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喜欢拿水浒当论武的范本,因为水浒中的高手众多,而且交手记录穿插在一起,交集很多,所以很适合进行比较。但问题是,水浒中有很多人,实力在同一水平线,不好定位差距。比如,关胜,林冲,呼延灼,秦明,董平都是马军五虎将,你可以说他们的风格不同,但实力的确是相当的。甚至,像杨志,索超,花荣等八骠骑级别的高手,和五虎将其实差距也很小。
而且,实力差不多的两人交手,打上四五十个回合甚至六七十个回合,都是旗鼓相当的。那么,如何体现差距呢?那就要从细微处下功夫了。比如林冲和杨志一战,虽然表面上不分胜负,但有一个字眼很微妙,两人斗到分际,这个“分际”,说明两人的确有高下之分的。当然,具体怎么解读,那就是各人的事了。在我看来,林冲的确稍强一些。
其实金庸笔下的高手,也有很多是实力相当的。比如一灯和裘千仞在神雕中登场时,金庸就写过,一灯只有用先天功和一阳指全力周旋,才能赢裘千仞一招半式。其实金庸之所以这么写,就是想告诉我们,裘千仞虽然不是五绝,但也属于这个级别,不然当年也不会被王重阳邀请参加华山论剑。但裘千仞的确还是差五绝一点点。
这已经属于比较明面的区分了。倚天中,金庸曾用两个“竟”字,交代了三个一流高手之间的细微差距。如果不仔细咀嚼的话,很容易划过去。
第一个竟字,出现在光明顶之战前,灭绝师太和明教锐金旗掌旗使庄铮的打斗。
一般来说,明教的一流高手左右使,四法王,而五行旗掌旗使只是带兵打仗行,武功差不少。但庄铮例外,金庸明确说他是一流高手,内外功都属上乘。那么,他和灭绝师太比,如何呢?两人此战打得惊心动魄,灭绝师太本以为庄铮是杂兵水平,但没想到对方天生神力,居然震断了灭绝师太的剑。但倚天剑一出手,庄铮立马送了人头。也许有人说,灭绝师太这是占了兵器的便宜,但不得不说,庄铮还是太大意,缺乏一流高手的谨慎态度。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描写——十余招一过,灭绝师太展开峨嵋剑法,越打越快,竭力抢攻。庄铮武艺甚精,一时竟和她斗个旗鼓相当。
显然,这个竟字意在表明,两人之中,庄铮还是稍弱一些。因为竟字表达意外感,也就是说,庄铮本没有和灭绝打平的实力,而此战,一方面灭绝有点轻敌,另一方面庄铮护教心切,打法拼命,所以一时间两人处于均势。
而从后面的进程来看,灭绝的确要强一些。
再看第二个地方。万安寺一战,鹤笔翁和灭绝师太曾在高塔之上展开决斗。这一段金庸描写得特别清楚,且看他是怎么写的——灭绝师太和鹤笔翁剧斗一阵,烟火上腾,便跃上一层,终于斗上了第十层的屋角。她功力尚未全复,但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掌法中只攻不守。鹤笔翁一来挂念着师兄的安危,心有二用,二来前伤未愈,三来适才中了麻药,穴道又遭封闭良久,手脚究也不十分灵便,两人竟斗了个不分上下。
这里为何用竟?竟字,意外的到底是谁?显然,此处的灭绝,倒像是之前一战的庄铮,不但拼命,而且只攻不守;而金庸对鹤笔翁的实际状况倒是交代得很详细,说他分心师兄安危,受伤未愈,而且还刚中了麻药,穴道封了很久,手脚不灵便,就差把他描述成二级残废了。金庸之所以交代鹤笔翁那么多不利条件,就是为了那个竟字。
显然,灭绝师太的实力,是不及鹤笔翁的。所以,这里才意外地说,灭绝竟能和鹤笔翁打平。
鹤笔翁虽说不至于高出灭绝师太一个档次,但肯定是高出一块的。范遥曾自认打不过玄冥二老任何一个,而武当山上,杨逍和韦一笑与玄冥二老对掌,也被击退。
灭绝师太,庄铮,鹤笔翁都是倚天中的一流高手,而金庸前后用两个竟字,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三人的实力由高到低是,鹤笔翁,灭绝师太,庄铮。大家觉得呢?
意思是裘千仞和不用绝招的五绝相当。高手没没用绝招还是有差距的。
招式赢是一回事,拼内力是另一回事。北丐与西毒拼招式,上千招不稀奇,但直接上内力,一招也就够了。所以一灯那个并不矛盾。 庄铮不同,锐金旗老大,剑法强正常。单以剑法,灭绝未必在双使法王之上,她强在综合,毕竟峨眉老大郭襄的剑法也没那么强,胜在大杂烩,内力可以和少林比肩,这就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