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校做行政,我在“神仙工作”里挣扎求生
卌卌卌课程
2025-03-01 04:40:49
嘿,大家好!我叫李明,是一名在高校工作的行政人员,专业是土木工程。很多人一听我在高校工作,就马上给我贴上“神仙工作”的标签——稳定、清闲、体面。可我在这份“神仙工作”里,却实实在在地挣扎了好些年。
我刚进高校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被分配到了“两办”(党委办公室、行政办公室)。当时领导觉得我是“青年干部后备力量”,还专门找我谈话,让我好好干。我也是满心期待,想着凭借这个平台好好施展一番拳脚。可谁成想,这一干就是好几年,工作越来越多,人也越干越老,那“后备”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成了看得见却摸不着的“镜中花、水中月”。
先说说这工作强度吧。我们这儿,文件和杂务永远是主角,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上级来视察,接待方案得改了又改,文件流转必须及时准确,会议纪要得连夜整理,校内各部门还得协调,重点工作更是要跟踪督办,就连打印机卡纸这种小事,也得亲自上阵解决。同事们打趣说这里是“学校的中枢神经”,可我感觉自己更像是流水线上的零件,被“紧急”“重要”“马上”这些标签死死钉住。每天吃饭、喝水、上厕所都得一路小跑,通讯软件上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领导交办工作、同事套红做文、查询资料、工作协商……忙得我晕头转向。
就说今年寒假,我们一家原本计划去海边好好放松几天,这可是早就答应孩子的事儿。可临到放假,领导突然提出全校大会的报告框架要大改,初五就得开始征求意见,初八就要开会讨论。我一听,心里那个急啊,海边之行肯定得泡汤了。可家人倒是很理解,毕竟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太常见了。没办法,我只能改签机票、换酒店,带着电脑去海边“赶工”。大年初五,我在火车上给同事们挨个拜年,满心愧疚;到了海边,我只能蜷缩在遮阳伞下,一边听着海风呼啸,一边敲着键盘,QQ消息提示音在耳边此起彼伏,那画面,简直太“魔性”了。晚上十点回到家,立马就得开始撰写上会汇报稿。虽说这假是“凑合”着过的,但好歹一家人还能在一起,没啥可抱怨的。
这几年,学校资源和机会越来越倾向于教学单位和一线教师,机关部门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新入职的教师成倍增长,全部都分配到一线教学和学生工作岗位,我们机关部门却因为退休的、转岗的,人数不增反减。工作量却一点没少,反而越来越多,只能“三人当五人用”。对外招聘?难如登天,连内部调动都几乎不可能。机关干部的出路,要么转岗,要么参加干部竞聘。可竞聘名额少得可怜,周期还不稳定,现在连竞聘都偏向了一线教师。上一轮竞聘,教学单位的教师、辅导员都能参与,条件宽得很,靠能力就行。可我们机关人员,限制条件多得数不清,有些工作多年的同事,连参评资格都没有。
职称评选对我们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学校倒是允许机关人员参加,可条件太苛刻了。首先得上课,这倒还好,我们都有高校教师资格证;可还得和一线教师竞争,我们在评选条件上毫无优势。指导学生参加大赛、出版教材……这些事儿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两办”工作强度那么大,哪有精力全身心投入比赛?我自认为挺有上进心的,每年都在“创新创业大赛”里打转转,可因为和一线工作脱轨太久,基本只能混个“友情参与奖”。
再看看新入职的同事,简历上全是“博士”“博士后”,我们机关人员学历相对偏低,最多也就是研究生学历。时间长了,心里难免有点自卑,只能安慰自己,我们是绿叶,只要服务好教职工,就算完成任务了。可当绿叶当久了,连“光合作用”的能力都快退化了,专业知识也在各种材料、会议中慢慢遗忘。我深知,任何工作有了专业加持,才能锦上添花。可我们从事的这工作,和专业几乎毫不相干,只能一边从零开始学新东西,一边努力不忘记本专业知识,盼着有一天能让专业为工作加分,让自己的价值感提升那么一点点。
