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小偷,因为幼时救过穆家少爷穆玉,多年后我成了穆府的表小姐。
穆玉要与我成亲。
可我喜欢的,只是花楼里的小倌有客。
可是,有客死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不曾来过穆府。
1.
我是个蹩脚的小偷。
不过我很快就不是小偷了,因为我要去干一件赚银子的大事。
不过,哎,这女子的钱袋子怎么这么明晃晃的。
谁会嫌银子多呢。
我伸手伸到这花容月貌,衣着华丽的女子腰间。
快到手快到手了!
这女子衣着不凡,丢几块银子应该不是大事。
猝不及防,一拳头打向我的脸颊,紧接是肚子。
好毒辣的手段,碰到硬茬了。
我晕头转向,恶心,还吐不出来。
毕竟早上只吃了一个包子,现在已经下午了。
家丁手挑一把拽走我手里的钱袋子,指着我的脸。
怒骂。
“年纪轻轻不学好,教训你两顿就老实了”
我捂着胸口,低头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看我满嘴鲜血,制止了还要再臭骂我一顿的家丁。
“走吧”
家丁使劲瞪了我一眼,我差点给他磕下头去。
家丁和女子走了,手撑着腿慢慢起身。
仰着头,鼻子里的血滴滴答答地掉。
落了一地,街上的人躲着我走。
我拿手按着一只鼻子,旁边大娘凶狠地拿手指戳了戳我肿起来的脸。
牙碰到烂了的肉,生疼。
我疼的侧过脸,“你,你做什么”
嘴里不利索,开口差点咬到舌头。
“来来来,大家来看,这个是小偷,你们瞧仔细了,日后可不要卖东西给她,她的银子都是偷来的”
我面目一红,脸贴着锁骨,仅剩的羞耻心被勾起,想要快速离开这被人唾骂的地。
抬不起头。
一位身形略胖的大娘像一堵墙一样挡住我前面的路。
“小偷!”她指着我。
“被打成了猪头!”
不知谁家的小孩子指着我咯咯地笑。
“不要脸!”
“呸!”有男子唾了我一身。
脸上恶心的温暖,也不知道是谁唾了我一口水。
等他们说够了,觉得无趣了,留了一个缝,我弯着腰,勾着背,见准时机,从人群里穿出来。
空气都是新鲜的,我擦了脸上的口水和衣上的唾沫。
来了河边,洗干净衣,顺便洗个脸。
洗干净,回花楼去。
我拧着湿答答的衣裳。
抬头,一个大肚便便的男子正朝我这边走来。
这里没几个人,我匆忙要走。
“小姑娘一个人?”男子张嘴,一嘴的药味。
我不理他,心跳的极快,匆匆往前走。
这男子姓刘,生来多病,才二十岁,就整日泡在药罐子里。
没人愿意嫁给他,他专爱欺负挑逗路上的小姑娘。
今日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人少的时间点碰上了他。
我要走,衣角被人拉住。
刘家汉流里流气,“走什么走,陪哥哥说两句话”
说着他上手摸向我的脸。
眼疾手快我一把咬住他伸来的手指,毫狠狠用牙一咬。
刘家汉的手指流出血,他一脚踹向我,我后退几步。
刘家汉瞧着血淋淋的手大哭。
我忍着疼,把腿就跑。
身后刘家汉追我,“你给我站住!”
可他没我跑得快,他日日吃药,身体都是虚的。
我满头大汗,到了花楼前。
等了片刻,等呼吸都平静了。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捋了捋头发。
把衣裳扯平展。
满脸笑容从后门进了花楼。
花楼里,有女子,有男子。
女子为花姐,男子为小倌。
女子肤若凝脂,面若桃花。
男子有肤胜白雪,口含花香;也有黑若煤炭,坚韧刚毅,一个拳头顶常人两个。
有客肤白貌美,他以两条大长腿出名。
不过在我看来,有客比这花楼里所有人都好看。
有客接待的客人,有男有女,都是非富即贵的主。
我与有客几年前相识,他见我可怜,特许我在花楼里他精美的房间歇息。
不过我见有客,比他见我要早很多。
他还是个富人家公子,美名远扬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了。
他曾是无数少女心中的良人。
可一朝变故,他进了花楼,成了倌倌。
也再无提起林家那生的和仙子一样的公子,仿佛那些年姑娘们的趋之若鹜都是一番闲人的梦。
林老爷犯了事。
一夜之间,林家家产被悉数收走。
林老爷无脸,一时偏激,一把火烧光了林家。
可怜当时的有客外出,回到林府门口时,连林府牌匾也烧没了。
我是专讨饭的乞丐,见那火一下窜的老高,不少人嘈杂,就跟着好奇的人到了林府门口。
也看见双眼无神,好像丢了魂魄的林知言。
有人抬出一具没有烧焦的尸体,林知言两眼立刻亮起来,扑上去,情绪激动。
“娘”
他使劲晃着那尸体,我亲眼看见林知言眼中升起的希望一刻一刻变成了死寂。
门口抬出尸体的人摇头叹息。
“林家的人都被林老爷下了毒,没烧死也毒死了”
林府值钱的都没了,连最后的宅子也烧成了废墟。
我在墙角看着丢了魂似的林知言一动不动,在林府门口站了一夜。
天亮我去讨饭,傍晚到了林府。
我手里讨到的半碗米饭,林府已经人去楼空。
后来我讨了饭就去烧了的林家宅子里吃。
我小时挺可爱,不少人家可怜我是个小孩子,愿意给我口吃食。
有一日,我吃着碗里的米饭,听见窸窸窣窣的一声。
这是有老鼠?我可不怕。
“给我吃一口”
老鼠说人话了,我怕了,嘴里塞的米饭还没有嚼。
“爹呀,有鬼!”
