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出轨成性。
不仅和隔壁村的王寡妇有一腿，
每晚还和同村的孙婶纠缠不清。
却在发现奶奶在网上发舞蹈视频后，
把奶奶一丝不挂关进猪圈，闹得整个村都来观赏。
所有人都说奶奶不检点，一把年纪了还玩的这么花。
就连爸爸和姑姑也要跟奶奶断绝关系。
但奶奶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说，就跟爷爷扯了离婚证。
净身出户，只带走了几件衣裳。
1
“你赶紧回来，再不回来你妈都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半夜11点，我们一家三口被爷爷的一通电话吵醒。
这句话直接让我和爸妈瞬间清醒。
我们仨连夜开车赶回老家村里。
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三四点。
爷爷家亮着灯，十分安静。
表面似乎很和平，没有听到想象中争吵的声音，
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但一进屋，眼前的场景，又让我心头一紧。
屋里被砸的稀巴烂，本来奶奶精心照料的花草也碎了一地。
爷爷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
令我惊讶的是，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姑姑竟然比我们还先到，当下正坐在一旁没说话。
屋里沉重的氛围几乎要凝成实质。
看来今晚家里要发生大事了……
我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爸着急忙慌的开口。
“爸，到底发生什么了？什么叫我妈要跟野男人跑了，她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能跑哪去？”
一听这话，爷爷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
直接掐断了手中的烟，表情狰狞的吼道。
“别叫她妈！这个贱人不配做你妈！一把年纪不知羞耻，在网上卖骚！我老秦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爷爷气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不断的喘着粗气。
姑姑赶紧上手帮爷爷顺了顺背。
“爸你可别把身体气坏了，哥你也少问点吧。”
我看着爷爷暴怒的样子，不详的预感越发扩大。
“所以，奶奶人呢？”
以往我们回来时候，奶奶都早早就迎出来了。
今天我们都到了这么久，奶奶不仅没见人影，就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
太不正常了！
我转身冲进奶奶的卧室。
狭小逼仄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只站在门口就能将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没有人！
奶奶不在这里！
客厅里爷爷缓过来后，又开始用方言骂骂咧咧。
用词之脏几乎集合了我平生听过的所有脏话。
我再次冲到他面前质问。
“你究竟把奶奶弄哪儿去了！”
此时我已经顾不了什么长辈不长辈，礼貌不礼貌的。
无论如何，奶奶都不能出事。
“死了！那个骚婆子被我掐死了！”
爷爷大吼道，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原本以为爷爷奶奶只是一次普通的吵架。
爷爷这句话一出，爸妈的脸色齐齐一变，对视了一眼。
“爸，这话可不能乱说！”
姑姑赶紧解释道，“爸在气头上乱说呢，妈在后院。”
我拔腿就往屋后跑。
爷爷奶奶这套屋子是农村的自建房。
周围都是农田，没什么人管。
所以爷爷就在屋后垒了猪圈。
养了猪，还有鸡鸭鹅一类的家禽。
我之前去过一次，饲料的味道混合着动物粪便的味道。
闻一次，两三天都吃不下饭。
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三步并作两步就绕到了屋后。
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灯光。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动物的臭味还是扑面而来。
在夏日高温的催化下发酵出更加刺鼻的味道。
像是有人朝我的头部狠狠打了一拳。
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难以想象人长期呆在这种环境下会变成什么样。
我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边喊。
“奶奶，你在吗？”
很快，我便得到了回应。
猪圈后面传出微弱的呻吟声。
“囡……囡囡……”
我赶紧跑过去。
只见奶奶靠在猪圈食槽边的土墙上。
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脸。
一向干净整洁的衣服如今也沾满了泥土稻草。
“奶奶！”
我冲上前，想把她扶起来。
却发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死死的捆住，固定在一边的柱子上。
这是绑猪的手法。
奶奶是人，不是畜生。
可如今她就像畜生一样被绑在这里。
我气的浑身发抖。
颤抖着手去解被绑死的绳结。
奶奶无论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绳子解到一半，爷爷四人也来到了后院。
“住手！”
“你敢把她放了试试看！”
爷爷大声的阻止我。
我当做没听到。
只是小声对奶奶说。
“别怕，有我在呢。”
爸爸和姑姑站在爷爷身后，没说话，但也没上前帮我。
倒是妈妈看到奶奶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前帮我解开奶奶身上的绳子，帮我将奶奶扶进了屋里。
爷爷带着爸爸和姑姑紧随其后。
刚一进屋，奶奶还没缓过来，爸爸就开了口。
2
但他脱口而出的不是对奶奶的关心，而是抱怨。
“妈，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消停点，你看大晚上给爸气的，我们这大老远的赶回来，耽误明天的班也上不成了。”
“就是啊妈，你赶紧给爸认个错，让他消消气算了。”
奶奶低着头，没说话，但我搂着她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事情是什么样还不知道，你们凭什么就一面倒的认为是奶奶的错！”
我问道。
结果我爸狠狠瞪了我一眼，“大人之间说话有你什么事？
