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全传

凝丝看小说 2024-07-13 06:38:11

第十八回 方笑为败服比武场 窦尔敦得胜订约章

众人随着牛晓塘来到五行长老静室门前,连呼数声没人答应,开门一看,四壁空空,连个人影也没有。牛晓塘道:“甭找啦,长老昨夜已离山寨,看看有无留言。”低头看时,见案头上留有一张白纸,上面题诗一首:肩负重任且东行,金峰虽险仍孤零。欲霸河间创大业,扩居八蜡控东城。

众人看罢,不解其意,牛晓塘频频点头道:五行长老果然高人一筹,不愧是我们义军的老前辈!”窦尔敦道:牛军师,你先给人们讲讲师叔的诗意吧!牛晓塘道:“师叔此去山东有重任在身,不能不走。他老人家告诉我们,金顶山寨虽然不错,但未免有些孤立,要想成就大业,必须把县城控制起来,在八蜡庙建立分寨。”众首领皆点头称是。窦尔敦道;“这好办,就我们山寨兵力,占它个八蜡庙是不成问题的,谅那罗步吉也无奈于我们!”牛晓塘道:“那八蜡庙在县城脚下,倘若被我们占领便可直接威逼县城,恐怕那罗步吉不会善罢甘休,此事尚需我们从长计议,且不可莽撞行事?”鲁庄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还不等到驴年马月,一个小小八蜡庙,占了它不就完了吗!”牛晓塘道:“贤弟不必心急,为期不会太久,不过为了周密起见,我们必须在罗步吉身上打主意,让他自动把八蜡庙让给咱们。”郭景道:“就是怕那罗步吉不那么孝顺。”席斋道:“他不孝顺也得逼着他孝顺,这要看咱们牛军师的计谋了。”众首领正在议论,突然有人前来禀报,说是县令罗步吉派人前来山寨送信,窦尔敦道:传他进来!”“遵命!”

少时,送信人被带到聚义厅,叩见众位首领,遂把书信呈上。窦尔敦接过信,速速看了一遍,顿时气得怒发冲冠,手指来人骂道:“回去告诉狗官,窦某三日内必到县城!”鲁庄一见寨主如此着急,大喝一声道:“呔!你必是那狗官的心腹,我先宰了你再说!”说罢,剩啦亮出大刀挺身向前,那送信人吓得浑身发抖,噗咚跪在地上,央求道:“饶命,此事小人不知,县令让来不得不来,万望大人开恩?”牛晓塘上前拦道:“双方交兵,不杀来使,且叫他退下休息,听候回言?”那人千恩万谢退出厅去。吴知远道:“寨主且息怒,那信中所言何事?”窦尔敦把信递过去道:狗官罗步吉不知怎么把那方笑为搬到了县衙,三日内要和我县城比武,方笑为翅此不仗义,我岂能不急!”众人异口同声:“姓方的太小看人啦!”“不能饶他!”

方笑为为什么去县衙呢?原来,罗步吉与方笑为家沾点表亲,趁城里赶庙会之机,罗步吉亲临官家庄,接方笑为和他的母亲前去县城看戏,接者有心,去者无意,一片好言相劝,八拾大轿把娘俩接到了县衙。这一去可不要紧,除了赶集上庙之外,天天是酒肉相待,方笑为几次要回家,罗步吉就是不让走,而且显得格外殷勤,弄得方家娘儿辆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拖拖拉拉一气住了半月。方笑为看出了罗步吉的心思,说道:“罗兄如此厚待,使我母子寝食不安,如若有事,只管说话,理当尽力相助。”罗步吉就等着这句话呢,于是,微然笑道:“实不相瞒,愚兄在此县为宫全仰仗地方维护,怎奈窦尔敦聚众为盗,杀官夺印,势力越来越大,实为一大祸害,一旦杀入县城,为兄丢了前程还算小事,只怕居家性命难保,你我乃表兄弟相称,不能见死不救呀!”

