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精虫上脑,大冷天的在自家花园藏春坞的山子洞里,和家人媳妇宋惠莲厮会偷情。两人在床笫之上有说有笑,宋惠莲更是大放厥词,言语之中对五娘潘金莲多有冒犯,却不防都被在藏春坞月窗下站着的潘金莲听了个正着。
次日清早,惠莲先起来,穿上衣服,蓬着头走出来。见角门没插,吃了一惊。又摇门,摇了半天也摇不开,心知不妙。
梦梅馆校本《金瓶梅词话》封面
西门庆出来,叫过隔壁的丫鬟迎春来把门打开。原来是有人恶作剧用银簪子把门给拴上了,西门庆一看,“就知是金莲的簪子,就知晚夕她听了去了”,两个“就”字句,说明西门庆也是个精明的厉害角色,对潘金莲玩的小把戏自是洞若观火。
惠莲怀着鬼胎,走到前边(西门庆奴仆的房子都在前边大门旁边),正开房门,只见小厮平安从旁边的茅房出来,看见她只是笑。
惠莲听了脸一红,但还是矢口否认,说自己刚从五娘潘金莲那里回来,平安打趣道:“我听见五娘教你腌螃蟹,说你会劈的好腿儿。嗔道五娘使你门首看着拴簸箕的,说你会咂的好舌头。”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在西门庆家里你想要瞒天过海干点什么事,想要让别人不知道,尤其是下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惠莲一听自己的丑事都被平安说破,恼羞成怒抄起一根门栓,赶着平安在院子里打骂。直到小厮玳安的出现方才罢休。
惠莲先到后边月娘的房里点了个卯,然后便赶紧来到潘金莲房里。金莲正对镜梳妆,惠莲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这金莲见她来了,正眼瞧都没瞧她一眼,就把她给晾在一边。
这惠莲一听,这不正是自己昨天晚上说的话吗,吓得不由得魂飞魄散,向前双膝跪倒,又是苦苦哀求,又是拣好听的说,又是否认昨晚说过的话。金莲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说自己敲山震虎的目的也达到了,也就暂时不再深究了。
惠莲自从被金莲识破她的机关,每日就在金莲房里,小意儿贴恋,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正经月娘这边,每日只是打个照面,就来到前边金莲这边来。
惠莲自从跟西门庆勾搭上了,自认为身份不一般了,越发在人前花哨(此处指举止轻浮)起来,常和众人打牙犯嘴,全无忌惮。
正所谓上帝“欲让其毁灭,先让其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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