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赵书意爱到了骨子里。
她说她要当皇后，我便为她夺下皇位。
她为了别的男人求我，讨好我。
甚至不惜，要杀了我。
1.
镇北将军府少将军霍停云，今日大婚。
我面色阴沉地从御书房走到长乐宫，门口的小宫女见到我，一脸惶恐地说：“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昨夜突感风寒，这会儿还没起。”
皇后的寝殿门口跪了一地的宫人，我背在身后的拳头微微攥紧。
赵书意啊赵书意，你越是不想去，朕偏偏非要你去！
我伸手推开了殿门，径直往她的床榻旁走去。
床榻旁的纱幔层层叠叠地垂下，上面躺着的人儿一动不动。
我冷哼一声，翻身上床连着被子把赵书意卷进怀里。
她微微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闪而过的厌恶：“陛下这是干什么？”
尽管她对我总是如此，但她的冷漠与厌弃还是让我的心口有些微微刺痛。
我冷哼一声说：“赵书意！别跟朕装！你若是不想去，可以。那朕就和你在这凤床上好好折腾一整日。”
说着，我便把冰凉的手伸进了被子里，轻轻地捞住赵书意柔软的腰肢。
她打了一个战栗，挡住我的动作，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替我更衣。”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马不停蹄地替赵书意穿上皇后宫装，梳洗打扮。
从皇宫到镇北将军府的一路上，热闹极了。
赵书意神思飘忽地透过被风掀起的车帘看着窗外，沉默了一路，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我故意刺激她道：“皇后待会可不要扳着这张死人脸，要不旁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赵尚书和将军府。”
赵书意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神情，她眉头微蹙带着怒意瞪着我说：“轩辕靖！你真无耻。”
我笑着拉过她的手，“赵书意，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靖哥哥。”
赵书意的手指冰凉，我默默地细细搓着，想要捂热她。
八年了，赵书意，你也该回头看看我了。
2.
我是圣上最宠爱的次子，但非皇后所出。
从前父皇问我若是我为君王，该如何平衡皇亲与重臣之间的关系。
我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不作深论。
因为赵书意不想入宫，她想要自由自在地活着。
所以我从未有想过那个位置。
父皇恨我不争气，但也没有过多地苛责于我。
赵书意的母亲与我母妃是手帕交。
我和她自小青梅竹马，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她一定会是我的王妃。
直到她和庶妹去京外法华寺上香祈福的路上，被贼人袭击。
我得知消息后，害怕地从宫中带着一众侍卫策马赶去。
可当我到时，只看到她担忧地在为霍停云疗伤，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自那以后，赵书意整颗心都扑在了霍停云的身上。
我不甘心，可为了她我也想过要放手。
可是她为什么要答应嫁给太子！
东宫来找我炫耀那天，我正在准备赵书意的及笄礼。
太子一脸嘲讽地拦住我说：“二皇弟真是有心了，为本宫的太子妃准备得如此之用心。”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一声，“赵尚书已经答应了母后，等赵书意的及笄礼一过，就商量婚事。二皇弟，以后见面，可得记得喊一声皇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本以为一切都是赵尚书的安排，赵书意并不知情。
当我匆忙赶到尚书府后，只得到赵书意冷漠地一句：“是我自己答应的，我要当皇后。”
她说镇北将军府功高盖主，只有当了皇后才能保全将军府，才能保全霍停云。
我发疯了一般地问她：“我也是皇子！为什么你要选太子不选我！”
可她只是毫不在意地说：“是霍家选的太子。”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赵书意好陌生。
但我实在是太爱她了，我无法忍受她要嫁给太子那种以折磨女人为乐的卑鄙小人！
所以为了赵书意，我开始想要那个位置了。
我一个一个斗垮了所有的手足兄弟，在阴谋算计里虚与委蛇。
直到父皇下旨禅让那天，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靖儿，要做个明君。”
我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册封赵书意为皇后。
可大婚当天，我满心欢喜地去见她的时候。
她看着的眼神里却带着恨意。
她说：“你明明可以下旨赐婚我和霍停云，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个深宫里！”
那个时候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痛心疾首。
赵书意啊赵书意！既然你这样对我，那我们便互相折磨好了！
从那天开始，我对赵书意的爱开始变得偏执，我发疯的想要让她认清现实。
她已经是我的皇后了！她人是我的，心也必须是我的！
3.
