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刚刚分到单位做文职。
办公室里一共4个人。
李科长,中年矮胖油腻男。
老马,干瘪的老头子,快退休了,不听领导指挥的叛逆老男人。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看报纸,就是喝茶。
凤英,中年妇女,负责财务支出,一点亏不吃,办公室垃圾桶不倒,开水不打。
我到了新单位,成了一个待宰羔羊,李科长天天指挥我。
一天中午,单位食堂中午吃酱豆。
李科长超爱吃,多吃了一些,回办公室口渴,喝了一些凉水,然后肚子开始不得劲。
我想,这下完了,他肯定闹肚子。
下午马上上班了,按惯例,大领导要挨个房间开始视察,也就是说,这个时间段,李科长是没有理由离开办公室的。
屋子里的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眼看李科长蛄蛹蛄蛹,浑身难受,那种扭曲状,明显是憋不住了。
李科长是个聪明人,他作为科室领导,是不可能丢这个脸面的,即便憋不住了,他也不能张扬在屋子里。
换一句话说,即便气体排放在屋子里,他也不能背这个锅。
老马头经常和我说,李科长这个人就是个老油条,永远不扛责任。
不!李科长憋不住了,挤出了一个大响屁。
那种响声细腻滑润,分明是刚刚被挤出来一缕新鲜的压榨气体。
然后那股热流,放荡不羁的在整个房间奔腾。
很显然,这个时候要是开窗户,李科长就会暴露自己。
谁呀,李科长先发制人,挥舞着鼻子。
凤英直接不乐意了,就是,谁呀,这么没素质,不知道憋着点。
凤英和老马不一样,她不像老马那样精明,她不懂的圆滑。
但她资历也不小,她也不惯着李科长,她知道这种人不能惯,越惯越是赛脸。
就不能去走廊,没廉耻!凤英骂骂咧咧的。
老马则慢慢悠悠:这个屁放的及时,放的自如,放的可圈可点,有朝气,有分量。
一看就是来自上层的,一股清流……
老马这种半嘲讽,半跪舔的语气,让李科长很难受。
李科长说,我发誓,绝不是我,我大小是个领导,吐个唾沫是个钉子。
然后李科长看着我,那种眼神很隐晦,很复杂,但我还是能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在暗示我,希望把这个活扛下来。
可是=,我一个新人,还没结婚,要是传出去……
假如,我要是替领导担下来,将来晋升也许是个机会。
说吃迟,那时快。
领导一个连环,比比biu……
领导的气体,直接就像游戏里的魂斗罗的子弹,连环,环绕,然后无死角发射。
整个密闭空间,迅速延展。
中年妇女凤英那个臃肿的连衣裙,被浸泡在空气中。
谁呀,能不能轻点,爆炸了。
凤英摔着账本,骂骂咧咧的:一会大领导来检查,怎么解释,这不是一个耗子腥了一锅汤。
凤英的话就像刀锋一样,割裂着老李的尊严。
老马倒是乐了:别说,这个连发,真的比刚才那个有力度,单纯直接,表达清晰,就是文风少有些笨拙,意图很明显……
别说了,我说不是我放的,就不是我放的。老李的脸涨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冲出去,给老李把这个活扛下来,估计一定会升迁。
老马显然不可能,几年之后就退了,没必要和领导舔。
凤英更不可能,一个倔强的女人,买一根黄瓜回来,还要上称看看斤两足不足。
那应该是我吗?我为什么要……
这时候,单位看大门的大老李,来给李科长送报纸。
李科长问大老李,老李,你闻到屋里有一股怪味道吗。
老李头深呼吸,是,嗯!好像是个屁!好像是我放的,领导,那是我中午吃黄豆吃多了,不好意思啊。
然后,老李头放下报纸就走了。
李科长长的叹一口气,我说嘛,原来是老李头,下次注意啊,这要误会是我……
之后,老马一直到退休,一分钱工资没长过,单位分带鱼,他还是那最窄的。
凤英干了好多年,一直没升迁,领导说她虽然很务实,但是没有灵气。
我也是,领导说我没有责任心。
倒是看大门的老李头,工资涨了150。
而且分苹果,他总是最好的,又大又红。
直到我辞职之前,我才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
看大门的老李头住院了,领导和我一起去看他。
领导喊老李头,爹!
后来,老李头知道我要辞职了,把他儿子喊出去,他单独和我说了一句话:
在单位谁惯着他啊,也就是我,当父母的都这样,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谁不想自己儿女升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