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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990年9月,地点特护病房内,由于结核病复发,此时的徐向前元帅已然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闻听此讯,一时间,尚在人世、来自天南海北的革命战友们亦是相继赶来,而这其中就包括了徐帅的好友李先念同志。
当看到李先念之后,徐向前元帅的精神竟罕见的好转了一些,面对老友,二人更是聊起了许多往事,有革命年代的光辉岁月,也有一些潜藏在心底里的遗憾,尤其是当年西路军的事情,更是让徐帅直接泪洒当场。
据徐向前表示,这场战役算得上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两万多名战士的牺牲、两个军长的阵亡、仅有一千余人返回延安的惨状,令他数十载彻夜难眠,与此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个构想,很简单只一句话,那就是当年如果一路向西打,结局可能就截然不同了!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谁令用兵如神的徐帅遭此大败,他口中的向西打又是什么意思呢?
穷苦出身、百战百胜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徐向前元帅的革命生涯开始说起。
1901年,徐向前出生于山西省五台县永安村的一户贫困家庭之中,其父虽说是个秀才,靠着教书育人为生,但奈何光景不好天下大乱,选择让孩子读书的家庭少之又少,一家人亦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徐向前便是最典型的例子,十六岁那年,眼见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他所幸就选择了辍学务工,去到了县城的杂货部当起了学徒,只不过虽说辍学,但他对知识的渴望却丝毫未减,在打工期间,他经常会利用闲暇时间继续学习,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之人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这不,伴随着1919年山西教育体制的改革,徐向前便凭借着从未落下的功课,一举考上了大名鼎鼎的山西国民师范速成班。
从学校毕业后,徐向前也终于不用再务工了,而是去到了附近的乡县小学担任教员,他的本意也很简单,那就是教书育人,为祖国培养更多的人才,可奈何天不遂人愿,只因他向学生们宣传了一些反封建、爱国主义思想,校方便以此为由将他赶了出去。
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令徐向前愤恨不已,在气愤与不甘之中,他索性就选择了弃笔从戎,转头报考了黄埔军校第一期。
很幸运,徐向前考中了,毕业后他亦是直接留校,成为一名基层军官,往后多年,他便跟着孙中山先生南征北战,先是第一次东征,又是北伐,而在屡立战功之后,他的职位也逐渐从排长升到了司令参谋。
1927年3月,发觉国民党日益腐败、察觉到蒋介石野心的徐向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他也终于成为了工农红军的正式成员,先后就任工人赤卫队第六联队队长、工农红军第四师参谋长、师长、中共鄂豫边特委委员、第一军副军长、第四军军长等等职位。
短短三年,从参谋干到军长,足以见得徐向前元帅立下了多少战功,而在五次反围剿战争期间也是一样,他组织进行了一系列的反围剿战役,相继粉碎了数次国民党反动派的阴谋诡计,只可惜碍于张国焘的错误指导,这才没能赢下第四次反围剿战役。
不过即便如此,徐向前也算得上是常胜将军了,为此,组织上亦是没少嘉奖他,1934年2月将他提拔为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中央执行委员还不够,在次年,第一方面军、第四方面军会师后,更是将他任命为了前敌总指挥,并为其颁发了象征着至高荣誉的金质红星奖章。
林林总总,在西征开始之前,徐向前已经成为了我党的栋梁之才、我军的中流砥柱,在未来的十大元帅之中,除了朱老总,说他排名第一都毫不过分,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1937年3月,这位威风凛凛的名将竟遭遇了惨败,1936年10月率领两万多人出征的他,到了1937年6月,竟只剩下了一千多人,靠着一路要饭这才返回了延安。
此战之中,我西路军几乎是全军覆没,师级以上的干部阵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就连三名军长都战死了两人。
这无疑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那么问题来了,此战失败的原因到底为何,又是谁竟能击败徐帅呢?
西路军西征始末
自参加革命以来,徐向前元帅堪称是百战百胜,就算是敌众我寡,他也能从老虎口中掰下几枚利齿,但岂料,就在领导西路军西征的战役中,他居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两万将士几乎全军覆没,两名军长阵亡,他本人更是一路乞讨这才终于回到了延安,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话接上文,一切的缘由我们还要从西路军西征的原因开始说起。
提到西路军西征,相信定会有许多不了解那段历史的朋友感到疑惑,认为,彼时的我党不是已经抵达陕北革命根据地了吗?为何还要向西进军呢?
这个其实大家就有所不知了,原因大体有二。
首先是来自国民党蒋介石的步步紧逼,要知道,我军虽然是成功完成长征、会师陕北,但国民党反动派的追兵却并未放弃,胡宗南等国民党将领依旧在身后穷追猛打,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短期内罢手的模样。
在这种情况下,党中央和毛主席不得不为将来考虑,在他们看来,如若到了关键时刻,“第二次长征”很有必要,至于具体去哪,当时共有两种构想,一个是南下,一个是西进,前者咱们就不多说了,主要来看后者。
何为西进呢?简单来说就是派遣西路军直接打通河西走廊,最终进驻新疆省,而新疆又与苏联接壤,如此一来,我党就可以背靠苏联与老蒋抗衡了!
