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哈尔滨回来的那天夜晚,我要在漯河转车,从绿皮卧铺换成动车,一个小时零10分就可以到信阳。那天的动车,像我从哈尔滨玩回来的心情一样欢快,居然提前了10分钟到达信阳站。
是不是因为我去的时候,火车晚点了4个小时给我早点补呀?
在漯河站等待换乘的空间,我吃了一根红肠,顺便给老六发微信,“ 9点在火车站出口接我。你如果在外面吃饭不方便,我就自己骑车回去。”
你可能觉得我太啰嗦,谁接站不知道是在出口,难道是在进口不成?
对了,我家老六就是在进站口接人的。
去年我和小六从长沙回来,是夜晚8点,火车到站时间早就发给他了,火车进站了,我又叮嘱一遍老六。
结果,等我和小六拖着行李出了站台。小六在广场上左右找,也没看到老六。
还问我,“妈,你到底给没给我爸发短信,说咱这会儿到站了呀?”
我说早就发了,还发过三遍呢。
“我爸不会跑到高铁站去了吧?”
“不可能,我告诉他了,是火车站。”
我俩站在火车站广场出口处,左右张望的找,我还大声的喊,“老六,老六。”
几个开车拉客的人马上就围了过来,“美女,去哪儿呀?”
“回家。”
“走,我送你。”一个司机就过来拉我的行李。
“不用,我老公来接我们呢,我家就在天桥对面。”我用手往街对面指了一下,好像就是那栋楼一样。
小六笑,“我爸真是不靠谱,咱也别等他了,坐车回家吧。”
老六的性格很执着,他要说来接我们肯定来了。
我给他打电话,“老六,你在哪咩?我俩出站都10分钟了,也没看到你的人呀?你不会是找不到火车站吧?”
老六又笑又叫又跑又跳,从左边冲过来了。
我上去扯着他的两个耳朵,“你看谁接人是在入口处等呀?”
老六笑的像一只大白鹅,又扭脖子又蹬腿,“我看那边人多,怪热闹的,这边都没人。”
小六说,“爸,你也真够可以的,接人跑到入口去了,你不会是等急了,想在入口处找几个人搓会儿麻将吧?”
所以今天老六非要来接我,火车刚预报要进站的时候,我就告诉他,“火车提前10分钟到站了。”
老六说他已经来了。
可能是一个星期没见了,老六那天表现的是少有的好。
我没像往常那样下车这么积极,也不是第一个冲出出站口的。我在地下车通道的楼梯上往上看,老远就看到老六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往下张望。
我像袋鼠一样,背着大包,穿着棉袄(包太小,棉袄装不下,秋裤也没脱),一边往台阶上面跑,一边大声的喊,“老六,老六,我在这儿。”
老六呲牙咧嘴的看着我笑嘻嘻的,“这火车咋还提前了呢?”
我紧跑两步,一下子蹦起来,抱住老六的脖子,也不管广场上有没人,在他的老脸(老六虽然一天洗两次脸,比我还勤,但从来不抹脸)上啄了一下,“想我了没有?”
老六笑的就像正在开的牡丹花一样,“表姐还在这儿呢。”
表姐也哈哈笑,“你俩咋还像小孩一样呀。”
头一天,老六就说晚上要给我们接风。说真的,在火车上坐了22个小时,这会儿就是猴头燕窝,我俩也吃不下了。何况这几天在哈尔滨吃的实在太好了。
我说接风就算了,你还是给家里买点水果吧。
老六说水果买了。
表姐也想急着回去休息,老六给表姐叫了一辆出租车,又提前给了50块钱。看着表姐坐车走了,老六才带着我去停车场。
“六毛,东北人是不是都长得又高又壮呀?”老六问。
从哈尔滨回来,虽然是熟悉的信阳火车站,我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你不会跑反了方向吧,我觉得咱家应该在那边呀?”
老六说他的车就停在那边。
老六骑着电瓶车,载着我,在信阳的街道上飞驰着。信阳那天还20度,我还穿大棉袄二棉裤,热的我哟。
老六在前面骑车,我扒着他的肩膀。一路上半个小时,我都滔滔不绝的给老六讲:哈尔滨这这,哈尔滨那那,反正都是 好的不得了。说的老六恨不得立马调头,骑个电瓶车到哈尔滨去兜一圈。
分明我平常说话磕磕巴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能憋到脸红,好像这回从哈尔滨回来了,我的脑子里太多的话要给老六形容了,说话一点都不磕巴了。
偶尔我喘口气的机会,老六才会插上一句,“让小六考公往哈尔滨那边去。我每天在松花江钓鱼。”
我把老六的头扭正,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别插话,听我说。”
老六的车骑的还没有我说话的语速快,“哈尔滨真是个好地方。”听我说的天花乱坠,老六羡慕的不得了,“你拍有视频不?”
“有。要不然冬天再去一次?”
老六立马答应,“咱去那里过年。”
“听说冬天零下三四十度了,恐怕咱们受不了。”我已经在幻想着,冬天在松花江上滑冰去太阳岛了。
在没去哈尔滨之前,我印象中的东北人,都应该是膀大腰圆,又高又壮的。
这次我在哈尔滨呆了5天4夜。除了从信阳坐开往唐山北的那趟火车,上面有几个乘务员,男同志长得确实又高又壮,像东北大汉。
后来在哈尔滨的几天,我们也去了不少的景点,也见到过当很多地人,我觉得他们和我们这里的人,个头大小都差不多,没啥特别的地方。
我几乎每天都坐公交车,还去了当地的早市,也没有见到多少高大威猛的。
我笑着告诉老六,“你那个观念得改改了,经过多少年的变化,东北人也不完全是在土里劳动了,人的体格也变小了。”
东北人的普通话,那真叫个标准,像我这爱说方言的人,去到那里都不好意思张嘴了。
特别是从石家庄那一站开始,越往北,基本上整列火车上的人说的都是普通话了,把我别扭的哟,舌头都快不会打弯儿了。
到家,我也没顾上洗手喝口水,脱棉袄。赶忙打开我的背包,老六也伸头过来看,眼看包都掏空了,老六失望的问,“你给我买的人参呢?”
我说我去了好几家商场和大型超市,也问过服务员,人家都说没有卖人参的呀,倒是吃饭的小饭馆提供免费的人参酒。
我这次从哈尔滨回来,只在哈西万达的永辉超市,买了两根哈尔滨红肠。
昨天中午切了一根,老六每吃一口都停下来夸赞一番,“这真好吃,有点像火腿,你咋不多买点儿呀?”
要知道,老六平常火腿肠,我们当地的香肠,他是根本不吃的。
哈尔滨的美食太多了,饭菜量也太大了,我和表姐两个人每顿吃饭都要浪费。
前天晚上朋友喊吃饭,每端上来一个菜,我都摇头,“这三个菜还不够人家哈尔滨一个菜量大呢。”
搞得我去哈尔滨才5天,好像就是哈尔滨人一样,已经看不上我们这饭馆的饭菜的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