方笑为道:“你打算怎么办?”“我计议让你领兵攻打金顶山,为民除一大害!”方笑为连连摇头:“万万使不得,小弟不去!”罗步吉道:“阜职乃朝廷命官,你乃国家义士,保护百姓,安定乡里,责无旁贷,且你与那窦尔敦素有来往,关系甚厚,倘若上方得知,岂不落个通匪之罪,常言道,欲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窦尔敦两次去请你上山,均有人告密,多亏卑职周旋才压下此事,我们为人一世忠孝为大,伯母乃年迈之人,担不起风吹草动,你纵然不为我着想,也得为一家老小着想呀!”罗步吉这番话软中带硬,击中了方笑为的要害。方笑为沉思片刻道:“攻打金顶山我是万万不能从命,不过我倒有个两全其美之策,不知当讲不当讲。”“快请直言!”“以愚弟之见我可与窦尔敦县城比武,倘若他败在我的手下,请他撤离献县,不得在此地作案,这样既可免去征讨结仇之弊,又可保证地方安全,你便可以安心做官了。”

罗步吉道:“倘若你败在窦尔敦的手下呢?”方笑为道:“那只能怪我无能,别无话说”罗步吉听这话是稳操胜券,心想:这法儿也行,只要能保住我的乌纱帽就行,至于别的都好对付,于是满脸堆笑:“就依资弟之言”所以,当下便差人前去金顶山送信,决定县城比武。”

再说,窦尔敦一见方笑为要与他比武,所以当时火就蹿不去!”牛晓塘道:“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并没说不去比武,而是在什么地方比,他们提出在县城,我们就不会提出在别的地方吗?他们提出如若败在方笑为手下,让我们退出献县,不在此地作案,我们就不会提出倘若那方笑为败了呢?我们还是想周到点好,五行长老让我们扩居县城附近的八蜡庙,我看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众人皆称:“甚善。”金娘道:“二哥就是炮筒子脾气,也不等人把话说完就发火,还是牛军师想得周到,就是不跟他在城里比,依我之见把比武场设在商家林,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可以任意周旋。”众人都称赞金娘乃女中豪杰。窦尔敦笑道:“俺是个粗人,容不得半点逆事,多蒙诸位校正,还是请牛军师提提条件吧!”牛晓塘笑道:“寨主从谏如流,实让人敬佩。我同意金娘之意,就在商家林与他比武,倘若我们败了,自不必提,只好离开此地,倘若我们胜了,县衙必须把八蜡庙及五十亩官地归我们所占,否则我们就不与其比武,众位意下如何?”众人点头称善,窦尔敦大喜,“就依军师之言!”

牛晓塘把条件写在纸上,唤出送信人,说明此意,命他速回县衙禀报,山寨听候回音。简短截说,罗步吉与方笑为看罢了金顶山的回函,再不敢提出额外要求,同意山寨所提条款,把武场设在了商家林。

这商家林乃是一个古镇,南北大街有三里多长,一条御道从街心穿过,此镇多出英雄好汉,董家五虎就出在这里。历代帝王多有到过此镇,据传,当年赵匡胤与郑子明攻打瓜园时为海三春所败,二人负伤而逃,后来赵匡胤登基称帝;因为这里伤过龙体,就算是伤了驾龙鳞,故这里便称为伤驾鳞,后来字随音转,伤驾鳞变成了商家林。

闲话休题,一晃到了比武日期,五里八乡听说窦尔敦与方笑为比武,争相来看,把商家林挤了个水泄不透。

天交卯时,方笑为在众衙役的陪伴下便来到了商家林,先住进了悦来老店;窦尔敦身后跟着众位首领,也提前来到了,双方对手都住进了悦来老店。二人相见之后,先是寒暄了几句,而后便引到了比武的话题。窦尔敦冷冷笑道:“方兄果然是大仁大义,一世英豪,但不知那罗步吉给了你多少银两,若用不了也借给弟兄点花花!”方笑为自知理亏,抱拳当胸道:“贤弟休要奚落为兄,方某虽不才,也绝不能作人鹰犬,此次与贤弟比武实出无奈,谁让我与那罗步吉沾点亲戚呢!”窦尔敦道:“方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沾亲成也不能不辨是非,我问你那大义灭亲怎么讲?”方笑为道:“贤弟有所不知,为兄若不如此,恐怕举家老小性命难保,但愿贤弟见谅。”窦尔敦道:“这次比武,方兄打算如何?”方笑为道:“实不相瞒,那罗步吉要我率兵围剿山寨,为了不伤和气,我才想了个比武的办法,依我之见咱弟兄还是不交手为好,你可在悦来老店暂避一时,说声身体不爽也就罢了,为兄以此为借口离开县衙,一走了之。倘若真比起武来,必有胜负,你败在我手下于你不利,我败在你手下也会失去一世英名,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不知兄弟意下如何?”窦尔敦笑道:“兄长之言差矣,我若装病不起岂不遭天下绿林耻笑!既来之,则战之,倘若窦某败在你手,愿按契约行事。”方笑为笑道:“兄弟闯荡几年,果然是盛气凌人,你既然不听我良言相劝,休怪方某不够朋友,较量起来、难免叫你众人面前出丑,到那时,后悔晚矣。”窦尔敦不由一阵哈哈大笑,笑得房顶子直额乎,笑得方笑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方笑为心想:若在前几年,你窦尔敦断然不是我的对手,难道这几年有了绝艺?

