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一个清晨,应伯爵早早便拽着西门庆,于临街的酒楼安坐。此时的清河 CBD 狮子街已然是人头攒动,鼓乐齐鸣,彩旗飘扬,鞭炮震响。众人皆翘首以盼,欲一睹那徒手能够击毙锦阳冈上老虎的英雄豪杰究竟是何模样。
要说到底,还得是 VIP 雅间的视野甚佳。坐在楼上的西门庆,远远便能望见人群起伏之中一人一虎。那老虎仿若憋了气的紧实布袋,非得七八个猎户方可抬动。那人骑着高大的白马,有着超过八尺的身材,雄姿英发,约摸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宽阔,双目直竖,端的是威风凛凛。此人正是犯马勇次郎,那多看两眼都会挨揍的地表最强武家勇二郎武松。
百姓欢呼中,突然听一声“兄弟、兄弟!”
武松见此,即刻跳下马来,二人相拥,心潮自额角涌出,喜意于笑口绽开。“这便是锦阳冈上打虎的英雄,今心冲了。都头,这是我义母同胞的弟弟,你小叔,快来相见!”武大说道。
只见一位生得万分妖娆的女子,名曰潘金莲,插手便道:“叔叔万福。”武二俯身拜谢,金莲扶佐武松,二人的眼神交汇,撞开了金莲全新世界的大门。
这潘金莲原是裁缝之女,在家中排行第六。自幼命运多舛,幼年丧母,其母生计艰难,待到她九岁之时,便将她卖至当地贵族王昭娟府上。每日修习弹唱,攻读诗书,识文断字。练习时长六年半,至于未来的就业方向,乃是成为府中才色双全的侍妾,抑或怀有身孕出道,成为达官贵人的扬州瘦马。
金莲生性机敏、天生具有魅惑之态,十二三岁时便会描眉画眼、敷粉施朱,诸般物品皆能熟稔运用,竹编、刺绣、女工、针织无不精通,知书识字,无一不晓,可谓练就了一身吸引男子的本领。然而,最令人为之惊叹的是她缠就的一双极小的脚,因而得名“金莲”。十五岁时,昭宣府没落,她又被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转卖到本地财主张大户家中。这张大户虽已年届六十高龄,却仍抑制不住对十八岁妙龄女孩儿的不懈追求,一来二去,与金莲建立了关系。
自从与张大户有了关系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耳聋眼花、尿不尽亦成为常态。这主家婆也察觉了他们之间的地下恋情,于是竭尽全力折磨金莲。而张大户亦深知此举并非长久之计,于是想到与老实人进行交换:不但给予陪嫁,还让他们免租房子。
不过,凡事免租皆需付出最高代价。在武大的摊位前,他屡屡遭遇张大户的探望,然而为了生活,也只得佯装未看到。在残酷的生活中,妥协已然成为常例,他惯于摆出笑脸,无视那些无法解决的种种。然而年事已高的张大户,并无能力消受夕阳下这段灿烂春光。在一场疾风骤雨后,他因病离世,而武大家却被主家婆赶出了门,只能租下一个临街的两层店面卖炊饼,也就是卖馒头,以此度日。
然而,自幼见过世面的潘金莲时常抱怨乌鸦配凤凰、黄土见黄金。她嗟叹自己的命运仿若取悦男人的商品一般,从未拥有选择自身人生的权利,更是埋怨与张大户勾搭后的无奈与屈辱。如今见到武松,她愈发渴望有一个能够抗衡自身命运之人出现……
潘金莲对武松的仰慕,恰似少女怀春时的幻想,犹如美女与英雄的美好愿景。她竭力劝说武松搬到家中来住,而武松无奈之下,只得应允。金莲欣喜万分,表示在此等候叔叔。此时,她渴望与武松建立更为深入的联系。然而,与《水浒传》中武大邀请武松搬来的情形不同,在《金瓶梅》里,武大显得缄默不语。因为他深知潘金莲内心的想法,加之多年未见弟弟,不知其品行究竟如何,故而依旧保持沉默。这种表现反映出《金瓶梅》作为一部没有英雄的世情小说,其在情感层面更契合人心的复杂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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