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黑皇:我爪间的星河永不坠落

老书虫1920 2025-02-25 20:56:00

紫山深处的雾气漫过第三千根石柱时,我又梦见无始大帝离去那天的衣角。混沌石铸就的道台上,他最后一次挠我耳后的绒毛,指尖残留着镇压七大禁区时沾染的至尊血。万物母气鼎在身后发出呜咽,我却只顾着叼住他飘散的袖口——就像当年在瑶池废墟捡到那个襁褓中的婴儿时,他攥住我尾巴的模样。

圣崖的月光总是带着青铜锈味。我趴在无始经卷堆成的小丘上,看着叶凡在吞天魔罐前发愣。这小子颈后的发旋和二十万年前那个在紫山学步的幼童惊人相似,连被道纹反噬时骂脏话的语调都如出一辙。段德那缺德道士又在研究我的项圈,他不会知道这枚刻着"无始"二字的青铜锁,曾在大帝证道时替他挡过不死天皇的刀光。昨夜北斗星移位,我偷喝光天庭窖藏的神泉,醉醺醺地撞进叶凡闭关的洞府。混沌气缭绕间,他额间浮现的绿色宝轮让我瞬间清醒——那是无始大帝在圣体大成时独创的秘术。我发狠咬住他手腕,直到尝到圣血才惊觉松口。他揉着伤口苦笑:"死狗你发什么疯?"我却盯着虚空某处发抖,那里曾是大帝最后一次抚摸我头顶的位置。

记得第一次遇见叶凡是在太初古矿。他浑身是血地抱着姜太虚逃窜,怀里还揣着半块源石。我本想劫走那块神源,却在嗅到他身上沾染的青铜仙殿气息时迟疑了半步。就这刹那,十三道斩道王者杀机已至。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竟鬼使神差地布下无始杀阵。看着这小子目瞪口呆的表情,我故意呲牙:"本皇的阵纹不白用,拿万物母气鼎来换!"

后来在瑶池旧地,西皇母的残念从仙泪绿金门中渗出时,叶凡正试图摘取悟道茶树顶端的嫩芽。我望着他踮脚的模样,突然想起无始幼年够不着混沌石棋盘的样子。当西皇母的道痕即将抹杀这个愣头青时,我的爪子比意识更早行动。挡在他身前的瞬间,项圈上的青铜锁迸发出二十万年未现的仙光。"你这死狗..."他抱着我焦黑的右后腿,手指抖得比当年初入北斗时更甚。

黑暗动乱最惨烈的那夜,我趴在永恒星域的残骸上数伤口。七十二处道伤,十七根断骨,左眼被至尊法则灼得只剩空洞。叶凡拖着半截身子爬来时,万物母气鼎已经碎成齑粉。他居然还在笑,染血的手掌贴上我残缺的耳朵:"听说无始大帝的狗...咳...能活九世?"我吐掉嘴里的至尊指骨,用尾巴卷起他残躯冲进星空裂缝。身后爆炸的星光照亮他昏迷前的口型,分明是当年大帝在青铜仙殿前说过的:"别怕。"

成仙路开启那日,我在轮回海看见无始的虚影。他背对众生站在仙门之前,钟波震碎了我偷偷藏起的半壶神酿。叶凡浑身是血地杀到仙路尽头时,发梢还缠着安妙依临死前系的红绳。当古代至尊的极道帝兵即将洞穿他心脏,我脖颈的青铜锁突然烫得惊人——就像无始当年独战七大禁区之主时,把我推出战场时的温度。

"接着!"我将无始钟残片抛向叶凡,自己扑向不死天皇的凤翅镏金镋。仙器贯穿胸腹时,竟看见那小子眼里的惊慌与二十万年前重叠。混沌炸开的瞬间,我恍惚望见大帝在仙门那头转身,指尖还捏着给我顺毛时摘下的狗尾草。

现在我又蜷在紫山最深处的老位置,叶凡新收的小弟子正踮脚给我换药。他掌心粗糙的茧子磨过我秃掉的脊背,让我想起某个总爱揪我尾巴的故人。昨夜星空深处传来天庭凯歌,我叼着酒壶爬上圣崖最高处。当第一缕晨曦刺破混沌时,项圈上的青铜锁突然发出熟悉的温热——二十万年来第一次,我对着北斗初升的太阳,像幼时那般翻出肚皮打滚。

远处传来段德气急败坏的叫骂,准是姬皓月又偷了他挖坟的洛阳铲。叶凡踩着行字秘瞬息而至,衣摆还沾着仙陵禁区的泥土。他蹲下身挠我耳后那道陈年旧疤,指尖流转的混沌气与记忆中的温度完美重合。"死狗,该去喂小囡囡吃饭了。"我故意呲牙咬向他手腕,却在触及皮肤时收了力道。朝阳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在无始经卷上,恍惚又是紫山深处那个抱着婴儿哼安眠曲的夜晚。

仙域裂缝第三次震动时,我终于在叶凡的轮海里找到大帝留下的烙印。那道藏在圣体本源深处的金光,分明是二十万年前某个雪夜,无始为我挡下至尊袭杀时破碎的半缕神魂。看着正在与禁区至尊厮杀的叶凡,我突然明白大帝当年为何执意要我活下来——有些羁绊从不需要言语,就像紫山永不熄灭的长明灯,就像我项圈上越来越亮的青铜锁。

昨夜北斗下了十万年来最大的雪,我窝在天庭偏殿的火炉旁打盹。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轻抚我残缺的左耳,带着熟悉的混沌气息。睁开眼只见叶凡的披风盖在身上,他正对着无始钟残片发呆,鬓角的白发比月光更刺眼。当我假装翻身把爪子搭在他膝头时,这个镇压过生命禁区的男人,居然抖落了两滴滚烫的液体在我秃掉的背毛上。

远处传来晨钟,新飞升的弟子们又开始修炼。我站起身抖落积雪,项圈上的青铜锁与无始钟残片共鸣出亘古未有的清音。叶凡握紧万物母气鼎回头时,我抢先冲向山门——这次定要在他之前咬住不死天刀的锋芒。毕竟二十万年前我就发过誓,紫山最忠实的守夜人,永远不会让重要的人看见自己最后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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