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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简婴回到了商务部。
下电梯之前她做了十足十的心理准备,可在踏入部门的时候,同事们的异样眼光还是让她的脚步微微有些不稳。
她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被陆青青扔在地上的文件已经被同事捡起来收拾好了,放在她的桌面上。
她想跟同事说声谢谢,可同事好像在刻意回避她的目光,看着电脑屏幕,假装忙碌起来。
简婴垂了垂眸,没有再自找没趣,深呼吸一口气,投入到工作当中。
部门上午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简婴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却忽然被人叫住。
“诶,不是要请我们吃饭,怎么打算走了?”
简婴一怔,回过头去,是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另一个同事。
其他几个同事也笑着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就是呀,说好了要聚餐的,不会这下舍不得了吧?”
“放心啊,我们不会吃太多的。”
简婴忽然有些感动。
她以为同事们再也不想和她交流了。
一行人坐车来到了烤肉店,大家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放开聊天。
“简婴,我们对你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就是确实被震惊到了,再加上你走之后部长三令五申不许我们在你回来以后提这件事,我们又怕你尴尬,所以才什么都不说的。”
“就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肯定是陆淮生的错。”
“就陆淮生那个德行,到了公司基本就没消停过一天,你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都能和那些实习生打得那么火热,他妈到底是怎么好意思来找你麻烦的。”
“有什么样的妈就教育出什么样的儿子呗!”
简婴看着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她端起酒杯:“谢谢各位相信我,今天下午给大家带来麻烦了,我先自罚三杯。”
简婴不怎么喝酒,但今天晚上,她打算不醉不归。
同事们一边起哄一边跟着喝酒,气氛到了顶点。
几个也喝了不少的同事就开始争先恐后地聊起了八卦。
“我告诉你啊!之前人事部的lily告诉我,每年咱们公司招聘的时候,陆淮生都会找她要简历照片,然后挑几个他喜欢的,让lily给她们打电话。”
“采购部的李姐也跟我说过,陆淮生之前找她要过他们部门一个姐姐的微信。那姐姐孩子都三岁了,他也下得去手。”
“还有还有,研发部我也听说过,陆淮生他……”
整个晚上,简婴听到了许多关于陆淮生的八卦。
总结下来就是,差不多公司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都或多或少和他有点关系。
要么就是他追求人家,要么就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暧昧一段时间。
“呕——”
简婴忽然干呕起来,同事拍着她的背。
“没事吧?要不要陪你去卫生间?”
“不用,”简婴顺着胸口,“就是觉得……”
“真恶心啊。”
“确实恶心。”
另一个同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问道:“你们还记得白晓梨吗?”
“三年前那个实习生?”
“对。”同事说,“白晓梨是跟陆淮生打得最火热的一个,两个人天天一起上下班,在公司也随时黏在一起,像是要就地开房一样,那个味道我闻着都恶心。”
“对对对,我偷摸告诉你们一件事,当时白晓梨工位上的座机响了,但她人不在,座机一直响,我嫌烦,就接起来听了,你们猜是谁打来的?”
几个同事把黑黢黢的脑袋都凑一块儿了,生怕漏听了什么。
简婴也忍不住凑上来。
“谁打来的?”
“催债的!”
大家惊呆了,简婴也没想到。
“真的!说是下一期再不还钱就来公司里找她什么的,特别凶,我害怕就直接挂了,后来她就莫名其妙辞职了。”
“诶简婴,这件事你知道么?”
简婴还真不知道。
她当初发现了陆淮生和白晓梨的事,还是陆淮生主动跟她提分手,她才后知后觉知道的。
她觉得好像天塌了一样,在家里哭了两天,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去找陆淮生,陆淮生不肯见她,她不知道要找谁,最后去了陆家。
可是她不想让陆爷爷担心,什么也没说,只是陪了陆爷爷一个下午,陪他下棋赏花。
再后来……
陆淮生就气冲冲地找到她,说是她给陆爷爷告了状,才逼得白晓梨离开了。
简婴尝试解释,可陆淮生说什么也不听。
他问:“你是不是去找了外公?”
简婴:“我是去找了,但是……”
“简婴,你真不要脸!你有意思没意思?我已经够给你脸面了,咱们和平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你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就是这么一句话,简婴就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她默认了陆淮生对她的指控,也终于慢慢地让自己死了心。
所以,白晓梨当初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简婴也不知道。
“不过,她现在回来了。”简婴说,“我跟陆淮生分手的时候,看见他俩在一起来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去!这两个人这么贱啊!”
