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天天把一个18岁的女孩挂在嘴边,他说她聪明,自强又漂亮,「我就没见过她这么上进的女孩子。」
我把我们当初的照片递给他看。
18岁的我挽着他,笑得一脸灿烂,那也是我们白手起家的第一年。
「程莱,你什么意思?」
我没恼,他先怒了。
「没什么意思,离婚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就不打扰我春心萌动的老公,去勇敢追爱了。
1
「老公,你帮我拿下防烫手套可以吗,老公?」
我从厨房探出投来,却发现陆尧还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傻笑。
手机里循环播放着热烈的音乐声。
我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自己出来拿了手套,把菜一一放在餐桌上,接着嘱咐道,
「吃饭了,老公。」
陆尧的身子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单手拿起筷子,手机依旧举着。
「啪——」
我用力地把筷子磕在桌面上,声音清脆。
陆尧这才把视线从手机转移到我脸上,等我发话。
「看什么,这么入迷?」
此时我的脸色已经不太好,因为我刚刚瞥见他的手机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在热舞,身姿窈窕。
陆尧这才放下手机,揽过我的肩膀解释道,
「这不是公司新来了个主播吗,叫许倩倩,给公司带了许多收益,害,我这也不是为了监督监督工作嘛,老婆~」
他的语气全然是讨好,我观他的双眼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后面陆尧便一直再和我说着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没再看手机。
我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只怪自己是想多了。
我和陆尧七年多从一起白手起家到步入婚姻的感情,岂是这么容易动摇的。
饭后,陆尧更是破天荒地主动揽过了洗碗的活,让我好好休息下。
我心里一阵松快,想到曾经和陆尧刚创业的日子。
因为我们的学历都不高,我是个孤儿,而陆尧是单亲家庭。
起初创业没学历没资金的我们,只能挤在北京的地下室里,屋子里的气息浑浊而沉重。
我们摆过摊,被城管追过二里地,但陆尧说他不会辜负我的,把大部分的家务事都包揽了过去。
日子在一天天便好,我们也借着热潮创办了娱乐公司,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在床上,我辗转反侧,不知怎么就是睡不着。
一翻身发现陆尧还没睡,我下意识地凑了过去想送上一个晚安吻,却被他躲开。
我微微愣住,陆尧却什么都没察觉般,反倒是把手机凑到我跟前。
这次,我看清了画面中那个女孩的模样。
青春洋溢,身材姣好。
「倩倩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女孩子,你看这个舞蹈一开始她怎么也跳不好,现在扭得多自然啊。」
他只顾得分享,眼神带着闪烁的喜意。
却忽视了我眼底黯淡下去的神色。
我的声音不由得尖锐起来,「看看看,你怎么不和她过算了,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了,陆尧你就是想找新欢了吧。」
我是个泪失禁体质,每次情绪激动,泪水总会抑制不住地涌出来。
陆尧一向见不得我这幅模样,可这次他却扭过了头,不耐地说道,
「程莱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上班已经很累了,没时间应付你这些无端的猜想,莫名其秒真是。」
2
「我还不是为了公司,为了你,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可以在家里享福的日子是怎么来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陆尧最后的声音如雷贯耳。
我索性扭过头,捂住被子,不再说话。
但那些话却像是针一般扎在我的心口,密密麻麻。
不多时,枕头都被我哭湿了一大片,而陆尧的鼾声却渐渐响了起来。
我意识到,他可能不再在乎我的感受了。
整整一夜,我都没睡好。
无数的画面在我眼前闪回,走马观花一般,我重新回忆了我和陆尧七年的岁月。
我看到18岁的程莱,坚定地站在陆尧身边,挽过他的手,笑得一脸璀璨。
日子虽清贫如许,饭菜永远是清汤挂面,偶尔加个鸡蛋或者去路边摊打打牙祭。
陆尧曾用手捻起我垂落下的发丝,别在我的耳后,哽咽地承诺道,
「程莱,我会让你幸福的,日子不会一直是这样的。」
后来也如他所说,我们一起努力积累资金,一起跑业务拉投资拉资源。
日子在一天天便好,陆尧在声色场遇到的诱惑也越来越多,可他每次都是和投资人说内人管的严。
他那些狐朋狗友们,没少因为此嘲笑他妻管严,可他只是笑笑,「莱莱一直跟我一路走来,吃过太多苦了,我不会负她。」
那一日,我靠在包厢门外默默落泪,笑得一脸幸福。
只是,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
或许就是从要备孕后,我被陆尧安排慢慢从事业转移到了家庭上。
我发现,我和社会脱节的有些久了。
曾经青春洋溢的我,也渐渐变成了一个朴素油腻的家庭主妇,像是陀螺一般 ,绕着陆尧一个人打转。
陆尧一早就去上班了。
听到他起身的声音,我僵住身子没动,直到房门的关和声响起,我才眨了眨有些干涩的双眼。
我来到镜子前,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扯了扯嘴角。
这才发现之前放了许久的男士香水上,有几个明显的指印。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抿紧了唇看着镜中憔悴不已的自己。
在胡乱地补了补粉底液,用遮瑕遮盖了下厚厚的黑眼圈和红涩的眼角后,我打车去了公司。
我的老公可能恋爱了,我越想越觉得他和我分享起那个小主播的模样,就像是分享自己喜意一般。
并不是纯粹地慧眼识珠,珍惜人才的意味。
陆尧谈起徐倩倩时,微微发亮的双眼,让我看到了曾经的他。
因为曾经这些细碎的微光里,闪烁着的,是我啊。
我没想到,进门却被新来的保安给拦下了。
他并不认识我,也是,自从回归家庭后,我便鲜少在公司来,而是一心备孕,做好陆尧的贤内助。
3
