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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姜宝颐和陈思聿青梅竹马长大,在不知情为何物的年纪,由长辈做主成了婚。婚后两人相处一如从前,除了每次吵完架,晚上还得睡一个被窝。
成婚四载,在又一次吵架之后,姜宝颐出城散心,却在路上意外身亡。
一睁眼,姜宝颐回到了四年前,彼时两家长辈正在商议她和陈思聿的婚事。这一次,姜宝颐婉拒了婚事:“成婚我想嫁个心仪的郎君,而我只拿陈思聿当哥哥。”
当天夜里,一个面色冷郁的少年便翻墙而来:“姜宝颐,你什么意思?”
“我们从小互看不顺眼,成婚也只能做一对怨偶。与其互相折磨,倒不如各自婚嫁的好。”
少年盯着姜宝颐看了良久,最后冷笑离开。
姜宝颐开始欢欢喜喜的挑新夫婿。
她先看上了才貌双全的探花郎,又看上了勇猛神武的武将,还看上了幽默风趣的世家公子,但最后却无一例外都黄了。
姜宝颐又气又不可思议:“偌大的盛京,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郎君?!”
“因为你眼神不好。”陈思聿幽幽道。
姜宝颐气的和陈思聿绝交了。
陈思聿本想冷姜宝颐几日,让她醒醒脑子。
结果没过几日,他就收到消息,姜宝颐看上了她闺中密友的表哥。那表哥无论是从容貌还是脾性,都是姜宝颐理想的夫婿人选。
陈思聿瞬间坐不住了,他火急火燎赶过去时,就见姜宝颐对那个表哥笑的一脸灿烂。
陈思聿瞬间脸黑如锅底,但好在没几日,姜宝颐意外撞到脑袋失忆了。
陈思聿顿觉他的机会来了。
他凭借着对姜宝颐的了如指掌,在失忆的姜宝颐面前狂刷好感,最终姜宝颐终于答应嫁给他。
陈思聿满心欢喜筹备婚事。可在成婚前夕,姜宝颐却突然恢复记忆了。
陈思聿:“!!!”
试读:·
姜夫人这次带来的新人选是卫守靖。
“这位卫将军是礼部杜侍郎的外甥,他比你年长六岁,祖父是祁山那边的大儒,他自幼在他祖父膝下长大,人品端正可靠。十五岁就去从军了,这些年立了不少战功,如今已擢升为三品武将了。哦,对了,娘特意问过杜夫人,杜夫人说他没有心仪之人。”
听着倒是不错的人选,姜宝颐撑着下巴问:“那他长得如何?太丑可不行。”
不论是东西还是人,姜宝颐都喜欢漂亮的。
“你这丫头。”姜夫人嗔怒瞪了姜宝颐一眼,但还是如实道,“娘今日看过了,不丑,而且虽然是武将,但待人礼数上也十分周全。”
她相信她娘的眼光,既然她娘说不丑,那想来是真不丑。
但姜宝颐并未立刻应允,而是试图想从上辈子的记忆中,找出卫守靖这个人来。奈何上辈子嫁给陈思聿之后,虽然花宴雅集她每一次都不落,可后宅妇人小姐说的多是家私玩乐,压根无人谈论朝政。
而陈思聿回府之后,也几乎从不同她聊公事,所以姜宝颐知道的十分有限。
她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卫守靖这个人。不过这也间接说明,在四年之内,卫守靖应当没有太大的灾祸。
“那他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秉性如何?”姜宝颐问了一个现在她比较看重的问题。
姜夫人听到这个问题时,先是奇怪看了姜宝颐一眼,才答:“我听杜夫人说,卫夫人性子温婉,因身子骨不好,一年里大半时间都病着,所以她才写信求到杜夫人面前,让杜夫人替卫守靖聘个合适的女娘做夫人。”
说到这里时,姜夫人顿了顿,见姜宝颐面上并无反感之色,才继续道:“杜夫人的意思是,要不约个时间见一见,看你们有没有眼缘?”
杜夫人与姜夫人私下交好,而且那卫守靖姜夫人也见过,姜夫人对他印象颇好。
“阿娘,我有点累,这事过段时间再说吧。”先前叶母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姜宝颐想再缓一缓。她抱着姜夫人的胳膊撒娇,“而且阿娘,我才十六,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嫁人,我想在您身边多待几年。”
上辈子她十六岁就嫁给陈思聿了。婚后陈思聿从来没拘着她,徐玉柔也不敢在她面前摆婆母的款儿,靖国公更是拿她当亲孙女看。她在靖国公府除了与陈思聿吵架憋屈之外,其他时候都过得很好。
但姜宝颐还是不快乐,她最怀念的,仍是闺中这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姜宝颐叹了口气,猫似的用脸蹭姜夫人:“要是能不嫁人就好了。”
“说什么浑话呢!好好的女娘,怎么可能不嫁人呢!”姜夫人气的用扇柄敲了一下姜宝颐的脑袋。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家女娘敢说不嫁人这话。
但敲过之后,姜夫人又抬手搂住姜宝颐:“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们先慢慢挑着,左右从定下到成婚,最起码得一两年的光景呢!”
