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背后的传奇:《再见爱人》杨子提及的老“玩”家——王世襄

喵喵聊史 2024-12-26 15:52:33

在最近一期的《再见爱人》节目中,倪萍老师与蔡明老师同杨子的聊天片段引发了广泛热议。当倪萍老师好奇地询问杨子为何会从商圈跨界到演艺圈时,杨子搬出了收藏大师王世襄的名号,以此彰显自己的追求与境界,来赢得蔡明和倪萍的认可。然而,倪萍老师却直击要害,并未落入扬子的“圈套”。这一插曲或许让不少观众对王世襄这位被提及的人物产生了浓厚兴趣:他究竟是谁,他这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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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 年,王世襄出生在一个极为显赫的家庭。高祖至祖父辈都位居高位,父亲在北洋政府任职,母亲与舅父皆为书画、竹刻大家。

然而,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中,王世襄却自小便对“玩”情有独钟。

小时候他特别调皮,去舅父家的时候,舅父总会笑着说 “捅马蜂窝的来了”。相较于诵读四书五经,他更钟情于京郊的鸽子、蛐蛐、葫芦,甚至痴迷于驯鹰与獾狗,十足一个 “纨绔子弟” 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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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对玩蛐蛐情有独钟,常常自己去郊区捕捉,还经常穿梭在朝阳门、东华门、天桥的蛐蛐摊 “寻宝”。

从捉虫、买虫到养虫、斗虫,他样样精通。一次,他自设的斗局中,连玩蛐蛐的老手李桐华的蛐蛐都败给了还是中学生的王世襄。

他还热衷于养葫芦,幼小的葫芦内壁套上阴文花纹模子,待葫芦稍长,便形成独特的花纹葫芦,令人叹为观止。

他玩鸽子也很有一套,拿着长杆赶鸽子锻炼它们。每天早上听到鸽哨声,他就认真去听。他养的鸽子特别听话,让飞哪就飞哪。王世襄在美侨小学上学时,连着好几个星期的英语作文都写鸽子,老师不耐烦了,把作业还给他,说以后再写鸽子就给零分。

为了找到好的鸽哨,王世襄到处找懂行的人,认识了王熙咸,这人对鸽子痴迷到没鸽子就吃不下饭的程度。

少年王世襄对玩鹰也是情有独钟,这个游戏非常难的。鹰性凶猛,驯服不易,可王世襄却能驾驭自如。他经常架着大鹰漫步空旷郊外,一有野兔出没,便放鹰捕捉,往往鹰击兔落,他则右手擎鹰,左肩扛兔,满载而归。

王世襄不仅玩鹰,还热衷于训狗捉獾。

他曾评价自己的少年时期:“自小至大,我始终玩物丧志,无论是秋斗蟋蟀、冬怀鸣虫,还是架鹰逐兔、挈狗捉獾,皆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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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未都跟杨澜聊天时说,有次王世襄看到街上有人骑摩托车,那时候摩托车很高档,有钱都买不到,很多人都围着看。王世襄却很看不上,说:“这有啥好玩的,得骑白马才像样!” 在城里马路上骑白马跑,确实是很特别的玩法。

王世襄爱玩,但他喜欢的都是中国传统的东西,不跟风赶时髦,也不盲目追求新奇,更不崇洋媚外。他就觉得中国的这些东西才有意思。

1934 年,20 岁的王世襄进了燕京大学。他父亲想让他学医,觉得当官从政不容易,有门手艺能救人,在乱世也能有个依靠,王世襄只好听父亲的话,考进了医学系。

王家燕京大学旁边,有个20亩的大院。王世襄就在院子里搭葫芦架,播下种子,牵引藤蔓,自制葫芦,还养了群鸽子与四条狗。

上课的时候他常带着鹰和蝈蝈,引得同学哄笑,气煞老师。他不爱学业,反倒爱携狗外出觅地捉獾,曾蹲守三日三夜,创下三条生狗咬回獾的成绩。养鹰之事他也没耽误,买了几只鹰,引得京城玩家纷纷前来观赏。这王家大院,便是王世襄的专属乐园。

玩乐似乎成了王世襄生活的主旋律,哪里还顾得上学业。校方因此下达通知,他不能再继续学医,要么转至其他专业,要么退学回家。

最终,他选择了文学,可以继续书写他钟爱的鸽子。

出身名门,心怀热爱,王世襄的生活充满乐趣。麦家曾说,生活应顺应自己的性情。

王世襄亦如此,他随心而玩,不畏艰难,自得其乐,正如他所说:“我不畏霜雪,不避风雨,不分昼夜,于人不游处游,于人不至时至,期有会心,自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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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襄大学毕业后,选择国文系深造,起初他也并没有好好学习。

王家因战事和生活压力陷入困境,母亲的去世更让他深受触动。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于是决心发奋图强。他送走了心爱的鸽群、大鹰和獾狗,将玩物一一收起,全身心投入到燕京研究院的学习中。

他结合自己养鹰的经历,撰写了一篇关于老北京玩鹰民俗的文章,将玩乐融入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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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日本投降后,王世襄在梁思成的推荐下,成为国民政府教育部清理战时文物损失委员会的助理代表。战争导致大量文物流失,他肩负起了追寻国宝的重任。

王世襄设宴招待古玩商,寻求文物线索,并设法筹钱购回流失的文物。在驻平津美军的协助下,他还成功取回了溥仪留在天津的珍贵文物。

1947 年,王世襄任古物馆科长。当时故宫因战乱破败不堪,王世襄带人整理修缮。工作之余,他与夫人弹琴、吟诗、读书、赏画,还常上街,低价淘些被忽视的明清佛像、漆器等小文物。在他努力下,故宫渐复旧观,他也成了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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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 年王世襄因追回国宝被疑谋私,锒铛入狱,编号38,家中文物也被抄没。

王世襄的夫人一直鼓励他保持清白与坚强。经过一年多的审查,因缺乏证据,他终于获释,但已被开除公职。

有个好朋友劝他:“你别再玩了,我给你找个安稳工作。”

王世襄不同意,说:“一个人要是连玩都玩不好,工作能做好吗?”

