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夜晚,我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大学群、高中群、初中群、小学群的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这些曾经承载着青春回忆的群聊,如今却因为一场募捐而变得喧嚣又复杂。而这场募捐的主角,是我的发小——一个我曾经无比熟悉,却又在岁月中渐渐陌生的人。
发小和我是同村的,从小学到大学,我们一直是同班同学。按理说,我们应该是那种青梅竹马、无话不谈的关系。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毕业后,我们便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二十多年来,我们几乎没有再见过面。直到这次,她生病了,我才知道她的消息。
快过年了,发小都在46岁的时候,被诊断出患上了M3白血病。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而我,也在两个月前失去了我的丈夫。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悲伤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还在努力从这巨大的伤痛中走出来,感叹着人生的无常,却没想到事情会朝着如此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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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捐一点心意后,发小才主动加了我的微信,向我诉说了她的病情。她希望我能帮她一个忙,把她拉进我们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的班级群,进行募捐。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她。毕竟,曾经的情谊还在那里,尽管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发小一进群,就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她的病历,急切地请求大家的帮助。她还让我帮忙说话,带头捐款。这让我感到有些为难,毕竟,我们已经失联了二十多年,我对她的生活并不了解。但看着她的病情,我又不忍心拒绝。
消息很快在各个群里传开,大学同学、小学同学纷纷打电话向我求证。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含糊其辞。我们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大学毕业后的二十多年里,我们各自的生活早已天差地别。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毕业,本该感情深厚,可如今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呢?我想,这或许和我们的性格有关。
发小外向、热情奔放,喜欢和男生玩,她总是充满活力,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的人。小时候,她总是带着我出去玩,我也因此沾了不少光。而我则是个内敛的人。。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那爱炫耀、要强、泼辣的母亲。她似乎也遗传了母亲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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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的客气让人陌生,从前都是叫名字,现在叫发小了,这称呼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从小,我们就被她母亲拿来对比。她母亲总是喜欢和我母亲炫耀,从小时候比成绩,到长大后比谁嫁得好、谁的老公有钱、谁生了儿子、谁的工作好、谁挣钱多、谁给的孝顺钱多、谁买的新衣服贵漂亮……一辈子都在比。每次村里一碰上我母亲,她就开始炫耀。在这种环境下,我渐渐和发小疏远了。我的心里话不会和她说,她也不会和我说。长大后,我们发现彼此的生活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于是便再也没有碰面。
那时,我为了母亲留在了家乡,嫁人,而她则听从母亲的安排,选择了一个丈夫。但婚后不久,她就离婚了,选择去深圳当老师。离婚后,她并没有离开家,逢年过节还会偶尔回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发小的生活也很精彩。如今,她却得了这个M3白血病,这个治愈率最高的病,或许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我没有和发小说起我的遭遇。如果我说了,娘家全村都会知道,我怕患有肺癌十年的老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我只是说我也遇到了一些难关,没什么能力帮她。她却追问是什么样的难关,我还是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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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话藏不住的人,无法想像我要说了我的遭遇,不知会被村人朋友唱成什么,寡归,克夫…
大学群的捐款很积极,老师和同学们都纷纷慷慨解囊,500、1000地募捐。毕竟,大家都是老师,经济条件相对好一些。然而,高中、初中和小学的群募捐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小城镇的经济状况本就有限,再加上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捐款的人寥寥无几。
捐着捐着,初中群的班长突然发火了。他指责发小平时不和大家往来,群也不进,到了有事的时候,一进来就发病历,装可怜,博同情,还加这个群、加那个群,让人捐款。他说发小没病的时候,到处炫耀自己多有钱,平时吃喝玩乐挥霍无度,还赌博,把钱都花光了。现在生病了,却把大家当救命稻草,还道德绑架。班长最后说,发小病死也是活该!
群里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发小只好默默地退出了初中群。她和我说:“我在外面打牌一次也比初中班群捐的五次钱还要多吧!”我只能安慰她说,多少也是心意,这年头大家都很难。但她显然并不领情,还让我帮她弄个接龙。我说弄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捐款有大有小,把捐得少的摆上去,会让人心生不快。但她并没有听进去,连原本因为同情而帮她的另一个发小,也懒得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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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以前的烂赌,还有她的村长父亲和哥哥的赌博行为,我不禁有些无奈。她家是村里征地受益最多的人家,按理说不应该缺钱。可现在她这么着急要钱,难道是因为借了网贷?毕竟,她确实有这个喜好。
不管她的意图如何,也许她寻求帮助确实是无奈之举。但另一方面,初中群班长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么多年的疏离,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家面前,确实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高中群和小学群的募捐虽然也没有大学群那么积极,但至少还在持续进行着。我想,这或许是因为大家还念着曾经的同窗情谊吧。尽管多年不见,那份情谊还在心底留存着一丝温热。
这次募捐,让我重新审视了发小的性格和为人。她的外向和热情曾经让我羡慕,但她的炫耀和挥霍却让我感到无奈。
我其实也很想帮她,但实在是力不从心。我自己也面临着诸多的困难。丈夫的离世让我的生活陷入了混乱,经济上也一度陷入困境。我还有两个女儿要抚养,生活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两三千块钱工资,也许还不够发小一次豪赌。如果我说出来,她大概又会笑话我吧。
大学上下铺的好同学知道我的困境后,主动向我伸出援手,要给我三千块钱。但我拒绝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难处,何必欠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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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发小能战胜病魔。如果她能从这次经历中学会一些东西,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态度,那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至于我自己,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在这艰难的生活道路上前行。我希望有一天能重新看到生活的曙光,给我的女儿们一个温暖而稳定的未来。
岁月的长河奔腾不息,它带走了我们的青春,也带走了我们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我们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对着各自的困境。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心中还存着一丝温暖,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