“意思就是这三年陆淮生一直在脚踏两条船?你俩还没分手他们又勾搭上了?”
“好贱好贱!就这他妈还有脸来找你的茬!气死我了……”
同事们的反应都很强烈,给简婴提供了很强的情绪价值。
简婴倒显得是最轻松的那一个。
她轻轻笑笑:“算啦,恶人自有恶人磨,何必搭上自己的时间呢。”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简婴也是走了整整三年,才终于看清。
同事们也互相鼓励着她。
“你放心吧,简婴,你长这么漂亮,面相又特别好,旺夫又带财,陆淮生不要你是他的损失。你未来的老公一定是个特别特别有钱的男的,长得还帅,又有实权。总之就是把陆淮生全方面按压在地上摩擦那种,陆淮生在你老公面前连大着嗓子说话都不敢!”
“真的假的,那你也给我算算,看我以后老公咋样。”
“也给我算算,我财运好不好?三十五之前能不能实现财务自由辞职躺平?”
同事们的声音很快把简婴淹没。
简婴笑着躲闪在大家的热情之中,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闪过陆京安的影子。
好像……
同事说得没有错?
还真是这样。
聚餐差不多到十点多才结束。
简婴把喝得烂醉的几个同事依次送上车,记下了车牌号和差不多到家的时间,随后和剩下的同事们告别。
她今天没开车,现在也不想那么快打车回家,就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儿。
刚才喝了两瓶啤酒,没有醉,但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闷闷的,不舒服。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起来。
简婴从包里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
是陆京安。
她清醒了两分,接起电话:“喂?”
“你还没回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关门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陆京安刚回到别墅,看见她没在家的样子。
简婴这才说:“我今天职级晋升申请成功了,请同事们吃饭聚餐,现在才散呢。”
陆京安顿了顿:“你在哪?”
简婴抬眼看了眼路牌。
“民安路。”
陆京安又问:“喝酒了吗?”
简婴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出来的,但还是乖乖回答:“喝了两瓶,但是没有醉。”
“那你在民安路等着,我来接你。”
简婴握紧电话,忽觉一道暖流慢慢涌进心间。
她说:“好。”
简婴就这么听话地坐在路牌旁边的木椅上,等着陆京安。
原本不困的,但一坐下来,吹着初秋凉爽的晚风,简婴渐渐有些迷糊了,闭着眼睛小憩。
陆京安从车上下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简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薄毛衣外套,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
她坐得规规矩矩的,哪怕是在睡觉,也是安安静静地垂着头,长发在风中缓缓摇曳,像是梦中的摇篮曲。
白皙的脸颊两侧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路灯映射下来,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
看上去静谧又美好。
像一幅油画。
陆京安轻轻走到她面前,蹲下去,伸出手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脸。
软乎乎的,很光滑,很细腻。
“简婴,醒一醒。”
简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了暖黄灯光下,陆京安那张温柔沉静的脸。
她的意识慢慢清晰。
这不是陆京安第一次蹲下身看着她了。
这样一个在别人眼中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蹲在自己的面前,好看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
只有她的脸。
简婴的心脏没来由地停滞了一瞬。
“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头晕不晕?”
陆京安问。
简婴摇摇头:“没有,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她的声音轻轻的,因为喝酒了再加上刚睡醒的缘故,有些飘忽,听起来格外乖巧可爱。
陆京安站起身来,宽厚的手掌握住她小小的掌心。
“走吧,回家。”
简婴就这么被陆京安牵着站了起来,跟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前走。
陆京安的掌心很暖,从前简婴每次看见他指节分明的手指都会分神,原来被这样一双手握着,是这样的感觉。
简婴属于宫寒体质,一到冬天,或者喝了酒受了凉,手脚就冰冷得不像话。
可被陆京安这么握着。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暖乎乎的。
走了好一会儿,简婴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没有开车来吗?”
