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穿成了路人甲，和许许多多的路人甲住在了一起。
在这里，只要剧情开始进行，我们这些路人甲就会被神秘力量强制带走，参与剧情。
运气不好，还会挂掉。
很快，我就发现我这个路人甲的身份，是个要把自己心脏献给女主角的炮灰女。
而女主角，偏偏趾高气昂：“谁让你是配角呢？”
我：？？？
01.
没错，我穿书了，莫名其妙的。
穿来第一天。
同样穿书的隔壁邻居王芊芊，正被她追妻火葬场的合法老公不合法的派人抓走了。
王芊芊高呼：「不自由，毋宁死！」
然后，她被一块抹布堵了嘴。
「唔唔唔唔！！！」
她那位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合法老公邪魅一笑。
「王芊芊，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哪里是追妻火葬场？
分明就是亲手送老婆进火葬场啊！
可太刑了。
02.
后来我才知道。
原来，我身处的这座小区，90%的住户都是穿书人。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其中，尤以一个80岁大爷最为瞩目。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我穿书前也是个花季少女，刚高考完呢，谁知道一觉醒来就成了个糟老头子，嘤。」
他，哦不对，她，也不对，还得是他。
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了一点。
甭管他之前是花季少女还是少男，现在的他，只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大爷。
「其实咱们这儿，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也压根儿不想穿书，可来都来了，除了想办法活下去，咱们也没别的出路了，可惜……」
老大爷黯然神伤，没把话说完。
03.
穿书第五天。
我是被「嘭」一声巨响吓醒的。
醒来时，整个房子都在颤。
拖鞋都顾不上穿，我拔腿冲到床边。
按照之前的尿性，这大概又是哪个原书主角在搞幺蛾子了。
于是小心翼翼趴着窗棱看出去。
不出所料。
一长串黑色轿车，来者不善地把小区围了个严实。
每辆车外面，都站着2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忽的，一阵凄厉尖叫破空而起。
「我不去！我警告你，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的！你他妈放开我！！！」
顺着声音看过去，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生。
抓着他的男人看起来比他年长些，一张脸黑如锅底，无论被男生如何拳打脚踢都没有松开手。
男生神情绝望，满身惊恐。
在被塞进车里之前，他声嘶力竭地嚎了一嗓子。
「老子是直男啊啊啊！！！」
04.
下午，小区花园。
一座葡萄架下，老大爷感慨万千地讲起了上午被抓走的男孩。
「他之前跟我说过，他穿书前已经40多岁了，跟老婆感情很好还有一个快上高中的女儿，家里不算有钱，但一家人都特别相亲相爱。」
老大爷顿了下，不知想起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了下去。
「可有天一觉睡醒就到了这个鬼地方，他想过不知道多少种方法回去，最夸张的一次，甚至开煤气自杀，但所有方法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可想而知，对方究竟有多痛苦多绝望，才会选择自杀。
老大爷沉沉叹了口气，稍显浑浊的眼睛，看向小区敞开的大门。
周围听完这番话的穿书人，也无一例外全部沉默下来。
片刻，他又将视线转向了我。
「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只是剧情之下的提线木偶而已。」
提线木偶。
我落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攥成拳。
自从穿越而来就诞生的恐惧，第一次铺天盖地席卷了我的心神。
05.
伴着夕阳西垂。
如血的阳光逐渐铺满整个小区。
给这个原本还算温馨的地方，笼罩一层挥之不去的压抑阴影。
外出乘凉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家。
最终，葡萄架下只剩下我和老大爷。
「我有预感，我被抓走的那天也要来了。」
我转头看去，从这个沟壑纵横，发丝雪白的老人脸上，竟窥得了几份独属于少女的纯稚。
「但我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可以挣脱剧情的枷锁，无论留在这里还是回到原本的世界，都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
说到这里，老大爷又发出一声自嘲的苦笑，嗓音也变得低哑下来。
他说：「过去看小说总爱看那种穿越的，还总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穿越，做那种大杀四方的大女主，可直到真的穿越了，我才知道，小说终究只是小说而已。」
我想说些什么，但胸中滚动着的涩意，却始终让我开不了口。
最后，他逆着夕阳，朝我淡淡一笑。
「嗐，其实说这些话除了让大家都不开心，也没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管在哪儿当人都避免不了要噶，那就趁还活着的时候，尽量让自己活得更开心些吧！」
老者的躯壳，少女的内心。
此时此刻，我忽然明白过来，即便我们同样都是穿书人，我也不可能真正明白，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06.