我抱着碗就跑。
跑到林府破门口,我突然福至心灵转头。
奄奄一息,面容憔悴的林知言,一双眼睛有气无力看着我。
自此开始了我讨饭,给他吃的日子。
不过一个月后,我端着碗到了林府,却怎么也不见林知言。
他或许走了吧,我有些失落。
直到在那次花楼底下路过,我再次遇见他。
2.
有知情的人说有客是去找有权势人家的小姐去求情了,他长得美,之前跟七品张大人家的女儿有婚约。
可人家小姐看不上他了。
受到打击的林知言自甘堕落,才转头进了花楼当了小倌。
其实我觉得,林家一穷二白,林府都被烧了,什么都没有。
林知言总要吃饭的吧,他又不是一个只需要呼吸的仙子。
只是为何有客成了小倌,我也很费解。
毕竟小倌并不是多光彩。
不过我心里窃喜,我是小偷,他是小倌,正好凑一对。
所以我改变了乞讨地点,开始了在花楼前乞讨。
有女子露着光洁的胳膊,男子露着笔直劲道的大腿。
蓉妹儿眼夹,一眼瞧见我。
扇子捂着嘴笑,她回过头,与不远处的一位容颜绝美就是瞧着脾气不好的男子不知说了句什么。
有客忽然看向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
干净的。
偷看有客一眼,我低着头快速穿过这二楼的小道。
到达有客的屋,必经之处一群美丽的姑娘们本是凭栏望着外边,现在看到我了。
掩着帕子咯咯地笑。
“这是又偷东西被逮住了,你怎么不学着机灵点啊”
一花儿幸灾乐祸,这笑要咧到耳后根。
我正要打趣她几句,就有柔软的手指点了我的右脸。
叹道“啧,还挺厚,下手不轻哟”
我明明洗了脸,竟然还能看出我被揍了,果然如外边人所说,花楼里的姑娘,小倌都是些狐狸精。
二花儿一边说一边看着我的脸笑。
“哟,人家日日换新发型,你日日换脸型,稀奇”
我尴尬地笑,突然女子们不笑了。
都敛了笑意看着我身后。
我摸着肿了的脸,转身。
低声不好意思开口。
“有客”
有客神情淡漠,只一红唇烈焰似火。
他看了我一眼,我突然做贼心虚。
有客已经抬脚走了,我赶紧跟上。
身后有男子挪揄我,“一个小偷,成天个的来花楼里,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
不用看,我都知道。
一定是一叶儿,现在翘着兰花指眯着一双狭小的丹凤眼,指桑骂槐。
“哎,还不是有客活好,不少贵人来寻他,可不少银子呢,老板自然宠他”
“自然会答应他个小小的,要求!”
