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会盟,晋国上下十分尽心。羊舌肸建议三军尽出以威慑各国;韩宣子提议羊舌鲋为代理中军司马;韩宣子还要求羊舌鲋带领军队到邾国去演习。据《左传》记载,军队有“甲车四千乘”。古代每乘按百人计,就是四十万军队,负责辎重的就有十万,这是一只庞大的队伍。
第一次拥有这么大的权力,羊舌鲋狂喜,其决定带着这支军队好好“玩一玩”。
羊舌鲋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向邾国进发。大军的目的地是卫国,本来可以绕道去邾国的,羊舌鲋却选择了经过卫国到邾国。这样一只军队到来,哪个国家不怕?
于是,卫国派员与羊舌鲋协调。羊舌鲋灵机一动,知道可以敲卫国一笔,其恬不知耻地要求卫国奉上财物。卫国国君拒绝了无礼要求。羊舌鲋见卫国不买帐,就将大军驻扎在卫国,并授意手下以割草喂马为名随意乱砍柴草,弄得鸡飞狗跳,百姓也不得安宁,有的村庄被洗劫一空。
卫国为了息事宁人,便给羊舌鲋送去了大量的财物。羊舌鲋很开心,立马下令停止骚扰卫国百姓。
羊舌鲋在卫国的所作所为被哥哥羊舌肸知道了,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给弟弟一封私信,希望弟弟不要再“造次”了。之后,羊舌肸对家人说,羊舌鲋贪求财货没有底线,必将祸难临头啊!
果然,羊舌鲋尝到甜头后,其根本没有将“扬国威”放在首位,而是私利第一。后来的数月,羊舌鲋带着大军到了郑、邾、宫国等十几个小国,每到一地都如法炮制,各国为了早点送走这个“瘟神”,就捡上好的锦缎、珍希的宝物相送。
羊舌鲋“权力变现”的能力真是强啊。
“平丘会盟”以意思性的制裁了鲁国而草草收场,莒国、邾国等一众小国大为失望。此次会盟不但没有扬晋国之威,反而让各国看到了一个外强中干、欺小怕强的晋国。晋国远不是百年前晋文公的那个时代了。历史评价说,“平丘之盟”是晋国最后的疯狂。
羊舌鲋领军回国后,其大肆吹嘘自己的功劳,还在朝堂上公开邀赏。韩宣子知道羊舌鲋那些不堪之事后,考虑到其是自己推荐的,故不愿自己打脸,只好捂着不报。
不久,掌管狱讼的理官背晋去楚,韩宣子赶紧让羊舌鲋去接替。当时恰好有一桩诉讼多年未决的土地纠纷,此案的双方是刑侯和雍子,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案子很简单,是雍子过于贪婪而侵占了邢邑的土地。韩宣子不愿意去蹚浑水,就顺势为羊舌鲋挖了一个坑,知道羊舌鲋肯定会往里面跳。
事情的发展果如韩宣子所料。雍子是一个小人,一听是羊舌鲋接手案件就笑了,毕竟小人最懂得小人。之后,雍子主动把美貌如花的女儿嫁给了羊舌鲋。羊舌鲋得了好处什么都敢干,其不管是非曲直,直接把土地判给了雍子。矛盾顿时激化,刑侯一怒之下就把羊舌鲋和雍子砍死了。
从土地纠纷发展到命案,此事成为晋国的头条新闻。韩宣子滑头得很,其假意问策于羊舌肸。羊舌肸丝毫不偏袒,指出弟弟是贪色枉法,三个人均应定死罪。
于是,韩宣子处斩了刑侯,同时把羊舌鲋的尸体拉到大街上示众并腰斩。因判词上给羊舌鲋定性为“墨”,“贪墨”一词就来源于此,有贪婪和攫取美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