陆京安扯了扯嘴角,语气温和。
“我觉得你可能不太想那么快回家。”
简婴心里的小心思一下就被戳中了。
原本就染上红晕的脸此刻更加红温,耳朵都热热的,幸好被头发挡住,陆京安看不见。
陆京安说得没有错。
她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和男人同居。
从前和陆淮生在一起,虽然住在他家里,但他那会儿刚进公司,很忙,动不动就出差,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她学校里又有事情,要回去赶毕业论文。
偶尔的几次同时在家里,也都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欢而散。
和在一起那么多年的陆淮生尚且如此。
现在要和陆京安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的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今天之所以在聚餐的时候喝酒,除了感激同事们以外,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给自己壮胆。
她以醒酒的名义在大街上慢慢走路回去,也是为了能尽量拖一拖。
没想到被陆京安一眼就识破了。
眼看着简婴的头垂得越来越低,陆京安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手心。
“我又没怪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也许是喝了点酒,简婴的胆子大了一些,把平时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我第一次结婚,没有什么经验,而且,我一直觉得和我结婚很亏待你。”
“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连累到了你,我觉得很抱歉。我知道你不会跟我介意这些,但是我挺介意的。”
“虽然我们之间,也许没有很多感情基础,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做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你如果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有什么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会好好记住。”
陆京安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了,他问: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简婴重重点头,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什么都可以。”
陆京安停下脚步。
简婴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陆京安郑重其事。
“那你答应我。”
简婴屏住呼吸。
“以后永远不要跟我觉得抱歉,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用害怕对不起我。”
路灯下,陆京安的眼睛很亮。
“你是我的妻子,你有在我面前为所欲为的权利。”
-
简婴看着陆京安的眼睛,觉得自己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现在更晕了。
陆京安的瞳孔里好像蕴藏着无尽的旋涡,她看得越久,她就越觉得晕眩。
原来古老神话里,只需要看着一个人的眼睛就能被催眠魅惑,是真的。
简婴轻轻笑了起来。
“你吓死我了,”她小声说,“我以为你要说什么。”
陆京安挑了挑眉。
“你以为我会要求你什么。”
简婴的脸又红了红,耍脾气一样的不走了。
“走累了,回家吧。”
陆京安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打电话给凌风,把车开了过来。
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简婴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张阿姨给她备了清甜可口的醒酒汁,喝完以后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才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透过门缝看过去。
陆京安坐在里面办公。
看见她,陆京安走出来,看着她穿着浴袍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但语气依然听不出什么破绽。
“洗好了?去睡觉吧,我还要处理点公事。”
简婴点点头,说了句晚安。
她心里知道陆京安并非真的有什么公事要处理。
只是顾虑到她的心情,不想让她难做而已。
带着这份好意,简婴回到了房间。
别墅的主卧室很大,差不多算是个小小的套房了,偌大的洗衣间和半开放的衣帽间,宽敞的阳台外有一个小小的游泳池,阳台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花圃。
简婴看了看,花圃里的花还没有开,正在发芽。
但看着这些小小的绿芽,简婴也看得出来,这盆花是她最喜欢的玫瑰。
简婴带着温热的心回到卧室躺下,手机振动一声,是唐佳期发来的微信。
佳期:你搬去别墅了?
简:对,刚到家没多久。
佳期:你老公呢?
简婴面上一热。
看着屏幕上的老公两个字,简婴的手顿了顿,还是打字回复:在书房里。
佳期:他还是蛮绅士的嘛,很尊重你,没有强迫你。
过了一会儿,唐佳期发来了语音:可你们现在好歹也是夫妻了,陆京安看着也不像是肾虚肾亏的男人,总有那方面的需求,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啊?也不能一直推脱下去吧?
