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有人提议，没到的人请举手。真有两人举手时，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随后，诡异的事发生了。举手的时候明明是52人，K歌时却只有50个人。

而缺的两个人，竟然在同学会前就死了！

众人纷纷怀疑，来到现场举手的，是他们的亡魂……

*

吴笛读大三，刚放暑假就接到关振锋的电话，一周后的晚上在万福酒店聚会，参加者全都是当年的小学同学。关振锋是那时的班长。自从小学毕业，吴笛就和其他人断了联系，甚至连大家的样子都模糊了，聚聚也好，找回当年的纯真。

一周后的晚上，万福酒店人声鼎沸，不时发出哄笑声，大家占了五张桌子，一个个感慨唏嘘，学习好的在读大学，成绩差的早早下学，成了个体老板，还有的回老家种地，早生儿育女了。大部分人多年不见，彼此早就认不出了，报上名字后，还得思忖半天才作恍然大悟状，谁知真想起来假想起来。

记得当年全班一共五十二人，班长关振锋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站起来，“大家看看，少了谁？”他是聚会的发起者，不想落下一人。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知道少了谁啊，当年鬼点子最多的黄丰嚷嚷着：“没来的人请举手。”

包间里再次爆发出哄笑声，大家笑着笑着，温度突然下降二十度，一个个僵住了，酒席上有两人举起了手。

一个男生说：“报告班长，郭阳没来。”

还有一个女生说：“报告班长，陈美娟没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静默了几秒钟，人群再次大笑起来，有的都笑出眼泪了，甚至还有捂肚子趴桌子上笑的，当时吴笛正和旁边的同学敬酒，听了他们的话差点把啤酒喷出来，这两个家伙，这么大了还这么没正经。

气氛又恢复正常，大家你来我往，醉意弥漫，半夜前夕，酒席散了，不家嚷嚷着去飙歌，呼啦啦都去了，吴笛天生五音不全，歪在沙发上只有听的份儿，音乐声震耳欲聋，很无趣，加上他喝多了，就开始数人数。

一、二、三……五十！

少了两个，吴笛以为数错了，又查一遍，还是五十人，仔细一观察，少的人正是郭阳和陈美娟。

吴笛不由得想起举手那一幕，总觉得有点不祥。

凌晨三点，麦霸们才歇工，大家散了，各奔东西，吴笛打的往家赶，心里空落落的，刚才的聚会好像一场美梦，当时觉得美好，梦醒后只有空虚和落寞。

回家要经过锦州路与和平大街的交叉路口，司机却提前拐弯了，要绕道走。

“喂，师傅，你忽悠我啊，这么走绕远。”吴笛有点火了，他还真以为自己喝蒙了好挨宰啊，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你想哪去了，昨晚那道口死了一个人，忌讳，你就体谅一下吧，车费减你一块。”

吴笛木着舌头问：“死人？”

司机点点头，“是个男的，和你年纪差不多，听说要去万福酒店参加同学会，结果就……”

吴笛脑袋嗡地一响，催促问：“那人叫什么名？”

“好像叫……对了，叫郭阳，送医院不久就死了。”

昨晚？他瞪大了眼珠子，也就是说，今晚聚会前郭阳就死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上来……

2、他们都来了

郭阳已死的消息在同学间得到证实，一个个人心惶惶。

监控录像显示，那晚郭阳步行回家，走到十字路口时被一辆黑色轿车撞飞，正摔在马路牙子上，脸部血肉模糊，被好心人送到医院不久就咽气了，令人发指的是，肇事车辆逃逸，至今没有捉拿归案。

除了郭阳，那晚举手的还有陈美娟，电话没人接，无法与她取得联系。

那晚来的是他们的鬼魂？吴笛不敢想下去了。有一天，他在超市遇到小学同学吴梓真，聊了一会，说着说着就引到郭阳的死上了。

吴笛笑着说：“死人怎么可能举手报到，肯定是哪个同学替他们举的手。”

吴梓真诡异地一笑，“未必。”

“当年我们一共五十二人，唱歌时我数了，五十人，就缺他们。”

