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觉得,而是根本没有不妥。

贾母带刘姥姥游大观园时,批评宝钗的屋子:“年轻的姑娘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这句话已经直透到八十回后宝钗守活寡的命运,然而不过是古代普遍的价值观:穿戴打扮得太素净了,会被认为不吉利,是忌讳的。

这种观念直到民国,在守旧的大家族中仍旧盛行。张爱玲《半生缘》里,在社会上做事的职业女性曼桢,去到男朋友沈家,就注意到寡居的大嫂也化妆很浓:“大概旧式妇女是有这种风气,年纪轻些的人,当然更不必说了,即使不出门,在家里坐着,也得涂抹得粉白脂红的,方才显得吉利而热闹。”

看了这些规矩或者习俗,再看袭人回娘家里穿着富贵,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了?她回娘家是探病,不是送丧。虽然知道母亲一定“活不久矣”,也知道这一去“自然等送了殡才来呢”,但毕竟现在母亲还没死。没死就穿素戴孝地回去,行吗?不仅不能穿素戴孝了,还要故意穿得喜庆些,才能避免“送殡”的预示。

当然,喜庆和富贵,还是两回事。为了避免“忌讳”而穿得喜庆,是可以理解的,但一向“省事”的袭人,特意戴上“华丽”的首饰、穿上王夫人赏赐的袄、裙、褂,难道会没有用意?是什么样的用意?是不是有“锦衣还乡”、炫耀于人的小人心理?

不,不是小人心理。虽然袭人的为人品格,被很多读者诟病不齿,但在与家人的感情上,袭人是很温暖的——当然,花家人对袭人也很温暖。

当初袭人母兄曾商量赎袭人出去。虽然说“明仗着贾宅是慈善宽厚之家,不过求一求,只怕身价银子一并赏了,还是有的事呢”,可是花家真敢不准备赎身银子,就直接到贾府接人吗?那也太放肆了吧。

打算替袭人赎身,一定要准备这一笔赎身钱。花家肯做此打算,就是愿意为袭人花钱,换得亲人团聚。这个用意,不仅远胜过“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比逼着侄女出钱养兄嫂的邢夫人也强得多了。

袭人也愿意回报家人。她已经享受着姨太太的待遇,母亲死后的抚恤金也一定会比照姨太太的标准。在钱财上,她不用操心。她要操心的,是安慰母亲的心。母亲临死之时,最担心的、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当然是女儿的处境与前途:说是享受姨太太待遇,毕竟没“过明路”,还是“妾身未分明”。

所以袭人一反常态,要高调华丽地回娘家,让母亲哥哥都看看自己,穿的是什么、戴的是什么。穿戴得这样富贵,在贾府的生活能不好吗?
只有富贵华丽,才能安慰母亲,才能让母亲放心。这是袭人在母亲身边尽的最后一份孝心。
胡梦茵
一边说李纨贪污了凤姐给的五十两,一边说袭人补贴花家的,这么双标吗?贾家什么人家?花自芳又是个啥?来不来说袭人补贴花家的敲敲黑板,是袭人隔三差五像坠儿一样攒了几百个钱托人带回家去 还是回回都是花自芳来园子里接了袭人家去?花自芳来贾府不打点上下就能说接就接?明白了这一点再来看花家母子说接了袭人家去真的是想要算计她再卖一次?花家母子敢借着过年接了袭人回家商议,必定是打听了贾母口风的,知道贾家根本没留下袭人的缘故,所以才会与袭人商量,这也侧面说明袭人所谓的知道贾母把她给了宝玉的完全是为了上位诱奸宝玉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