缘由。
他对所训练的绍兴兵特质进行细致探究,得知这些兵尽管行动迅疾且军容良好,可内心对敌人极为惧怕。
正因这般情况,戚继光毅然做出决定,要去招募一批新兵,并对其展开严格的训练。
因绍兴兵怯懦,他欲挑选勇敢且剽悍诚实之人。此前,他听闻义乌有一场大规模械斗,一方为义乌农民与矿徒,另一方则是永康等县的矿徒、农民及小手工业者。
永康等地的矿徒想去义乌八宝山开矿,这引发了械斗,因义乌的农民和矿徒不准他们这样做。
嘉靖三十七年(1558)夏到冬,一场械斗激烈展开,双方各有数千人参与,伤亡甚众,最终义乌人将永康等地人赶走才落幕。
戚继光虽对这场械斗并不认可,却很赞赏义乌人于械斗里展现出的同仇敌忾及剽悍勇敢。他觉得若能将此引导至抗倭作战,必能成以一当十的强军。
戚继光往昔练兵成果显著,此次请求未受阻碍,故而胡宗宪很快便应允了。
在嘉靖三十八年那个九月,戚继光踏上了前往义乌的路途,去进行募兵这件重要之事。
义乌归金华府管,那时政令混乱,总督胡宗宪准许戚继光募兵,可金华府却告示阻拦,好在义乌县令赵大河力挺戚继光,还提议招本县人,戚赵二人由此募兵并成为挚友。
戚继光抵达金华府时,就觉得若要切实将百姓里勇敢且剽悍之人招募,首要就得把当地的重要人物拉拢过来。
在当地,陈大成可谓头面人物。众人皆言需得陈大成先应募,他人方可随之。于是戚继光与知县赵大河商议后,携礼去寻陈大成。
戚继光向陈大成阐明大义,陈大成欣然应允,随后众多百姓积极响应招募。而在矿徒里极具威望的王如龙获讯后,也率矿徒从深山赶来,一时间募兵处人头攒动。
然而戚继光在招募士兵时是有特定标准的:
摒弃那些面色白净、行事机灵且面对官府毫无畏惧的城市奸猾之辈,他所需要的是那些看起来黑壮敦实、皮肤坚实且带有务农气质的乡野憨厚之人。
这样的选择乃是由上至下逐步展开进行着的。
先是进行哨官的选拔,接着哨官选哨长,哨长选队长,队长再选兵。选毕逐一登记编伍,被选者静坐不得乱动,六个桌子分别记录所属官、哨、队及住址等详情。
首先由第一哨的第一队开启,而后依照次序逐步地展开进行。
一队人选定后,需明确各自兵器。年大力强的用长牌,年少灵活的持藤牌,健壮老实的两人使狼筅,三十岁左右精神足有杀气的四人当长枪手,另选两人作短兵手,最后挑个老实有力能负重的当火头军。
如此一来队伍组建完成,人员也得以确定,往后的所有行动都需听从队长,不得擅自行动。
为使新招募的这支队伍稳定,戚继光恳请胡宗宪让义乌知县赵大河来监军,因其曾提议本县募兵,在百姓间有声望且掌控全县户籍,能缉拿逃兵,如此这支四千余人的队伍便组建好了。
戚继光针对所招募新兵展开了极为严格的训练,而此次训练乃是他基于两年实际练兵经验所实施的。
历经过去两年的练兵实践,他收获了大量经验并构建起自己的练兵之法,打算对士兵从耳到心、包括营阵进行全方位训练。
对士兵进行耳目之训练,让他们能绝对服从指挥,做到有令必行、有禁必止。
古时将领作战依赖旌旗火鼓,如“夜用火鼓,昼用旌旗”。戚继光明确各种信号,他将规定刊印成册发给各队,让识字者为不识字者解读,以训练部队识别并依此行动。
而后戚继光亲自进行考核,士兵若有一条未记住便会被责打一板,若犯小错但能背一条则可免打,通过这种方式来促使大家学习。
尤为关键的在于执行,戚继光规定士兵务必耳随金鼓之声,眼随旌旗之动,除此之外任何口头指令均不得听从,哪怕是主将所言也不行,否则会遭惩处。
通过严格训练后,戚继光麾下的士兵个个皆可做到绝对服从命令,紧密听从指挥。
通过对士兵进行手足方面的训练,让他们拥有健壮的体格,进而使得其武艺能够精湛且高强。
手足的锤炼重点在于武艺的修习,通过各种方式来提升自身在武术技艺方面的能力与水平。
武艺乃是人们历经长久战斗而逐步形成的,关于运用器械来展开格斗的一门技艺。
明代武艺分两种,一为实战技艺,一为江湖卖艺的花把式。戚继光着重强调要学真本事,反对花架子。为让士兵练好武艺,他先向士兵阐明练艺重要性,以启发其自觉性。
其次,需将武艺的原理清晰地告知士兵,且要逐个动作地细致教授给士兵。
第三点,推行定期的考核制度,对取得进步的予以奖励,而对那些屡次都毫无进步的则进行惩处。
戚继光的教学之法,涵盖兵器原理及应用,还有思想动员与赏罚督促,从思想制度让战士获杀敌真本事,终让军队武艺高强。
除了对武艺方面的注重外,他还会针对士兵展开体魄方面的专门训练。
让士兵跑步至一里而气不喘以练足力,日常兵器更重以练手力,着重甲背重物以练身力,还需劳筋骨饿体肤以练心力,旨在使其具健硕体魄、坚毅意志与扎实本领。
通过练心之法,让士兵紧密地归附于将领,使士气变得极为高昂,进而能够勇猛无畏地投入战斗。
“练心”这一命题,是以往诸如从孙武至岳飞等军事家都未曾提及过的,而戚继光却将其提出。
戚继光觉得,他昔日所率部队无法和敌人近身搏斗,主要原因在于士兵思想素质欠佳,胆量与勇气不足。
于是他决定招募勇敢且剽悍的义乌兵,然而招募来还得加以训练,此训练并非如号令、武艺、营阵训练般能在操场进行,而是需于日常生活里培养。
就为了达成“练心”这一目的,他所采取的主要做法包括如下几种。
首先展开思想教育,让士兵明晰为民当兵之理;其次自身作则,为士兵树立榜样;再者尊重爱护士兵,凡事为其考虑;最后实施赏罚,促使士兵积极进取。
因他以身作则,对士兵关怀备至且尊重,又一心为公毫无私心,所以士兵对他信任、爱戴,甘愿为其效力,至死也绝不反悔。
训练营地阵形,促使士兵们形成协同作战的能力,从而能够一起去对抗敌人。
武艺训练虽为基础,可仅靠个人武艺难以杀敌,需集体之力共同御敌方可获胜。戚继光针对倭寇及南方地形特点,创诸多阵法及伏法等。
其二为推行赏罚举措,对训练出色者给予奖励,而对违反纪律者进行惩处,借此来督促练兵事宜。
戚继光精心训练所招募的四千余人,使之成为武艺高超、战术强劲、纪律严明、听从指挥且齐心勇敢的精锐部队,被人们称作“戚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