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路上摇曳生姿，城里的男人都垂涎欲滴。
“哟，这不是卿翠楼的头牌杜蓉儿吗？穿上轻薄的衣服等着爷，爷今天晚上还去找你！”
我看了一眼矮冬瓜似的男人，嗤笑了一声。
我穿书了，穿成一个非常漂亮的路人甲。
我穿的这本书设定是在惊栾城。男主爹是惊栾城主安居王，暴虐成性，变态一个。女主一开始是敌国细作，后来和男主相杀相爱，男主看不惯他爹，和女主一起把他爹给噶了。
到今天为止，我已经穿书过来一个月了，我想遍了书中角色，可就是想不起来我是书里哪个。
1
一个月前，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偷摸褪去我的衣衫。
我冷笑一声，“你真是不长眼，占便宜占到我身上来了。”
邦邦两拳，那男人被我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女人慌忙推门进来将那男人领了出去。
“这是什么地方？”
“惊栾城，卿翠楼。哟，杜蓉儿，莫不是男女之事太刺激了，把你刺激失忆了？哈哈哈哈......”一个轻佻的女声高声说道，引得旁人遮嘴讥笑，我听见旁人唤作她顾十娘。
惊栾城？这不是我正在追的那本小说中男主所在的地方吗？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卿翠楼。
我想要出去，却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在中间。
“杜蓉儿，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心给你们姐妹俩赎身的机会，你竟这般待我！”
我无视人群之外怒发冲冠的胖女人，奋力往门外挤。
“杜蓉儿，你要是走了，那你妹妹可就要接替你的位置了。”
我顺着胖女人的目光瞥见藏在门后约莫十二三岁，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放弃了抵抗。我对这个女孩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我心疼她还是个孩子，不该承受我执意离开造成的苦果。
2
她们都叫胖女人李妈妈。
杜蓉儿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
琴棋书画客人看腻了，李妈妈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子上。
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惊栾城中的一个富家公子，高价竞得了和杜蓉儿的一夜春宵，我就是那个时候过来的。
卖身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我仗着自己的舞蹈功底，搭配着华丽的衣服，再次在卿翠楼活得风生水起。
“什么时候让我们走？”
“快了快了。”李妈妈数着桌子上的一堆金银珠宝，笑得合不拢嘴。这李妈妈的口袋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两都填不满。
卿翠楼是有钱人的天地，突然出现的清贫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一身粗布麻衣，面容白皙清秀，一曲舞后，目送我上了楼，他也就走了。
“你看那人，都穷成那样了还来寻欢作乐。”
“快看，他又来了，来这么多次，恐怕连住的地方都要没了。”
他每一次离开，都会落下一些吃食，我全当没有看见。
只一次，我叫人把点心拿上了楼，是我常吃的那家，但是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要更好吃一些。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越来越多。
他的眼睛清澈，看着我，眼里都是欣赏与倾慕。
“姐姐，有人来赎我们了！”妹妹推开我的房门，欢欣雀跃地说道。
“切，就李妈妈那胃口，谁能满足了去。”
“那人给了李妈妈很多银两，李妈妈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想起了那个穷男人，若是我们真被赎走了，他见不到我会不会很失落。
正想着，李妈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蓉儿，快跟周公子回家吧。”
我抬起头，不屑地看向门口，想要奚落几句，却被眼前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只不过衣服华贵多了。
3
颠簸的马车里，是他先开的口。
“姑娘已是自由之身，我想与姑娘成亲，若姑娘不愿，我不强求。”
我看着他明亮的双眸，笑着说道：“我一青楼女子，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高堂已逝，只剩干亲居于村野之中，家里的事向来是由我说了算的。若姑娘愿下嫁于我，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你故意装作清贫之人去卿翠楼，是为了考验我吗？”
他低头浅笑，“只是为了引起姑娘注意罢了。我这般普通，不特立独行一些，姑娘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我一怔，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不由得对他更添了几分兴趣。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牧。”
“我叫......”
“杜蓉儿，闺名杜荣荣，八岁被父母卖至青楼，卖艺不卖身的雅姬，我在市集上看到你的那一天便全都知晓了。”
他的眼神柔情似水，我不知不觉陷了进去，一抹红霞在我脸上晕开。
嫁就嫁吧，有吃有喝挺好的。
马车停在两个石狮子中间，抬头望去，鎏金“周府”二字遒劲有力，道尽了周家的富有。
“少爷，您回来了！”
一花白胡子老头身后跟着几个仆从，老老少少无不欢欣雀跃，可是当看到我扶着周牧的手下了马车时，全都变了脸色。
卿翠楼杜蓉儿，惊栾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少爷不是去接未来的少夫人了吗？怎么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两个仆从尽力压低声音，捂着嘴嘀咕。可是这里太过安静，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周牧目光坚定，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将我带进了周府。
“少爷”花白胡子老头看到我时停顿了一下，“杜姑娘““杜姑娘的房间已经备好了，让小翠带您过去看看布置得是否合您心意。”
“何伯，劳烦您了。”周牧笑着对老头点了点头，看向了我。
我看着何伯眼里对我的嫌弃，突然想捉弄一下他。
“不必这么麻烦，我和周牧住一间便是了。”
“不可！”何伯倏地把头抬了起来，眼里都在喷火，只一秒，何伯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接着说道：“姑娘还是随小翠看看去吧，和少爷同住一屋，怕坏了小姐的名声。”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在意。”
我看到何伯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何伯，你先下去准备晚饭吧。”周牧浅笑一声，对着何伯说道。
何伯看着我恨恨地叹了一口气。等何伯的衣角消失在视野之中，我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