其次,其实就算没有敌人的步步紧逼,陕北也并非是一个好去处,至于为何也很好理解,只一点,那就是陕北实在是太穷了,黄土高坡遍地,粮食产量太低,还没有像样的工业基础,单凭这一个根据地根本无法支撑革命的未来,所以,与其固守,莫不如另寻出路。
结合这两个原因,组织上决定西征也就可以理解了,同时党中央和毛主席也派出了徐向前这员大将,两万余人外加之一个未来的元帅,这个配置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功败垂成的模样,但任谁也没想到的是,原本担忧的胡宗南部却并没有给西路军造成什么威胁,反倒是不起眼的西北马家军给我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根据徐向前元帅的回忆,和战后组织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西路军败于马家军的三个主要原因。
其一是轻敌,这一点很好理解,要知道,自打红军建立以来,除了打蒋介石的嫡系部队比较焦灼外,打余下的军阀部队基本上就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因此,对于形同土匪的马家军,徐向前等人自然没有放在眼里,众将领一致认为,马家军大概率会像其他军阀部队一样,只要稍有伤亡就会溃败,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宗教思想的影响下,打起仗来,马家军各个悍不畏死,战斗力比寻常国民党部队不知道强了多少,可以说一下子就把西路军将士打懵了,进而失去了快速歼敌的时机。
其二是缺乏民众基础,试问,我军在与国民党军交战之时屡战屡胜的秘诀是什么?显然民心所向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因素,但在西北情况就并非如此,当地百姓鲜有听过共产党事迹的,在马家军的洗脑下,他们更是将我党我军视为洪水猛兽,在这种情况下,不单马家军打起仗来勇猛异常,就连当地百姓也不愿为我军提供任何的帮助。
没了群众基础,又没有携带多少粮食补给,在首战未胜的情况下,西路军的战斗力自然是越来越低。
其三,在武器装备和战斗力上,西路军与马家军也存在巨大差距,我军人数看起来不少,但一来,为了构筑新疆根据地,这其中有百分之四十都是非战斗人员,真正能够战斗的就只有一万两千多人,二来,西路军战士们的弹药实在是太少了,每个人最多只有十五发,屡战屡胜还好,还能靠缴获,如今战事不顺,自然很快就陷入了弹尽粮绝之中。
综上所述,又是轻敌大意、又是装备差距、又是缺乏补给,西路军败北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只是让徐向前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会败的这么惨,两万大军,在祁连山战败后就只剩下了一千多人,他所受到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西进设想
一来是轻敌大意,二来是缺乏群众基础,三来是武器弹药短缺,这才造成了西路军惨败祁连山,两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惨剧,同时这也是徐向前元帅一生的梦魇,那么问题来了,站在上帝视角,此战有没有胜利的可能,徐帅临终之前所说的“一路向西”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徐向前元帅的意思很好理解,在他多年的研究、推演下,终于为当年的西路军战士们想到了一条生路,即,不与马家军在河西走廊附近缠斗,而是全速前进一路向西突围,直奔新疆地区而去。
至于这么做的好处也有很多,第一,结合刚刚的原因可知,无论怎样,西路军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战胜马家军,与其和他们硬拼,莫不如避其锋芒,毕竟我军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去往新疆,消灭马家军本来在设想中只是顺道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不是吗?
第二,虽说马家军的战力彪悍,各个悍不畏死,但他们归根结底还是军阀武装,在乱世之中,军阀的第一要务就是保存实力,他们之所以选择与红军死磕,其实就是怕我党在他们的地盘上发展势力,可要是发现西路军并没有停留的意思,他们自然就不会白白浪费兵力了。
并且就算马家军执迷不悟,一心就想向蒋介石邀功请赏,我军也完全可以留下一支部队殿后,保证大部队顺利进入新疆,虽说负责阻击的战士们大概率会全部打光,可这也总比两万人全军覆没要强吧?
第三,新疆军阀盛世才在苏德战争之前可是最亲苏联的军阀,一旦徐向前没有与马家军鏖战,而是快速逼近新疆境内,为了讨好苏联,他是极有可能率部前来救援的,并且就算没有直接出手,送些粮草、弹药还是没问题的,如此一来,就算是打,西路军也会增添不少底气。
可以说,徐向前元帅的构想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如若当时他没有冲动,而是选择了这套方案,那说不定整个未来的局势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例如,我党会获得来自苏联更多的援助,八路军、新四军将会在抗日战争中起到更大的作用,说不定提前赶走日本鬼子都很有可能,而在解放战争前期,我们也会有更多的底气;
还有,如果有着徐向前和两万精锐部队坐镇,后续,在苏德战争爆发后,“墙头草”盛世才也绝不敢突然背刺,进而导致毛泽民等等赴新疆支援的同志牺牲。
综上所述,没能直接挺进新疆,当真算是我党我军的一件憾事,徐向前元帅直到临终之前都念念不忘也就可以理解了,不过很遗憾,历史没有如何,纵使未来的反思再深刻、想到的战术再精明,那两万将士的牺牲都已不可挽回,明明他们本该有着光明的未来,却因种种意外最终殒命在了广阔无垠的草原之上,如此结局也当真是令人惋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