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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周屿程的名字在姜洵青春里藏了三年,旁人见过他散漫浪荡,没见过他上心的模样。
只猜他是倦了纵乐喧嚣,才会喜欢上一个温柔恬淡的南方姑娘。
结果是姜洵先放手。
他的倦淡无谓散在烟雾里:“早说,我也腻了。”
直到某天接到电话,酒醉的男人问她后不后悔。
时过经年,应酬宴上杯酒送迎,听见他说玩赛车是一时兴起,感情也一样。一如她当年回答:“不后悔。”
周屿程十几岁开始游戏人间,日子乏善可陈,不知有个女孩子默默喜欢他,爱意在心底叶落成山。
他只知道她分手毫不遗憾,知道她怕黑胆子小,一哭就惹他心软。
重逢不算体面,姜洵被他逼到死角,不说话,一双泪眼跟他较劲。
“姜洵,你也就这点儿本事,觉得我心疼?”
他的声音哑得淡漠,可明明烟都燃到了指节,昭示一场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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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在信笺本里写:「希望周屿程一直在身边。」
时隔多年,再见他潇洒字迹:「是他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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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彼此的唯一,HE;年龄差2
●顺叙递进不宜断章取义,校园部分轻松,都市重逢酸涩拉扯,吵完还是爱。
试读:·
周屿程手指微弯,松松散散勾着伞把,耷眼看她:“这个还用不用?”
她两手背在身后,相扣的力道紧了紧:“不用了,宿舍还有伞。”
“行。”周屿程开了伞,懒洋洋扔下一句,“到时还你。”
散漫身影走进雨幕,潮湿气息里弥开唯一的冷木香。
姜洵望着他,羽睫微颤,无声无息松了指尖的力道,指腹泛红。
大厅里,宿管阿姨往公示栏上贴了张名单,引得好多女生驻足。
阿姨趁人多,吼了一嗓子:“路过的都找找啊,看有没有自己寝室,有的话全寝交检讨,两千字!”
哀声四起——
“靠,突击查寝也就算了,搞什么连坐啊!”
“好烦啊,我们寝的小电锅被缴了。”
“我天,还有藏烤肠机的,真这么爱吃啊。”
姜洵路过时也看了一眼,发现306寝室赫然在榜。
被缴的是一个大功率卷发棒,杜昕然的。
苏禾好不容易请假躺了半天,查寝敲门的时候她还在做梦,没想到醒来就喜提检讨。
“杜昕然这个鬼人!”苏禾气得锤枕,“两千字,我坐她头上写!”
姜洵轻叹。
她也没辙,这还是她第一次写检讨,毫无头绪。
苏禾给她发了几个模板:“挑着用吧,应付应付就行了,我不信有人细看。”
姜洵背靠着桌沿翻看模板,杜昕然正好回来。
苏禾刚要发作,转眼就看见她眼角渗血,妆花一半。
“我靠,你——”苏禾那点火气一下就散了,但还是习惯性奚落,“我就说你迟早得罪人!真被打了?”
杜昕然关上门,回身无所谓地笑:“狗挠的咯。”
姜洵静静看着她。
只见她依旧摇曳生姿,自顾放了包,顺手往桌上扔了块男款江诗丹顿。
接着高跟鞋一脱,没事儿人似的进了小阳台,打开水阀捧水浇脸。
苏禾看不下去,冲外面吼:“先擦药啊你!”
音落,杜昕然已经洗完脸。
姜洵默默找出几片创可贴,在她经过时递给她。
“贴上吧,这几天最好不要上太厚的底妆,会感染。”
杜昕然脸上还挂着水珠,晕开眼角的轻微血迹。
她大方接过去,开玩笑似的捏了捏姜洵的脸。
“寻寻真好,谢啦。”
苏禾趴在桌上刷手机,瞥了杜昕然一眼:“你卷发棒被缴了,检讨两千字,自己看着办吧。”
杜昕然云淡风轻笑了笑:“抱歉,东西没藏好。帮你们写吧。”
苏禾嘁一声,关于她的伤一句没问:“才不用你写,我字比你好看多了。”
两千字检讨其实也不难编,就是写得手酸。
姜洵写了一半,下午带着本子前往To Heart。
林姐回老家吃喜酒去了,店里就她一人照看,她要待到傍晚才能下班。
外头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阴雨天,客人不多。
她搬了张凳子坐在柜台旁,一笔一顿写检讨。
林燕芳打电话过来,问家里的厚衣服用不用给她送过去。
“那都是高中的衣服了。”姜洵话里藏着抗拒。
“哦,高中的衣服现在就穿不了了?谁家孩子一年买十几套新衣服?”