像是昭示了什么一般。
从那天之后，住在小区的穿书人突然一个接一个被抓走。
原本气氛还算欢快的小区，日复一日变得冷清下来。
所剩无几的穿书人，全部将自己所在房子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获得些许安全感。
我同样苟了起来，提心吊胆边回忆书里剧情，边掰着指头数还有几天会轮到自己。
按照原书剧情。
男主这次之所以会把人抓回去，为的就是给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也就是女主换心脏。
但最离谱的是，其实我穿成的这个角色才是男主亲妹妹，是因为出生时两家抱错了孩子，才导致了之后的这一系列事情。
不过原身这个所谓的亲妹妹，至多也就是这本书里的一个炮灰。
哪怕之后真相大白。
男女主除了去原身坟头送了束花，掉了两滴鳄鱼眼泪外，别说分手，就连架都没吵过一次。
真就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我。
且不提女主都心脏病了，男主一家子都没发现女主压根儿不是他家娃。
在豪门一家都和女主血型不匹配的情况下，炮灰原身又为什么能和女主配型成功。
咱就说。
一个豪门，一个穷得连医药费都掏不起的人家。
到底为什么会在同一个医院生孩子？？？
07.
旧的一天过去，新的一天到来。
一觉睡醒刚睁眼。
就听到房门忽然被人堪称激烈地拍响了。
我心下一悚，总不能是那疯批男主已经找来了吧？
蹑手蹑脚去到门口，胆战心惊顺着猫眼往外头敲了一眼。
还好。
是花季少女老大爷。
我松了口气把门打开，老大爷以不符合年纪的矫捷，一个闪身蹿进门来。
老大爷气喘吁吁在沙发上摊下，宛如一条濒死的咸鱼。
「我估计快被抓走了。」
正要去冰箱给他拿一罐快乐水，老大爷的一句话把我钉在原地。
我后知后觉朝他看去，才看清他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
「刚刚出门遛弯，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我这个身体的那个不孝子的手下在外面蹲守，还以为能再浪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上门了。」
比起之前，他现在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那佝偻的身形，让他真正变成了一个年逾耄耋的老人。
08.
经过老大爷的一番讲述我才知道。
原来他穿的是本商战文，作为书中跺跺脚商界都能抖三抖的大鳄，结果老了老了，膝下几个家生子、十几个私生子，都为了家产斗了个你死我活，并且还都不约而同想先下手为强把他这个英雄迟暮的亲爹弄死。
穿书前只是个普通女高的他当然跑了，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路。
可惜剧情的力量是强大的，他终究还是被那些试图弑父的不孝子找到了。
听完老大爷的讲述，我不免为他的将来担忧。
刚要说话，原本寂静无声的小区内，忽然响起阵阵嘈杂人声。
「来得真快啊……」
老大爷苦笑着摇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我临窗望去，就见小区里果然多了群穿着考究的男女。
那些人像是在对峙，又像是在合作，皆是一副摆在脸上的面和心不和。
老大爷拄着膝盖颤颤起身，临走前，掏出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卡的密码是050601，我真正的生日，里面存着这老头之前攒下的一部分身家，虽然在这个狗逼的世界，这张卡或许帮不到你太多，但我还是希望，如果可能，我们这些人之中，总有一个能逃开这狗屁剧情的桎梏，回到原本的世界。」
他脚步蹒跚地走到门口，在走廊中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中，打开屋门后重新回头看向我。
笑容灿若艳阳。
「以后不能跟你唠嗑了，陌生世界的朋友，再见啦。」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原本的「她」。
一个明媚开朗的十八岁少女。
09.
穿书一个月。
这天早上刚醒，我心底就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今天，约莫就到我的「大限」了。
其实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也曾想过，如果真躲不过去了就直接报警。
可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就被人告知，或许是由于剧情的干预，在此之前报警的那些人，大多都被不了了之了。
正刷着牙呢，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的声响。
我飞快擦了擦嘴，几步走到窗边朝外望去。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
可在对方出现的瞬间，我心底就莫名笃定，那人就是本书男主，亲自要了炮灰原身命的亲哥哥。
闭眼长叹一声，果然，该来的永远都躲不掉。
我终究还是要走上原书剧情给我预设的那条死路了。
十分钟后。
「叩叩」两声，房门被敲响。
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我起身要去开门时才发现，我的双腿早已经颤抖不已。
稳了稳心神，我扬声问了句：「谁？」
门外安静片刻，男人低沉且略显嘶哑的嗓音，从门外淌了进来。
「乔序颜，开门。」
10.
