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被评上年度十佳好人,老婆的继兄突然冲到我的颁奖典礼上闹自杀。
“陈莫羽,我以后再也不会惦记雅雅了,也不会说出你自导自演救人的事!”
“只求你别再把我锁在地下室了,我有幽闭恐惧症,再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死了……”
他脱下衣服露出一身密密麻麻的伤,抬手就要用刀扎动脉。
全场哗然,老婆韩雅抓起酒瓶子砸在我的脑袋上,心疼地抱住继兄掉眼泪。
“对不起,原来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了这么多委屈!”
“怪我不该被人伦圈住辜负了你,我要让伤害你的人都死!”
我百口莫辩,成了万人唾弃的变态,还被韩雅送到黑工厂受尽酷刑。
他们却在我的受封仪式上激情拥吻,被千万网友磕cp。
后来我从黑工厂逃出来,韩雅来找我签离婚协议。
我低头看着两只空荡荡的袖管,早已握不了笔。
……
1
刚从黑工厂逃出来,韩雅的人就把我塞进车里。
等头套被摘下来,我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别两年,她变得更加漂亮,也更加傲慢。
“陈莫羽,你倒是长本事了,敢偷偷从厂子里逃跑……”
韩雅略带慵懒地开口,我却条件反射般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哀嚎。
“别、别打我,求你们了……”
韩雅怔了怔,眼中划过一抹讥讽。
“你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我都听说了,你在工厂打着我的名号作威作福,就连厂长都敬你三分,你装什么!”
她朝我走来,我下意识抬起胳膊。
却无法用手挡住脸,半截袖子从被砍断的手那里垂落下来。
韩雅愣了愣,刚想查看我的手是什么情况。
下一秒电话一响,沈彬撒娇的声音传来。
“雅雅,家里灯突然不亮了,哥哥一个人在家好害怕啊……”
韩雅满眼柔情蜜意地哄着沈彬:“乖乖,我正在处理一个麻烦,一会儿就回家……”
而我颈后一痛,瞬间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我已经被她压在了沈彬面前。
韩家的别墅客厅内,周围站着许多宾客。
沈彬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满脸笑容朝我走来。
“陈莫羽哥,庆祝你终于从工厂毕业,韩雅说你已经完全洗心革面了,我很开心。”
我警惕地看着他们,没有说任何话。
韩雅冷冷地看着我,眉头紧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陈莫羽你装什么哑巴,彬哥好心给你开欢迎会,你还这么矫情!”
“当初的事都是你对不起彬哥,只要你现在自己扇自己十个巴掌再跟他道歉,我就原谅你。”
我的手根本无法抬起来,却又生怕不听话会挨打,只能屈起身子在地上磕头。
“对、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别打我了,我给你们磕头……”
周围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天哪,他这是怎么了,搞得好像被人打怕了似的。”
“陈莫羽不是万人敬仰的十佳好人吗?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不知道,他之前欺负沈彬,十佳好人都是假的……”
2
众人的窃窃私语让我更加抬不起头,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我在黑工厂里造成脊椎机械性损伤,跪着抬头十分费力。
可这样看着却更加坐实了我的罪名。
沈彬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雅雅,陈莫羽是不是还恨我呢?要不就别逼他了。”
韩雅死死盯着我,脸色十分难看。
“当初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现在有什么资格装可怜博同情?今天他要是不打满自己十个巴掌,就一直在这儿跪着磕到死吧!”
说罢,他们转身走了。
而我一直机械性地在地上磕头,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昏死过去。
梦里我梦到在黑工厂的日子。
厂长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表面经营加工罐头,背地里则是做着器官贩卖的交易!
黑工厂里还有不少被骗的老实人,每个人都受尽了折磨,各个缺胳膊断腿。
厂长拿他们的家人做威胁,敢逃走就要受尽折磨。
而我当初因为见义勇为被评上十佳好人,更是被他视作眼中钉。
我屡次跟警方通风报信都被他抓住,然后惨遭电击、殴打,甚至有一次被硬生生撕裂了头皮。
此刻,我仿佛看到凶神恶煞的厂长正提着刀走来,努力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一桶冰水泼在我脸上,我尖叫起来。
“咱们都吃完饭了,他怎么还在磕头?”
沈彬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大笑。
韩雅不在,周围只有沈彬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哈哈哈,陈莫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蠢样子,知道的以为你在工厂打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缅北了呢!”
我下意识地下跪求饶。
“求、求求你别打我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沈彬冷笑一声:“哦?既然这样,那你教我游泳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了院子里的游泳池边上。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我浑身发冷。
“求求你,我不能下水,我……”
我苦苦哀求,他却忽然打断我。
“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的,昨晚韩雅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还喊了你的名字。”
“我一直羡慕你,能成为十佳好人,又有韩雅的喜欢。你的手就是我让厂长给弄断的,不过韩雅并不知道。”
“如果我放过你,你愿意把韩雅彻底让给我吗?”
我脑海中的弦瞬间断裂,原来是他害了我!
可恐惧此刻已经远超过了愤怒,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哀求他。
“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再被送到黑工厂了……”
沈彬沉默了一瞬,正当我以为他要放过我时,他却突然凑近我。
“既然如此,那你就让得彻底一点吧。”
下一秒,他便抓着我一起往水池中倒去!
我震惊了,因为我此刻已经失去了双手,根本不能游泳!
沈彬高声呼救,很快吸引来了宴会厅里的人。
“彬哥哥!”