“......我有吗?”姜洵好想挂电话。
听筒里念了她一顿,最后妥协:“行吧,年轻人就爱赶潮流,给你钱自己买吧。”
林燕芳唠叨得很,好像要给一笔巨款似的,非要强调一句:“钱用来买衣服啊!不许买其他乱七八糟的。”
姜洵有点不高兴,闷声答应:“知道了。”
电话挂断,微信收到一笔转账。
姜洵在想,四百块钱,到底能不能买到一件真正暖和又好看的毛呢大衣。
出神时,有男生三两成群进店,也不点单,就吊儿郎当靠着柜台,跟她搭讪。
“姜洵?”其中一个棕发男喊了她一声。
姜洵闻声抬眼。
都有点眼熟,应该是表演系那几个小网红,经常在网上拍耍帅短视频,走氛围Crush路线。
几人目的明显不纯,姜洵收回视线,没理,拿起笔继续写检讨。
冷不丁被驳了面子,棕发男不可思议地哼笑:“你好高冷啊,有客也不接待?小心店长开除你哦。”
“哥你会不会说话啊,难怪人家不理你!”
“妹妹,赏个脸呗,不然他今晚睡不着觉!”
“就是,给个微信加加呗,有空一起玩儿。”
姜洵不为所动,一门心思想着要如何给检讨书结尾。
棕发男发现招数没用,索性开门见山:“听说你单身,咱俩试试?我就喜欢清纯又难追的,你看着就很难追,是吧?”
姜洵没什么沟通欲望,淡淡地拒人千里:“你们不点单吗?不点就不要挡在这儿,很影响别人。”
棕发男吃瘪,舌尖顶了顶腮,语气放软:“同学,就加个微信,至于么?又没怎么你。”
姜洵闷不吭声写字,头也不抬一下。
棕发男捞不着好脸色,这会儿也不装了,低骂一声脏话,冷声冷调:“得了吧,钱没给够就是假清高,给钱就陪笑,说吧,你一晚上值多少?”
空气倏地一静。
姜洵咬紧下唇,写字的速度变得很慢。
棕发男猜她好欺负,愈发来了劲:“不说话,装什么装,晚上指不定爬哪个金主的床。”
——“挺懂啊,你爬过?”
一句慢悠悠的质问插上来,语调慵懒又闲适,却硬生生把人堵死。
姜洵笔尖一顿。
棕发男火气上来,磨着牙转身:“操.你妈的嘴巴放干——”
话没说完,一见人就噎住了。
周屿程身量高,插着兜居高临下睨对方一眼,嘴角勾起笑,痞得不着调的懒散样:“你妈就配在你嘴上挂着揽活?挺作践啊。”
音落,棕发男扯一个尴尬的笑,舔唇舔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旁人跟着噤声,只有一人觉得周屿程眼熟,但又说不上名字,只当是来找茬的主,登时想上前挥拳,却被棕发男一把薅回去。
棕发男脸都皱了,咬牙讲腹语:“是周屿程。”
那人定睛半晌,悟了似的张了张嘴。
棕发男松了口气,抬起头强行开朗:“不好意思,我这张嘴就爱瞎说,你别在意。”
周屿程眸底漆黑,轻飘飘说了句:“道歉。”
棕发男口水一咽:“对不起。”
“别冲着我说。”周屿程耷着眼皮,朝柜台方向抬了抬下巴,“对她说。”
所有视线冷不丁落过来,姜洵睫毛一颤。
棕发男倒也乖顺,真的转过身,恭恭敬敬跟她道了个歉:“对不起啊同学,是我嘴贱,我混蛋。”
姜洵默了几秒,视线越过他,看向沾有雨水污渍的木地板。
而后淡然无味地说:“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没踩地垫,把地板弄脏了,门口有拖把,你们简单拖一下吧。”
那几人蓦地一愣。
余光里,周屿程静静靠在玻璃门边,嘴角弯起一瞬弧度。
那几个男生哪敢拒绝,转头就拿起工具,把地板拖得光洁如新。
临走时几人窃窃私语:“周屿程到底什么背景?”