二叶儿,话里绕了十八弯,这话里满满的嫉妒啊。
我看到有客的身形一顿。
哎,有客其实也是要脸面的。
有客的屋子,是花楼里位置最好的,也是里边陈列的最花哨的。
有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膏,他手指细长,捻着瓶盖。
翘着兰花指,沾了一点药膏。
怒看我一眼。
一指头戳在了我脸上,我疼得龇牙咧嘴。
“我错了我错了”
我讨饶,承认错误。
脸上轻了,柔柔的,凉凉的。
“仁二,你要是再当小偷,就不要来此处找我了”
怀里多了一串银子。
我满脸通红,有客侧着脸不看我,看着别扭。
“这是我借你的,你日后还我就行”
说罢有客蓦地看我一眼。
“这些银子足够你吃喝了,别再去偷东西了”
我收起银子,有客看着我的动作,眼里忽的柔软。
他停下手中动作。
“任二,你说,你答应我”
有客的眼睛真好看,像沉了无数碧水的深潭。
我垂眸,勉强扯着笑“好”
有客松了一口气,兰花指捻了药膏,笑着走近我。
感觉到药膏轻轻抹开,有客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的手法,轻软适宜,我突然想起二叶儿口中的活好。
突然生了抗拒之心,我脸后仰,有客的手一下便滑到我的下巴。
“我自己来吧”
我躲开他,随意抹开药膏。
有客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和薄红。
他自顾自坐到窗边,拿胭脂涂着口红。
我坐在一旁看着他。
又见他对着铜镜描了眉。
猝不及防见他脱下青纱,我匆忙转过头。
我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要去李夫人府上,会晚些回来,桌上有七品铺的烧鹅,你吃了吧”
我转头,有客已经在穿鞋子。
他换了一身粉的刺眼的衣。
衬得脖颈雪白,我瞧见他隐隐露出的青筋。
“好,我知道了”
我低声说到。
烧鹅还是热乎的,吃了烧鹅腿,我锁上门,下了楼梯,出了花楼。
一年前,有客说过等他攒够了银子,就离开这儿。
也不干这行了。
“无拘无束,我不再是有客”
有客看着远方,充满期待,笑意迷人。
可有客走了,我怎么办。
换坊有一项差事,谁若能盗得穆家的长命锁,酬金一百两。
一百两,我若得到,就可以和有客一起走了。
我也不是有客的累赘。
换坊,有人用银子做些想做的事,换坊抽五成,发出消息,寻得做事的人。
事成之后,剩下的五成即为酬金。
3.
我到了穆家门口。
下人打量我两眼。
“做什么的”
我从袖子里皱巴巴掏出一张纸。
“传闻穆公子寻一右手有胎记的女子,小人有这女子的消息”
下人两眼放光,“快去禀告少爷”
这下人对我眉开眼笑,“姑娘这边请”
下人领我进了穆府,“我们家少爷寻这女子寻了一年多了,不少女子上来说就是那女子”
下人叹气,“可都不是,让我们少爷白欢喜一场”
我打量着穆府,不愧是大户人家,又大又宽敞。
连花草都是寻常人家见不到的。
“姑娘先喝茶,我们少爷稍会就到”
穆家下人上了茶,闻着味,清香浓郁。
真是大方人家,我也装模作样收起小偷贼眉鼠眼的神态,端坐着,假模假样喝了一口茶。
闻着香,喝着更香。
我还准备再喝一口。
“可是这位姑娘?”
许是茶太香,此人开口,我看过去。
只觉清香二字。
穆家公子穆玉,人如其名,柔暇如玉。
我起身,正要行礼。
却听穆玉问到,“在下好像在哪,遇见过姑娘”
我垂眸,拉起右手,小胳膊处有一块弯形胎记。
“是十年前见过”
我开口。
穆玉突然二话不说抱紧了我。
“是这个,就是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我愣了半刻,急忙松开他。
本还觉得他翩翩公子,怎么如此孟浪。
果然人不可貌相。
推开他之后我恍然想起这可是在穆府,我悄悄看了看穆玉和家丁。
穆玉激动,却并无责怪,家丁表情随和。
我暗松一口气。
穆玉急步上前,握住我的手。
声泪俱下“我寻了你整整十年”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点头,“是,我也是前几日才看到寻人启事,原来你就是当年的小男孩”
骗他的,其实我一年前就发现这个告示了。
只是过去的事早已过去,我也早忘了当日的事。
要不是有人要长命锁,我也不会上这穆家来。
穆玉爹娘上京探亲去了,所以现在穆家只有穆玉。
我故意说了我无家可归。
穆玉听后,大手一挥,笑得那叫欢快。
当即让下人打扫了一间房,让我住在了穆家。
我本是想着,住在穆家柴房,寻个机会再偷长命锁。
可看到精美的房间,我傻眼了。
丫鬟喊我,“表小姐”
我懵了…
昨日还是小偷的我,摇身一变,成了穆家的表小姐。
在豪华的屋子里,我计算着日子。
穿着贵人家小姐穿的锦衣绸缎,用的都是寻常人家轻易见不到的稀罕物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我辗转难安,第一次睡在不硌人相反很是柔软的床上,竟然不习惯而一夜难眠。
要是有客也能住在这般舒适的屋里就好了。
醒来后丫鬟站在我的床前。
“表小姐,奴为你穿衣”
“你为何对我如此好”
我实在忍不住问穆玉。
当年他落水,我救了他上来。
我以为在我暗示无家可归后,他顶多会让我在穆府里住个几天。
而我再表现的可怜一点,和穆玉纠缠几天。
找个机会拿到长命锁。
可现在,我有些羞愧了。
他对我太好了。
穆玉为我盛了一碗粥,“因为仁姑娘,是穆玉的救命恩人”
穆玉一笑,丫鬟脸红。
我埋头喝了粥。
“今日得空,我带你去金铺打些首饰”
我啊了一句。
穆玉笑着看我喝粥,肯定的语气,不容我拒绝。
“仁芸,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把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一抬头,穆玉眼中怜悯,面上甚是心痛。
我本想用袖子一擦嘴角。
丫鬟匆忙递给我帕子。
我强笑着回他。
“人生蹉跎,哪有受不受苦一说”
真怪,穆玉怎么总这般深情款款地一直盯着我。
“小翠,带表小姐下去梳洗吧”
4.
