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桂香，今年五十二了。小学毕业后就没再念书，一直在家帮着父母干农活。后来嫁给了邻村的老实人，日子过得平淡也算安稳。
老伴儿是个木匠，手艺还不错，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加上我早些年做小生意，手里有点积蓄，日子在村里还算过得去。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个一儿半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身体不好，受孕的几率很低。后来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娘家有个弟弟，从小就受全家宠爱。父母常说，桂香是赔钱货，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家里的家产都要留给儿子。
我从小就习惯了，也觉得理所当然。弟弟结婚生子后，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侄子。我这个当姑姑的，自然也尽心尽力。侄子从小到大，吃的穿的，我都没少花钱。
前些年，老伴儿生病去世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就想着回娘家住。父母也老了，弟弟一家也挺欢迎我回去，我就把老家的房子重新修缮了一下，搬了回去。想着以后就和弟弟一家相互照应着，也算有个依靠。
02
刚回去那几年，一家人还算和睦。我帮着弟弟弟媳做些家务，照顾孩子。侄子也挺懂事，一口一个姑姑叫得挺甜。
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侄子包个大红包，买些好吃的。弟弟弟媳也经常说，以后养老就指望我了。
真正让我开始心寒的是侄子要结婚了。结婚是大事，我这个当姑姑的自然要表示表示。
弟弟找到我，吞吞吐吐地说：“桂香，你看，侄子结婚要花不少钱，彩礼、房子、酒席，样样都得花钱。你手头也宽裕，能不能帮衬一下？”
我没多想就答应了。“那是自然，侄子结婚是大事，我肯定要帮衬。”我从存折里取了五万块钱，交给了弟弟。“这钱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弟弟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够了够了，桂香你真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我心里也挺高兴，觉得为家里做点贡献是应该的。那天晚上，我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晚上起夜去厕所，迷迷糊糊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我妈和弟弟的说话声。
“妈，桂香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一下给了五万。”这是我弟弟的声音。
“哼，她挣那么多钱，给这点算什么？她又没儿没女，将来这些钱还不是留给咱们的？”这是我妈的声音。
“妈，你说得对。不过，这钱咱们可不能都花光了，得留着给咱儿子将来娶媳妇。”
“那是当然，儿子才是咱们家的根，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我听到这里，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可是在他们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在他们眼里，都是理所当然应该给他们的。我这些年对这个家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我默默地回到房间，一夜无眠。我想了很多，想起了小时候父母对我的漠视，想起了弟弟从小到大的优越待遇，想起了这些年我对这个家的付出，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些冰冷的话语。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直活在他们编织的谎言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在城里租了个小房子住了下来。
弟弟发现我搬走了，急忙打电话给我。“桂香，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搬走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城里生活更适合我。”我淡淡地说道。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妈昨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弟弟试图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们的想法，我都懂了。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互不打扰吧。”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搬到了哪里，也没有再回过老家。我知道，即使我继续留在那里，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尊重和关爱。与其委屈自己，不如选择离开，为自己而活。
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父母会这样对我。也许，是因为我没能给他们带来一个孙子，延续香火。也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重男轻女，根深蒂固地认为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总是先紧着弟弟吃。我想要一件新衣服，总是要等到弟弟穿剩下的。我想要上学，父母却说女孩子读书没用，早晚都要嫁人。我从小就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长大后，我拼命地挣钱，想要证明自己。我以为只要我对家人好，他们就会对我好。可是，我错了。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还记得一件小事。有一年夏天，天气特别热，我妈在院子里纳凉，弟弟跑过来要吃冰棍。我妈二话不说，就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冰棍给了弟弟。我站在一旁，看着弟弟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想吃一根。可是，我妈却好像没看到我一样，连问都没问我一声。
我鼓起勇气，走到冰箱前，想要自己拿一根。我妈却一把拦住了我，说：“女孩子吃那么多冰棍干什么？对身体不好。”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里特别委屈。弟弟吃冰棍就没事，我吃冰棍就不行？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孩，我就不配享受同样的待遇吗？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过年的时候，父母总是给弟弟买新衣服，而我却只能穿旧衣服。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是先紧着弟弟用。我想要买点什么，总是要被父母唠叨半天，说我浪费钱。
我渐渐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弟弟的优秀，为了给弟弟提供便利。
03
搬到城里后，我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我找了一份在超市做收银员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能维持生活。我报了一个老年大学的课程，学习画画和唱歌，充实自己的生活。
我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参加一些社区活动。我发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我不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不再为了别人的期望而委屈自己。我开始学会爱自己，学会为自己而活。
虽然偶尔也会想起老家的父母和弟弟，但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之间的隔阂太深了，无法弥补。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但我已经不再在意了。
我现在的目标是过好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快乐。我已经失去了很多，但我不想再失去自己。我要勇敢地面对未来，活出自己的精彩。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回到老家，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伤心事？也许吧。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教训。
我庆幸自己能够及时醒悟，能够勇敢地做出改变。我的人生还很长，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还有很多风景可以看。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侄子结婚那天，我没有回去。我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祝福他，希望他能够幸福。但我知道，我和这个家庭，已经彻底划清了界限。从此以后，我将不再为任何人而活，只为自己而活。这也许就是我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