棕发男憋了一股气,小声啐他们:“少打听!”
店里恢复清净,小音响里的爵士乐悠悠播放着,交织零碎雨声。
周屿程神色如常,迈着散漫步调走上前,指间拎着从她这借走的雨伞,四下扫了眼,问:“给你放在哪儿?”
姜洵有点不自然地站起身,思衬片刻道:“挂在旁边就行。”
雨伞挂上柜台边缘,她轻声问:“没事吗?”
周屿程像听见什么笑话,偏头看她一眼,半个身子弯下来,手臂撑在柜台上,静无波澜地直视她:“这话该别人问你。”
距离太近,姜洵攥了攥桌沿。
“我没事。”
周屿程轻笑:“解气了么?”
姜洵慢吞吞抿了抿唇。
寡淡温柔之余,她也有与生俱来的小脾气。
要说有多畅然,倒也没有,只不过稍稍出了口气,不至于憋得难受。
她垂下眼睫,语调温软含糊:“解气了。”
周屿程兀自失笑,似乎看出她小小的不甘心:“要是不解气,我把他们逮回来,当你面揍一顿。”
他总是懒懒散散的,这话像是开玩笑,又不像。
在姜洵印象里,周屿程不是一个暴厉恣睢的人。
虽然他脾气不好,不悦时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发憷,但他并不热衷于暴力。
只是他刚回国那会儿,陈炎昭行事高调,脏话不离嘴,天生惹事的主。
当时实验中里又有几个硬茬,一开始不了解他们的家世背景,上来就挑衅,最后被周屿程治了个服帖。
后来班里人聊起高年级的八卦,第一个就是他——
“周屿程怎么打的?”
“用指虎啊!下手狠得要死。”
“我天,来真的啊?”
“不然呢,那帮被打的活该好吧,听说还霸凌过低年级的学生,坏透了。”
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许多,但她没有见过周屿程真正动手的样子。
要是见了,估计她也会被吓到。
于是很当真地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们拖地挺干净的。”
周屿程又笑了。
她不知自己哪里说得好笑,只见他唇角弧度轻而浅,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话题转得生硬:“你要喝什么吗?除了摩卡之外,其他的都能——”
“检讨书?”
姜洵懵了一下。
周屿程拿起本子粗略一扫,眼尾漾起漫不经心的笑。
她思绪一乱,连忙伸手去夺,周屿程却刻意逗她,手臂轻易一抬就让她完全够不着。
她耳朵红了,急起来反而让人想欺负:“你还给我!”
周屿程笑意撩人,很坏心眼地跟她周旋了几个来回,最终放过了她。
她连忙将本子抢回来,定睛一看,它不知何时翻过了一页,眼前这页是她画的一个素描背影。
糟糕。
她心要跳到嗓子眼了,啪地将本子合上。
周屿程懒散一笑:“又没仔细看,紧张什么?”
“没。”姜洵脸颊在烧,“我没紧张。”
声音藏不住慌怯。
她有很多让人觉得很好欺负的时候,比如现在。
一双小鹿似的眼眸温软澄澈,像她笔下绽开的清墨,一抹薄而易碎的莹润无暇。
喉咙泛起一丝莫名的瘾,周屿程这才想起身上没有带烟。
姜洵心虚得很,颠三倒四地问:“你要喝拿铁吗?上次你买的那一杯其实很好喝,你可以尝尝的。”
周屿程拿起手机划了两下,有点分心,音调往下沉了几度:“不爱喝。”
下一秒风铃响起,有几个客人谈笑风生地走进店里。
姜洵看向门外。
原来雨已经停了,丝丝缕缕的阳光开始弥漫。
“你哪儿来我的号码。”
周屿程忽然接了一个电话,音调不悦地下沉,顺手把她滚落一旁的笔拿起来放桌上,下一秒便与刚来的客人错身。
姜洵看着他散漫离开的背影,总感觉耳边有挥之不去的风铃声。
几天后,她照常上一节关于语言表达的选修课。
课上老师第一次给同学们分组,姜洵这才注意到孙羽晴也在班里。
老师给了一个辩论题,关于“AI的迅猛发展对人类的影响”,正方是利大于弊,反方弊大于利。
姜洵所在的小组抽到了正方,孙羽晴组是反方。
不过是一场即兴辩论,孙羽晴不知为何特别较真。
“支持AI?那就等着它取代你咯,你们学美术的出来个个训练AI去吧,还画个什么劲儿?”
