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济、陈安主仆二人侥幸被徐知府当堂无罪释放,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赶紧离开严州府。迳往清江浦陈二的店里来寻杨大郎,却被告知杨大郎听说陈经济被收监,当时便收拾了货船回家去了。
陈经济一开始还心存侥幸并不相信,沿着河下去找寻,哪里还找得到,自然是一无所获,这才心知大事不好,大骂杨大郎这天杀的。这是陈经济交友不慎付出的昂贵代价,不知道今后他会不会长点记性。
这下陈经济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举目无亲,狼狈不堪,自己刚从牢里放出来,身边并无分文,只得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搭了别人的一条船。又把自己仅有的衣衫给当了,一路上就靠乞讨回家。此时早已是暮秋天气,草木萧瑟,金风摇落,倍感凄凉。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已是衣衫褴褛,面貌黧黑,老家人陈定见了吓了一跳。陈经济剪断节说,将自己这一次的遭遇说了,又让陈定去杨大郎家打探,得知杨大郎早就踪迹全无,并无下落。
陈经济在外的这些日子里,家里也是闹得鸡犬不宁,一地鸡毛。冯金宝和西门大姐彼此瞧谁都不顺眼,那倒也是,顺眼才怪呢?陈经济前脚一走,这两人就互相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现在陈经济一来,这二人又争相在他面前告状,互相编排对方的不是。
陈经济自然是对自己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的粉头冯金宝偏听偏信,反骂西门大姐“贼不是材料的淫妇”,骂得兴起,还将西门大姐踹了几脚。
西门大姐咽不下这口气来,赶着和冯金宝撞头撕扯打骂,陈经济护冯金宝心切,于是一把揪过西门大姐的头发来,对她进行全方位的殴打,拳撞、脚踢、拐子打,可怜的西门大姐当时就被打得鼻口流血,昏死过去。
到了晚夕,陈经济便自顾到冯金宝的房里睡觉去了,丢下西门大姐在下边的耳房里呜呜咽咽地哭泣。半夜时分,对这个世界已经生无可恋的西门大姐,用一根绳索悬梁自尽,亡年二十四岁。
老家人陈定见西门大姐死了,人命关天,恐怕自己受到连累,赶紧到西门庆家里跟吴月娘报丧。吴月娘听说西门大姐上吊自杀,陈经济花钱养了一个粉头在家,率领家人小厮、丫鬟媳妇,大概七八个人杀到陈家来兴师问罪。
陈经济自知理亏,这一次不敢再使用上次的制胜法宝——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的“露阳之计”。只得任凭吴月娘她们揪採乱打,浑身上下锥子眼儿也不计其数,这不知是拜哪位丫鬟媳妇所赐。粉头冯金宝见势不妙,吓得直往床里钻,也被拖出来一顿好打。
更可甚者,吴月娘她们趁火打劫,在将陈家砸了个稀巴烂之余,又将陈家房中那些床帐妆奁都一股脑地搬走了,声称这些都是西门大姐的陪嫁之物,不能便宜了那个粉头。看来,吴月娘现在是学乖了,她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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