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进宫那年,我是那样的韶华,嫁予坐拥江山,至高无上的帝王,做他心爱的娘娘,然一入深宫路漫漫,有的尽是姐妹之间的算计,是权力宠爱的争夺,后宫佳丽三千,所目皆是凄凉,在红墙内外,不过都是深宫的可怜人罢了……
【皇后】
前言:
日暮碧云合,佳人殊未来,这是我嫁给皇帝的的第十个年头,皇后是万女典范,是中宫嫡妻,可于我而言,是无穷尽的枷锁。
——姜云殊
【正文】
“听说了吗?当今丞相的嫡长女姜云殊今日出嫁,嫁给当朝太子殿下顾明渊!”
“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又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姜姑娘真是好福气!”
我坐在花轿里听着庶民的议论,皆是羡艳,我嫁给太子,成为储妃,半只足已踏上了皇后的宝座,何人不羡?
夜色降临,我坐在丹色的床榻上,大红色的盖头遮挡我清澈的目光,我盯着双足,金丝相制的绣花鞋上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鸾鸟,我盯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见他来。
直到侧院的灯火熄灭,随着秦嬷嬷长叹一口气,用安慰的语气向我道太子妃娘娘早些歇息,这时我才知道,他不会来了。
这一夜,只是我日后独守空闺的开端。
东宫的日子,依旧不那么平静,我端坐在主位上,等待太子妾室的敬茶,直到一屋子的女人挤满了主院,独等一人时,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她们中的一员罢了。
方良媛由婢女搀扶着,缓缓落了座,她隆起的小腹在众妃中显得那样珍贵,她昂着头向我宣战。
“真是对不住,妾来迟了,昨夜胸口闷的厉害,太子殿下陪了妾一整晚,坏了娘娘的洞房花烛夜,娘娘不怪妾身吧?”
她掩帕故作怜忧,方良媛是整个东宫最受宠的主儿,谁都比不上她,包括身为太子妃的我。
我只尴尬的笑了笑,笑她愚美,笑自己不过是空有虚名的太子妃。
我就这样,守着太子妃的名份活着,直到两个月后,皇后娘娘召我同他入宫。
他握着我的手入椒房殿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他的温度,真正体会到我是已有夫君的姜云殊。
他眉眼尽显温润,不似在东宫那样的冷漠。
皇后娘娘叹他的儿子不争气,太过偏心,句句为我鸣不平,从此之后,他待我不似从前那般冷漠,多的只有相敬如宾,没有情亦没有爱。
就这样过了三年,先帝驾崩,我同他入宫守灵,日夜守在先帝的棺椁前,他轻声问我累吗。
我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关心我,我是太子妃,是众女眷及至大乾国的典范,这是我身为储妃的职责。
当晚,我晕死过去,等我醒来时才知晓自己已有二月身孕,他安抚我孩子还会有的,我只责怪自己粗心,端的是贤良淑德。
可直到我看到方良媛的大公主时,我再也绷不住了,倚在榻上痛哭。
秦嬷嬷将我揽入怀中,她是我的乳母,自母亲逝世后,我由秦嬷嬷喂养大,视如亲母,她抚摸我的碎发道:
“娘娘是大乾国的皇后娘娘,更是天下人的母亲,后位是倚仗更是责任,可娘娘也是老奴的殊儿,娘娘尽管哭吧,老奴陪着娘娘。”
那一夜,我抛下皇后的尊贵,抛下丞相嫡女的身份,我抛下我的一切,彻底将自己释放,我只是姜云殊。
我坐在凤位上,我与他并肩而立,观万民朝拜,众臣俯首,可他心里的皇后,并非是我吧,我暗想道,我不过是他权利的倚靠。
他为方良媛可迎万难,却从未顾及过我的感受,他同我游园,带我观雨后初霁,将我揽在怀中。
“殊儿最是理解朕,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
“苧儿为我诞下公主,育嗣有功,朕想立她为妃,殊儿替朕劝劝母后可好?”