姜洵的小组成员跟她辩了几句,她冷笑:“也可以啊,到时候联考状元出来讨饭,可别说是AI惹的祸。”
整个班上,学美术的就一个联考状元,在内涵谁不言而喻。
全班安静得诡异,不知是谁传了八卦,说孙羽晴把姜洵当情敌,这会儿个个都抱着看戏心态。
老师则毫不知情,忙着打分。
姜洵波澜不惊地提醒:“这是辩论,能不能不要人身攻击?”
孙羽晴:“我有吗?是谁对号入座了?”
姜洵不想跟她计较。
这节课上得有点糟心。
傍晚下了课,姜洵在一教楼底碰见陆昊泽,对方问起加入社团的事情。
她直言:“陆学长,我不是很想加入。”
陆昊泽思衬几秒,微笑:“没关系,你再考虑考虑,要加入的话随时联系我。”
姜洵有点头疼,跟陆昊泽说了再见之后,又发现孙羽晴在楼梯口等她。
她想绕过去,孙羽晴不让:“你最近经常跟周屿程待在一起?”
周围人来人往,已经有人侧着视线看过来。
姜洵耐着性子:“你对‘经常’的定义是什么?”
孙羽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大眼睛愣了下:“就......天天都见面那种。”
姜洵轻叹:“你觉得可能吗?”
孙羽晴瞪着一双大眼,在她要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许源在表白墙求你的微信,是我给的。”
姜洵止步。
难怪。
苏禾早就知道她对追求者很冷淡,完全不会把她的微信推出去。
这会儿她是真觉得孙羽晴幼稚了,回身:“然后呢,你想干什么?”
“你跟许源试一试啊!”孙羽晴煞有介事道,“他有钱又好看,哪里差了?”
姜洵无言以对。
“话剧社最近不是很忙吗?你多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吧。”
孙羽晴刚要反驳,姜洵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晚上在寝室洗完澡,姜洵坐在桌前刷英语阅读,手机一直在亮屏。
苏禾啃着苹果路过,警觉地眯起眼:“有情况啊你!”
“......没有。”
刚说完,桌上的手机又闪了。
视频上方一个大大的“许源”,下面是“邀请你视频通话”。
姜洵有点懵,苏禾凑近一看,瞬间暴跳:“我就说这男的厚脸皮!居然还加你微信!接接接!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姜洵本来想挂的,她不喜欢接视频电话,更何况是不熟的人。
但苏禾执意,她只好按下接听键。
“学妹!”许源的卷毛脑袋蹭地出现,笑脸上沐着暖黄色的光,背景是夜间的篮球场,“我新学了一个投篮姿势,给你看啊!”
苏禾目瞪口呆,姜洵也一下噎住:“好,那你......那你投吧。”
“好!”视频里的许源开始飞奔,手机丢给了另一人,“快快快,帮我拿!把我拍帅点!”
画面开始模糊,周屿程的下半张脸一晃而过。
姜洵心跳漏了一拍,那边很快切换镜头,看不见周屿程的脸,只听见他低哑倦淡的声音:“看见没?”
她哪里顾得上画面,满脑子只有声音。
“嗯,看见了。”
许源还在卖力地凹造型投篮,大喊:“学妹!这姿势怎么样!”
“......还可以。”她声音很小,连镜头都只开了后置,怼在桌上一片黑。
周屿程吊儿郎当替她传话:“她说还可以。”
许源挺开心的,又喊:“学妹!要不要出来一起吃宵夜啊!就屿程和我,你可以带上你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