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英国前法官兰斯塔夫发布了2527页的公共调查报告,该报告指出,上世纪70年代开始,用于治疗许多人的进口血液制品不安全,导致3万人通过血液制品感染艾滋病病毒或丙肝病毒,目前已造成约3000人死亡。
英国媒体表示,上述数字每周还在增加。
报告还显示,自1993年起,英国卫生系统工作人员“故意”销毁了相关文件,相当于“普遍掩盖事实”。
在调查报告公布后,英国首相苏纳克公开道歉称,“这是英国国家的耻辱日。调查报告表明,我们国家生活的核心存在长达数十年之久的道德失败。事情本不该如此。我代表本届政府,以及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每一届政府,向人民致以深深的歉意。我想为这种可怕的不公正行为,作出衷心和诚挚的道歉。”
报道称,苏纳克已授权提供约100亿英镑的赔偿金。
道歉有了,赔偿有了,然而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个英国官员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到惩罚,连主动辞职的人都没有。
然而,最魔幻的是,英国老百姓似乎就这样接受了这样一个结果,而没有去追究谁的责任。
可能因为这事情都拖了40多年了,当年的直接责任人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估计想追究也找不到人。
也难怪这事情能拖40多年,摆明就是拖到英国民众都麻木了,然后再出个所谓详尽的调查报告,再给高额赔偿,就可以自诩为程序正义,继续让民众在麻木中接受这样的现况。
而且,我注意到,这件事情虽然上了英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但这些报道普遍是从“丧事喜办”的角度来报道,报道视角重点在于这份“正义的报告”。
像这个报道,开头就写着。
“感染血液丑闻的受害者在长达数十年的正义运动后拥抱、哭泣和欢呼调查主席。”
该报道称,感染血液调查主席兰斯塔夫爵士在威斯敏斯特中央大厅发表的一份声明中批评了导致本可避免死亡的“一系列失败”。
兰斯塔夫爵士在发表讲话前赢得了全场起立鼓掌和热烈掌声。
在这种叙事角度里,只要现在把英国政府骂得足够惨,然后来营造一种“正义到来”的喜庆氛围。
却把过去40多年的隐瞒、欺骗、拖延,就这样避重就轻的揭过去了。
没有去试图对英国政府问责,没有追究任何一个官员的责任。
也没有去追究这次污染源头,美国有偿供应付费血浆的问题。
我只能说,不得不佩服英国人民的战略定力,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然都没有网络亡国,还能接着奏乐接着舞。
这次事情是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发生,在80年代英国人发现艾滋病毒感染的风险变得明显。当时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证据和健康专家的警告,但由于缺乏更安全的国产血浆替代品,从美国进口的受污染的血液制品仍在继续使用。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患病,问题的整个范围变得清晰起来。
英国民众对此的愤怒导致人们呼吁对受影响的人伸张正义并追究责任。
然而,有报道笔锋一转,写到“经过受害者及其家人多年的争取,英国政府于 2017 年成立了感染血液调查机构。”
上世纪80年代就发现的血液污染问题,如果说90年代成立调查机构,我还觉得已经够慢了。
这居然拖到2017年才首次成立了血液调查机构,就这样也能被拿来当做“正义叙事”。
早在1983年,英国顶尖传染病专家加布尔雷斯就发现了“染病血液”的问题,警告政府应当从NHS血库中全面下架从美国进口的血浆并进行艾滋病筛查,政府却直接忽略了他的意见。
也就是说,英国政府是上世纪80年代就清楚从美国进口的付费血浆,是存在艾滋病污染问题。
但英国政府一直在有意隐瞒这个事实,并且是长期隐瞒,去继续配合美国进口有问题的付费血浆。
英国卫生部上世纪90年代有意销毁了一批文件,这批文件中包含“延迟实施丙型肝炎血浆筛查”的相关材料。此外,不少涉事医院及医疗委员会也有大量的医疗记录存在空白,这些记录或被销毁,或直接“消失”。
而且,2017年,特蕾莎·梅之所以开始成立血液调查机构,也是迫于党争。
