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的善以一定的技术为基础又有超出技术之上的内容,其不可以量化,只可以神会,也即和美一样存在着模糊性。但二者的模糊性却是有区别的,从作者的角度来看,善的模糊性是为善者心里清楚但却说不出来,不然便不算是真正的善,美的模糊性则允许为美者自己也不清楚,故善的模糊性在程度上要低于美,但不能以此就简单判定二者精神认知的高低。
从观者的角度来看,一方面,越是高级的美越难以欣赏和理解,也即人不一定知其为美。但善则正好相反,因为善的现实性,高级的善如日月经天,人皆知其为善而无需具备对于高级的善的理解能力,所以这种理解能力更体现于事前、事中而非事后。另一方面,美之为美的模糊性既会造成对人的迷惑也会吸引人们探索真实,善的结果的清晰性同样可能会作为一种表象造成迷惑,使人们按图索骥而不得真实。
艺术应该传达出一种正面的能量,这是与善相合的,比较常见的便是表达道德层面上各种善的人和事物,但由此所产生的能量是相对有限的,因为在世界上善和恶都是客观存在的,所以善不是对恶的回避和逃避,让人认清恶之所以为恶本身便是一种善。这便对创作者有较高的要求,如果创作者对于善的理解层次不高或认识不清,其不但无法表现出高层次的善,对于恶的揭露也可能会变成一讽百劝。
表达善的内容和成功表达出一种善是两回事,就像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高级的善应是口不言善而善在其中,就像至善的宇宙灵魂,无所不包,含弘万物,艺术所追求的应该是对这种至善的理解、感悟和趋近,这便不仅要求创作者内在要有极高的精神认知水平,外在则要能够熟练掌握和应用各种艺术技法,从而实现作品内在和外在的善的统一。
至善所对应的是绝对灵魂,优秀的艺术作品应该能使人从中感悟到绝对灵魂,因为绝对灵魂可以修复个体灵魂的残缺和不足,其所激发出来的是一种能力和能量而非具体的知识,只有如此受到艺术感染的人才更有可能成为一个个充满活力的创造者而非麻木平庸的被塑造者,这才是艺术真正的使命。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本文为《东西方美学参证》系列文章之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