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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华喧嚣的海城,贺家却陷入了一片惊涛骇浪之中,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一切混乱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备受瞩目的邢永元。
邢永元与贺胜,曾是紧密相连的战略合作伙伴,可以说是唇齿相依。
哪怕此时邢永元真正的结局尚未尘埃落定,但仅仅是一丝风吹草动,就已让贺家遭受重创。
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贺氏企业的股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路狂跌,竟然跌去了三分之一。
但实际上,早在邢永元被拘留的消息尚未公之于众时,老谋深算的贺胜就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察觉到了危机的逼近。
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练,眼神中闪烁着精明与果断,贺胜不动声色地提前套现离场,每一个操作都精准无比。
随着事态的不断发酵,各种负面消息如潮水般涌来,层出不穷。
起初,贺胜还假惺惺地做做样子,试图为邢永元出一份力,在众人面前维持着合作伙伴的情谊。
可渐渐地,眼见局势愈发失控,实在是无力回天,贺胜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为了避免自身被这场风暴波及,贺胜当机立断,火速与贝姗姗签订了离婚协议。
紧接着,他紧急出动公关部,发布了一份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的声明:“致广大公众及投资者:近期,外界存在诸多不实猜测与传言。在此,贺氏集团郑重声明,贺氏与邢永元早在一年前就已终止了所有商业合作及业务往来,双方不存在任何形式的关联。
一直以来,贺氏集团始终秉持着合法合规、诚信经营的理念,致力于为社会创造价值,推动行业发展。对于任何企图恶意诋毁、抹黑贺氏集团的不实言论,我们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望广大公众及投资者勿轻信谣言,理性看待相关信息。”
然而,很多人不会买账。
又或许是贺胜在过往的行事中,因为种种不当之举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纷纷在各种网络帖子上深挖贺家与邢永元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如同嗅觉敏锐的猎犬,顺着蛛丝马迹,越扒越多。
甚至,有人竟将贺胜早年涉足灰色产业的黑历史都给翻了出来,一时间,舆论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向贺家袭来。
贺胜眼见大事不妙,于是,他急忙以最快的速度开启各种清盘程序,疯狂抛售资产。
每一个决策都在争分夺秒中做出,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落得跟邢永元一样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贺城轩却始终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静静地看着父亲在这场危机中四处奔忙。
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庆幸。
父亲过往做过的那些不干净的事,他从来都没有沾染过分毫。
贺城轩深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的道理,所以早早地就未雨绸缪,将自己的产业与父亲的彻底分割开来。
此刻,无论这场风暴如何凶猛,他都能独善其身,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发生。
贺胜,这位在商场和名利场摸爬滚打了大半生的男人,行事向来果断决绝,每走一步,都未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这一次,面对如暴风雨般的危机,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果决。
在有条不紊地清空国内资产后,他连夜登上了那架属于自己的私人飞机。
机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飞机划破漆黑的夜空,朝着 M 国飞去。
在 M 国短暂停留、辗转一番后,他又迅速通过外汇交易,将其中一大半资产,汇给了贺城轩。
对待这个儿子,或许是因为贺胜此生仅有这一个血脉传承,贺胜的心中始终藏着一份疼爱。
这份疼爱里,或许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愧疚。
回想起过往,自己曾利用儿子的婚姻,为家族谋取利益。
后来又对邢永元的种种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害得贺城轩落得个妻离子散的境地,贺胜的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
如今,他深知自己此次出国,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退休,余生只想在异国他乡,寻一处宁静之地,颐养天年。
至于贺城轩这边,贺胜明白,自己再也管不了儿子了,自己的影响力已无法再触及。
时间往前走一天。
贺胜深夜乘坐私人飞机出国的那天,贺城轩起初并没有打算前去送行。
长久以来,贺胜的专制独断使得父子俩在理念上背道而驰,曾经的父子情分早已在岁月的消磨和一次次的冲突中消逝殆尽。
尤其是在贺城轩心底,一直深埋着一个疑问 ——景兴和的事,父亲知情吗?