我穿着绿纱,别扭地摆正胳膊上的两缕披肩。
小翠娇斥我,将绿纱拉松“表小姐,这样才好看”
行。
我使劲提了提胸前的里衬。
小翠啊呀一声,又给我拽下去。
“表小姐身材好,这件衣赏,其他家小姐穿了,和身前两馒头一样”
小翠整理着我的衣,我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要是小翠有表小姐这样的身材,小翠日日穿这衣”
我看着胸前的若言若现,强忍着一把拽上去的冲动。
小翠伴着我,到了穆府门口。
穆玉已经在等着了。
“少爷”
小翠轻开口。
穆玉一身青衣,腰间黄絮青玉。
听见动静,他回头,风吹发梢,如画如玉。
穆玉为我打了六对金镯子,还要再给我打两对金耳坠。
我笑得越来越慌。
赶紧握住他挑选金子的手。
穆玉一顿,突然耳朵也红了。
“我没有耳洞,就不需要了”
六对金镯子,一对光手工就一百五十两,我肯定不戴啊。
戴坏了卖了我也赔不起。
穆玉还要说什么,我一把拉过他,赶紧和老板说,“耳坠就不要了”
回头,正好撞在穆玉的锁骨处。
他低头看我,巧笑嫣然。
我摸着我的下巴,这人的锁骨,真硬啊。
之后穆玉和我在街边瞎逛。
我觉得他好像没见过世面,见一个东西就要给我买。
吃人嘴短,我自然是能不要就不要。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今日吃撑了”
穆玉自己塞了口糖人。
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是个美人。
因为不少对面的男子女子都偷偷打量我。
还有不少男子笑着撞我们的肩膀。
这招式我见过,花楼里,那些姑娘们就是这样招揽客人的。
穆玉一直护在我身边,后来他直接和我换了个位。
面前站了一手拿扇子的潇洒公子哥。
他好像,是李家公子。
我眉头紧跳,想起有客来。
“哟,穆玉,这是哪家小姐,此地竟然还有我不认识的美人”
李催说着就要拿扇子挑我的下巴。
穆玉毫不留情一手打过李催的扇子。
握住我的手“是穆玉的未婚妻”
半空中的扇子又挥起来,李催不死心地看着我。
“哦?穆玉原来还是金屋藏娇的好手”他话中咬牙切齿,颇有不服气。
眼下李男难缠,我并没有甩开穆玉的手。
“催儿”
我瞪大了眼睛,回过神连忙用袖子遮脸。
李夫人身后跟着肤白貌美上着全妆的有客。
我亲眼看着有客本是笑脸看示人,与李夫人慢慢走近这李催。
却一瞬间,他的笑容僵住。
李夫人是四十多岁,她是个女强人,李老爷早死了,李夫人一手扶起了李家。
现在李家公子都长大了,李夫人也有了空闲。
最爱找些花楼里的小倌作陪。
人们知道,也不嫌她丢脸,反倒赞同她。
毕竟李夫人刚嫁过门三年,李老爷赌钱输光了银子,上吊寻了去。
现在的李家,都是李夫人一个女子撑起的。
我侧着脸,不想让有客认出来。
就算他认出来,我不承认,不与他交谈,下次见面我也可以否认。
只是,这李催却眼珠子一转,不愿吃穆玉的这个亏。
他一把将身后的有客拉了出来,直立在我眼前。
“穆公子的未婚妻甚是貌美”
李催扇子虚点着有客。
“可这花楼里的小倌远近闻名,不如让大伙看看,是这小倌貌美,还是穆公子的未婚妻美”
李催看着我,眼里都是趣味。
谁不知道李催是李家二公子,最好色,也最下流。
却也被李夫人和李大公子宠爱,吃不得半点亏,不能不如半点意。
我侧过脸,以不动应万变。
李催见我如此,当即道,“姑娘不必害羞,这有客,是花楼有名的小倌,不少达官贵人都好他这一口呢”
袖子下的我心酸一笑。
李夫人不开口。
气氛有些剑弩拔张。
“穆玉的未婚妻,怎能和一个小倌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