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在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再次被问及俄罗斯的核战略。最近，莫斯科开始在白俄罗斯部署核武器。与此同时，在乌克兰正在进行的代理人战争的背景下，国内开始了一场关于对北约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的公开辩论。

普京的回答没有带来任何惊喜。总而言之，核武器仍然在莫斯科的战略工具箱中，并且有一种学说规定了使用核武器的条件。如果俄罗斯国家的存在受到威胁，他们将被使用。然而，目前没有必要诉诸这种手段。

尽管美国和西欧预计俄罗斯将在这场冲突中遭受战略失败——这是五角大楼的既定目标——但普京不认为事情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期待已久、大肆宣传的乌克兰反攻目前进展缓慢，导致基辅方面损失惨重。就俄罗斯军方而言，它已经从过去的错误中吸取了教训，并坚守阵地。

乌克兰人希望西方提供的火炮系统、坦克和导弹能够扭转战局，但却未能产生决定性影响。根据普京的说法，俄罗斯已经设法将其武器和弹药的产量增加了近两倍，并且正在积聚势头。与此同时，乌克兰曾经强大的国防工业几乎被摧毁。

在俄罗斯和西方去年为取得速战速决而采取的最初举措失败后，双方都接受了消耗战策略。美国及其盟友指望加强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试图策划对莫斯科的政治孤立，并希望国内不满情绪会因每天的贫困和不断增加的战争伤亡而上升。原则上，这是长期战争中显而易见的战略方法，在长期战争中，与其说是在战场上取得成功，不如说是通过破坏敌人的后方。

西方的问题是这种策略不起作用。俄罗斯不仅找到了减轻西方限制影响的方法，还利用这些方法来恢复和刺激国内生产。事实上，制裁完成了许多人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该国经济摆脱了依赖石油和天然气的老路。俄罗斯人正在重新学习制造他们曾经可以制造但不再烦恼的东西——客机、火车、轮船等等，更不用说服装和家具了。俄罗斯政府将目光放得更高，试图重新获得苏联解体后被放弃的技术主权。

与西方的政治隔离使莫斯科摆脱了对西欧和北美的传统关注，并推动其发现充满活力的非西方国家的更广阔世界。不仅仅是中国、印度和其他金砖国家，还有阿联酋、沙特阿拉伯、伊朗和土耳其。上周末在圣彼得堡，普京与阿尔及利亚总统分享了这个平台，并接待了由六位非洲领导人组成的和平使团。下个月，他将在那里主持第二次俄罗斯-非洲峰会。自今年年初以来，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i Lavrov)已经三次访问欧洲大陆，总共访问了十几个国家。

在明年春天总统选举的准备阶段，俄罗斯国内局势总体平静。普京还没有宣布他的候选人资格，但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自在，同时管理战争与和平。普京拒绝了通过经济动员和自给自足、总动员和戒严或暂停选举和由斯大林战时国防委员会统治的方式将国家置于战争状态的选择。相反，他在全国精心营造了平静和正常的形象，同时让人民面对边境正义战争的现实。

人们已经基本适应了这种分裂的现实。根据民意调查，更多的人现在相信俄罗斯正在赢得这场战争。对更广泛动员的担忧已经消退，一些去年匆忙离开该国的人正在回来。许多观察家甚至最近在普京阵营中看到的裂痕和缝隙，例如国防部和瓦格纳私人军事公司之间的裂痕和缝隙，显然是在总统的命令下正在弥合。自由派反对派只能在国外活动，这让克里姆林宫的说法更加可信，即他们与外国势力勾结，提供武器杀害俄罗斯士兵。

乌克兰人引人注目的挑衅行为——比如入侵俄罗斯别尔哥罗德地区，炮击边境城镇和村庄，向莫斯科和该国内陆的其他城市派遣无人机，以及试图暗杀俄罗斯知名人士——引发了人们对俄罗斯国内安全体系漏洞的质疑，但总的来说，这加强了克里姆林宫方面的理由，即基辅现政权是不可容忍的。

莫斯科正在形成的长期战略寻求发挥俄罗斯的优势，同时利用乌克兰的脆弱性和西方的局限性。克里姆林宫似乎有信心加速其战争工业，并仍然能够提供枪支和黄油，通过合同招募更多士兵，并充分利用其在飞机和火炮方面的优势，同时缩小无人机和通信方面的差距。它还预计，尽管乌克兰从西方获得了各种援助，但其高得多的伤亡率以及很快将变得明显的对反击能力的失望，将削弱民众对基辅现任领导层的信心，最明显的是以总统弗拉基米尔·泽伦斯基(Vladimir Zelensky)为代表的领导层。这场残酷的战争对乌克兰比对俄罗斯的影响更大。

至于西方，只要有必要，它就会重复支持乌克兰的咒语。俄罗斯的战略假设，当基辅崩溃时，它将不再被认为是必要的。除此之外，俄罗斯人认为有两件事是美国人和西欧人真正害怕赞同的。首先，主要就后者而言，是与莫斯科军队的直接冲突，这将使乌克兰冲突演变为一场全面的俄罗斯-北约战争。鉴于实力的差距，这样的战争不太可能长期保持常规状态，导致克里姆林宫在这种情况下寻求其理论所提供的核选择。第二，特别是对美国人来说，一场欧洲战争引发俄美核交火的可能性会摧毁整个世界。

有效的威慑通常将确定性与不确定性结合在一起。对手有能力构成不可接受的威胁的确定性，以及在受到挑衅时将采取的确切措施的不确定性。美国在乌克兰对俄罗斯的战略是越走越远，逐步升级对乌克兰的军事支持，并试探俄罗斯对每一阶段升级的反应。迄今为止，华盛顿似乎一切顺利。然而，超过某一点，这种做法可能会把这种精心策划的战略变成俄罗斯轮盘赌。F-16的到来和远程导弹的潜在交付将使局势更加接近这一点。因此，普京确认核选项虽然在现阶段没有必要，但也不会被搁置。事实上，没有哪个核大国会同意在不行使最终选择权的情况下被另一个打败。

然而，让我们从世界末日的场景回到今天。看来，克里姆林宫的战略是要在那些希望冻结冲突同时巩固地面成果的人和那些提议升级为首先使用核武器作为胜利之路的人之间开辟一条中间路线。与这两种寻求早期结果的方法不同，人们可以用肉眼追踪实际的过程(谁知道什么隐藏在视野之外？)是一场长期的艰苦斗争，导致俄罗斯最终获胜，因为它比西方拥有更多的资源、更强的适应力和更愿意做出牺牲。像所有建立在持久力上的战略一样，这一战略将在国内和前线接受同样多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