简婴想了想,也回了一条语音。
“顺其自然,该发生的时候我也不会推脱,我已经和他结婚了,这是夫妻义务,我知道的。”
简婴在今天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她不会拒绝陆京安的。
简婴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屡次拒绝陆淮生。
并不是她不爱他,也并不是她有多保守,一定要留到结婚之后。
而是,她有心理阴影。
陆淮生每次想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时候,都是喝了酒,几乎强逼着她提出要求。
可他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让简婴回想起小时候被杨剑猥亵的阴影。
那时杨剑也是那样,带着一身的酒气,浓烈的酒味席卷了她的整个鼻腔。
简婴害怕。
生理性的恐惧。
久而久之,陆淮生觉得没趣,而她也拉不下脸来主动和他发生点什么。
想起这段往事,简婴竟然冥冥中有一种感觉。
也许是老天爷在很早之前就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她现在的状态很好,现在的一切,都很好。
简婴缩在大床角落,慢慢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她觉得自己的掌心微微有些痒。
温热的肌肤带着不是那么细腻的纹理摩挲着她的掌心。
很舒服。
让她即便在梦里,也觉得很温暖。
两天之后,陆淮生从拘留所里出来,满脸阴沉。
陆青青心疼地把他接回车上,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儿子,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原本陆淮生还有八天才能出来的,陆青青几乎找遍了所有的人脉,最后又交了巨额的保释金,才终于让陆淮生提前出来。
坐在车上,陆淮生沉着脸,一言不发。
“淮生,你放心,这件事妈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女人的。”
“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睡好觉?看看你的黑眼圈,身子骨也都瘦了一圈了。”
“回去妈好好给你补一补。”
陆青青看着陆淮生心疼得要死。
她原本有很多话想说,想当场去找到简婴发泄心中的怒火。
但是一想到现在简婴和陆京安的关系,陆青青就好像一团无名火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上不下地这么卡着,难受得胸闷。
偏偏她还不敢现在跟陆淮生说。
一是陆京安的警告,二是……
陆青青看了一眼陆淮生的脸色。
他现在看起来情绪不太好,明显隐忍着什么,要是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一气之下,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来。
算了,陆青青心里想,先忍一忍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淮生丝毫没注意到陆青青的异常,他神色阴沉,在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跟司机沉沉开口。
“就在这里停下。”
司机停了车,陆青青问:“淮生,你要去哪儿?”
陆淮生看也不看陆青青一眼,拉开车门,淡淡开口。
“朋友有约。”
“诶——”
陆青青还在后面喊他,可他根本不理,下了车就消失在拐角。
陆青青看着儿子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心疼,随后被一抹狠厉取代。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简婴让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即便有陆京安在。
她也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大不了,就把她和陆京安一起处理了!
……
陆淮生打了个车到周添家在京郊的度假别墅。
周添和几个朋友一起给他办了接风洗尘宴,陆淮生到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除了潘迟、周添等几个兄弟朋友以外,还有不少各自带来的女伴。
白晓梨一看见陆淮生就小跑上来抱住他,语气哽咽。
“生哥,这几天我担心死你了,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好几圈。”
陆淮生看着白晓梨确实肉眼可见的憔悴脸色,心里终于有些动容。
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
“乖,我没事。”
潘迟从不远处拿出一个火盆来。
“淮生,跨过去去去晦气。”
陆淮生跨过去之后,周添开了一瓶香槟,众人欢呼。
周添拿着香槟笑着走过来。
“生哥,不是多大的事儿,咱们哥几个年轻的时候,那里面就是我们的第二个食堂!老进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添这话说得倒是不假。
这几个混世祖纨绔富二代,上学那会儿的确三天两头闯祸进去。
再由家里人花钱保释出来。
陆淮生因为陆家的家教家规森严,没进去过,这是第一次。
也是所有人里面,在那里头待得最近的一次。
陆淮生觉得丢脸没面,心里更恨简婴。
七年感情,她当真这么狠,这么绝情。
陆淮生面色阴沉地喝了一杯酒,没说话。
白晓梨见状,温柔地依偎在他身边,给他剥水果,小声说着话逗他开心。
客厅里的光线不算太明亮,白晓梨整个身子又躲在陆淮生后面,从周添的视角看过去,越看白晓梨越觉得眼熟。
他悄摸走到潘迟身边,小声地说:
“迟哥,我怎么觉得这个白晓梨,长得有点像那天生哥那个前女友。”
潘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
白晓梨的眼睛和嘴,确实有几分像简婴。
但也只是几分而已。
连低配版都算不上。
潘迟对白晓梨的态度一直挺淡漠的,没怎么放在心上,说:“差远了。”
周添当然懂他的意思。
白晓梨的长相确实比起简婴来差远了,就是偶尔从几个角度看过去,有点像。
“你说生哥咋回事,既然找的女朋友长得像前女友,又没有前女友漂亮,那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抛弃前女友?”
潘迟没说话,是因为他也不懂。
当初陆淮生和白晓梨好上的时候他就一万个不理解,在陆淮生身边是劝了又劝,但陆淮生就好像被那女的下了蛊一样的,谁说都不听。
“算了,生哥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最后,潘迟下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毕竟是洗尘宴,周添还是安排了不少活动的。
找了好几个漂亮妹妹一起,想多玩点花样。
山庄大厅中央有一个泳池,这个天气已经安排上温泉了。
周添提议:“咱要不要比一下,哪个美女在水里憋气的时间长?每个人拿出点东西来,憋气时间最长的美女就可以拿走所有东西。”
一呼百应。
潘迟直接拿出了腰间奥迪的车钥匙摆在桌上。
“刚好我想换车了。”
这辆A7是潘迟家里去年年中给他买的,没跑几公里,就算卖个二手也能卖三十多万。
那些个女伴瞬间眼睛都直了,刚才还有些忌讳着下水会花妆,现在直勾勾地看着桌面上的钥匙,一个个跃跃欲试。
见潘迟这么大方,周添哈哈大笑,反手就拿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既然咱们迟哥这么大方,我这个东家当然不能认怂!”
