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豪的起点,是香港武打片的黄金年代。15岁时,他因一身扎实功夫被名导张彻相中,出演《少林与武当》正式入行。彼时李小龙刚掀起全球功夫热,他拜师邻居冼林煜苦练武术,两年后竟在擂台赛摘得铜牌。出身贫寒的他,早早扛起养家重担,甚至带着弟弟钱嘉乐一同入行。
在剧组跑龙套的日子里,钱小豪成了“武替天花板”。洪金宝看中他敢打敢拼的狠劲,将其招入“洪家班”。行业一度流传:“钱嘉乐都完不成的动作,这戏就别拍了!”他更成为成龙唯一用过的武替。凭借《六指琴魔》等作品崭露头角后,他迎来命运的转折点——与李连杰合作《太极张三丰》。
片中反派“董天宝”杀气腾腾,与李连杰的生死对决至今被封为经典。那个不用替身、不用特效的年代,钱小豪曾因后脑着地当场昏迷,醒来时下半身一度失去知觉。“武打明星是用命换来的。”他轻描淡写的回忆,道尽行业的残酷。
真正让钱小豪登顶的,是香港僵尸片的辉煌时代。经洪金宝牵线,他加入林正英的《僵尸先生》,饰演机灵热血的“秋生”。电影横扫票房后,他成为林正英御用搭档,《僵尸翻生》《一眉道人》部部经典。
巅峰时期的钱小豪有多风光?连刚拿下金马影帝的周润发,都愿在《原振侠与卫斯理》中为他作配。彼时媒体称他“拳打李连杰,脚踢周润发”,风头一时无两。然而事业如日中天之际,他的私生活却陷入漩涡。
拍摄《夺宝俏佳人》时,钱小豪与“港姐”郭秀云闪婚,生下儿子钱景峰。但这段女强男弱的婚姻仅维持三年便破裂,女方携子改嫁富豪,甚至将儿子改姓。深受打击的他沉寂多年,直到遇见现任妻子邱倩鸣才走出阴影。
更大的危机在2000年爆发。他被控在商场偷拍女性,包中搜出多段不雅视频。尽管最终因证据不足获释,但“变态偷拍狂”的标签让他声名狼藉。昔日搭档集体沉默,唯有女友和少数好友发声支持。多年后提及此事,他仍坚称:“喝多了,完全不记得。”
丑闻重创后,钱小豪转战内地拍网剧谋生,但《阴阳先生》等作品反响平平。近年来他尝试重启僵尸IP,奈何观众只认林正英。
有人唏嘘“功夫明星晚景凄凉”,也有人理解这是打星转型困境的缩影。从擂台冠军到武替之神,从僵尸片顶流到争议缠身,钱小豪的故事,恰似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倒影——那些拳拳到肉的狠劲、不计生死的疯狂,终究随着特效时代来临,成了风干的传奇。
如今63岁的他,偶尔在商演中重现“秋生”的桃木剑招式。台下观众举起手机拍摄时,或许已认不出,这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曾是银幕上那个挑眉一笑就能勾起整个时代回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