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个与我有婚约的少年郎死在了战场上,我着素衣赶赴千里,生要见人死要见...

斩乱麻 2023-10-18 14:43:13

幼年时我曾收到一封信,是我那动不动就抱恙在家的未来夫君唯一送来的。

信中简简单单几行字,却处处写着「不愿」「嫌弃」二字。

我撕了,碎屑埋在花盆地下,除了我,无人知道。

直到,婚事一搁再搁,传来少年战死沙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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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时,阿爹和我说,在远方,有一个少年,他眉目如画,是我的夫君。

我握紧了手中的糖人,「夫君是什么?」

阿爹摸摸我的头,「夫君啊,就是要和幺儿过一辈子的人」

我舔一口糖人儿。

「那不要他,要阿爹和阿娘」

阿爹笑得和煦,「好好好」

十岁那年,来了一户人家,男子雍容,女子华贵。

都是上好的面容,我趴在墙上,偷偷瞧着。

阿爹说,那位远方的夫君的阿爹阿娘,来看我了。

我是想瞧未见过面的夫君一眼的,可并没有。

只有和阿爹阿娘一样高一样大的人们,里边,并没有少年。

阿爹说,少年正生病了,不宜长途跋涉。

我咬着手指。

阿爹和我说过,这个少年英勇非凡,小小年纪舞刀弄枪,英姿飒爽。

提到我未见过面的夫君,阿爹平和的脸上也会有得意。

少年人中豪杰,天资聪颖。

十二岁那年,我收到一封信。

信的落款,写着严和二字。

我撕碎了那封信,埋在了花盆底下。

阿爹说,少年从军了,让我再等等。

等他回来,就立刻成亲。

我等呀等,等呀等。

十八岁的那年,终于等来了一封信。

是给阿爹的。

阿爹看后,沉思良久。

次日便和阿娘找了媒婆,要给我相看人家。

我默默收拾了包袱,留了一封信,去了那信中少年死去的地方。

无他,做了那么多年我的夫君,连一场面都没见过,说不下去。

一路北上,我去了那荒凉的北山。

几经打听,才知道是有一只军队,在北山战役中不知所踪,应是凶多吉少。

「姑娘啊,那地可凶险得很,别说你了,就是老婆子我在这住了几十年,都不敢去」

我辞了妇人,顺着她给我的路线,一路而去。

路途荒凉,不见野兽。

唯有阴风嘶嘶,如怨如泣。

大风呼啸,平沙漫地。

走了许久的我,停滞不前。

要不,就在此处吧。

拿出包袱里的符纸,掏出火折子。

安歇吧,少年。

我来送你最后一途。

突然间有了声响。

脚步有节奏,不是一人。

一支破破烂烂穿着盔甲的人群向我走来。

符纸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有人」

「真是人」

这支人群大叫起来,围在我身边。

「天助我也!」

一个人举起双臂,情绪激昂。

心里诧异过后,我只觉,世事难料。

因我在他们围成一圈中,听到了一个名字。

严和。

真是难得的一次慈悲做戏,反倒,哎。

「姑娘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这支人群里唯一一个面容还干净,气质卓群,沉稳的男子,问着我。