镇北将军府门前，霍停云一身喜福地恭迎着来往的宾客。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太监尖声报着：“陛下到——皇后娘娘到——”
赵书意的眸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想要把手从我的手中抽走。
我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说：“皇后好好表现，我可以考虑不让霍停云去镇守北疆。”
她咬牙切齿地说：“轩辕靖，你除了会拿他要挟我，还会干什么！”
我冷哼一声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我还会杀了他！”
她闭上眼平复着因激动而急促地呼吸。
好半响，直到太监在马车旁连喊了几声：“陛下？陛下？”
她才睁开眼，平静的看着我说：“陛下，该下车了，耽误吉时可就不好了。”
我勾起唇角拉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将军府门前，跪了一地的百姓和朝臣，霍停云显眼地位列其中。
我拽着赵书意走到霍停云身边，故意歉疚地说：“皇后的行装有些乱了，朕刚才在替她整理，霍世子可不要怪朕误了时辰啊。”
霍停云忙弯腰行了一个拜礼：“臣不敢！陛下和皇后伉俪情深，臣等羡慕不已。”
他这话有些意味不明，但我不打算当场和他计较，淡淡地说了一句：“众爱卿平身。”
霍停云要娶的是赵书意的庶妹，我赐的婚。
坐在宴席的高位上，我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跟她说：“赵书意，听说你的庶妹长得很像你。”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端起的水不小心洒到了身上。
我皱了皱眉刚想要关心她有没有被烫到，她起身朝我行了一礼说：“陛下，臣妾去看一眼少将军夫人。”
赵书意和她的庶妹关系并不好，说是要去看她不过是想要远离我罢了。
我看着霍停云在前厅忙碌，也没有机会去和她私会，便随她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酒醉间发现霍停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心下有些慌神，赶紧叫上随行的太监陪我去找皇后。
婚房外，站着两个看守的婢女，皇后身边的宫女也待在一旁。
我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书意这是要和少将军夫人说什么？居然连贴身的女官都赶了出来。
难不成，里面的人会是霍停云！
我忍住心中的猜忌，命婢女将门打开。
两个婢女对视了一眼，慌乱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这是我们少将军夫人的婚房，外男入内怕是有失体统。”
该死，明明知道她们说的是对的，但是她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对劲。
我冷眼看着眼神慌乱的女官，朗声道：“让皇后出来，告诉她，该回宫了！”
女官连忙应是，但是动作却十分的缓慢。
我眯了眯眼，一脚踹开了房门，赶紧进去查看。
霍停云的将军夫人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皇后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
我走上前摸了摸赵书意的额头，并不烫。
但无论我怎么叫她，她就是不醒。
我连忙让太监去把前厅还在喝酒的太医给叫过来。
还没等我发作，霍停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我气急得转身揪住霍停云的衣领，“朕倒是要问问你，你的将军夫人到底做了什么，让皇后成了这般模样！”
他顺着我手指着的地方看去，这才发现赵书意躺在那里。
眼里的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
“皇后…皇后，为何会在这里。”
我松开霍停云，居高临下地站在赵书意的庶妹赵婉燕的面前。
“你说，皇后为何会这样！”
她怯懦的低着头，身子发抖的说：“皇后…皇后进来后说自己有些乏了，差点在桌边睡着，臣妇这才将她安置在榻上休息片刻的，臣妇也不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啊。”
我冷哼一声，坐到床边，紧紧地握着赵书意的手，她的手又是冰凉的。
过了一会，有些发醉的太医终于小跑着赶来了。
他赶紧给赵书意把了脉，又在她的指尖上施了一针。
赵书意自口中喷出一口鲜红的血，这才幽幽转醒。
我暴怒地问太医：“皇后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颤颤巍巍地说：“回禀陛下，皇后这是长期的忧思导致的心绪郁结……”
我眯了眯眼看着跪在下首的霍停云和赵婉燕。
长期忧思？心思郁结？好啊！好得很！
我将赵书意打横抱起，不顾众人的目光，大步流星地上了回宫的马车。
4.