我心头一颤,他布下了局,引我入洞,为的只是她心爱的方苧,何曾顾念过我痛失孩儿的痛苦。
雨后的青虹挂在洁净的天边,由远及近泅来一阵彩绘的画卷,我看向天边,没有回答他,他也不在询问我,只抚袖离去。
我坐在窗边,一直望着他为我布下的画卷,直到夕阳西下,夕阳的余晖落在红墙上,透过花窗的格子,落在我的身上,打下飘渺的斑驳。
直至皎洁的月色扑在我的影下,我才回过神来,我是椒房的贵女,是皇帝的嫡妻,我应承受这一切,一切的痛楚。
第二日,册封方良媛妃位的旨意下来,说来可笑,我贵为中宫之主,竟有些羡艳她,皇帝赐了她珍字为号,意如皇帝待她,如获珍宝。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是宫中大选的日子,父亲寄信而来,我欣喜的等待着家书,入目尽是斥责,他斥我拢不住皇帝的心,斥我无用诞育不出嫡嗣。
就这样,他将我的庶妹姜云柔送入宫,皇帝册她为美人,庶妹有着极美的容颜,皇帝沉沦了数月,晋她为瑛贵人。
庶妹枕在我的膝上,哭诉着珍妃对她的百般刁难,哭诉珍妃嚣张跋扈,我抚摸她的乌发,亦同当年秦嬷嬷待我一样:
“好了,柔儿不哭,长姐陪着柔儿。”
又过了两年,庶妹也彻底的失宠了,珍妃道她以下犯上命人杖责她,庶妹险失了性命,那夜是我和皇帝最激烈的争吵。
“珍妃多年来跋扈,皇上若是非要纵容,臣妾无话可说,不若皇上下旨废了臣妾,立珍妃为后。”
“你毫无宫规可言!”
皇帝站在大殿内,怒道我是妒妇,不守宫规。
“皇上可为了珍妃开了先例,可臣妾的孩子呢?臣妾为皇家做了多少,皇上何曾为臣妾做过什么?”
皇帝不再看我,下令关闭了我的宫门,我倒是庆幸,庆幸自己不用日日面对无休止的争斗,繁锁的宫务,不再端的贤良淑德,在这四方的大殿内,重做回姜云殊。
椒房殿很冷,冷到草木凋零,寸草不生,冷到只有冰凉的琉璃砖和巨大的石柱,殿院外是寒风卷起的呜哽声,月白的纱窗,被北风撕碎,洁白的琼花落在我的指尖,化作一瓯冰水。
雪铺了一层,我独自在椒房殿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尽春夏秋冬,尝尽世间冷暖,皇帝没有来过,哪怕只看我一眼。
又是一年冬,宫中已不再为失了宠的皇后供应炭火,秦嬷嬷用身体暖着我发烫的身躯,我病了,病了许久,我嗽出了鲜血,似园中久未生苞的梅,今晨突然绽放开来,艳红的傲立在白雪中。
没有太医为我诊治,我强撑着冻的冰冷的身体,为他写下最后一行字,我缩在角落里,如暮尽的飞蛾,扑腾着最后的希望。
顾明渊收到这封信时,众人大喊皇后薨了,窗外的梅扑了一层琼雪,细嫩的花蕊顽强的立在枝头,皇帝打开布满鲜血的字迹。
“妾没有梅花的傲骨顽强,妾只想做回春日里的蝶,再看看雨后的初霁。”
【珍妃】
前言:
有草焉,其状如苏而赤华,名曰葶苧,花为红,味芬芳,可供皇家制香料。
我是皇上的心尖人,是他视若珍宝的女人,我被他捧在手心足有十七个年头,可就在第十七年时,我才知帝王的爱,是那样的沉重,重到我无法呼吸。
——方苧
【正文】
我的父亲是京城百戏班的班主,我是他心目中最红的角儿,我的一颦一笑都无不展露我倾国的容颜。
