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假传圣旨点兵四万,奔袭三千里灭北匈奴,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映菡历史趣闻 2024-06-19 18:49:51

公元前44年,大汉与匈奴的边境上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正是内无叛乱,外无边患,一派四海升平之景时,匈奴的单于却突然将大汉使者谷吉杀了。

八年后,西域都护的治所内,副校尉陈汤正提剑与他的上司西域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剑拔弩张,此时的他正威胁甘延寿下令攻打郅支单于。

陈汤是西汉名将,是军事历史上少有的凭借一战成名的将领。可曾经的他却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在大汉朝廷遭人嫌弃,被视为无才无德的反面教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敢假借圣旨,点兵四万,奔袭三千里攻灭北匈奴,一战成名,更是喊出了振聋发聩的华夏最强音: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那么,陈汤为何敢假传圣旨,与乌孙联军一同攻灭北匈奴?他又是如何一战成名,从一介小官成为威震漠北的大将军的?

这一切,还要从倒霉蛋使臣谷吉说起。

虽远必诛

一提起西汉就从来绕不开匈奴,大汉雄踞中原,匈奴扼制西域,两国的战争前后经历了130年,你来我往,互相不服。

大汉之所以多次与匈奴开战,最根本原因是为了夺取河西走廊。中原地处蒙古高原与青藏高原的包围之下,河西走廊成了唯一能冲出包围圈的战略要地。

想要控制河西走廊,必须要收复西域,从而将国境线推到万里之外,才能保障大汉绝对的地缘安全。

最终,在西汉王朝几代君主的励精图治下,在卫青与霍去病等军事天才的打击下,草原民族建立的王廷终究敌不过大汉稳定的国力,开始走向衰败。

公元前60年,匈奴内部又爆发了五单于相攻的内战,他们互相攻伐,打得不可开交。

据《汉书·宣帝纪》记载:

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焚烧以求食。

其中,以呼韩邪单于与郅支单于为两股最强的敌对力量,双方为了获取战略优势,都先后向大汉派遣使者,甚至遣子入侍汉廷为质,以换取大汉的支持。

对于这两个先后向大汉投诚的匈奴单于,大汉也是玩起了端水策略,对南北匈奴派遣来的使者和质子均待之优厚。

公元前49年,北匈奴的郅支单于害怕呼韩邪单于联合汉军攻打自己,于是干脆率领部众向西进发,企图与乌孙联盟。

此时的乌孙不愿与郅支单于联盟,并即刻杀掉了匈奴使臣,还派人将使臣的首级交到了汉朝的西域都护府报功,而后又派八千精兵攻打郅支单于。

没想到,此战,郅支大败乌孙。

趁着胜势,郅支单于北击乌揭国,乌揭投降,其后又发兵西破坚昆,北降丁零。随后,郅支单于合三国之兵力,数次遣兵攻打乌孙,常战胜之。

坚昆是中国古代的北方少数民族,也就是如今的吉尔吉斯。坚昆距离汉朝的属地非常远,东去单于王庭七千里,南去车师五千里,郅支单于觉得这个地方安全,于是在此留居。

公元前48年,汉宣帝驾崩,其子刘奭即位,是为汉元帝。

汉元帝继位后,北匈奴郅支单于已经久居坚昆,他认为坚昆遥远,大汉不可能路远迢迢派兵来打,于是于公元前44年,遣使到长安,希望在汉朝当质子的儿子能回到匈奴。

接到郅支单于的请求后,汉廷想派遣司马谷吉送郅支太子回国。当时,御史大夫上书称,郅支所在之地绝远,又无归化之心,建议谷吉将郅支太子送到边塞即可。

谷吉闻听此讯,便上书言:“大汉与匈奴恩义绵延不绝,郅支太子在汉朝养了十年,德泽深厚,如果不将太子送去匈奴王廷,有弃捐不顾之意,会使匈奴忘记前恩心生怨怼。我有幸成为使臣,应勇敢前往,若不幸被杀,匈奴定会畏罪远逃,边境安定,死我一个使臣而安边境之宁,正是为臣所愿。”

