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用双手捧我的脸,专注而深情地看着我说:
“颜颜,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允许你被任何人染指占有。”
所以,同时在我肌肤上抚摸游走的另一双手……
是谁的?
我是大三那年认识贺书的,他大我六岁。
一次社会实践回来,我在路上救了一条被车压过的流浪狗,两条后腿都碾碎了。
跑了两家宠物医院都拒绝收治,绝望又无奈之下,我走进了贺书的小诊所。
那天是平安夜,他的店铺里装饰了一盏小小的圣诞灯,一把槲寄生枝。
已经准备打烊的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毛衣,黑西裤。坐在沙发上,一边放音乐,一边煮红酒。
红红的酒光,暖暖的灯光,交替打在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看我进来,他二话不说套上白大褂,从我怀里接过满是血污的小狗,当场决定截肢保命。
一瞬间,温暖,情调,帅气,浪漫,治愈,善良,睿智,可靠。
所有能形容男人美好品质的词,挤满了我的少女心。
贺书这样的男人,太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即使只剩两条前腿,那条小狗依然顽强地活了下来。
我给他取名“小强”。
但因为学校宿舍不能养,只能暂时寄在贺书的诊所。
他每天跟我发消息,汇报小狗的情况。
我没课的时候也会去他那里看小强。
一来二去,暧昧生情,我们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那天贺书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周末过去一下,给我看个好东西。
我以为他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
一只白色的小狗被塞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
是小强。
看到我,它呜呜叫了两声,哈着舌头。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贺书。
他则兴奋地给我展示“花瓶”的奇妙之处。
“颜颜你看,这里有个小开关。这根管子是小强的导尿管,那个袋子是他的肛门造篓。按一下这里,就能帮他清理排泄了。”
我震惊地看着贺书把小狗从花瓶里拿出来,此时的它不但没有后腿,就连前腿也被截掉了!
一个脑袋,连着香肠一样的身子,叮当挂着几根管子。
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脸色都变了。
贺书正色对我解释,小强是狗,没了两条腿,跟没了四条腿有区别么?
它又不会用手,每天靠两只前爪在地上爬,将前胸和肚皮磨的血淋淋,一直在反复感染。这样下去,早晚会因败血症而死。
“我是医生,我的信仰是敬畏生命,我的职责是挽救一切不可能。有多少人高位截瘫躺在床上依然不被放弃,不是一样的道理么?”
贺书说,“我想了几天几夜才定下的这个手术方案。颜颜,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
看着贺书受伤的表情,我认同了他行为的合理性。
我想,大概医生和普通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吧。
抱着花瓶狗,我轻柔地抚摸着它的头。
“虽然可怜,但也挺可爱。小强应该会……感谢你的良苦用心吧。”
贺书过来拥住我,吻吻我的脸颊,摸摸小强的头。
那时候,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远没有意识到他看向小强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就像,他看我的身体一样。
那天晚上,在他的诊所,我被他哄进了楼上的卧室。
看到他脱掉上衣,赤出上半身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贺书是个完美的男人。
一米八二的身高,长手长脚,容貌俊美轶丽。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脱掉衣服露出的胸膛和小腹上面,一大片狰狞的伤痕,像是那种旧地图被水渍过又破损了一样。
贺书看出我的惊讶,表情略有受伤。
他垂着眼睫,穿回衬衫。
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算了。
“我小时候洗澡,我妈一时疏忽,把沸水壶打翻了。
我的前胸被大面积烫伤,做过几次整形,也只能恢复到这个程度。你害怕,可以理解。”
他背过身,抽起悲伤的烟。
我心里一痛,扑上去抱住他。
我说贺书,对不起,我只是突然吓了一跳而已。
我心疼你,不会嫌弃你。
贺书扭过来吻我,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其他地方也烫坏了呢。
那天晚上,我想贺书应该是又故意想要向我展示他其他方面丝毫不受影响。
我不记得我兴奋了多久,恍恍惚惚中,晕了又醒,醒了又来,来了又晕。
直到天边微微泛起白,我们筋疲力尽地抱在一起。
贺书摸着我光滑的脊背,跟我说了他的家庭和身世。
他没有父母。
小时候妈妈因为一时疏忽,将他烫伤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自责和抑郁中无法自拔。
最后病情越来越严重,终于在贺书五岁的时候上吊自杀了。
父亲生意也越做越大,之后再婚,跟后妈生了个妹妹。于是将他留在老宅洋房里跟爷爷奶奶生活。
没想到在他十四岁那年,父亲和后妈一家三口出去度假,车子翻下山崖,全没了。
再后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也先后撒手人寰。
贺书说着说着,眼泪流进我的颈窝。
他说,颜颜,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不是命太硬了。
“我越是害怕孤独,身边的人也是一个个离我而去。
于是我开了这家宠物诊所,我想,是不是只要我治好一个小动物,救下一条命,就能为我身边的人积一点德,增一些寿?”