这个疑问深深扎在贺城轩的心头,时不时刺痛他。
然而,在最后一刻,内心的纠结与渴望真相的冲动,还是驱使着贺城轩匆匆赶到了停机坪。
停机坪上,灯光惨白而刺眼。
贺城轩站在那里,身影略显孤寂。
他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在这严禁烟火的停机坪抽烟实在不合适,于是,他狠狠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掐灭。
一旁,贺胜的保镖见状,礼貌地伸出手,接过了那还冒着缕缕青烟的烟头。
贺城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
“我岳父的事,是你和邢永元一起干的?”
贺胜听到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他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质问,而是语气生硬地反问道:“有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吗?到底谁是你亲爹!”
贺城轩的眼中毫无温度,仿佛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平静得让人害怕:“其实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事到如今,隐瞒也没什么意思。”
贺胜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如今竟变得如此陌生,态度如此强硬。
但贺胜就只有这一个儿子,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让贺胜想要缓和与他的关系。
沉默良久,贺胜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邢永元对景兴和所做的那些事,贺胜一直都心知肚明。
可当时,出于种种利益考量,他选择了袖手旁观,并未加以阻止。
当然,他也清楚,以自己当时的能力,即便想阻拦,也未必有足够的能量。
后来,随着与邢永元的利益纠葛越来越深,他更是彻底沦为了邢永元的同路人,也就更没有立场去反对了。
不过,有一件事,贺胜曾强烈反对过,那便是邢永元对景钰母女的追杀。
在景钰还未与贺城轩离婚时,她身为贺家的儿媳妇,贺胜自认为有能力也有责任保住她,不会让邢永元对她下手。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景钰和贺城轩竟在悄无声息间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贺胜措手不及。
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安排,悲剧就发生了 ——邢永元居然,派人放火烧死了景钰母女俩。
西西毕竟是他贺胜的亲孙女啊,邢永元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一想到这,贺胜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
他还记得,在得知西西遇难的第二天,他怒不可遏,失去理智般地狠狠打了贝姗姗一顿,打的她皮开肉绽。但也仅仅只是把她打了一顿,别的事贺胜也做不了什么。
尤其是,在利益高于一切的贺胜眼里。
贺城轩听完父亲的这番坦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贺胜。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内心的愤怒、痛苦、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他真的快要疯了!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当孤独如潮水般将贺城轩淹没,他总会陷入对景钰的深深思恋。
脑海中反复浮现出两人曾经相处的画面,那些甜蜜与争吵,都成了他难以释怀的执念。
他不止一次地幻想,景钰或许是精心策划了一场假死,只为彻底摆脱他,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让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踪迹 。
这个念头在贺城轩心中不断扎根生长,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也不愿面对失去她的冰冷现实。
然而,当从父亲口中得知景钰母女的死竟是人为造成的,贺城轩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
这残酷的真相,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尖上。
贺城轩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景钰和西西在那场灾难中生还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近乎于零。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刺,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过去一年多的时光。
无数次,他四处打听她们的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这一切,竟是如此令人绝望。
贺城轩再也无法抑制内心那如火山喷发般的痛苦。
他猛地仰起头,脖颈上的青筋因用力而高高凸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天空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
贺胜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着儿子这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复杂的情绪,那是长久以来对儿子内心世界的忽视所带来的冲击。
一直以来,他看到的只是儿子周旋于各种社交场合,身边美女如云,白若琳更是常常陪伴在侧。
他从未想过,在儿子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内心深处竟还对前妻有着如此深沉的眷恋。
此刻,看着儿子颤抖的身躯、痛苦扭曲的面容,贺胜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儿子的了解,竟是如此浅薄,他一直都没有真正走进过儿子的内心。
贺胜望着痛苦不堪的儿子,内心一阵揪痛。
他缓缓伸出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带着迟来的关怀与愧疚,想要轻轻搭在贺城轩的肩头,给予他哪怕一丝安慰。
然而,贺城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侧身一闪,眼神中满是抵触与厌恶。
他瞪着贺胜,眼眶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把你的手拿开!”