筹码一下价值八十多万。
在场的几个女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紧接着,公子哥们相继拿出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依次摆在桌面上。
气氛越来越热烈。
“哪些美女要参加?”
除了白晓梨以外,所有的女伴都举起了手,脱下身上的浴袍,露出了性感的比基尼。
“好嘞!”
周添笑着走上前去,正要说明比赛规则,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我……”
“我也想参加!”
众人一愣。
回过头一看,竟然是白晓梨。
陆淮生当场皱起了眉头。
“你参加这个干什么?”
白晓梨的身份毕竟和在场的其他女伴不一样。
这些女人都是那几个兄弟随便在一些场子找的,专门用来陪着消遣一起玩的。
她们来这种场合就是为了捞钱,所以参加这种比赛也无可厚非,无非就是个乐子而已。
但是白晓梨不一样啊。
她是陆淮生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哪有真嫂子和这些女的一起玩儿的道理。
不仅掉白晓梨自己的身价,更是让陆淮生脸上没光。
看出陆淮生有些不高兴,白晓梨双手抱住陆淮生的胳膊,轻言细语地和他撒娇。
“生哥,我从来没玩过这种游戏,想试一下。”
“再说了,今天是你的洗尘宴,我作为你的女朋友,哪有不参加的道理?”
“而且我一直觉得……”白晓梨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陆淮生能听得见,“我一直觉得你的朋友们都不是特别喜欢我,觉得我……觉得我是第三者,我爱你,当然也想融入你的圈子,获得你朋友们的认可。”
“所以,让我参加好不好?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呀。”
经过白晓梨这么一番解释,陆淮生竟然慢慢能理解她了。
思虑再三,他还是拍了拍白晓梨的脸。
“乖,想玩的话就去玩儿吧,但是别逞强,那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
桌上摆着的东西少说也几百万,但陆淮生根本没放在心上。
白晓梨也点点头。
“放心吧生哥,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而已,不是为了那些。”
陆淮生这才允准了。
眼看陆淮生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周添等着白晓梨也换上泳装走进温泉池中后,才开始讲解游戏规则。
“规则很简单粗暴哈,就是在水中憋气,谁憋气的时间长,谁就能得到桌面上的全部奖品。各位美女们,温馨提示,生命第一,比赛第二哈。祝各位美女好运!”
“准备好了吗?——三、二、一!”
随着一声令下,温泉池里的女人们全部一股脑儿地潜入水中,开始憋气。
旁边有人拿着计时器计时,几个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水里的动静。
虽然他们不在乎到底是哪个女的赢得奖品,但自己的女人赢了,到底还是能让自己扬眉吐气一把。
而且,好几个美女一起穿着比基尼在水里的样子……
真挺刺激的。
而只有陆淮生微微蹙眉,在一旁不停地喝着酒。
虽然允准了白晓梨一起参加,但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爽的。
以前和简婴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玩过这种游戏。
但不管下的注有多大,简婴也没参加过。
她每次都说:
“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供别人消遣玩乐的。”
当时陆淮生觉得简婴太较真。
现在白晓梨主动提出要参加这种游戏,他心里的沉闷和不爽才让他明白当初简婴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从水里出来。
一分半钟,出来了两个。
两个女伴的妆在温泉里花了,一边捂着脸一边上岸,去更衣室补妆。
路过男人身边的时候,被掐了一把。
“讨厌,没拿到奖品,你可要补偿我一下啊。”其中一个说。
男人笑得讳莫如深:“那要看你晚上的表现了。”
女伴扭着腰走开了。
温泉池里还有七个。
一分五十秒,又出来三个。
两分钟了。
岸上的男人们显得越来越兴奋,周添开始数数。
“两分钟!……两分零十秒!……两分零二十秒!”