韩雅吓得脸色惨白,却奋不顾身地跳下水,带着沈彬往上游去。
我还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
她回头看向我,沈彬便哀声哭泣。
“雅雅,我、我好难受啊,我不会游泳……”
韩雅眼中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心疼。
“你忍一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岸上的宾客有人小声提醒。
“可是还有一个人在水里啊!”
韩雅顿住脚,转身看向在水里苦苦挣扎的我。
“谁让他明知道沈彬不会游泳还把他拽进水里!”
“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评上十佳好人的,呵,继续在水里折腾吧,我看他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3
看着韩雅带着沈彬越走越远,我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下去。
当初虽然我是见义勇为在水里救了人,才被评上十佳好人。
可我现在没有手掌,根本无法划水上岸。
岸上的人忍不住嘲讽。
“听说他当年是在水库里救了溺水的小孩才被评上十佳好人的。”
“呵,果然是造假的,他根本不会游泳嘛,真是活该被骂!”
就这么在水里拼命扑腾着,直到呼吸全被夺走。
不知过了多久,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传来。
护士走进来,惊讶地看着我。
“就是你啊,你说你一个残疾人游什么泳,你差点就死了。”
我哑声问她韩雅在哪。
“哦,送你来的人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说是要为婚礼做准备。”
“那人好像是韩氏集团的总裁吧,听说她准备包下全城最贵的酒店给男友庆生呢,真羡慕他男友。”
我怔怔地听着,心脏仿佛被狠狠凿了一锤。
想当初,韩雅为了和我在一起,顶着全部的压力,甚至愿意放弃家产。
沈彬是她的继兄,两人在一起不符合人伦。
原来她早就爱上了沈彬,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脱离沈家,以后能和他重新在一起。
可他们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迫害我!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甚至宁可自我牺牲去救人,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出,我忽然狂笑出声。
护士吓得按响了铃。
不一会儿,韩雅匆匆进来,还拿着一份离婚协议。
“陈莫羽,你赶紧把字签了。”
她冷着脸,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丝复杂。
“我要跟彬哥结婚了,所以你得尽快我离婚。”
“虽然我这辈子只爱阿彬,但你毕竟是我前夫,我以后也会照顾你的。不过你从此都不能出现在阿彬面前,毕竟你人品恶劣,我不能让你影响了我们的生活。”
我静静地听完,看向放在面前的离婚协议。
“我签不了,你代替我签吧。”
韩雅脸色骤变。
“装什么,你不签字怎么去领离婚证?难道你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拖着不离婚!”
我哑了嗓子哽咽道:“我真的签不了,我手已经被厂长砍断了……”
韩雅满脸厌恶地挥手打断。
“撒谎骗人的毛病还不改吗?厂是彬哥亲戚,他还特意叮嘱过厂对你格外关照!”
“可你不仅不感恩,还弄硅胶假肢伪装残疾人,就是为了拖延离婚!我警告你,这字你不签也得签,否则我就把你送到缅北去锻炼!”
缅北?那可是比黑工厂还不如的地方!
真要我去,就等于送我去死!
我浑身颤抖,没想到多年的感情,她居然蔑视我到如此地步!
韩雅的手机一响,沈彬又在召唤她了。
她深情温柔地哄了他一会儿,挂断电话后又催我。
“我没时间跟你耗,你尽快签字!”
“还有,我和彬哥的婚礼上缺个弹琴的,你不是钢琴十级吗?好好给我们弹一曲助兴,就当是为你过去犯下的错误赎罪!”
她走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我得赶紧跑路!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我拿着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医院。
一直到了凌晨,我才赶到火车站。
可就在下一秒,韩雅的保镖出现了。
我一个残疾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没上车就被他们强行绑走。
等到早上,韩雅让人把我带到了婚礼现场。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沈彬的胳膊走上红毯。
而我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挟持着,两人笑得不怀好意。
“居然是个没手的残废,咱们看看他一会儿怎么丢脸!”
而我已经心痛到麻木,只想让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两人走到舞台中央,沈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今天我请了一个特邀嘉宾来见证我们的婚礼,那就是雅雅的前夫陈莫羽,现在请他上来弹琴好吗?”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我被强行压倒了钢琴凳上。
韩雅满眼怒火:“赶紧弹琴,否则我还会把你送到工厂打工去!”
话音落,我浑身战栗,想起厂长凶神恶煞的脸和无数个被锁在水牢的日子,血液都在逆流。
“我、我会听话的,求求你,别把我送去……”
我声音抖得不像话,费劲地用没有手的手臂打开钢琴盖。
却根本打不开,整个身子都砸在了钢琴上。
滑稽的模样让众人哄堂大笑。
“韩雅,你请的这个钢琴师怎么是个残废啊,没有手怎么弹琴?”
这时沈彬故作委屈地拉住韩雅的手。
“算了吧雅雅,我知道莫羽一直对我们结婚的事有怨气,我们还是不要勉强他了。”
韩雅愤怒至极,抓起一把水果刀朝我走来。
“还敢演戏是吧,我现在就隔开你的硅胶假体,看看你的手到底是怎么藏在里面的!”
她猛地刺入我的手臂,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
“还敢装,没想到你弄得还挺逼真的,连血都敢造假!”
等她彻底用刀划开皮肉的时候,我已经昏死过去。
韩雅惊愕地拍了拍我的脸:“陈莫羽,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赶紧给我起来!”
可有人却惊呼出声。
“天啊,那是骨头,已经看到手臂的骨头了!”
“满地都是血,他、他是真的没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