在学校这儿,资源分配就像一块被精确切割的蛋糕:科研项目、资金,一般都归高学历高层次人才;教学、大赛奖项,基本都是一线教师的囊中之物。我们机关行政人员,能得到的奖励就是“年度考核合格”,连“优秀”的名额都少得可怜,更别提有分量的荣誉了。一年忙到头,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又取得了什么成果,价值感更是无从谈起。
队友总笑话我,晚上睡觉前的固定程序有四五道,每一道不完成,根本睡不着。我常年有神经性皮炎,睡前得在手和胳膊肘上抹药;胃酸反流,每晚空腹吃一颗抑制胃酸的药;唇炎,每晚也要抹药;还有中度干眼症,必须滴眼药水。我还在床头弄了个小药柜,把药都放在一起,不然冬天穿秋衣秋裤起来找药,那可太遭罪了。
去年秋冬,我的胃酸反流特别严重,食管发炎,胃酸一个劲儿地往上涌,吃口清汤面都消化不了,最严重的时候,吞咽都成问题。我一整天都不吃东西,除了队友,家里人都不知道。我依然正常上下班、加班,偶尔拿着胃镜报告,在互联网医生上偷偷咨询,问是不是胃出了大问题,还能活多久,能不能陪着孩子长大。后来,互联网医生甚至建议我去看精神科,治疗焦虑症。我当然知道胃是情绪器官,胃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压力,可在这工作环境下,我根本没办法减轻压力。工作和身体的双重压力,让我对工作之外的事情都力不从心,包括对孩子的关心。
我学土木工程出身,可对孩子的学习却没怎么上心。去年有一天,孩子同学的家长问我:“你家孩子啥时候考KET?”我一脸懵:“啥?这是啥?”那位家长一脸“你别装了”的表情说:“你搞教育的还不知道KET?”我赶紧上网查了查,那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考试。我自我检讨了一下,可还是没时间辅导孩子去考。不光是KET,像调考、统考、分班考这些事儿,我都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也许是我有点内向,我和孩子同学的妈妈们联系很少。直到孩子上高年级,我才通过补习班认识了几个热心的全职妈妈。在吐槽学校、吐槽内卷的时候,学校的很多信息都是她们“喂”给我的。
别的同事可不都像我这样。我们有学体育的同事,大部分让孩子从小学体育,有的甚至把孩子送进了省青少年队,还有的孩子拿到了省级比赛的一二等奖;学艺术的同事,也在培养孩子参加“艺术小人才”等活动;学英语的同事,孩子的发音一个比一个好,讲起绘本来声情并茂。我呢,最多在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时,想起来检查孩子的作业,找找拼写错误。可这还得有个前提,我得六点下班回家。要是加班,我到家时,孩子差不多也该睡觉了。寒假前,孩子跟我说:“爸爸,班上同学都提前熟悉了课本内容,就我不知道。”我只能心酸地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都报班了。爸爸也给你报一个吧。”孩子很乖巧地说:“好的。”我眼睛发酸,可没时间心酸,赶紧拿起手机,咨询靠谱的培训机构。你看,连给我心酸的时间都那么少。
“围城”这个词,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它源自钱钟书的经典隐喻,一般用来形容婚姻,可我觉得,用来形容体制内工作也挺合适的。周末和孩子同学的爸爸们一起带娃的时候,本来是在吐槽小学教育,其中一个爸爸突然说:“现在小学老师和高校老师一样舒服、一样躺平。”我有点想为自己和同事们辩解,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笑笑算了。逢年过节,家里亲戚也总说:“你们在高校多舒服啊,又稳定、又不累,哪像社会上打拼的其他行业人群。”确实,从表面上看,这份工作稳定体面,旱涝保收,可其中的辛酸,谁又能真正理解呢?每天忙忙碌碌,疲惫不堪,上升通道越来越窄,职业价值越来越缺失,工作成果更是微乎其微,根本谈不上“创造核心价值”。
有人可能会问,那为啥不跳槽呢?我只能说,我怂、我不敢、我没能力。
#爆料##大学校园该不该向社会开放##俞敏洪建议读大学去大城市##这下火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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