眼看着白晓梨还没出来,陆淮生有些着急,蹙眉更深,往水里观察着白晓梨的动静。
终于,在两分半钟的时候,白晓梨和另外三个女伴一起出来了。
还在水下憋着的,只有一个了。
那个女人就是最后的赢家。
“可以啊婷婷!够拼的啊!”
周添笑着走进温泉池中,将最后的赢家婷婷拉起来,亲了她一口。
婷婷是周添叫来的女伴,他当然高兴。
婷婷笑:“两分半钟得几百万,添哥,下次还有这种活动,一定叫我啊!”
说罢,她看向温泉池其他几个:“不好意思啊姐妹们,承让了。”
大家的态度都是随意地笑了笑。
虽然想要奖品,但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女伴们,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太过于失态。
除了一个人以外。
——白晓梨。
白晓梨在出水的那一刻看见还有人在水下的时候,脸色就沉下去了。
和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柔软、温柔、爱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脸色灰白,脱了妆的粉底显得她看上去更加阴鸷。
尤其是她的眼神,红血色溢满了她的瞳孔。
她微微抿着唇,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甘心。
可在上岸之后,她又马上换上一张和以往一般清纯可人的笑脸依偎在陆淮生身边。
陆淮生问:“玩开心了?”
白晓梨笑了笑:“本来也就是玩玩而已,体验一下,不在乎输赢的。”
陆淮生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想着,以后这种场合,还是不带白晓梨来了。
在没有人察觉的角落,潘迟皱着眉观察着白晓梨,觉得有些古怪。
他是清楚地看见白晓梨出水以后神色阴鸷的神情的,也看见了她眼中浓浓的不甘心,甚至想要再来一把的冲动。
只是被她活生生忍住了而已。
这种神情,潘迟再熟悉不过。
他有个表姐,舅舅的独生女,原本很优秀的一个女生,毕业以后不管是继承家里的产业还是自主创业,一辈子都是人上人。
但有一年,她被所谓的闺蜜带去了澳门,然后上了瘾。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无数次说最后一次,无数次重蹈覆辙。
把舅舅家多年累积的亿万资产亏败一空。
当时他受舅舅所托,在场子上找到表姐的时候,表姐的神情和刚才的白晓梨如出一辙。
也是眼底遍布红血色,满脸写着不甘心,浑身微微颤抖,不停地祈求他:
“潘迟,求你了,最后一把,最后一把我一定能全部赢回来,最后一把!”
潘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趁别人不注意,潘迟悄悄找了周添。
“添,我记得你家里,是不是有澳门那边的人脉?”
周添一怔,压低了声音。
“我大伯在那边,怎么了?”
潘迟看了白晓梨一眼。
“我想让你大伯帮我查个人,先别让淮生知道。”
简婴这几天下班以后最忙的事情就是在家等快递。
陆京安的别墅什么都好,就是太大了,显得空空荡荡的。
尤其是卧室。
简婴睡觉很没安全感,于是下单了许多抱枕和卧室摆件。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书本设计的小夜灯和某个家具品牌的大鲨鱼。
那台小夜灯是瑞士一个小众设计工作室研发的,外观类似于一本打开的书本,每一页都印有中国古代各个派别代表书法家的作品。
灯光从汉字的间隙处一点点溢出来,光线柔和,充满意境。
至于那一只大鲨鱼。
那是简婴童年时的执念。
小时候林若岚带着她和杨照去逛家居,她喜欢那只鲨鱼玩偶,而杨照喜欢那条蟒蛇。
林若岚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蟒蛇,结了款。
转头却告诉简婴,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挣钱买。
那个时候的简婴,只有十岁。
简婴的思绪和视线重新回到眼前的大鲨鱼玩偶上,忽然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一下。
原来这个玩偶也不过才一百多块钱。
却让自己在心里记挂了十几年。
简婴曾经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一种说法,很多人长大以后养的第一个小孩,就是自己。
忽然,卧室有人敲门,简婴站起身来。
“进来。”
是张阿姨:“太太,可以用晚餐了。”
“好。”
简婴走到客厅,偌大的餐桌上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简婴问:“不等陆京安吗?”