我感动到不行,抱着贺书,吻他,哄他。
我说,不会的贺书,我会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捧着我,目光幽深幽远。
沈颜,你发誓。
你永远不能离开我,否则,就要变成小强那样哦。
说着,他再次闯进我的灵魂。
我意乱情迷下,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跟贺书确立关系后,我们两人甜蜜了好一阵。
但有件事让我始终觉得心里毛毛的。
每次跟贺书亲热的时候,我总觉得床上不止我们两个人。
带着这样的惶恐,我难能专心。
后来贺书实在忍不住了,问我怎么了?
我如实说了我的感受,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挺威夷所思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贺书笑了笑,说——
可能是我弟弟吧。
我:“!!!”
我说,贺书你别吓我,你,你胡说什么?
“我的双胞胎弟弟。可惜他没有机会活下来,在我们两个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他就被我吃进身体了。”
贺书的眼睛一闪一烁,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你害怕了?别怕颜颜,医学上,这叫畸胎瘤,是一种常见的双胎现象。
“只是有时我会觉得,只有我能感觉到他跟我是一体的。颜颜,没想到你也能感觉到?看来你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女孩。”
那时候,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我依然没有想太多。
一转眼下学期开学,我经常去市区实习,所以不能总在学校吃食堂。
于是贺书每天给我准备便当,他说外卖不干净,自己做的营养又放心。
一开始我特别感动,觉得特别幸福。
同事们也很羡慕我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下定决心跟他分手。
那天早上,贺书照例叫了闪送,把午餐便当送到我单位。
可是临近中午的时候,部门领导发了个群通知,说今天中午团建,大家一起去隔壁吃烤鱼。
我打开手里的便当盒,看着贺书精心为我准备的营养餐,有点纠结。
我说,我带饭了,就不去吧。
同事却说,带了可以晚上吃嘛。难得团建,大家都去的。
但我忘记把便当盒送回冰箱了。
办公室空调二十六度,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打开饭盒,里面的菜肉都馊了。
我有点内疚,但没办法,只能忍着心疼倒掉了。
今天周五,我晚上去贺书那里过周末。
一进门,我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贺书的眼神沉沉的,问我今天的便当好吃么?
我一愣,心道不妙。
但我这人不太会撒谎,而且对贺书撒谎会让我更觉愧疚的。
于是我如实跟他道歉。
“对不起贺书,实在是因为今天中午临时团建,不去不太好。我知道你给我做便当很辛苦,但是,其实你也不用每天都给我送的……”
说实话,这周一下了场大雪。我看到闪送小哥一身狼狈地冲进来,把热气腾腾的便当送到我手上。我注意到,单子上还写着“汤洒投诉”这样的备注,无形中便觉得心里很有压力了。
我感觉,贺书有点太过了。
“你是觉得,我做的饭不好吃?”
贺书问。
我无语,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觉得,你这样太辛苦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也不用一味这样付出的。
“那我做好的饭,你到底要不要吃?”
我说,当然吃啊,但我不是解释了么,中午出去团建了,实在吃不下两份饭了。
“那现在,吃得下了么?”
贺书端过来一坨报纸,摊在我面前。
我惊讶地看到里面包着一堆菜饭混合物!
烤秋刀鱼,红番茄,绿西兰花!
这不就是中午的那些便当么!
“我下午去你公司楼下,看到收垃圾的车。上面那些饭菜,有点眼熟呢。”
贺书拄着下颌,冲我笑。
那笑容,第一次令我毛骨悚然。
我倒退半步:“贺书,你……”
“吃啊。我辛苦做的。”
贺书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米饭。
那是已经馊变了的,且从垃圾车里重新捡回来的啊!
他当着我的面,送进嘴巴里,大口咀嚼。
他脸上的表情很陶醉,就好像在享用人间极致的美味佳肴。
吃几口,他抬头弯着眼睛冲我笑。
“来,颜颜,一起吃啊!”
“贺书……”
我被吓到了,连连后退,“贺书你别这样!”
“吃啊!”
他拍案而起,暴怒如狮。
我吓坏了,转身就要逃。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拖过来,然后将我整张脸死死按进那坨饭菜里!
“吃啊!你吃不吃!”
“我辛辛苦苦给你做的!你竟然把它扔掉!”
“沈颜你对得起我么!你不是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伤害我么!”
“你也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缩在墙角。
满头饭菜,满脸鼻血。
贺书坐在一旁抽烟。
一支又一支。
最后他把烟一扔,过来抱我。
“颜颜,对不起,我……”
“滚!你别碰我!”