没了公职的约束,他更自由自在地玩了,还更投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研究成果不断发表,有《古琴名曲广陵散》《傅毅〈舞赋〉与般鼓舞》《普查民族音乐的开端 —— 记湖南音乐的普查工作》《谈展子虔〈游春图〉》。

王世襄每天过得挺开心,做事规规矩矩,做人堂堂正正,心里没鬼,自然也不怕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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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动荡的日子里,王世襄依旧保持着他的生活节奏,种葫芦、养鸽子、写文章,但红卫兵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葫芦被拔,物品被毁,王世襄心痛不已。为了保护文物,他选择主动上交。

随后他被 “下放” 至干校改造,一起的还有沈从文、钱钟书杨绛夫妇、萧乾、臧克家、周汝昌等人。

在干校的时候,沈从文作诗,杨绛撰文,钱钟书深入研究,王世襄同样以诗寄情。

王世襄放了两年牛,放牛的时候,他就躺在草坡上听百灵鸟叫,看鸟飞,好像在梦里仙境似的,把那些 “大字报” 的事儿,还有自己受的苦都抛到脑后。

他照料鸭子,收获大如拳头的鸭蛋;养猪时,也不忘乐趣,用浮莲喂猪,还写下诗句记录生活。王世襄热爱美食,他进山采蘑菇,下水捕鱼,与渔民韩祖祥成了朋友,每个星期天带着佐料去韩家做鱼餐,享受“鳜鱼宴”的美味。

尽管每天要从低洼处挑一百多担水浇菜,但看到漫山的油菜花,他依然能够笑对生活。王世襄明白,真正的玩家,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能找到乐趣。他的内心豁达,面对人生路,只有坦荡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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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后,王世襄一心扎在治学与玩乐里。以前的他是资深玩家,如今则专注于 “玩的学问”。他自幼便与鸽子结缘,直至晚年仍乐此不疲。为了提升养鸽子的技巧,他请养鸽专家到家中,一同生活起居,最终将所学经验编撰成《明代鸽经清宫鸽谱》,成为养鸽爱好者的必备读物。

世间爱玩之人众多,但能玩出学问者寥寥无几,而能将玩的学问著书立说者更是屈指可数,王世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别人玩蛐蛐或许只是单纯消遣,王世襄却不然,他热衷于捉蛐蛐、养蛐蛐、斗蛐蛐,纯粹是觉得其中乐趣无穷。经过几十年对蛐蛐的把玩与钻研,他依据各类文献资料,著成《蟋蟀谱集成》。能把蛐蛐玩到如此境界的,又有几人?王世襄就是一位。

王世襄玩葫芦别有一番情致。不少人虽也玩葫芦、买葫芦,他却亲自栽种,从嫩绿小巧的葫芦初现雏形时就开始赏玩,待葫芦长成后,又亲自动手制作葫芦工艺品。他玩葫芦的同时还撰写相关著作,其《读匏器》一书,葫芦收藏者们都会去翻阅研读。

在明清家具的把玩与研究上,他同样成果斐然,著有《明式家具研究》《明式家具珍赏》《明式家具萃珍》等多部书籍。

少年时期身为王家大少爷,生活起居皆有专人照料,可他偏偏喜爱烹饪,闲暇时便钻进厨房研习做菜技艺。

王世襄涉足的玩趣领域极为广泛,蟋蟀、鸽子、大鹰、獾狗、掼交、烹饪、火绘、漆器、竹刻、明式家具等等,无所不包。他玩得痴迷且深入,到了七十多岁时,被誉为京城第一玩家。

这份荣誉,是对他多年来用心玩物的最好肯定。为了心爱之物,他从不吝啬,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都愿意倾尽所有。他的脚步遍布大江南北,只为寻得那份心中的宝贝。

在玩家的世界里,王世襄无疑是个大家。清华大学教授尚刚称赞道:在当代玩家群体里,王世襄堪称最精通制作工艺、最了解材料特性、最擅长游艺之道的那一位。大收藏家张伯驹也曾由衷感慨:王世襄实乃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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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王世襄,这位京城的传奇玩家,荣获了荷兰克劳斯基金会的生存与创新大奖,成为首位获此殊荣的中国人。十万欧元的奖金,他毫不犹豫地全部捐给了希望工程,用行动诠释了何为真正的慷慨与大爱。

次年,杨澜在采访中问及他心爱家具被捐赠的心情,王世襄老人笑言:“占有只是过眼云烟,研究与欣赏才是永恒。这些家具,从我这里来,又回到更需要它们的地方,这是最完美的归宿。”

2009年冬,王世襄老人与世长辞,享年95岁。他的离世,让京城少了一份鸽哨下的悠然,也让无数人感叹:“京城第一玩家,已化作西天的云彩。”香港作家董桥亦悲叹:“这样的智者,不会再有。”

然而,王世襄虽逝,他玩过的物件、留下的故事,却如同不灭的星光,照亮了无数人的心灵。他的精神,在每一次回望与传承中,得以永恒。

结束语

相信看过本篇文章,再提及王世襄的名字,已不只是《再见爱人》节目中的一个插曲,而是一位传奇玩家一生的精彩篇章。小编以为很难有谁不把王老当成一个偶像一个目标,但想成为第二个王世襄,恐怕也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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