他的眼里,可都是怀疑与计较。

其他人都是高兴着欢呼。只有他,一直盯着我。

看样子,他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我去寻远房亲戚,时间急,这路最近」

我不看他,包好包袱,压住里边剩余的符纸。

他心思缜密,拿起烧掉的灰烬,端详着。

「姑娘可是在祭奠人?」

说得肯定,目光让我不敢编瞎话。

「不是,天太黑了,我点个光」

他将信将疑,默不作声了半晌。

最后直接盘坐在地,离我一步之遥,闭眼歇息了起来。

我往过挪。

却听到一声冷静的音。

「姑娘早些歇息,明早还要麻烦姑娘带路呢」

虽然他看不到,我还是恰媚地点头。

瘫坐在地,真是倒霉,这人,就是严和。

1.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严和拍着手腕上的泥,不经意问我一嘴。

我正好瞧见他手上青筋毕露,衣下覆盖嫩白的皮肉。

我不自觉咽了下喉咙。

「我姓刘,将军可叫我刘姑娘」

舌头打结,尴尬地瞟了一眼面前的严和。

严和不置可否,点点头。

救命,一看到他我就抖得厉害。

他看了看天色,心不在焉「这一路烦请姑娘带路了,出去之后严某必将重谢」

我的嘴又没出息地弯起。

「严将军客气,客气」

不必谢我,离我远点就行了。

「呦,严和你又来找刘姑娘了」

在严和又再次来盘问我是何城人时,其他男子一拥而来,打趣着看我俩。

我正寻思着该说哪城人,这些男子一来,严和也不知怎么回事,面色一红,任由男子们拉走了。

天,要是被他知道我就是刘送姬,说不得他立刻要带着那帮兄弟离我而去,不愿跟我沾半点关系。

还好我是记得路的,约莫再三天,就能出去了,我也能解放了。

到时候,还是立刻回家吧。

可是这天晚上,我正抱肩假寐,昏昏欲睡时,有人一把使劲摇醒了我。

我睁着惺忪睡眼,却还是脱口而出。

「严将军又有什么事」

严和不会是发现我的身份了吧,三天两头就来向我打听,我扯东扯西,到最后,漏洞百出。

「赵姑娘,是我,韩木」

焦急的声音让我清醒了过来。

韩木?

严和自己套不出我话,让韩木来?

好你个严和!

「赵故娘,严和发高烧了,我们都不知怎么办,你是个女子,去看看严和吧」

什么?我一骨碌坐起。

忙不分说跑了过去。

明明中午还生龙活虎,我吃着大饼,不识货得在我面前绕来绕去,问我家中可有父母什么的。

我光想着编谎话,一个大饼吃得味都没尝出来,现在回过神还饿呢。

现在一群男子围着,中间眼紧闭,额间细汗,嘴唇发白的,也是严和?

「赵姑娘,严和他受了剑伤,入了心肺,荒郊野外也没个大夫」

一群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其中一个使劲拍了拍严和惨白的脸,大叫着「严大哥,严和,你别死了吧!」

七嘴八舌,「好不容易快出去了,你怎么就快死了呢」

从看到严和不省人事围在人群里第一眼心底不知名的害怕,到现在这群糙汉子摇胳膊得摇胳膊,抹鼻涕的抹鼻涕。

到最后,拽着严和干净的手。

我额间不禁突突地跳。

虽然但是,他的胸膛起伏,眉间微皱,明显没他们口中那般严重。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他只是疼晕过去了」

哪知这些兄弟给我一个白眼。

异口同声「赵姑娘,疼也会疼死人的」

我僵在原地,这齐刷刷的一声,真整齐啊。

严和胸间好像有血迹,我上前一步,看清后。

装作平静地戳了戳他的胸肌。

还挺弹劲,手感极好。

「他渗血了,需要包扎一下」

围在严和旁边的兄弟们一瞬间全散开了。

异口同声「我们知道啊」

知道?那你们不给他包扎抱着鬼哭狼嚎。

「刘姑娘,你是女子,您给严和包扎吧」

去你的!

我的嘴已经先一步「不不,我虽是女子,整日在家割草喂猪,力气太大,弄伤了严将军怎么办」

我倒无所谓,关键我怕严和日后拿着大刀砍我。

这些兄弟一个个眼巴巴瞅着我,哀怨的小眼神。

极其酥得喊了一句「刘姑娘」

一股恐怖的电流席卷我的全身,感觉头皮发麻得厉害。

「刘姑娘」又喊了我一声。

我差点翻白眼当场去世。

不是说从军的男子一个个冷若冰霜,不解风情,说话都是唬人,可这些男子,怎么还会撒娇?

咵,严和咳了一声。

这群男子齐刷刷看向我,小嘴扁起,恍若我是个负心人。

我这个小姑娘拗不过他们这群人,只能认栽。

在严和面前蹲下,其他男子也与我一起蹲着。

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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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12-31 12:32

    好事多磨呀,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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