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说起赏秋,无非是初秋的梧桐叶,中秋的桂花和栾树带来鸿运当头的祝愿,深秋银杏树的一身铠甲,案头的一盆菊花,以及各种被深秋的寒风吹红的叶子。
深秋赏红叶。都是红叶,差别还很大。乌桕树红得发亮,枫香树红得娇艳,红枫呢,像一团团的火,照亮了深秋有点冷瑟中游人的脸。古人对于秋天最大的赞美,是“月”。春有百花秋有月,便是人间好时节。不知道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所有,他们是不是都有机会欣赏。
这几年,有一种草成了秋天的标配。每年中秋节前后,人们便开始蠢蠢欲动,相互打听,乱子草红了没有?哼哼,这名字真的不咋地。不但叫了草,还是乱子草。如果不知道大片的乱子草在秋风秋雨的催促下,红出新境界的话,光看名字,断不会引发兴趣。
第一次看到乱子草,是南京的小姑子他们家,在游玩后传给我的照片。感觉好神奇,居然有这么好看的草。二零二零年十一月十八号,知道了仪征有个自称“农场”的地方,有乱子草。匆匆赶去,已经草木凋零。远看有一点点微微的红,走近了类似枯草,没看头。
疫情后,三湾湿地公园东门近边,有了一蓬乱子草存在。在合适的时间,看到了生命力正旺盛的乱子草。草的种植规模不大,架不住位置好。隔花相看,高高的大运塔进入相框。一幅和谐的景,高低错落,很是不错。
这里,瞬间成了秋天众多网红赶过来打卡的地方。遇上星期天过去,这儿一个手机架着,几位美女姐姐在手机前摆出万千姿态;那里一个人弓腰撅腚,正忙着为一群美女姐妹拍视频。即便只有一个人,自拍照样忙得不亦乐乎。想静下心好好看看坐坐?想多了。不容易啊。
那就再去仪征的农场吧,看看是不是名副其实。这一次,倡导者是我大妹。游玩的同行者中,有她三周半的孙女。
小雨初停,天气阴沉沉的不是最好光线。到达农场,游人比想象的多。好在农场够大,一群人走进去,宛若羊群进了草丛,很快看不见了。进口处,在空中安放了一溜艳丽的伞。乱子草。花雨伞。有意思。
四年前那次过季的游玩印象,瞬间被壮观且正当时的乱子草覆盖。粉色的乱子草,一畦一畦整齐地呆在应该的位置。草很高。成年人走到两畦之间,可完全隐藏起来。可能担心只有乱子草过于平淡,草田的中间,安置了几只巨大气球。五颜六色的气球,搅乱了单调,有了立体的彩色。
巨大的风能发电“大风车”,被看不见的风,吹得缓缓转动。转动到某个角度,会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像高速路上一群车同时经过一样。
与乱子草一路之隔,那年是一片向日葵田。今年种了格桑花与百日菊。花儿固然好看,反而失却了特点。重回到乱子草这边,顺路漫步。一个以草为外衣的大猩猩,伸出长长的胳膊。胳膊里有个框框,小朋友可以攀上去进到框中。便是托在猩猩的手中了。有创意。
一汪碧水,让乱子草多了几分灵气。乱子草的倒影倒是一般,相比树木倒影的静谧,乱子草将“乱”充分发挥。远处的大风车和彩色的打气球,在水中争相比美。“风乍起,吹绉一池‘秋’水”一样是妙句吧!
看到很多拍视频的人,不由为农场主办方赞叹一声“好”。倘不是一畦一畦的设计,整片的乱子草,该被踩踏乘怎样的模样。就是这样,还有人偏偏要突破限制,将双脚踩到草的中央。仿佛不这样,便不能证明她来过这里。
走进设计者铺设好的木栈道,行走于乱子草中间。远看如红色云雾般的乱子草,可以近距离嬉戏观赏了。原来,上端红色略带紫色粉紫色的花穗,是从细如发丝一样的基部长出来的,靠近根部的一段,却是绿叶。假如不是大片,而是只有一棵,能清楚看出它的神奇。
可以将一棵正在盛开的乱子草分为三截,则是绿色、紫红色和梦幻一样的雾嘟嘟。游玩在大片乱子草丛,只能看到似红似紫的浪漫。
一花一世界,果然不假。乱子草是简称。全名粉黛乱子草。虽然游玩的地方叫农场,乱子草却洗去了农场的传统“土味”。
说的是乱子草,欣赏的却是乱子草盛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