贺城轩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恨意,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贺胜的手就那样尴尬地僵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贺城轩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现在知道装好人了?”
贺城轩怒目圆睁,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这么多年,你只顾着自己的野心和利益,利用我的婚姻,对邢永元的恶行视而不见。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你亲手毁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景钰和西西!”
贺胜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垂下头,不敢直视儿子那充满恨意的目光。
“你不是一个好父亲,从来都不是!”
贺城轩继续怒吼着,把这么多年一直想说的话,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是你让我变成爱无能,都是因为你,我才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
说完,贺城轩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孤独而又决绝。
贺胜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一阵寒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贺城轩一路疾驰,来到贝姗姗住的精神病院,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杀了她!
他要让这个女人杀人偿命!
可是贺城轩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医院的病房里再次撞见景城。
已经是深夜,病房内灯光昏黄黯淡,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景城正守在贝姗姗的病床前,两人都陷入了沉睡。
贝姗姗看起来不太好,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景城则歪着头,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床边,姿势看着极为别扭。
贺城轩的眉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但更多的是难以理解。
他一言不发,脚步放得极轻,缓缓走到景城身边轻拍景城的肩膀,试图将他叫醒。
景城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眼神中满是迷茫,他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贺城轩一把推到了一旁。
景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下一秒,贺城轩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伸出手,死死抓住贝姗姗的头发,手背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尚在睡梦中的贝姗姗,硬生生地被贺城轩从床上拖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贝姗姗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瞬间失声尖叫起来。
她睡眼朦胧,还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紧接着腹部就挨了一拳,疼得她蜷缩起身体,冷汗直冒。
景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在贝姗姗连续挨了好几下后,他才如梦初醒,急忙想要上前阻拦贺城轩。
贺城轩双眼通红,燃烧着两团愤怒的火焰,那冷冽的目光里,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景城,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景城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这下子他完全理解了贺城轩的话。
莫非贺城轩也知道了那件事?
景城在心里暗自思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几天,景城守在这里是,肩负着重要任务。
实际上,已经有好几批警察局和检察院的人陆续来找过贝姗姗。
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调查刑永元的事情。
贝姗姗与刑永元有着多年的纠葛,她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为刑永元做事。
这次针对刑永元的调查,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可是景城敏锐地察觉到,贝姗姗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或许是对刑永元旧情难忘,又或许是害怕波及自身。
总之,她面对调查时表现得极为敷衍。
别人问三句,她才勉强答一句,而且回答得模棱两可,含糊其辞,根本无法给刑永元定罪。
景城心急如焚,这几天他一步都没有离开,一直留在医院,苦口婆心地劝说贝姗姗。
入睡之前,好不容易,贝姗姗的态度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可就在这时,贺城轩却突然闯了进来。
刚开始,景城担心贝姗姗挨了这顿打后,会再次改变主意,所以他铁了心要拦着贺城轩。
然而,事情的发展愈发失控。
贺城轩的攻击愈发猛烈,简直是要把贝姗姗往死里打。
景城心想,再这样下去,贝姗姗别说当人证了,恐怕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贺城轩顺手抄起床头的花瓶,高高举起,眼神中透着决绝,作势就要往贝姗姗身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景城心一横,咬了咬牙,用自己的身体替贝姗姗挡了上去。
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玻璃花瓶直直地砸在了景城的后背,瞬间四分五裂,无数玻璃渣子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景城倒抽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贺城轩见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懊悔。
他眉头紧皱,低声暗骂了一句,急忙转身冲出门去,大声呼喊着叫医生。
贝姗姗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此刻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痛。
她看着景城浑身是血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不顾一切地冲到景城身边,颤抖着双手帮他脱上衣。
有些玻璃渣,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景城的身体里,在脱衣服的过程中,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
景城疼得龇牙咧嘴,双手紧紧地握紧拳头,手臂上的肌肉都因疼痛而紧绷着。
贝姗姗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地大骂道:
“你这个大傻子!”