汉元帝一听,谷吉言之有理,最终还是派他出使匈奴,送还郅支太子。

谷吉千里迢迢将郅支太子送回国都,郅支单于不仅不领情,又想起几年前呼韩邪单于在大汉地支持下北归,恢复了对匈奴全境统治,一怒之下,竟真的将谷吉和使团成员全部杀了。

当时,匈奴和汉朝处于和平相处时期,将汉朝使臣杀了,无异于挑起两国争端。痛快过后,郅支单于转念一想此举完全是和大汉闹翻了,又加上呼韩邪单于虎视眈眈。

思前想后,郅支单于越想越怕,干脆又率领部众西奔康居。康居是一个边疆民族,又称羌渠,是西域古国,在今天的哈萨克斯坦的巴尔喀什湖和咸海之间。

公元前44年,郅支单于引北匈奴到康居东部驻扎,担心大汉追兵的他一路奔逃,其部众多冻死于道,死者甚众,到目的地后仅剩三千余人,损失惨重。

康居国王见郅支单于势力强悍,且又离自己十分近,就想巴结对方,于是将女儿嫁给了郅支单于。康居国王想法十分简单,就是想借郅支单于狐假虎威,威吓邻国。

而远离汉境后,又有了姻亲关系的郅支单于也常借康居的骑兵攻打乌孙国,烧杀抢掠,乌孙国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空边千里。

郅支单于对乌孙屡战屡胜,一时横行西域,便骄横起来,那康居也不当回事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将康居国王的女儿和几百名大臣、百姓杀了,为了泄愤,还大卸八块扔入河中。

汉朝三次派遣使者向郅支单于索要谷吉等使臣的尸骨,郅支单于不仅不肯交还,还百般辱骂调戏使者说:“我们在这里住得很不好,还想归附大汉,将儿子再次送去汉廷做人质。”

郅支单于之所以敢与大汉叫板,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远离大汉边境。

他盘踞的西康与大汉远隔万里,中间隔着无数穷山恶水,他来到康居也付出无数将士的生命,大汉犯不着为了区区一个使臣,如此兴师动众,派兵来打。

还有一个原因是,匈奴兵强马壮,跑得快。匈奴人从小就骑马射箭,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他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速度之快,即便作战装备再精良,也无用武之地。

郅支单于以为自己可以安稳地驻扎在康居,当个远离大汉的土皇帝,逍遥快活,可他没想到,此刻的大汉王朝中,有一个小人物正在崛起,成为他命定的克星。

这个人便是陈汤!

当年,谷吉被郅支单于杀害的时候,远在长安的一个普通民宅里,刚刚从大牢中放出来的陈汤正对着自己的影子唉声叹气。

陈汤喜好读书,写得一手好文章。他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常常四处向邻里借钱,偶有欠账不还,同乡因此很鄙视他,陈汤后来一度靠乞讨度日,这于读书人而言便是失了气节。

陈汤来到长安后,有个名叫张勃的富平侯特别看中他的才华,于汉元帝初元二年便上书,举荐陈汤为茂材。

不料,在等待安排职位期间,父亲突然去世,做官心切的陈汤没有按照惯例回家奔丧,这在以孝治天下的西汉是重罪。

陈汤遭御史弹劾,不遵孝道,被投入了大牢,而举荐他的张勃也因此被削夺了两百户封户。陈汤千辛万苦被保出来后,因为才华出众,又被人举荐最终混了个郎官的职位。

当时,恰逢甘延寿被朝廷委任为西域都护,陈汤便多次上书请求,跟随甘延寿出使西域,得到朝廷的批准后,陈汤以西域副校尉的身份跟随甘延寿前往西域。

一路之上,每每经过山川城邑,陈汤都会登高望远,观察地形。到达西域都护治所后,陈汤和甘延寿接到了关于北匈奴的第一手情报。

郅支单于已在康居站稳脚跟,且驱逐乌孙,气焰愈加嚣张。征召康居国人为他修筑单于城,每日征发五百苦工,历时两年才完成,还勒索多个西域国家每年纳贡,势力范围控制千里之阔。