不过,我方笑为决不能败在你的手下。方笑为正在沉思,突然有人前来察报,说是比武时辰已到,请二位入场。

比武场设在了村外的大场里,早有人划好了一个五丈方圆的圈子,窦尔敦、方笑为迈虎步走进场子中间,看热闹的人早就围了一道人墙,里八层,外八层,风雨不透。一声令下,比武开始了,方笑为道:“贤弟,我们先赛拳脚如何?”窦尔敦应道:“谨依兄长之命!二人一拱手,留行门,走过步,亮开门户,方笑为伸右手一记黑虎掏心照窦尔敦当胸一拳,窦尔敦闪身躲过,乘机一个双风灌耳,奔方笑为太阳穴,二人远长拳,近短打,挨帮挤靠,擦肩过拢,闪展腾挪,蹿高纵矮打了个不亦乐乎,看得人们眼花缭乱,齐声喝彩。开始二人都是大花拳,后来改换八挂行门拳,方笑为先后用了十四套拳路,皆被窦尔敦所破,不得不改变打法,二人你来我往,不分胜负,方笑为暗赞窦尔敦拳法纯熟,再战下去也不过是个平局。于是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说道:拳路也不过如此,我们还是过过家伙吧”语毕,早有人抬过一枝方天画戟,这条戟比窦尔敦的双钩还重二斤,两人的兵刃虽长短不同,但都是尖刃家伙,真要打起来,轻者挂伤,重者丧命,窦尔敦道:“方兄且慢,俏若失手怎么办?”方笑为笑道:“凭你我功夫,决无伤害之理,皮肉之伤何足道哉?贤弟你只管进招:“还是兄长请吧!”“如此看戟!”方笑为的画戟一抖直刺窦尔敦咽喉,窦尔敦哪敢怠慢,左手钩向外一磕,右手钩直奔方笑为的小腹,方笑为一闪身,窦尔敦的右手钩走空,就势一个鹞子翻身,双钩往上一架,正好迎住方笑为的鱼鹰入水,二人杀得猛烈,呼呼带风,这方天画戟,讲究磕碰挑刺,吞吐拿放,护手双钩则讲究劈削撩挂,摘解撕捋,各有各的优点,各占各的长处,二人各施绝技,大战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窦尔敦猛然换招,双钩叠起直削方笑为左肋,方笑为横戟向下一压,岂不知窦尔敦使得是个虚招,就势一翻腕子,双钩成钳形交叉,正好套住方笑为的脖子,这一手叫做披枷挂锁,前去不得,后退不得,上蹿不得,下蹲不得,方笑为自知输招,双目一闭,听天由命,四周观看的人都替方笑为捏了一把汗,心说:这回方笑为改名叫方哭为吧。此时,只要窦尔敦稍一较力,方笑为即刻身首异处,但是窦尔敦没这么办,只见他双腕一翻,钩刺朝外,把方笑为放了出去,方笑为就势一跃,又拉开了架式。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按理说方笑为就该服输,还摆什么架子。窦尔敦腾身跳出圈外,口中说道:“承蒙兄 长相让!”方笑为满脸羞得通红,继而说道:“你我兄弟难得机会切磋武功,拳脚兵刃难见真功,但不知贤弟轻功如何?”方笑为的意思是想在轻功上挽回败局,他哪儿知道,窦尔敦在五行长老那里专门攻了二年轻功,方笑为这一说,窦尔敦心里话:姓方的,你算输定啦。于是哈哈笑道:“窦某素知兄长轻功见长,既然兄长有意指教,愚弟只好奉陪了。”方笑为笑道:“好,痛快。”随命人取来鸡蛋粗的十棵竹杆,这竹杆高有丈余,每五尺埋一棵,摆成一字直线。窦尔敦道:“怎么个比法?”方笑为道:“从竹扦顶上走过,一步一棵,倒一棵为输,中途跳下为输,怎么样?”窦尔敦佯装害怕,长叹一声道:“这不难死我也!”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窃窃私语:“二哥,这回难住窦寨主啦,姓方的就不该这么办,刚才要不是窦尔敦大仁义,那一钩就把他脑袋削下来啦!”“三弟,这事不能那么说,方笑为是替罗步吉卖力,胜了后可以把窦尔敦赶出峨县,事关重大,听说他得了银子,能不为人家卖命吗!”“唉,我要有窦尔敦那两下子,压根就不跟他比,就凭金顶山那蓍人马拿他县城还不易如反掌!”“讲信义嘛,人家那是义军,不能瞎来!”“讲信义,讲信义,就凭窦寨主这块头,能在竹杆上走过去,那不成了活神仙啦!”众人都为窦尔敦担心。