“喝酒时你查人数了吗？”

他的这句话，让吴笛如同堕入冰窟中，“你什么意思？”

“吃饭时我查了人数……”

“多少人？”吴笛咽了口唾沫。

“52人。”

吴笛脑子嗡地大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郭阳和陈美娟，他们都来了。”

“来之前，郭阳分明已经死了啊！”吴笛的声音都变了，来的是他的鬼魂？！

3、见鬼

这天，吴笛去亲戚家串门，回来时天黑了，正好要路过郭阳出事的十字路口，当时没一个人，阴风阵阵，纸片飘飞，他心里有点发毛，正低头加快脚步，看到前面多了一双脚，差点撞到这人身上。

“对不起。”他道完歉，超过那人，冷不丁站住了，回头一瞧，魂飞魄散！

这人是郭阳！

“郭阳！”他情不自禁说，“你明明已经死了！”

郭阳阴森森地笑了，“我早就死了。”

吴笛惊呼“鬼啊”，风一样跑回家，大呼晦气，好几天晚上不敢出门，更不敢去那个十字路口了。

郭阳既已死，那么，陈美娟呢？

回到家，他抽了根烟，在屋里踱了会步，脚步一顿，把烟头摁灭，打了一个电话。

“班长啊，你知道陈美娟家在哪吗？”

电话另一端的关振锋回答：“知道啊，我去过一次呢，是华海豪苑1号楼2单元401。”

吴笛挂了电话，奔华海豪苑而来，这几年他也听说了，陈美娟一番打拼，开了一家大超市，住的地方也是响当当的富人区。

天黑如墨染，吴笛抬头望，陈美娟家的窗户黑咕隆咚的，上楼去敲门，没人开，就去问物业保安。

“陈美娟？死了啊。”保安回答。

虽然早有预料，吴笛还是悚然一惊，忙问：“怎么死的？”

“在浴缸里淹死的。”

“怎么可能？”

“死者体内有大量酒精，警方怀疑，死者醉酒后，放洗澡水时意外跌入浴缸，导致溺毙。”

这死法也太不正常了，“什么时候死的？”

“7月28日晚上。”

7月28日……他们聚会的时间是在7月27日，她是后来死的，举手完全是恶作剧。

4、替身

假期漫长，加上父母控制零花钱，迫使吴笛出去找家教，天天一大早出门，傍晚回来，虽然累，但很充实。这天，他来到小云家上代数课，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小云兴奋地喊着表姐，扑进来人怀里。

“小云，在家乖不乖啊？”

吴笛笑吟吟回头望了一眼，和那女子四目相对，目瞪口呆。

“陈美娟！”他情不自禁说出来，“你不是死了吗？”

“咒我！你是谁？”对方警觉地打量他。

他后退了几步，“我是你小学同学吴笛啊。”

陈美娟扑哧乐了，“亏你还是陈美娟的小学同学，连赝品都看不出来。”

吴笛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陈美娟，我叫田娜。”

吴笛纳闷，“那晚参加的聚会不是你吗？”

“是我不假，其实我是去找陈美娟的。”

他越听越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慢慢和你说。”接下来，田娜说了一个故事。

原来，田娜和陈美娟是在网上认识的，聊得很投缘，无话不谈，聚会前几天，陈美娟透露了消息，田娜想和她见一面，也没打招呼就偷偷去了，想给好友来个惊喜，没想到她没来，正赶上有人喊没来的人请举手，田娜一时性起就替陈美娟举了。

聚会结束，田娜不想瞎凑热闹了，没去和其他人飙歌，先走了，奇怪的是，路上总觉得有人跟踪，每次回头，都能看到路灯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男子，看不清脸。

田娜急匆匆回家后，登录QQ，想联系好友，问她怎么没去，可她一直没在线，后来才听说，陈美娟淹死在浴缸里了。

原来如此。

“你知不知道，那晚和你一起举手的郭阳，聚会前就被车撞死了。”吴笛打断她。

“听说了。”田娜面无人色。

临走前，吴笛丢下一句话：“那晚，来的是郭阳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