2017年英国大选,工党攻击执政的保守党,其中一个发力点就是从美国进口的血液制品有问题,要求进行调查。
因为英国民间早就有大量关于这些从美国进口的血液制品有问题的调查,早就属于公开的秘密。
特蕾莎·梅为了追求连任,才成立了这个血液调查机构,做做样子。
然后2018年2月8日,英国前法官兰斯塔夫才被任命为感染血液调查的主席。
但即使如此,这事情还是一拖再拖,愣是又拖了6年时间,一直到今年实在是拖不下去,才由苏纳克接了这个盘,让苏纳克这个印度裔来进行公开道歉,为40多年前英国政府的丑闻去背锅。
这事情怎么能让英国白人去道歉呢,要道歉也得找一个印度裔。
而且这事情拖了40多年,效果也很明显。
兰斯塔夫批评说,NHS、英国政府间的“相互维护”极大阻挠了公共调查工作的开展。据报道,直到特雷莎·梅执政,英政府才迫于政治压力正式展开公共调查,然而此时许多关键证人或是死亡,或是因身体原因无力提供证据。
英国政府虽然说要进行100亿英镑的赔偿,但因为医疗记录缺失,部分受害人或家属可能会遇到申领困难的问题。
结果,英国媒体还能渲染得一种“正义已经到来”的氛围。
这也是西方国家这种制度摆烂的优势,通过他们自以为的民主去让民众感觉,这些政府都是自己选上去的,那么政府再烂,也得他们自己买单,出了什么问题,政府官员都不用被问责。
这也是所谓的“低人权优势”,只要政府摆得足够烂,哪怕是姗姗来迟的正义,也能让受害者喜极而泣。
我看到英国卫报有一篇报道,就很典型,他可能觉得从英国自身实在很难洗白,就干脆找其他国家来做一个横向对比。
该报道副标题就写着,“英国的受害者终于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正义——而在其他地方,这场斗争却产生了不同的结果”。
看看这种春秋笔法,不知道的,还以为英国有多正义。
该报道为了凸显英国正义,倒是把欧美国家也爆发过的血液丑闻扒了个遍,有点像是要互相比烂的意思,意思是其他国家也都这么烂,所以英国已经算好了的。
其中提到,在澳大利亚,受感染的血液被认为是一个鲜为人知的丑闻。政府估计受害者人数高达8000人,而民间团体则估计这一数字接近2万人。20 世纪90年代初,澳大利亚成立了一个信托基金,为医学上获得的艾滋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患者提供经济援助,但这不被视为补偿。该信托基金于 2001 年解散,当时已有 423 人收到了总计 2016万美元的付款。
还提到加拿大:20世纪80年代初,约2000名加拿大人因血液制品受污染而感染艾滋病毒,约 30,000 人感染丙型肝炎。
1997 年,警方对加拿大卫生部、加拿大红十字会和美国 Armour 制药公司的高级科学家提起了刑事调查,并对他们提出了 32 项刑事指控。然而,他们于 2007 年被宣判无罪。
还有法国:1985 年,法国估计有4000人接受了感染艾滋病毒的血液。法国血液中心主任被判处四年监禁。
20 世纪 80 年代,日本有 1,000 至 2,000 名血友病患者通过未经热处理的受污染血液制品感染艾滋病毒,尽管技术已经存在。
然而该报道罗列这么多国家,不约而同在上世纪80年代出现大量人接受了感染艾滋病的血液,来试图暗示英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是正常的。
但该报道就是不敢直接说,澳大利亚、加拿大、法国、意大利、日本、葡萄牙,这些国家之所以会在上世纪80年代,不约而同出现血液污染问题,因为他们都是从美国进口了有问题的付费血浆。
倒是美联社报道有提一嘴,“20 世纪 70 年代,患者接受了英国从美国引进的新疗法。一些用于制造血液制品的血浆被追踪到高风险捐献者,其中包括监狱囚犯,他们有偿提供血液样本。”
是的,这些国家从美国进口的付费血浆,是美国从监狱囚犯身上采集的,其中不少都是瘾君子、有滥交行为,可以说,这些付费血浆从源头就存在巨大的问题。
然而,这些欧美媒体,全都避重就轻的忽略了向美国追责的问题。
美国自己也没少这种血液污染事件。
1997 年,拜耳和其他三个制造商同意支付6.6亿美元,代表 20 世纪 80 年代初感染的6000多名血友病患者解决案件,估计为每位感染的血友病患者支付10万美元。
但同样的,美国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惩罚,只需要赔钱就行。
美英不愧是共轭父子,一脉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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