我逃了出去。
回到学校后,我拉黑了贺书的手机和微信,再也没有让他联系到我。
我知道他没放弃,经常会到学校门口来堵我。
但我从不落单,每次身边都会带着同学,随意他一直也没有机会上来。
于是他给我写信,往宿舍信箱投。
我看也不看,直接扔掉。
太多血淋淋的教训告诉我,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我是那么人间清醒,可后来,还是没能抵得住他的狡猾与城府……
我寝室姐妹过生日,一群人去KTV庆祝。
回来的有点晚了,于是站在路边打车。
六个人,前面四个一辆车先走了。
我和另一个女孩继续等。
这时候来了一辆黑车。
司机流里流气跟我们搭讪,吹口哨。
“小妹妹,哪去啊?哥送你们一程。”
我和室友警惕起来,并不理睬。
黑车司机见状,干脆下来直接拉人。
我俩吓坏了,大喊救命。
这时,一个男人冲上来,跟那个司机打成一团。
是贺书。
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天都要亮了。
我看了一眼贺书绑着绷带的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说,谢谢你救我。
但是——
“我知道。”
贺书红着眼睛别开脸。
他说,颜颜,我没敢祈求你的原谅。
太爱才会失控,我宁愿这样跟你保持着距离,远远地看着你,守护你就好。
我看着贺书落寞而去的背影,眼睛止不住湿润了。
我突然觉得好无力。
那么完美的男人,为什么会有那么致命的缺陷?
就如同他身上那一大片如地图般烧伤的伤痕,就好像上天的恶趣味,偏偏要把白纸上染墨,翠玉上磕破。
大四了,我重新找了实习,拿到了不错的offer。
可就在准备签约三方的时候,系主任在我的论文上恶意卡我。
为什么我说恶意呢?
因为他跟我说那些官腔套话的时候,眼睛就没有从我的胸口上移开过。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色鬼,一直以来都被传风评不好。
临近退休了,更加肆无忌惮了。
公司那边催得紧,学校这边又不配合。我誓不低头,大不了放弃这个offer。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老色鬼栽了。
嫖娼被人举报,全校通报批评。
听说他家里还是有点门道的,原本可以压一压。
但没想到举报人把一大摞证据一并提交,牵扯了不知多少不能说的灰色区域。
没办法,这老逼登最终恶有恶报。
校内大快人心。同学们都在传,说到底是谁把人给送进去的。
有说是以前被他欺负过的女学生,如今飞黄腾达,回来刷爽文副本了。
也有说是他家亲戚的政敌,互相挖黑料。
还有个同学说,他二叔是公检法的,有小道消息很可靠。据说举报人跟这家伙其实根本就不认识。好像是个什么医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应该就是纯纯的见义勇为。
没有了系主任的阻碍,我拿到了自己心仪的offer,元气满满地准备去报道。
可就在这时,警察找到了我。
沈颜,你认识贺书么?
我如实回答,说贺书是我前男友,谈了三个月而已,分手有大半年了。
警察说,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
但他们找不到他的家人,只在他随身的衣物里发现了写给我的一封信。
【颜颜: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你说什么。
无数次我想要冲到你面前解释,但解释只有来的更无力。千句万句,我都不该对你那样动手。我恨我自己这双不受控制的手,更恨自己不受控制的过去,阴影,不安,惶恐,将我吞噬殆尽。
我妈死后,我爸带着继母进门。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当面一套客客气气,背地里对我各种虐待。我身上的伤,从来不是什么洗澡烫伤,而是我继母一次次用开水浇上去的。她不给我吃饭,我饿的受不了,每次只能捡垃圾桶里的剩饭。臭气熏天又怎样,我只想活下去。
后来,老天有眼。他们一家三口恶有恶报,我继承了父亲留下的全部财产,终于能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可正因为自己淋过雨,我才会想为别人打伞。
救人太难,不如从可怜的猫猫狗狗救起。
我开了这家宠物医院,想用光明治愈黑暗。我遇上了你,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沈颜,我控制不了自己想要对你呵护的心,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可是我忘了,任何东西只要足够深刻,都是一把刀。
我看到你把我费心准备的饭菜倒进垃圾桶,我的心像被人扯碎一样痛。对不起,沈颜。
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放你离开,却放不了我自己。我将这封信带在身上,却始终没有勇气交给你。如果离开我,你能绽放如花,我宁愿守候在彼岸,永远……
你的贺书。】
警察告诉我,贺书是被人恶意报复了。
昨天晚上,几个暴徒砸了他的诊所。闯进门,将他一顿暴打。
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基本锁定是你们学校那个被处分的系主任杨谨义
找人做的。
因为贺书就是提供资料,举报他的人。
一瞬间,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我跟着警察来到医院,看到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贺书。
他苍白虚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身上都是厚厚的绷带,那双时而温柔时而深邃的眼睛,久久不再睁开。
我哭得泣不成声。
警察问我,他还有其他家属么?