陈汤见情况不容乐观,便对甘延寿说:“郅支单于剽悍凶猛,喜好征伐,屡战屡胜,若我大汉长久姑息,日后必定为西域大患。郅支王廷虽远,但匈奴不善坚城劲弩的守备,如果现在调发屯田的汉军,在联合乌孙大军,出其不意,直攻其城,他无路可逃,守城也不能自保,如此,千载之功,一朝可成。”

可甘延寿却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郅支单于并非这么好对付,我们手中无兵,况且,我等也没有对外宣战的权利,必须要请奏朝廷再行定夺。”

陈汤随即就说:“朝廷那些公卿大臣议事只会空讲道理,侃侃而谈,带兵打仗一窍不通,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的计谋。”

但甘延寿作为西域一把手,坚持要上奏。

从公元前42年到公元前36年间,大汉朝在对待使者谷吉被杀一事上,除了与郅支单于交涉外,没有表现出任何开战的决心。

而甘延寿和陈汤所领受的任务也仅仅是到西域都护正常换防,所带领的仅仅是一支护卫军队,并非西征大军,可谓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纵使陈汤如何不甘心,也无计可施。

可就在此时,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甘延寿突然病倒了,而且病势汹汹,正值主官久病卧床,陈汤这个副校尉自然要代职理事。

据史书记载:

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每过城邑山川,常登望。

意思是,陈汤申深沉志勇,善于谋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陈汤的风格,终于,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在他脑海里形成了。

谁说没有兵,边境屯田的汉军将士不是兵吗?那些归属于我大汉的西域诸国的军队不是兵吗?若是将他们调动起来,大事可成,管他脑袋明天搬不搬家。

陈汤充分利用甘延寿生病的契机,不但以都护名义假传皇帝圣旨,调集在车师地区的屯田汉军,还集合了西域诸侯发出征召令,十五个西域国家都派兵前来相助。

四万大军云集,准备出兵之际,卧病在床的甘延寿终于得到了消息,想要外出制止,陈汤大怒,摁剑怒斥甘延寿:“大队人马已经集结,你敢阻挡众军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无可奈何,甘延寿依势就势,和陈汤一起部署行阵,增加了扬威、白虎、合骑三个纵队,点起兵马。

随后,两人通力合作,一边派人回长安,向汉元帝上表上表“自劾”矫制之罪,同时“陈言兵状”,一边也不待朝廷回报,率领胡汉杂陈的四万联军向西出发。

当时的郅支单于城在今天的哈萨克斯坦南部江布尔,以当时来讲,位置十分偏僻。

陈汤和甘延寿率领这四万大军分为六队,三队从南道越过葱岭,直向大宛,大宛国在今天的中亚费尔干纳盆地,另外三队从北道入赤谷,经过乌孙国达到康居国境。

大军行进过程中,恰恰遇上了和郅支单于关系不错的康居副王正率领数千人马侵略赤谷城,这些人极其野蛮强横,抢夺了周边部族许多牲畜,还突袭当地屯田士兵。

于是,陈汤当即命令西域联军进攻康居副王,一举杀死对方四百多人,夺回了被康居副王俘虏的赤谷城的城民,还安抚了当地的百姓。

然后,陈汤又将俘虏的牛羊等牲畜充作军粮,驱赶前行,这样一来,以战养战,汉军与乌孙等城邦国联军的军粮都有了着落。

大军到达康居的东界后,陈汤和甘延寿严明军纪,严禁联军军人抢掠当地人,而且还和当地的康居首领饮酒为盟,然后谕以汉朝的威信。

而后,汉军势如破竹,一直到单于城六十里才停军立营,而当地的康居人也一直怨恨郅支单于太过残暴,将城内的匈奴人实情尽数告知了陈汤。

第二天,大军又前行三十里安营扎寨,等待命令,直到这个时候,还在为都城新建而庆祝的郅支单于才知道,汉朝大军已经到了眼前。

兵临城下,郅支单于惊慌失措,他急忙派使臣前去询问:“汉兵为何前来?”