价格高昂的豪车，在一栋堪称庄园的三层别墅前稳稳停下。
我拎着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行李，被推搡着下了车。
望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建筑，姗姗来迟的恐惧彻底塞满了我的大脑。
别墅门口站满了人。
男主的爸妈，管家，还有七八名佣人。
阵仗确实蛮大的。
在我下车的瞬间，神情憔悴的男主妈妈立刻紧张眼含希冀把男主望住，直到男主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前者才总算松了口气。
「这就是序颜吧，果然跟你家里人说的一样，乖巧又漂亮。」
男主妈妈温柔地走上前，抬起一条手臂揽住我的肩膀。
我默不作声被她带着。
一步踏进了我的死亡倒计时。
男主慢吞吞跟在我们身后进了门，言辞间皆是对女主的担心：「小柔今天怎么样？还有晕倒吗？」
妇人神情滞了一滞，但眨眼间就整理好表情，对男主温声软语道。
「没有，医生看过了，小柔的身体今天还算稳定。」
男主放下心来，再没多看我这器官储存罐一眼，转身上了楼。
11.
来到男主家的第二天。
我见到了原书女主。
具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主，从小就被豪门父母以及哥哥好像公主一样捧在手心长大。
任何东西，只要她多看过一眼，就会立刻被全家人不惜一切代价捧到她面前。
我胸腔中那颗健康的心脏，自然也是如此。
「这就是序颜吗？」
薄如纸片的女主陷在厚厚羽绒被中，看向我的眼神那样纯净，脸色却苍白枯槁。
她确实生得很漂亮，纵使病气产生也无法影响她的美貌。
但或许是我的错觉。
她看向我时，眼中似乎带了几分恶意和讥诮。
面对女主的询问，我一言不发地点头。
守在一旁的男主蹙眉：「人你已经见过了，现在可以乖乖吃药休息了吗？」
女主俏皮地冲他笑了下，撒娇道。
「哥，我有话想单独和序颜说，你先出去好不好？」
男主稍有不赞同的神情流露，女主的撒娇就愈发卖力。
最终，男主还是没忍心拒绝女主，警告地瞥了我一眼后，转身走出了女主的卧室。
「咔哒」一声。
房门从外面被人拉上。
12.
「你也是穿越来的吧？」
没了男主在侧，女主语气登时像是变了个人，看向我的目光再也不掩饰丁点恶意。
也？
我稍一怔松，原来她也是穿书人。
但跟我这个炮灰的遭遇截然相反，穿成女主的她，不仅坦然接受了这家人对她无条件的宠溺，甚至还乐在其中。
「同样是穿书，你只是个区区炮灰，而我是主角，你应该很羡慕我吧？」
羡慕吗？其实也没有。
无论炮灰还是主角，比起穿越，我更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回到我真正的家人、朋友身边。
我的一言不发，反而让她愈发沾沾自喜起来。
「亲妹妹真千金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把心脏送个我这个假千金。」
女主笑声逐渐尖利：「不只是心脏，就连男主，还有这个家的巨额家产，只要我想，他们就都会乖乖双手奉上，这样的好日子，确实是你这种倒霉鬼羡慕不来的。」
有些烦了，与其在这里听人发癫，还不如回屋自闭。
女主却明显正在兴头上。
「你知道吗？还有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要做手术了，到时候你一命呜呼，我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
呜呼就呜呼，没准儿在这个狗逼世界嘎了，我还能回去原本的世界。
13.
毕竟是真有病。
女主状若癫狂地跟我炫耀了好一会儿，身体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呼叫器响起的瞬间，医护人员破门而入，一窝蜂涌到了女主床边。
我一步步后退，刚出门就对上了男主森冷凌厉的目光。
「老实点，别试图做任何伤害小柔的事情，不然……」
他话虽然没有说完，我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但讲真，只要他们还需要我这颗完整健康的心脏，哪怕再生气，估计也只能无能狂怒。
至于被取走心脏之后的事情。
到时候我都死都死了。
管他们会把我风光大葬还是弃尸荒野，和我还有屁个关系？
我朝男主乖巧一笑。
「好的，阎先生。」
于一片兵荒马乱中转身离开。
有本事现在就把我嘎了，不然少逼逼。
14.