我摇头。
我说他妈妈很早就过世了,父亲再婚后,跟继母一家三口在十几年前就车祸罹难。
爷爷奶奶近几年先后离世,他应该是没有所谓的直系亲属了。
警察核对了一下户籍信息,点点头,表示我说的情况基本上是吻合的。
“只是,贺书的户口不在蓝天路的诊所,而是在富春江路上的一个老洋房,这个你清楚么?你去过么?”
我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说,我知道那是他爷爷奶奶的房子,但我没去过。
贺书平时都在蓝天路诊所,一楼是门店。二楼两间屋子,是他住的地方,洗澡间,书房,会客厅都有,就是没有厨房。
警察没问出什么特别的,于是离开了。
我听到他们一边走,一边好像还在隐隐约约地议论,说贺医生不住在富春江路的房子么?可是怎么听那边的物业说,里面好像是有人的。
我没有在意那些细节,猜想贺书可能是偶尔叫保洁上门而已。
此时此刻,我只想留在他身边。
陪伴他,治愈他。
我甚至责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无情地放弃他。
爱人哪有十全十美,我CPU了我自己。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的一只脚才真正踩进了陷阱……
贺书养伤期间,我学校医院两边跑。
蓝天路的诊所暂时关闭了,我把小强带到了宿舍。
宿舍不让养狗,但严格意义上讲,小强不具备狗的很多特点。
它不能跑,只能摆在桌子上,不用遛,也不会乱拉乱尿。
我们寝室几个姐妹相处都挺和谐。
我说了我的难处,她们也都欣然理解。
看到花瓶狗,一开始很猎奇。
“它只要喂就可以了是么?大小便都能直接排出?”
我演示开关和导尿的方法,说,这样很干净的,即使天热也不会有味道。
“能拿出来看看么?”
一个姑娘说。
我说当然能,一般一周要给他擦擦身,清理下毛发。每个月要洗一下澡的。不过,我还不太会弄,都是贺书帮他清洁料理。
另一个姑娘则说,算了算了,还是先别拿出来吧。我怕我受不了视觉冲击。
我笑说,那倒是,先培养培养感情嘛。
而且,大家也不用特殊对待它。
它就是一只普通狗狗而已,唯一不同的,就是比其他的狗坚强。
……
贺书伤得不轻,肋骨断了三根,小腿也骨折了,整整三个月才康复出院。
我问贺书,还回诊所么?
他笑了笑,摸摸我的头:“颜颜,你准备好跟我回家了么?”
我惊愕地啊了一声。
“回家?”
“嗯,回我富春江路的家,爷爷奶奶的老房子。我想,你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我们可以准备结婚。”
贺书提出要娶我,我满心暖喜。
只是,我才刚参加工作,年纪也不大。
现在就结婚,是不是有点早?
“没关系,你可以先陪我回家看看。”
贺书吻我的脸颊,低声在我耳边咬吻吐息,“说不定,你会爱上我的家……迫不及待想做女主人……”
出院那天,我们叫了一辆车,直接来到富江春路的花园别墅。
这是整个社区最里面,最偏僻的一座独栋房。
说实话,阴森森的感觉,让我一秒入戏古堡惊魂。
贺书看出我的犹豫,说,只是带你来看看,如果你不喜欢,婚后我们再买别的公寓。
手机响了,我看了眼是室友电话,接听。
“沈颜,不好意思,我跟你说个事。今天上午,宿管查房,我们就把小强藏柜子里了,然后拿出来时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
我:“???”
我赶紧说,那小强怎么样,没伤到吧?
室友:“伤是没伤到,但是我们发现——哎,我给你微信发了个图,你自己看看吧!”
我赶紧打开微信,放大图片。
小强被我室友拿在手里,捏着背脊,肚子翻上。
一个醒目的“颜”字,显露在小狗的肚子上,是用烟头烫出来的痕迹!
这伤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颜字是有多少笔划啊!
小强始终在贺书的诊所,还有谁能用这样变态的手段伤害它?
我浑身一凛,转过脸,看到贺书笑容森森地站在我身后。
我啊地叫出来,他高举的棒球棍逐渐逼近我的眼底……
这不对吧,人小狗只是失去了两个爪子,还是能自由活动的,可是把人都截肢了,那不就是成一个摆设了吗
一般生活在这种家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心里问题,所以外表越看似单纯,内心越黑暗
这是把狗狗当做女友提前做实验了啊,要不把它塞进花瓶里呢,肯定是不想颜颜发现
这后来怎么样了呢,现在还有谁能来解救我们的颜颜呢,谁能告诉我,怎么开会员
这女人真傻,他都表现的那么疯批了,竟然还要去原谅他,重新回到他身边找虐
我有种大胆的设想,会不会这个人有双重性格,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哥哥,一个是暴力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