方笑为得意地笑道:“贤弟请吧!”窦尔敦道:“还是兄长请吧,这玩艺儿我还是头一遭走,不一定行。”既然如此,愚兄献丑了!”说罢脱去快靴,来到竹杆之下,一个旱地拔葱跃了上去,单脚点杆顶,摇三摇,晃三晃,平气静心,提丹田之气,似蜻蜓点水,一气走完了十棵竹杆,然后飘身落地,声息皆无。众人齐声喝彩:“好哇!”“绝啦!”再看那窦尔敦,脱去鞋袜,赤着双脚,离竹杆八尺有余,单脚一跺,一个飞燕穿云,跳上第一棵竹杆,摆了个金鸡独立式,自行旋转一周,然后腾身跨跃,脚指点杆顶,一气纵到尽头,他并没即刻落地,而是来了个神猴拜八方,面后又一步一棵退了回去,最后一个童子拜观音,向四下观众略以致意,飞身跃下,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功夫,就见那第一棵竹杆啪地一声打在了第二棵竹杆上,十棵竹杆依次面倒。观众欢呼跳跃,喝彩声似江河决口,撼天震地。

方笑为此时别无良策,面对窦尔敦拱手道:“贤弟果然武艺绝伦,三曰不见当刮目相看,愚兄甘败下风,望兄弟恕罪。”回头又对县衙的大小头目言道:“方某无颜再见县尊,望转告吾意,当以败局答应寨主所提条款,并代为请安!”说罢不顾窦尔敦苦留,转身径自离去,不再赘述。

再说那县令罗步吉,见大势已去,自思拿窦尔敦无望,便采取了瞒上不瞒下的办法,但求任期内平安无事也就心满意足了。于是派人去金顶山,磋商让步一事。窦尔敦得胜面归,金顶山欢呼跳跃,聚义厅众首领布置迂居八蜡庙一事,门外有人禀报:“县衙来人求见寨主!”“传他进来”

少时,来人被引入聚义厅,呈上文书,见那书申写到:窦寨主及众位首领台鉴:

商家林比武,方义士败于寨主手下,实嘉寨主绝世武功。本县理当履行前约,将八蜡庙及五十亩官田划归义军所辖,但卑职为应付上司,抚政安民,特提出以下事宜与寨主协商:第一,不必悬挂义军大旗,庙前仍挂八蜡庙匾额,第二,不要在本县内作案,买卖切要公平,否则卑职难以理案;第三,不要在本县境内拦劫来往官员和各地商贾。万望寨主和众位首领高抬贵手,体谅本县苦衷。余事卑职绝不过问,顺致大安。

罗步吉叩上

窦尔敦念罢,鲁庄道:“不行,不行,不挂义旗算什么义军!”牛晓塘道:“不必说此绝言,从书中所看,罗步吉并无恶意,我们占八蜡庙为了控制县城,罗步吉提出三条要求是为了保他的乌纱,他这个要求不算额外,我们可以答应他。不过我们也得补上两条:第一,任何公门衙吏不得入内滋事,更不得暗算义军眷属;第二,每年出三千两白银,作为义军军饷。这样,双方都有好处,不知众位弟兄意下如何?”众人听罢,皆赞同此意。当下,牛晓塘取过笔墨纸砚拟好文字,交与县衙来人,鲁庄上前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说道:“回去告诉你那狗官,如不按条款办事儿,小心杀他个片甲不留!”来人慌忙退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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