我红到连当朝皇太后也指名要我入宫去,为红墙里的佳人扮唱,皇太后赏我金玉,让我伴她身侧,为她们打发这闲静落寞的时光。
初见太子,是在皇太后的宫殿前,我着一袭红衣,粉墨登场,斗艳争芳,金阳挥洒,落在我乌鬓堆彻的金冠上,耀眼夺目。
笙歌婉转,音如莺啼,女子桃华初绽,惹得少年倾心,痴恋,可我非世家贵女,怎可入得皇家门。
“皇祖母,孙儿求您,将方伶人赐予孙儿。”
皇帝打下养在皇太后的膝下,予他而言皇太后对他的爱,胜过他的生母皇后娘娘,皇太后宠他惟一的嫡孙,遂下旨将我纳入东宫为侍妾。
我有幸承皇太后开脸,做东宫太子的第一个女人,三年来他独宠我一人,甚至连新入府的太子妃也因我失了颜色。
我变的娇纵,跋扈,被他宠的有恃无恐,或许这便是被爱有靠山,渐渐的他接纳我一改从前的性情。
皇太后薨逝的那一天,我唱了多年的戏,跟随我扮了多年的金冠散裂开来,我同他入宫见皇太后最后一面。
皇后娘娘将我召去椒房,令人将我按在冰冷的石阶上,怒斥我是红颜祸水,斥我是无情的戏子,斥我是妖孽,勾他儿子的魂魄。
我被一盆盆袭来的冰水冻的发抖,皎洁的月色下是我悲切的哀嚎声,刺骨的寒意使我晕死过去。
我意识模糊落,娇小的身躯落入宽厚温暖的胸怀中,他与母后的母子情谊犹如袭我的一盆盆冰水,寒到冰点。
皇后不敢爱他亲生的儿子,爱他让她失去了她最疼爱的女儿和慧公主,远嫁匈奴,生死不复相见,爱他让她失去了皇后的权威,躲在椒房殿内,只为避权扶持他荣登帝位。
这也是我多年来能得到他的偏爱的原因,他渴望被爱,渴望庇佑,庇佑我犹如幼时皇太后庇佑他一样,他渴望新鲜,新鲜到能冲破宫闱的束缚,能得母后的一丝慈爱。
太子妃端的是贤良淑德,宽容大度,其他妃妾们皆是世家女子,礼教束缚,他深感无趣。
惟有我是混入民间的女子,没有礼教,没有束缚,扮的是好戏开场,唱的是世俗人心,他甚中意。
我被他揽在怀中,从椒房到东宫,一路走来是那样的漫长,就犹如我和他初见到爱如潮水般的汹涌澎湃,我躺在他的臂弯上,享受被爱的悸动:
“殿下对妾真好。”
他的气息平稳又起伏,在得知我有孕时,雀跃的将我举起,又轻轻的将我放下,我初为人母视这个孩子如他视我一般,如获至宝。
他为我们的公主娶名“荣”,有女甚是荣幸。
连我封妃的旨意也是他向皇后求来的,我宠冠六宫多年,甚至不将皇后放在眼里,我是他的至爱,却不能生为他的妻,与他生同衾,死同穴。
新人入宫,预示我即将失宠,我并未失宠,只是被她人平分些许颜色,这里便包括皇后的妹妹——瑛贵人。
请安那日,我扮的再娇艳明亮,却也抵不过岁月月匆匆,娇艳欲滴的桃华不再形容我,形容入宫的新人恰如其分。
“珍妃娘娘再宝贵再得宠,也抵不过容颜易老恩先断!”
我被她嘲讽的话语激怒,我有着多年来不可动摇的荣宠,怎可被她人随意嘲讽践踏,我怒火中烧,命人杖责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宠。
瑛贵人凄惨的叫喊,引来了从不踏足我宫门的皇后娘娘,她刻意避开我的一切,安分守己的做好中宫的位置,我自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臣妾翊坤宫的事宜,不劳皇后娘娘费心。”
“珍妃,你太过分了!”