景城的表情极为复杂,痛苦与忧心交织在他的眼眸中,他强忍着内心的波澜。
他凝视着贝姗姗,缓了缓气,艰难地开口说道:
“姗姗,你去自首吧……”
贝姗姗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迟疑。
她呆呆地望着景城,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最终,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很多事情,她早已身不由己。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从未掌控过自己的命运。
景城亲手将贝姗姗,送到了公安机关的门口。
阳光洒在冰冷的建筑上,却未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
他站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贝姗姗一步步走进那扇门。
直至贝姗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景城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准备离去。
然而,他的脚刚抬起,还未落下,就听见贝姗姗颤抖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句:
“景城。”
这一声呼唤,让他的后背猛地绷直,身体瞬间僵硬。
景城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贝姗姗或许又后悔的念头。
一股凉意自心底油然而生,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强颜欢笑地转过身体。
景城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看似轻松的微笑,目光投向贝姗姗。
只见贝姗姗的眼睛里满是眷恋,深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让她心动不已的大男孩。
她的嘴角轻轻牵动,绽起一丝苦涩的讥嘲:
“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也许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贝姗姗声音轻颤,留下这么一句,看似不明不白的话。
说完,她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朝着里面走去,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但景城的心里不再有任何波澜,他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他听懂了贝姗姗话里的深意,她是怕自己以后知晓了所有事情后,会恨她。
景城的眼皮轻轻掀动,面不改色,,
可他淡灰色的瞳仁里却悄然凝结了两片冰花,在一团幽寂的怒火中,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我不会原谅。”
景城在心底对自己说。
他如释重负的给景钰发去了短信:
“搞定。”
贺城轩专程去寻得了,一位声得道高僧。
那位高僧身着一袭灰色僧袍,手持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在贺城轩面前,为景钰母女俩举行了一场庄重肃穆的超度仪式。
整个过程中,香烟袅袅升腾,诵经声悠悠回荡。
仪式圆满完成后,贺城轩心怀感恩,慷慨解囊,给寺庙捐了一大笔钱,然后又提出想要在这清幽的寺庙里修行一段时间,以沉淀内心的纷扰。
寺庙隐匿于深山之中,静谧而祥和。
但在贺城轩动身前往寺庙的前一天,他决定回母亲那里看看许久未见的儿子。
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贺城轩来到母亲家,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
平日里忙碌的母亲和活泼的东东,此时竟然都不见踪影,就连家中的保姆和佣人也都不知去向。
偌大的房间里,竟只有白若琳一人。
贺城轩走进屋内,发出的声响引得白若琳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像是完全没料到此时会与他碰面,整个人微微一颤。
但白若琳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强装镇定,嘴角扯出一抹略显生硬的微笑,轻声说道:“轩哥,你怎么来了……”
贺城轩的目光凛然扫过她的脸庞,又落在她身后那一堆杂乱无章的行李上。
他深邃明亮的眸子瞬间腾起一丝玩味,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紧接着,他下意识地抿了抿线条优美的薄唇,声音低沉:“你这是要走?”
白若琳的眼神瞬间慌乱了一下,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很快,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淡定。
只见她微微仰起头,眼神发亮,带着几分期待与狡黠,神采奕奕地看向贺城轩,娇声说道:
“你不想我走,是不是?”