那段时间，我没有去找赵书意的不痛快。
见她难受，我比她要更难受。
我只能命人搜寻各种好东西送到她那去。
有时夜深了睡不着，便从乾清宫走到长乐宫门口。
看她宫内的灯已经熄了，才叹息一声踩着月光下的影子，回到乾清宫。
再见到赵书意的时候，是在母后的宫里。
她的样子瞧着好多了，脸色红润，眉头舒展。
看得我心里也舒心了不少。
母后睨了一眼赵书意，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说：“皇帝，该充实一下后宫了。”
没想到母后找我来是说这事，我皱了皱眉，默不作声。
直打我登基以来，一直独宠皇后一人。
后宫嫔妃多有怨言，但因为位份不高加上母族没有多大的势力，也闹不起什么水花。
只是这么多年，赵书意并无子嗣这事，不仅母后心有不满。
就连前朝的大臣都上奏过多次，让我还是要以皇家子嗣为重。
若不是为了赵书意，我连这皇位都不想呀。
又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不是她生的孩子呢？
母后见我不说话，便把话头抛给了赵书意。
“皇后以为如何？”
赵书意没有看我，直起身子走到殿中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滋事体重，臣妾定会好好为陛下操持，选几个合陛下心意的人儿。”
我烦躁地说了一声：“御书房还有折子没有批完，儿臣告退。”
回到御书房，我怒意未消，连砸了好几个茶碗。
来回踱步了半天，找来太监说：“你去告诉皇后，朕今晚去她宫里。”
做皇帝做到我这个份上，我都替自己窝囊！
直到月上梢头，我才黑着一张脸去了长乐宫。
赵书意恭恭敬敬地跪在殿中，让我不悦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我捏着她的下巴，逼她和我对视。
“赵书意，就算你心里有别人，你也只能是朕的皇后。”
她挣脱开我的手，起身接过宫女手上的几本册子，在我的面前一一展开。
“陛下，这是今日臣妾选的几位大臣家适龄的女子。”
“陛下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我刚刚平息的怒意，瞬间就被她点燃了。
拉着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了床榻上。
宫女们都识相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赵书意！你就这么厌恶朕！巴不得自己去找别的女人吗？”
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直愣愣地看着我：“这是臣妾作为皇后该做的。”
我红着眼禁锢住她的双手：“赵书意，爱我，好不好。”
她的眉毛轻轻颤了颤，眼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但是又被她压了回去。
我动情地吻着她雪白的脖颈，疯狂地汲取着她唇齿中那一丝清甜。
她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应着我。
我愣了好一会，心中所有的苦涩都被惊喜和激动填满。
开始更加的疯狂的向她索取着。
5.
第二天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赵书意要起身替我更衣，被我按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不用起来。”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乖巧极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书意，整整一天都是高兴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赵书意让人把那几本选出来的花名册送到了御书房。
我眯了眯眼，心底还是有些不爽。
于是直接大手一挥，下了一道圣旨，从那些人中选了几个身份低的赐婚给了霍停云。
后来听说那群女人在将军府闹得不可开交，我连着高兴了好几日。
哪怕赵书意又开始冷落我，我都不甚在意。
年关将至，边陲小国的使者纷纷赶来朝贡。
我顶着大雪，把赵书意从长乐宫捞出来，让她陪我去参加宫宴。
这么好的一个观赏霍云停和赵婉燕扮演鹣鲽情深的机会，一定不能让她错过。
我强行把赵书意的手塞进我的衣袖中，拉着她慢慢地走。
她最近精神不好，总是有点蔫不拉几的，我怕她走着走着就摔了。
等我们落座后，所有坐在下首的人都起身走到殿中朝我们行礼。
我摩挲了一下赵书意的手背，轻声说：“你瞧，这种至高无上的殊荣，只有朕能给你。”
她的眼神从下面的人中扫过，在看到赵婉燕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怪她，实在是赵婉燕的装扮，和她简直是太像了。
就像是霍停云故意在告诉她，赵婉燕只是个替身，他心里的人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