不等皇后话落,皇帝便急匆匆的赶来,连朝服也未来得及更换,他将我护在身后,帝后激烈的争吵后,我赢了。
赢了当今的中宫皇后。
在皇后幽闭椒房殿后,我再次获得他的宠爱,并着协理六宫的旨意,我在宫里更加肆意横行。
那年冬,皇后娘娘薨了,我竟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怜惜,皇后与我相较,更为凄凉,凄凉到没有得到他的偏爱,哪怕是一丝一亳。
沉寂多日之后,我有了登上凤位的欲望,宠爱只是年华的牺牲品,我想拥有他予我的权利。
可我错了,随着公主和亲的旨意袭来,我才知晓自己不过是可任他丢弃的石子罢了,什么珍宝,什么至宝,我真是可笑。
他甚至未曾向我提过只言片语,就将我的荣儿和亲西羌,在江山与我之间,他选择了江山。
昭荣公主扑在我的怀中,哭诉父皇无情,让我去为她说情:
“父皇最宠母妃,母妃的话父皇一定会听。”
我无话,只抱着她,同她一起失声痛哭。
浩浩荡荡的车驾,将我心爱的荣儿带走,带走话本子里都描绘不出偏远又寒冷的西羌,我站在高墙上,送她出嫁。
皇帝站在我的身侧,我不再同往日那般娇艳明亮,哭的红肿的双眸甚至不敢望他,声音不再婉转,多的是沉重的泠然:
“皇上这般的偏爱,臣妾消受不起”
他也不再亲切的称呼我为苧儿:
“你是朕的珍妃,理应为朕分忧,朕这么做也是无耐之举。”
我轻笑,不再看他,直到这一刻,我才理解了皇后的失望,我爱的夫君,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纯粹的少年郎。
我亦同皇后一般,将自己闭锁在翊坤宫,昔日门庭若市的翊坤宫,如今再无人烟,我观云起云落,看日月交替。
他也不再来看我,失望的将我抛弃,转身忙于他口中的江山。
我的昭荣,终是没能熬过西羌的寒冬,我心如死灰,在得知这一噩耗时变的异常的平静。
殿内博烟炉内,重新燃起了我爱的兰香,浓稠的烟雾将我笼罩,将我包裹,亦如当年那般被他揽在怀中,温暖又甜腻。
我再扮红装,站在萧条的戏台上,唱一曲梦肝肠断,我暗淡无光,失了颜色,就如瑛贵人所说的容颜逝去。
我将白绫绕在颈间,用力踢开了黄梨凳。
“珍妃娘娘薨了,和皇后娘娘一样凄惨”
但她没有死在皇后沉睡的冬天,可是炎热的夏日。
如那日皇帝初见台上她的金阳盛夏:
“臣妾感念皇上的偏爱,可臣妾只想要我的荣儿。”
这会员我还就要开,这样的背景不黑化都对不起这样的经历啊
写的很真实,写出了每个妃子的心声!
这深宫中的女子有几个是真正为自己而活下去的呢
既然是东宫首位那就要承担东宫首位应有的责任,可惜,没有人一直想身上担着责任
对啊,一听到要去东宫这街上谁不羡慕,都是佳话,可人家愿意吗
我觉得从少女到妇人,这期间本来就有种人生的割裂感,更何况这一下子就成了一国之母诶,没点能力真压不住
突然明白了为啥那么多妃子顶破头都想有个崽子,因为只有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才是最可靠的
哈哈有种想法,我要穿越我就当这里的心理医生,肯定大赚
算了吧,看的我都已经透不过气了,荣宠都是噱头,活的好才是真的好
这样的枷锁桃在谁身上久了都会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可能对于殊儿是痛失孩子,可对于那男的只不过就是个胚胎滑落,啥事都没有吧
民间觉得到皇宫里都是享福去了,殊不知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好
宫墙高的都是数不尽的委屈吞进土里揉进泥里
会员还是要开的,我觉得来个重生多好,重来一次,为了自己
古代女人一入宫门深似海,抬头四角的天低头郁郁的砖
怪不得古代人寿命短,谁被围困在这荒凉人心的地方谁都得生病
她们身后或因权利或因地位或因利益,每个人都有为其奋斗的执念
也挺好啦,有太子妃的名号还不用整日面对太子那朝三暮四的男人,多好
其实这也就跟还珠3里的皇后一样,割发断义,逼成疯子打入冷宫,她只想一心为一人罢了
都说进了宫就是飞上枝头,可是只有真正身处此地才发觉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在这三千佳丽里
真是个傻得,还来宣战,宣战个der,我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还敢来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