贺城轩神色微动,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嘲讽隐匿在嘴角的弧度里,稍纵即逝。
他冷冷开口:
“没有,你请自便。”
随后,便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沙发旁,身姿挺拔地坐下,掏出手机给母亲拨打电话。
白若琳脸上勉强维持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神色一僵,嘴唇微微颤动……
像是想要辩解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沉默了,她自顾自地收拾起行李。
白若琳动作急促,双手慌乱地在各种物品间穿梭,速度快得近乎失控。
手忙脚乱间,衣物掉落在地,她也只是匆匆捡起胡乱塞进包里。
然而,贺母回来的速度,远比白若琳预想的要快。
母乳还未踏入家门,贺城轩便听到她那,熟悉且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怎么过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叫她们准备你喜欢吃的・・・”
伴随着声音,贺母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东东,一手轻轻推开家门走了进来。
贺母的目光扫到满地凌乱的行李,话语戛然而止,眼中满是疑惑,目光投向白若琳,不解地问道:
“阿琳,你这是・・・”
贺城轩朝着东东伸出手,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朝他招了招手。
东东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小鹿朝爸爸奔去,贺城轩稳稳地一把抱起儿子,东东一边挣脱一边兴奋地大叫:“爸爸,你抱得我好紧!”
白若琳还未做出回应,贺母却已经反应过来:她这是要走。
贺家近期因邢永元的事深陷泥潭,公司的股东们如同惊弓之鸟,接二连三撤股,外界甚至传言贺胜已经跑路。
这一系列的不利消息,引得人心惶惶。
显然,白若琳也在这股慌乱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贺母心中虽有些难受,但她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并不想过多的责怪白若琳。
直到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白若琳的行李中,有一抹熟悉的翠绿色。
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条祖母绿项链。
贺母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定睛瞧了瞧,确认无误后,她猛地转身,脚步匆匆地去找自己的首饰盒。
当她打开首饰盒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里面空无一物!
贺母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几步上前,一把掀开白若琳的包,果不其然,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自己多年来精心收藏的各种古玩珠宝。
贺母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滚圆,手颤抖着指向白若琳的脸,嘴唇哆嗦着:“你……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鼻子里直冒热气,却因愤怒过度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反观白若琳,脸上竟没有丝毫窘迫之色。
她仿若无事人一般,平静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首饰,又有条不紊地重新装进自己包里,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一切本就该属于她。
眼前的事实昭然若揭:白若琳趁贺母带着东东出门的时机,将家里的佣人和司机全部支开,妄图带着这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跑路!
贺城轩一进门其实就发现了异样,但他不动声色,装作毫不知情。
贺母此刻已是气急败坏,她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拨通司机的电话,怒吼道:“蠢货!赶紧回来!”
一旁的保姆见状,赶忙跑去将大门锁住,防止白若琳逃走。
白若琳见自己此刻孤立无援,势单力薄,索性也不再做无谓挣扎。
她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看向贺城轩,似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司机带着佣人匆匆赶回。
两人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贺母铁青难看的脸色,他们唯唯诺诺地解释道:“是阿琳小姐,让我们去买点燕窝回来”
贺母怒火中烧,冲上前去,抬手 “啪”“啪” 两声,一人给了一耳光。
“没用的东西,谁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到底听谁的话!”
她怒不可遏,将满心的火气一股脑儿,全部发泄在了在司机和佣人身上。
贺城轩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不禁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妈,别在孩子面前动手。”
贺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自己竟然亲手养出了,白若琳这样一个白眼狼!
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家里的佣人失职所致,也不愿意面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是如此差劲的事实 。
面对自己从小养大的养女,贺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着额头……
动作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声音微微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妥协着说道:“阿琳,我不报警,你走吧。”
白若琳却丝毫没有感到,如临大赦的庆幸,更没有一丝感恩戴德的想法。
在她看来,今天反正已经把所有的不体面,全部都摆在了眼前,索性就彻底撕破脸,毫无顾忌。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冰冷刺骨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直直地看着贺母:“妈妈,你口口声声说疼我爱我……”
白若琳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怎么连这点东西都不肯给我带走?”