刘阿姨笑了笑:“陆总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先伺候太太您吃饭,他在公司加班,可能要晚点回来。”
这段时间,陆京安回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天早上又早早出门,两个人几乎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她沉默地用着晚餐,视线忽然落到了左手无名指戴着的钻戒上。
刹那之间,简婴的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陆京安帮了她那么多忙,她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感谢他。
思来想去,简婴吃完晚饭后,开始在盒马上下单。
一个小时后,各种新鲜食材到家了。
张阿姨见状问道:“太太,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合您的口味?您可以直接给我说的……”
看着张阿姨有些局促的神情,简婴笑道:“张阿姨,您做的饭非常好吃,只是我想……给京安熬一点粥,他经常不按时吃早晚餐,我担心对他的胃不好。”
听罢,张阿姨和刘阿姨对视一眼。
彼此都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有太太这么关心陆总,真是陆总的福气啊。”
简婴把食材拿进了厨房。
“张阿姨,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
张阿姨还有些不放心,刘阿姨拉住了她,说:“那行太太,您熬好以后不用收拾,放在洗碗槽就好,我们明天来整理。”
简婴笑了笑:“好。”
刘阿姨拉着张阿姨走开了,边走边说:“现在这些小年轻们的情趣啊,就是亲手给对方做些吃的喝的玩的,这才叫意义,咱们就不要去插手了。”
张阿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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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简婴一一洗净食材,分盘备菜,开火倒水,放入调料。
前前后后忙了快两个小时,一阵香味飘进了简婴的鼻腔。
她打开盖子闻了闻,又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尝了尝味道。
还不错。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下厨做饭了,没想到技艺还没有过于生疏。
熬好粥后,简婴找了几个保温盒出来,分别将粥装进了保温盒里,放进冰箱。
看着冰箱里的几个盒子,简婴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陆京安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喝不喝得惯。
……
次日一早,陆京安又早早从书房醒来,洗漱换好衣服。
在经过主卧室的时候,陆京安的步子顿了顿。
五秒之后,他的手掌轻轻按压门把手,往里面推开。
卧室里有一股很清新的栀子花香。
他一眼就看见了门口不远处的巨大玩偶手办,一头粉色的熊。
应该是她最近添置的。
听刘姨说,简婴最近往家里买了很多东西,收快递都收不过来。
陆京安知道后让人将别墅门口的石子路铺平,因为担心她拿着快递不方便走路被小石头绊倒。
他没有再往里面看,而是退出卧室,关了门。
拿着昨晚签好的文件下了楼,陆京安正准备离开,张阿姨急匆匆地从厨房走出来拦住了他。
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盒。
陆京安看了一眼:“留给简婴吃吧,我先去公司。”
“陆总,这碗粥是太太昨天晚上亲自给您做的,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呢。”
陆京安动作一顿。
他看向张阿姨,视线缓缓向下,落在那个保温盒上。
盒子里的粥米粒饱满,硕大的虾仁和西兰花、玉米粒若隐若现。
一看就很鲜美。
陆京安接过保温盒,换好鞋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别墅。
张阿姨看着陆京安的背影,喃喃自语:“怎么陆总看着不太高兴呢……”
身后的刘阿姨走上来。
“害,男人都这样,表面不说,心里可美死了。你别看陆总虽然高高在上的,终究还是个男人,骨子里的特性改不了。我估计他现在都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呢。”
……
坐在驾驶座上,陆京安没有着急发动引擎。
他打开保温盒,一阵鲜美的浓郁味道涌进鼻腔,陆京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出勺子舀了一勺。
味道很好,很浓稠,很鲜。
他昨天忙完已经是十一点半,本来想吃点东西,但又担心晚上吃了东西睡不安稳,干脆就没吃了。
他没有用早餐的习惯,一般都是挨到第二天中午再吃。
因为已经习惯了这个生物钟,忽然吃了早餐,陆京安觉得自己的腹部好像涌进一股暖流。
随后整个胸腔都被不知名的暖意占据了。
他安静地喝着粥,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一碗粥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他重新盖上盒子,把保温盒装进袋子里面,好好儿地放在副驾驶座上。
随后发动引擎,打转方向盘,离开了别墅。
到公司的时候,凌风已经在车库门口等他了。
接过陆京安手上的文件,凌风拿出文件夹里的行程单,开始给陆京安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
“上午十点和培安公司有个线上会议,财务部那边给出的最大收购金额建议在四千万以下……”
“下午一点有新华社记者来公司采访,可能需要您准备一个十分钟左右的发言,发言稿我已经写好发到您的邮箱了……”
“下午三点……”
凌风正说着,忽然被陆京安打断了。
“吃早饭了吗?”