「我是这里的股东,来视察一下。」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迟疑。
我强忍下心里的不适感,因为这里的人打扮时尚且商务。
而我身上穿着的却是格格不入的过时休闲装。
我不是没和陆尧提过,我也想打扮打扮,捯饬捯饬自己的想法。
但陆尧却告诉我,公司资金紧张,我一个不出门的人,有什么值得收拾的,轻松闲适就好。
「老板娘?」
好在,我被一个老员工小雨认了出来,带进了公司。
她是我和陆尧白手起家就跟在身边的第一批员工,曾经还是我的助理。
我们好一阵的叙旧,但当我提到许倩倩时,小雨的神色顿时有些闪烁起来。
「莱姐,不瞒你说,我现在就被调岗到许倩倩那当经纪人了,她确实有点…」
小雨替我打开办公室门,她的话尚未说完,我就被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气疯了。
灯光闪烁下,许倩倩竟然直接依偎在了陆尧的怀里,两人姿势暧昧不已。
「你们在干什么!」
我冲进了屋内。
「你在闹什么?」
陆尧的话冷不丁地响起,我这才发现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人。
四周站着举着灯光和摄影机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八卦的神色。
「这位就是老板娘吧,老板没少和我提起过你,我真的很钦佩你!」
打扮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从陆尧身后窜了出来,一脸热情地拉住我的手。
我有些恍然,她的手私下却是暗自用力地掐了我一下。
我尤其厌恶这些小心眼,没多想就把她甩了开。
我可没忽视,刚刚陆尧吼我时,她眼底泛起的精光,还有望向我时的鄙夷神色。
并未用多大力,许倩倩却像是被我扇了一耳光一般,顺势摔在地上,轻轻地嘶了一声。
看得陆尧脸色微青,我嘲弄地说道,
「别装了,你何必在我面前表演,不累吗?」
「程莱!你到底在这里发什么疯。」
陆尧没好气地吼叫着我。
我环视了一周,发现聚集在这处的人越发的多了,且大多是我不熟悉的面孔。
我惊觉,自己已经离开这个用尽心血创立的公司太久了。
连它如今的规模,招了多少人都不知道。
「老板娘,你先喝茶。」
小雨给我递上一杯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退了出去。
我坐在陆尧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神色恍惚。
怎么看,公司都不像是缺钱的模样。
加上陆尧身上的西装都是高定,怎么会买不起我的那些正常服饰。
导致我来公司,连一身正常的行头都没有,还被保安拦下。
我越想越委屈,陆尧进来后,我一股脑地发泄着。
「我不想在呆在家里了,我要回归职场生活,我感觉我和社会脱节的实在太久了。」
陆尧进来时本还生着气,听着我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后,也只是皱着眉头应和。
最后,他叹了口气,从桌面下抽出一叠叠财务报表给我看。
4
「莱莱,不是我不愿意,是公司表面安好,实际上有些入不敷出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吗,我和许倩倩真的没什么,刚刚也只是在指导他们动作而已。」
「你还是安心备孕吧,这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妈那边催的有多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盼望着含饴弄孙呢。」
可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补身子的中药我没少喝,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我偷偷去看了医生,却被诊断没有问题,医生含蓄地告诉过我,要不带丈夫来看看。
这件事我只和婆婆提过,却被她激烈反对,后面我便没说了。
「不行你和尧尧就去做个试管吧。」
婆婆如是说。
那天在公司,我和陆尧闹得不欢而散。
他没同意我回公司上班,甚至鲜少回家吃饭了,问就是需要加班。
可这天是我们相爱七年的纪念日,再怎么忙,陆尧也从未缺过席。
一早他便发来了消息,
「老婆,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鲜花和蛋糕,等我回来噢~」
我看着消息,久久未语,半晌后才回了一个「好」字。
把这句话放在收藏里后,下面有一行一模一样的字,连~的位置也分毫不差。
日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是有点闷闷的感觉。
做饭的时候,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瞬间汩汩地冒了出来。
「陆尧,帮我拿下创口贴。」
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
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纪念日的饭菜准备就变成了我一个人的任务。
我叹了口气,自己处理好了伤口。
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过焦灼,指针的滴答声显得格外清晰。
七点半,我发去消息,但是没人回复。
「还没到吗?」
八点,打电话却显示无人接听。
九点…十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没等到任何回复。
却在朋友圈看见了许倩倩发的图片,上面写道,
「可爱的老板又贪杯了哦~」
虽然只露出了一截手臂,但我还是眼尖地认出了陆尧。
只因他上面的袖口是我去年送他的纪念日礼物。
我的心,似乎泡在了冰水里。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吃完已经冷掉的饭菜,怎么收拾好一切。
只记得冷了后,略显粗粝的饭粒,在喉间划过的质感。
我给小雨发去了消息,那天去公司过后,我便加了公司大部分人的微信。
在得到陆尧和许倩倩确实是一起去赴宴的消息后,我笑了。
「陆尧,我们离婚吧。」
定好去民政局的时间,发去消息后,当晚我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个和陆尧结婚生活了三年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