话音刚落,她便仰头轻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屋子里回荡。
紧接着,她猛地收起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质问道:“你们该不会贺家已经穷途末路,只有这点东西了吧”
贺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死死地盯着白若琳,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她看到的只有白若琳,那冰冷且决绝的眼神。
贺母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耐着性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阿琳,你有你的选择,我不怪你,但你何必说出这种话伤妈妈的心?这么多年来,贺家什么时候有对不起你?”
白若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猛地收起嘲讽的笑意,眼睛里闪烁着怒火,大声打断贺母的话:
“别跟我提以前!你们贺家就是对不起我!”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
此刻,她像是打开了情绪的泄洪闸,将积压了这么多年的不满,全部一股脑儿宣泄了出来 。
“我爸妈和哥哥,都是为了你们家而死,你们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吗?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白若琳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脸上满是悲愤之色,双眼瞪得如同铜铃,眼眶泛红,要将多年积压的怨恨,一股脑儿都喷射出来。
提起这件事,贺母的内心就像被重锤狠狠敲击。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沉痛的往事,相对应的,又有对白若琳深深的弥补之意,与愧疚之情。
这也是长久以来,她对白若琳无底线偏爱和迁就的缘由。
贺母看着情绪几近崩溃、身体颤抖不停的白若琳,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与悲凉,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阿琳,这个屋里,你喜欢什么就都拿去”
贺母微微顿了顿,眼神骤然一凛,像是做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终于狠下了心,用一种近乎平静却又透着决然的口吻说道:“只是以后你都不能再回贺家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贺母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白若琳以后与贺家将彻底划清界限,再没有任何关系。
白若琳当然听得懂贺母话里的含义,这瞬间更加激起了,她内心的愤怒火焰。
她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嚷道:“想就这么就打发我?没那么容易!当初说好了让我嫁给轩哥,可是直到他结婚的前一天我才知道,他要娶的居然是别人!”
说着,白若琳的视线猛地转移到了,抱着东东的贺城轩身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嫉恨,像是要将贺城轩看穿。
“好不容易赶走了那个女人,可是你的心思还是不在我身上,”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嫉恨,像是要将贺城轩看穿。
“好不容易赶走了那个女人,可是你的心思还是不在我身上,”
白若琳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哀怨,
“就算我们每次睡过之后,你都要人看着我吃下避孕药才肯罢休!”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景钰走后,白若琳就以贺城轩的未婚妻来自居,尽管所有人都很给她面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私下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这个男人没有心!
白若琳那幽怨又饱含怒火的眼神,紧紧锁定在贺城轩身上。
然而,贺城轩仿若未闻,像是白若琳的这番话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儿子身上,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依然和东东专注地玩着手里的玩具……
贺城轩时不时轻轻抚摸一下东东的头,仿佛周遭的一切喧闹都被隔绝在外。
白若琳最恨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情绪完全失控。
她猛地向前冲了几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叫嚷着,声音尖锐而刺耳:“都是骗子!怪不得你们贺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哈哈哈”
白若琳仰头狂笑,笑声尖锐刺耳。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整个人已经被仇恨彻底吞噬。
看着眼前白若琳这副癫狂的模样,贺母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
她的双手紧紧握拳,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啪” 的一声,狠狠打了白若琳一巴掌,试图将她从这疯狂的状态中打醒。
“从小到大,贺家对你娇生惯养,想要什么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我们从来没给过你任何压力,倒把你养得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
贺母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痛心与失望。
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哀伤,直直地盯着白若琳。
“感情的事本来是你们自己的事,可你自己心里清楚,妈妈为了帮你达成心愿,明里暗里帮了帮你多少次甚至昧着自己的良心,那样对景钰。”
贺母说到此处,声音微微哽咽,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提到景钰的名字,贺城轩的动作瞬间僵住,手中正摆弄的玩具也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静静地坐着,半天都没有动弹。
贺母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你就算是做不成我儿媳妇,我也会永远把你当亲女儿,可你今天实在是让我太失望!”