我不理他，只是盯着爷爷。
“奶奶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爷爷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了又变。
“她在网上拍些臭不要脸的视频！把我们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你们看看，她拍的是什么东西！”
爷爷掏出一个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我认得这个手机，平常奶奶宝贝的很，生怕磕了碰了。
甚至自己亲手用毛线编了一个手机套。
如今，这个手机屏幕已经碎成蜘蛛网状。
就连手机坚硬的外壳都出现了凹陷，之后应该也很难用了。
我接过手机。
界面是奶奶的短视频账号。
账号粉丝并不多，只有两千多名，作品也只有几十条。
我点开其中一条视频。
爷爷口中所谓的“不要脸视频”原来只是一些网络热门舞蹈的跟跳。
奶奶站在家里一片普通的白墙前，跟年轻人一样，跳着流行的舞蹈。
动作令人意外的标准，十分有活力。
可以说甚至比一些年轻人跳的还要好。
根本没有所谓的“擦边”意图和暗示。
跳舞的奶奶年轻了几十岁。
我解释道：“这些视频没什么，就是正常的跳舞视频。”
“我看看。”
爸爸一把手机抢过去看，只是看了两条视频就喊起来。
“妈！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吗？学人家拍这些视频！”
“扭来扭去的，像什么样子！”
爷爷得到爸爸的肯定像是斗赢了的鸡，头微微的扬了扬。
“就是！真是有伤风化！”
这幅上纲上线，道德绑架的样子让我再也忍受不下去。
“跳舞怎么了？谁说跳舞是年轻人的专利了，只允许老年人跳广场舞，就不能跳流行舞蹈吗？”
我接二连三的顶嘴让爷爷恼羞成怒。
他直接抄起手边的茶向我砸过来。
茶杯碎在我面前，茶水混着细小的碎片溅了我一脸，传来微微刺痛。
“要不是你给你奶奶买的那个破手机，能有今天这事？”
“事到如今你还帮她狡辩？当时就应该让你爸妈把你这个讨债鬼打掉。”
没错，奶奶的手机是我大学毕业刚工作时候给她买的。
视频软件也是我教她玩的。
在这之前奶奶一直没有手机，就连个打电话用的老年机都没有。
当我提出要给奶奶买手机时，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爸爸觉得我的行为完全是浪费钱。
爷爷也是嗤之以鼻。
“你给她买手机，她用的明白吗？字都认不得两个。”
可是他们字字句句都不提，爸爸给爷爷买了最新的智能机。
手机游戏，小视频，爷爷都刷的不亦乐乎。
奶奶只能羡慕的看着。
3
所以最终我还是用我做暑假工的工资给奶奶买了这部手机。
如今爷爷竟然把事情怪到我头上。
“如果仅仅是跳舞也就算了，你的好奶奶，你们的好妈！”
“竟然还学人家年轻人网恋！”
“这跟出轨有什么区别！”
爷爷点开账号的私聊界面。
“你们看看她整天都跟人聊什么？”
是奶奶跟一个id叫平安的人的聊天记录。
两人的聊天频次很高，基本每天都有联系。
还约着有空一起出去旅游。
但细细的看内容，两人就只是好朋友之间分享生活日常。
爷爷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贬低奶奶。
“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人聊网恋，不害臊吗？”
奶奶终于开口解释。
“我没有网恋，只是聊得比较投机的网友。”
但爷爷完全不信。
“你当我是傻的？什么网友还跟你约旅游，你俩就是想私奔！不要想着骗我！”
爸爸看完聊天记录，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妈，对面是人是鬼你都不知道，被骗了怎么办？”
奶奶小声辩解道：“他不会，他从来没有问我要过钱。”
爷爷嗤笑一声：“那人家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
“秦朔。”
奶奶突然开口叫了爷爷大名。
“你这样对我咄咄逼人是在做什么呢？如果我这样就算是出轨的话，那你跟杜蕊又算什么呢？”
“还有你手机上的各种私信，你是多不避人啊，当着我的面就给别人私聊。”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呢？”
谁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奶奶，竟然会主动撕开这层“遮羞布”。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爷爷劣迹满满。
平常尤其喜欢和寡妇大神撩骚。
在拿到新手机，学会玩网络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迷上给美女主播刷礼物，还各种私信骚扰那些小他很多岁的年轻姑娘。
每个月把自己的养老金花的精光，时不时的还问我爸要。
光是被我撞见的就有好几次。
可我爸除了偶尔嘱咐一下爷爷不要太过分之外，每次给钱还是很爽快。
用他的话说就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玩一玩无伤大雅，况且我爷爷就这一个爱好。
至于奶奶口中的“杜蕊”，则是爷爷年少时的白月光，曾经的出轨对象。
“妈，你现在说那些陈年往事干什么？我爸和杜姨的事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爷爷还没说什么，我爸倒先不乐意了。
姑姑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妈，你提这些事干什么，我爸跟杜蕊姨的事跟你这事又没有可比性的。你听我的，赶紧把那个账号注销了，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了联系。”
我看着他们的嘴脸，想起小时候。
那是我已经有记忆了。
家庭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我家还有姑姑家过的都是一地鸡毛。
奶奶经常是在我们两家之间来回跑。
当时爷爷在干什么呢？
他在做撒手掌柜，在外面吃喝玩乐。
印象里，家里最难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过一次。
可奶奶的付出最终换来的却是儿女的“背叛”。
我真的有些心疼奶奶。
她接过摔得残破的手机。
屋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姑姑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了，可欣喜的表情还没完全挂到脸上，就听到奶奶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