凌风一怔。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两三秒才有些不解地开口。
“……没有。”
陆京安面不改色,扯了扯领带,淡淡地说:
“年轻人还是多照顾自己身体,吃早饭很重要。”
凌风懵懵懂懂地点头:“知道了,谢谢陆总关心。”
就在凌风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面汇报的时候,忽而又听见陆京安云淡风轻地说:
“我早上吃了碗粥。”陆京安说。
凌风:?
“简婴煮的。”
凌风:……
他算是晓得自己老板今天为什么精神失常了。
电梯很快到了楼层,陆京安抬脚走出去。
进入办公室之前,陆京安从凌风手里拿过行程单,随后有些讳莫如深地看了凌风一眼。
“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结婚了,结婚了才有人给你做早饭。”
说罢,陆京安转身走进办公室,优雅地关上了门。
凌风站在门后,一脸黑线。
他是真的没想到。
自己跟了陆京安这么多年。
竟然还有他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的一天。
上午九点二十,在和培安公司谈收购会议之前,陆京安召集了财务部、商务部、经济安全部和纪检部的相关领导同事开了个小会。
培安公司近几年在互联网科技这一块做得比较好,和神话集团的合作也一直很顺利。
这次的收购项目涉及到接下来跨国合作的谈判筹码,陆京安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件事。
每个部门的领导挨个汇报自己分内的工作,汇报完毕后,等陆京安裁决。
陆京安沉默地翻看着文件,神情严肃。
会议室很安静,呼吸可闻。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等待陆京安下达指令的时候,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合上电脑,双手十指交叉,沉默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工作辛苦,都吃早饭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凌风站在陆京安身边,无语凝噎。
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在神话集团工作这么多年,没见他们的总裁关心过问过这类问题。
震惊之余,还是一向处事比较圆滑的财务部部长笑着附和。
“多谢陆总关心,我们早上都在食堂吃过了。”
陆京安若有所思,说:“食堂的早餐都是流水线做出来的,没什么营养。”
“各位为工作殚精竭虑,还是要尽量在家里吃上太太亲手做的早餐,对身体更好。”
凌风:……
也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一个正常人结婚之后能忽然变得这么颠啊。
在场的众人依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财务部部长点头哈腰地附和。
“陆总说得对,有个贤内助在家里做好的饭,肯定是要更加可口一些。”
陆京安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徒留凌风一个人面对几脸懵逼的众人。
“凌特助,陆总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对啊,我们提交的方案和策划有什么问题没有呀?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问了个早饭的问题,我们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执行啊……”
凌风硬着头皮说道:
“陆总没有反驳诸位的方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陆总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呀?是嫌弃我们在食堂吃多了,让我们不要浪费食堂的食物吗?”
“是不是陆总看见我到了上班时间还在食堂吃早饭,不高兴才这么点我啊?”
凌风在心里摇头。
都不是。
他只是单纯的炫耀而已。
但这话凌风不好说,最后只能三言两语安抚好众人忐忑的心情,悻悻然离开会场。
商务部这边,简婴看着同事从会议室里出来以后就一脸便秘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奇。
“怎么了?开会被骂了吗?”
同事摇了摇头,说:“也不知道陆总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听见陆京安的名字,简婴心里一怔,装作无意地问道:“他……怎么了?”
同事小声说:“陆总一向是从来不管下属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的,今天忽然一反常态,问我们吃早饭没有。”
简婴:“啊?”
同事:“真的,还劝我们不要在食堂吃,在食堂吃不够营养,最好是家里的太太给做好的,对身体更好……奇了个怪了,又不是所有人都有老婆。关键是我记得陆总他也没结婚啊。”
简婴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变得红温,一直蔓延到耳朵。
所幸同事正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没有观察到简婴的失常。
简婴也识趣地不再多问,继续处理自己手上的工作。
可她明明在核对表格,却忽然不受控制地轻笑出声。
同事注意到了:“看什么呢这么好玩儿?”
简婴轻轻摇头。
“没有,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但其实,还挺可爱的。”
同事耸耸肩。
“很正常啊,现在很多人都是闷骚。”
闷骚。
简婴在下班开车回家的时候,都还想起同事用的这个形容词。
她不由得再次笑出声来。
红灯亮起,简婴踩下刹车,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
眉眼俱笑,弯弯的眼角里溢满了纯粹的笑意。
简婴不由得微微有些恍惚。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毫无负担和烦恼的笑过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简婴开着车,直接用蓝牙点开接听。
封闭的车厢内忽然响起陆京安微沉而又柔和的声音。
“简婴,你在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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