陈汤答道:“大汉天子可怜你远离国土,屈身于康居境内,现特派西域都护前来迎接单于一家回去,我们怕惊动单于,所以没有通知,直接抵达单于城下。”

如此,双方使节往来数次问答。陈汤和甘延寿觉得时机已到,忽然变脸,开始派兵攻打。

第三日,汉军、乌孙联军大军压境,据城三里扎阵。汉军向前望去,只见单于城上遍布五彩旗帜,数百名披甲战士立于城上,还有一百多骑兵在城下摆下鱼鳞阵,以耀兵威。

实际上,郅支单于派手下如此这般,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胆怯和心虚。

正观望间,匈奴骑兵百余人一下子朝联军阵前冲来,汉军立刻将弩机瞄准来人,匈奴骑兵见势不妙,立即调转马头又跑了回去。

就在这时,陈汤命令联军向城门口的骑兵和步兵放箭,吓得匈奴士兵全都撤回了城内。陈汤和甘延寿亲自擂鼓,诸军立时向前冲去,直扑城下,猛烈攻城。

由于当时汉军使用的是劲弩,射得城上那些披甲兵士死伤多人。而当时,单于城的外围还有一圈木城,匈奴士兵就由里向外射箭,汉军也死伤不小。

为了尽快拿下单于城,汉军开始纵火,将火把扔进了木城,木城一下便燃烧起来。到了傍晚,数百匈奴骑兵禁不住大火的炙烤,想趁黑外逃,被汉军全部迎头射杀。

其实,到这个时候,郅支单于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带着自己最骁勇的骑兵,抛下城内的妇孺辎重赶紧跑路,可他居然选择了匈奴人最不擅长的守城。

一方面,他害怕康居人因为怨恨自己而作汉兵的内应,所以犹豫不决。一方面,他又听说乌孙国与其他邦国都出兵助汉军讨伐自己,更觉自己无所遁逃。

思前想后,他对众将士说:“汉兵远来,不能久攻。”

郅支单于身披甲胄在城楼上指挥,他的几十个夫人也英勇无比,皆举弓向汉军射箭。

汉军箭矢如雨,有一支箭不偏不倚,正射中郅支单于的鼻梁,顿时一声惨叫,郅支单于的脸上鲜血横流。郅支单于勉强支撑,下城后逃入内城。

而陈楼上,几十位夫人饶是女中豪杰,也不敌汉军数万大军,死伤殆尽。

到了半夜,单于城即将被联军攻陷之时,守城匈奴突然向城外大呼求援。原来,当时还有万余康居骑兵一直绕城环行,声援匈奴。

此时此刻,若是陈汤和甘延寿稍显无能,汉军和西域联军就很有可能被匈奴和康居骑兵反包围。

但是多年以来,汉军在实战中不断累积经验,有一套骑兵野战,步兵坚攻,加上车兵防御的协同战法,围点打圆,因此汉兵对这些使用的炉火纯青。

当时,汉军联军攻防兼备,那万余康居骑兵队防守如此严密的联军阵地无计可施。

两军相持到黎明时分,四面火起,联军士兵大喊登城,锣鼓震天。城墙已损毁得差不多,汉军便推着高大的攻城车叩刺城门,攻进土城中。

见势不好,外围来援的康居骑兵拍马逃走,汉军背后再无敌人,更加奋勇,呐喊着攻入内城,到处纵火。

联军士兵蜂拥而入,匈奴残兵勉强抵抗。此时,横行万里的郅支单于由于脸部中箭,流血过多,已然没了拼杀的力气,最终被众士兵捅杀,当即倒地毙命。

一个名叫杜勋的士兵当即跃前一跳,将郅支单于的首级割下,高高举起,喊道:“郅支单于已经授首!”