贺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憔悴。
白若琳却对此毫无反应,依然是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嘲讽,在她心里,贺家已然大势已去。既然如此,她觉得自己没有,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耽误了我这么多年,不给我点好处,我绝不会罢休!”
白若琳双手叉腰,语气强硬,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与自私。
这是摆明了要彻底撕破脸,将以往的情分统统抛诸脑后。
贺母定定地看着白若琳,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之久。
白若琳脸上那掩饰不住的不耐烦和嘲讽,让贺母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
这是贺母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一种深深的悲哀在贺母心底油然而生。
她娇惯着养大的女儿,此刻在白若琳脸上,贺母居然看到了一个词
落井下石。
风水轮流转,当初自己对景家落井下石,如今报应终于轮到了自己头上。
贺母虽然对生意场上的事一知半解,但她心里清楚,此时远远还没到最后一刻,贺家并非毫无转机。
可白若琳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她感到心寒至极。
“你就这么笃定,我们贺家这次完了?”
贺母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一丝不甘与质问。
她紧紧盯着白若琳,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往日的温情,然而看到的只有冷漠与决绝。
——“妈,不用跟她说这么多。”
贺城轩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轻轻将东东放在一旁,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看向白若琳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
看着贺城轩这副冷漠至极的模样,白若琳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绽起一丝苦涩又满含讥嘲的笑容。
她心里明白,尽管贺家如今深陷困境,但还远未到被彻底清空财产的绝境。
只是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贺家最终会不会走到那一步,实在是难以预料。
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坏消息消息传来,搅得她心烦意乱,坐立难安。
她心心念念着成为贺家的少奶奶,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如今贺家前途未卜,她担忧自己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影。
而更让她痛下决心的,是景钰离开后的这段日子里,贺城轩始终没有半分,想要和自己再续前缘的意思。
无论她如何主动献媚,一次次厚着脸皮往上贴,贺城轩的反应始终是淡淡的,冷漠得如同冬日里的寒冰。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在机场痴痴地等待一艘永远不会靠岸的船,明知没有结果,却还心存侥幸。
“贺城轩,你简直没有心。”
白若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的唇瓣哆嗦着,费了好大的劲,半晌才吐出一串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字节:“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我哪里比那个女人差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怨愤,死死地盯着贺城轩。
贺城轩的下颌紧绷着,眉眼深处透着凛凛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牢牢地盯着白若琳,他微微扬眉,语气中带着恶劣:
“好……既然你问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好好回答你,你听好了,你哪里都比不上她!”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她也是被家里人娇养着长大,但她不会恃宠而骄,她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她更没有让所有人,都必须按照自己意思来的臭毛病!”
贺城轩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与温柔,“哪怕让自己受委屈,她也不会让爱自己的人伤心。”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她带着孩子走的时候,哪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也没有带走贺家的一分钱!”
贺城轩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情绪愈发激动,似乎还有停不下来的架势。
他的眸光凌厉幽深,冰冷无情地扫在白若琳身上,随后淡淡地开口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听完这些话后,就连在一旁一直沉默的贺母都怔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思索。
平心而论,儿子说的每一条都切中要害,十分中肯,绝对没有任何偏私的成分。
回想起从前,自己一直把白若琳当做亲女儿,对她无底线地包容和偏爱,以至于完全忽视了景钰身上那些优点。
现在细细想来,贺母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唏嘘之感,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白若琳强忍着心中苦涩,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开口嘲讽道:“呵!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真是可惜了人都回不来了。”
说完后,她突然仰起头,大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簌簌滑落。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男人啊,就是这样贱得慌!
人在的时候,没见他有多么在意和珍惜。
书名:渣爹蒙圈,前妻竟闪婚绝嗣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