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山东有个姓张的廪生,生性风流,轻佻好色。在路上碰见貌美的女子,总喜欢调戏一二,还与不少寡妇暗地里有染。由于他家大业大,人们对此也只是私下议论,不敢当面指责。由于家里的纵容,每次都只是说下,并没有实质惩罚,让他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甚至后来与自己的表妹勾搭上了,直到表妹出嫁之后也没能切断关系。
张廪生表妹家是其祖父当家,但表妹父亲和叔父一直在争夺家产,导致家里很不和谐。后来祖父又娶了一房小妾,并且生了一个儿子,这使得家庭矛盾更加尖锐了。表妹父亲和叔父一直对这个庶子虎视眈眈,祖父因此对这两个儿子很是不满。
这个庶子很受祖父的喜爱,等他成年之后,就为他安排了一场婚事。婚礼这天,张廪生和远嫁的表妹都过来祝贺。自从表妹远嫁之后,两人见面的时间也少了很多。这次见面,两人旧情复燃,在小叔的婚礼上眉来眼去。当时客人很多,但都在谈笑吃喝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人受不了躁动的心,于是先后离席,乘机溜进了后院柴房。两人一进入柴房就迫不及待的相拥亲吻,宽衣解带。事发之后两人相拥说着情话,谁料这时本应在前厅的小叔竟然闯了进来,发现了他们的好事。
此时的小叔已经喝了不少酒,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叔想着自己两个哥哥本就一直以来和自己在争夺家产,现在发现他的女儿做出了这种苟且之事,正好利用这件事除掉一个对手。随后小叔就转身准备离开,但被打扰了好事的二人想着绝不能让小叔走,这种事情如果传播出去,他们将没脸见人,还会影响到家里人。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在小叔刚到门前时,二人拿起腰带将其勒死了。两人将小叔尸体埋在柴垛下面之后,就相伴笑谈着回到了前厅,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过了一会,花轿到了,但大家都没见到新郎,于是派人去寻找。张廪生和表妹也装模做样的,显得很慌张,跟着人群去寻找,但一连数日都没能找到。
日子一久,尸体腐烂发出了臭味,人们才从柴垛下面找到了新郎的尸体,尸体脖子上有勒痕,显示是他杀。祖父怀疑是两个大儿子为了争夺家产而谋害了庶弟,便叫来亲人族人将两兄弟绑了,押送了官府报案。
县令一看是老子告儿子,又听到是兄弟之间争夺家产,了解到平日里三兄弟也不和,于是主观上就认为是两个大儿子谋害了小儿子。县令厉声喝问“你二人是如何杀人,还不快快如实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二人一直喊冤,死了不承认杀了人,说道:“平日里与三弟却有嫌隙,但万万不会因此杀人,望大老爷明鉴。”县令先入为主了,并不相信他们所说,于是命人大刑伺候,两人受不住刑罚,只能认罪。
新太守上任阅读供词,认为此案可疑之点甚多:两位兄长要谋害庶弟,时间可任他们选择,为什么一定选在庶弟毕婚、亲朋齐集之时?为什么不在黑夜谋害,而偏偏在白昼?为什么不在别处谋害,而偏偏在自己家里?即使暂时藏尸积柴之下,但时过多日,为什么不转移尸体?因此他认为这个案子必须重审,必须重新调查。
于是将那天前去贺喜的宾客分别审问,宾客中有个邻居的瓦工,来得最晚。太守问他:“你为什么那天去得最晚?”瓦工说:“早上我给一个邻居修补屋漏,上到房顶必须弄好我才能下来,所以迟去了。“太守问:“你在屋顶上能望到受害者的家吗?“瓦工说:“能够望到。”太守又问:“你望到什么?”瓦工说:“我看到某廪生和新郎的侄女携手进入了柴屋,看样子他们十分亲密。随后又见到新郎也进了柴屋。这时漏已修好,我赶忙下屋换衣服,前去祝贺。以后的事我都没见到。”太守说:“我弄清楚了。“急忙派人把张廪生和他表妹一起抓来,经过审讯,两人都认了罪,并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两兄弟的冤狱,这才得以昭雪。
故事来源:清•采蘅子《虫鸣漫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