男主不愧姓阎。
配合他诸如绑架囚禁、杀人夺心种种行径来看。
喊他一声阎王爷都不过分。
入夜。
我刚把自己埋进厚厚的羽绒被，打算就着温暖的被窝好好想想，在既定剧情无法打破的情况下，我该怎么让自己过得更舒坦些的时候，卧室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不轻不重，只有三下。
狐疑地掀开被窝下床，刚把门拉开条缝就看到了阎王爷死气沉沉的脸。
这大晚上的，是想吓死谁？
平复了下心情，我和站在门口的男主大眼瞪小眼。
「不请我进去坐坐？」
等不到我开口，男主终于忍不住问了句。
我没撤掉已经插好的门栓，逼红了脸羞答答地说。
「不好吧阎先生，更深露重，孤男寡女，这要是一不小心干柴烈火了，让人知道的话不太好吧？」
骨科，哒咩。
15.
约莫震惊于我的「厚颜无耻」。
从把我带回来，到之后几天的相处，一直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男主。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说着就要关门。
谁料，男主忽然一手把住门板，强硬阻止了我的动作。
「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试图靠近小柔，对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没说出来的话，应该是「就算小柔需要你的心脏」吧。
果然是做惯了人上人。
连求人办事的时候该怎么求都不懂。
起初，我确实由于对剧情以及死亡的恐惧。
一直活得如履薄冰。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应该容忍他们蹬鼻子上脸。
反正情况再差也就这样，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阎先生，现在是你们家有求于我，不是我主动找上门来的，在你学不会该怎么跟大恩人说话之前，我想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口舌。」
16.
男主脸色陡变，瞳孔不受控制的骤然紧缩，他拧紧眉心把我死死盯住，哑声质问。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笑容天真无邪。
「我猜对了吗？」
突如其来的一波自曝，彻底震住了男主。
大概也有半夜三更脑子不清醒的缘故，总之，与我僵持不下的男主，最终恍恍惚惚离开了。
透过门缝，我甚至看到他左脚拌右脚，险些在自家走廊里摔个大马趴。
啧，怎么没直接摔死他呢。
满心遗憾地关上门，钻回被窝。
反正情况已经是这么个情况。
与其继续谨小慎微地给自己生命做倒计时，不如就像之前老大爷说的那样，甩开膀子让自己活得更开心一些。
回想刚刚男主那副神魂巨颤的憨批模样。
别说，还真挺搞笑的。
希望他可以再接再励，勇攀高峰。
别辜负人民群众对他的期待。
17.
转天。
我刚出卧室，就察觉到别墅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转念一想，应该是男主已经把昨天跟我的对话告诉了他父母。
顺着楼梯下去。
刚到客厅，就看到正襟危坐的一家三口。
率先看到我的是阎母，对方起初还想像过去几天一样，亲热的招呼我过去做。
可嘴巴才张开，嘴角慈爱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至于阎父。
毕竟久居高位，哪怕我现在是他掌上明珠的救命稻草，他也不屑于在我面前展露哪怕一丝一毫温情。
不过没关系，反正都决定摆烂了，那就无所谓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
「都在呢？」
我装若无事走上前，笑吟吟坐下。
「看来阎先生已经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两位了，既然如此，大家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这样你们轻松我也自在。」
一家三口的表情愈发凝重。
现在的我在他们看来。
或许已经成了个挟恩自重，不识抬举的东西。
18.
大约出于对炮灰原身所剩无几的怜悯。
原书大结局后，作者曾施舍似的，写了一章原身的亲生父母，在得知原身是自己女儿后，到死都在怀念原身的剧情。
整本书中，原身明明是个连反派都算不上，从小到大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炮灰。
却仅仅只因为和女主配型成功，就被所有人默认应该义无反顾献出自己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
足以算得上全书最惨没有之一。
可凭什么呢？
就凭女主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无论养父母还是亲生父母，就都更爱她吗？
那作为被两对父母同时抛弃，就连道歉都在她死后才姗姗来迟的原身吗？
难道她就活该承受这一切？
这到底凭什么？
回想原身那短暂的，被不断放弃的一生，强压心底许久的怒火，彻底喷薄而出。
视线一个个扫过原身虚伪的亲生父母，狠心冷清的亲生哥哥。
就是这些刽子手，把一个原本应该千宠万娇长大的女孩，磋磨成了那本书还没写到一半，就在绝望中献出心脏的可怜人。
「不过既然都知道了，那不管怎么说，我都算是你们阎家的大恩人了吧？」
我笑了声，摆出副恶人面孔：「希望三位再好好考虑一下，对待救命恩人，究竟是该是个什么态度吧。」
反正最后都难逃一死。
那不如能恶心他们一天算一天。
就当给原身出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