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回首自己人生旅途的六十多个春秋,那些无法挽留却已然镌刻在心的往事,如烟似梦,它是青春激情澎湃的旋律,它是烙在内心深处无法抹去的印迹,它是时光长河留给自己珍贵的回忆。
在我家门前,有一条河名叫卫河,它是位于河南新乡的一条重要河流,属于海河水系的支流,流经河南、河北、山东,最终在天津入海。
我离开那里虽然已过去了五十多年,我仍然依稀记得纤夫拉纤的情景,只要我有时间,就会偷偷跑到河里游泳、摸鱼,河的两岸都是柳树和榆树,在夏天的日子,总会洗一些面筋粘了知了喂鸡,这条河伴我度过了无数个快乐的日子。
我的父亲陈渊平1933年11月出生于福建漳平,由于家境贫寒无力继续高中学业,于1951年入伍,1953年7月16日参加了东山岛战役,并荣立一次三等功。
我的父亲陈渊平
1960年,父亲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后就职于北京国防科委第十研究院。不久,父亲鉴于我和母亲的户口入京难度较大,主动要求来河南新乡这个四线小城工作,方便我和母亲随军。
我出生于1962年10月,四岁时和母亲随军到了父亲的工作单位——中国人民解放军武字247部队,实际上是一个军工研究所,后来所有军官集体转业,单位对外称:中国电波传播研究所。
在研究所里,我们依然享受着和部队一样的生活娱乐待遇,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映一场电影,《上甘岭》、《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等等,我小时候都看过。
离单位不远就是五十四军军部,他们放什么电影我们就放什么电影,这些题材的电影陪伴我整个青少年成长的历程,从小就有了参军保家卫国的思想。
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但对我好像是非常遥远的事,那时好玩、贪玩的我,对学习基本没有什么心思,实际文化水平可能连初中都勉强,随着年岁的增长,对于将来如何就业,脑子里一片空白,内心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后来经常跟着一些调皮捣蛋的同乡逃学。
1979年11月,有一天我逃学来到了一个巷子口,远远看见一群人围着墙上的一张大红纸看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征兵公告,顿时萌发了去当兵的想法,一是能实现自己从军报国的梦想,二是能解决将来的就业,真是两全其美。
那一年,知青下乡已经名存实亡,不少知青早已返城在家待业,社会上闲散人员特别多,所以当年征兵不招在校生。
我当时刚上高二,明显不符合报名的条件,于是乎灵机一动,拿着初中毕业证谎称自己没上高中在家待业,顺利地报了名。
当时,我刚满17岁,身高1.6米,这两项都符合征兵的要求,但体重只有88斤,距离最低要求还差两斤,这一点我很清楚,在初检称重前,我便吃了四个苹果,又使劲喝了一肚子水,直到要喝吐了为止,称重时我正好90斤,顺利通过了第一关。
有趣的是“裸检”过程,记得是来到一个很大的房子里,考官们要求大家脱光衣服,裸体展现,不知为何,现场的人中,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同志,那时的人还是比较封建的又值青春期,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磨磨蹭蹭脱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裤头。
正当我们都很难为情的时候,那个女的突然起身出去了,于是大家都脱得精光,谁曾想刚脱完,那女人杀了个回马枪,竟然又回到现场,那一瞬间小伙子们羞愧难当,特别难为情。
在“裸检”中,有些人因为脊柱不直、狐臭、痔疮等不合格因素,被无情的淘汰,其中就有我的发小宋长征,他和我一样的身高和体重,走在一起就像一对双胞胎,第一波就因体重少两斤被刷掉,这一批我认识的四个人中,最后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在这一关险些被刷掉,在考官要求蹦跳和跑步的过程中,突然叫我出列,他的眼力可真好,在那么一大群人中,都能看出了我是个平脚板,他让我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给他看看,被我巧妙的化解了。
他说了一句“你有点平脚板,但是不厉害”过去吧,真是好玄!险些就断送了我的参军梦。
两个不合格项,就这样被我幸运地躲过,之后想起考兵的体检过程,真是万分感慨,命运是如此的眷顾我,其他项目都顺利的通过了。
第一次体检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关了,接到第二次复检通知时,母亲忍不住对我父亲说,这次你陪他一起去吧,说不定他真的能过关呢,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我能过关。
第二次复检到了最后一关,我问主检医生我的体检有问题吗?主检医生说没问题,你的心脏非常好,一点杂音都没有。
我如释重负地走出来,告诉父亲体检过关了,父亲直接去了我就读的学校,给我办了退学手续,学校还给我开了一张高中肄业证。
回家了,不用再去上学,内心反倒有些莫名的惶恐,我曾经最大的兴趣就是画画,但家里不支持,只是希望我好好读书。
在等待通知的时间里,父亲对我说,没事就在家画画吧,听到这话感觉他们第一次认可了我的爱好,其实是怕我出去乱跑,担心出现什么情况到时候就走不成。
大概一周后的一天中午,我家正在吃午饭,单位保卫处的吴叔叔突然进门,并大声嚷嚷着说:老陈,老陈请客吧,你儿子的通知书下来了。
说实话,在等待的日子里,内心焦虑不知所措,当听到入伍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心潮澎湃激动不已,自己都不太相信我会梦想成真,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狂喜,激动的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领被装、换军装,临走时父亲的单位,还为我们几个参军的研究所子弟拍了一张纪念照。
就这样我顺利地穿上了军装,开始了我的军旅生涯,1982年我退伍回来后,又怂恿我弟弟也参了军,我们一家四口三个当兵的出身。
1983年1月15日,按照当时的国家政策,我顺利地分配到了我父亲工作的单位。
1986年我弟弟退伍后,也分在了这个单位,如今改称:中国电子科技集团公司第二十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