此次战役,除了杀掉郅支单于外,汉军联军共斩杀单于阏氏、太子、名王以下一千五百多级,生俘一百四十五人,投降者一千多人,全胜凯旋。

大胜之后,甘延寿、陈汤给汉元帝发去那封流传千古、扬眉吐气的疏奏:

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唐、虞,今有强汉。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籓,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通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天气精明,陷陈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县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雄辞壮语,当真是气吞万里如虎!

最后

陈汤灭郅支单于之战,赢得似乎太过容易,简简单单的一个远程奔袭,不到两天的攻防战,轻轻松松就斩首夺城,几乎是完全一边倒的战役,没有一点悬念。

但看似轻松的胜利并不是偶然,除去陈汤远程奔袭达成军事突然性的因素外,更是汉匈双方实力悬殊的较量所致。

然而,此战大胜,疏奏朝廷之后,朝臣们却对陈汤和甘延寿褒贬不一。

当时,陈汤的部下在攻破单于城的时候因为贪心,将匈奴的金银财宝占为己有,陈汤遭司隶校尉弹劾,由此,朝廷便派人前去按验审查。

陈汤立即上疏:

臣与将士共诛郅支单于,万里振旅凯旋,应有使者于路上慰留欢迎。现在司隶来审查按验,是为郅支单于报仇阿。

接到陈汤的奏疏,汉元帝甚觉有理,于是下诏,命沿路的州县准备酒食劳军。

当时的中书令石显与甘延寿有私仇,因此陈汤和甘延寿回朝之后,石显不断上疏,称二人乘危侥幸,矫制兴军,为国生事。

因此,汉元帝对陈汤两人的赏罚诏令一直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刘氏宗室大臣刘向上疏汉元帝:

郅支单于囚杀使者、吏士以百数,事暴扬外国,伤威毁重。西域都护延寿、副校尉汤百蛮之君,揽城郭之兵,出百死,入绝域,斩郅支之首,县旌万里之外,万夷慑伏,莫不惧震。立千载之功,建万世之安,群臣功劳莫过于此!

刘向直言,武帝时期,二将军李广利率军五万,费钱数亿,四年劳顿,仅获战马三十匹,武帝未罚其错,还有封赏。

如今,陈汤、甘延寿不劳汉师、不费斗粮,斩郅支单于,功高于李广利数倍,应该高官厚禄,以慰军心。

汉元帝看了刘向的奏疏后,当即下诏,拜甘延寿为义成侯,陈汤关内侯,各食邑三百户,另赐黄金百斤。

不久后,甘延寿便病死了。汉成帝继位后,朝臣复又弹劾陈汤,陈汤被免为民。后来又犯事,因前功被贬为士兵。

十年之后,汉成帝复用陈汤,又遭政敌弹劾,被贬至敦煌。当时的陈汤已经病痛缠身,又身处敦煌这样的险境,敦煌太守不忍,又上奏道:

陈汤先前亲诛郅支单于,威行外国,不宜近边塞。

朝廷又将他迁到安定。最终,议郎耿育看不下去了,又上疏皇帝,为陈汤鸣冤:

老弃敦煌,正当西域通道,令郅支遗虏所笑!至今奉使外蛮者,未尝不陈说大汉诛杀郅支单于的国威。朝廷现在贬窜功臣,使其死无其所。今国家既无文帝累年节俭富饶之畜,又无武帝枭俊擒敌之臣,独有一陈汤耳!

书奏后,陈汤被允许回到长安家中,不久后,便落寞离世。

陈汤一生仅有此战,但这一战给大汉王朝和西域百姓赢得了长久的安宁,如此结果,为将者夫复何求,千载之下,凛凛犹生!

他的那句振聋发聩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从西汉吹进了新中国,激励着世世代代的华夏子孙,时刻不忘胸中的铁血果敢之气和报国安民的壮志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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