姜宝颐靠在姜夫人怀中,恹恹应了一声。
说完这话之后,她也知道不现实。毕竟在世俗眼中,只有庙里的姑子才不嫁人呢!而且女子的名声和她的婚事,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还与整个族中的女眷息息相关……
一念至此,姜宝颐猛地坐起来,一面穿鞋,一面急声朝外面道:“拂绿,快进来替我更衣梳头,我要出门。”
因不出门,姜宝颐便穿的格外随意,且头发也没怎么梳。
拂绿闻言快步从外面进来。姜夫人看着姜宝颐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禁也跟着站起来:“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儿太阳正晒呢,你这般火急火燎的要去哪里?”
“阿娘,我有急事要去见淼淼,您快让人替我备马车。”姜宝颐更衣的同时,还不忘使唤姜夫人。
姜夫人无奈问:“不能等午后天凉了再去?”这会儿出门很晒的。
“十万火急的事,等不得的。”
姜夫人听姜宝颐这么说,只得让人去备马车了。姜宝颐火速收拾好,便带着拂绿和红绡直奔宋家而去。
宋淼与姜宝颐交好,她们之间时常往来,所以宋家的门房认识姜宝颐。
宋家的下人将姜宝颐请进府里之后,直接将姜宝颐带去了宋淼的院子。宋淼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身边的大侍女云枝在廊下做绣活,看见姜宝颐顶着日头过来,云枝忙迎过来:“这么毒的日头,姜小姐热坏了吧?快进屋。”
云枝把姜宝颐引进屋中落座,一面命人去叫正在歇午觉的宋淼,一面又让拿了饮子和湃过的瓜果来。
宋淼素来有起床气,但在听说姜宝颐过来了时,她连头发都没梳,就急急跑过来,开心道:“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呀!”
进来的宋淼神采奕奕,眉眼里俱是明媚无忧,像朵开的正盛的春花。
可这样的宋淼,却在今年的冬天仓促嫁人,最后死在了她最喜欢的春日,姜宝颐的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砸了下来。
宋淼被吓了一跳:“宝颐,你——!”
姜宝颐突然倾身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语气急促道:“淼淼,你今年的生辰,绝对不能请飞卿先生来唱戏,记住了吗?”
“飞卿先生是谁?”宋淼都没听说过这个人名。
“回答我。”
现在的姜宝颐与平日很不一样,且她目光急切,还抓的她手腕生疼,宋淼只得道:“好好好,我记住了,嘶,你现在能松开我了么?好疼。”
得了宋淼的保证之后,姜宝颐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重新回来之后,姜宝颐一直记着这事——
她不能再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也绝对不让宋淼再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
姜宝颐本想着,在那件事发生前,她想办法让宋淼避开上一辈子的命运。但今早起床前她竟然破天荒的梦见了上辈子的事,再加上先前,她说女子要是能不嫁人时姜夫人的反应,都让姜宝颐心里的那根弦瞬间绷紧了。
姜宝颐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所以赶来了宋家见宋淼,想先提醒宋淼,让宋淼心里提防着这个人。
“但是你说的飞卿先生是谁?”宋淼揉着手腕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姜宝颐并未展开细说,只道,“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叫袁旭的表亲,那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你离他远一点。”
宋淼:“……”
等到太阳不晒了之后,姜宝颐才从宋家离开。
从宋家出来之后,姜宝颐有些想吃王四娘家的糟鹅掌,便让车夫绕路去买。结果不凑巧,她们去的时候,最后的糟鹅掌都被前面一个公子给买走了。
“这位公子,我出两倍的银钱,你这糟鹅掌能不能分我一点?”姜宝颐十分想吃,便想着看能不能从前面那个公子那里允一点。
那公子穿着霜白色的衫子,头上簪着一支白玉簪,身量颇高,瞧着似乎是个好说话的。
谁料她说完之后,那公子先是一顿,旋即提着油纸包转过身来,对着她温和一笑:“姜小姐,好久不见。”
而他的脸,竟然与陈思聿有五分相像。
姜宝颐愣了愣,她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陈思愆。
陈思愆将姜宝颐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先是将糟鹅掌递给掌柜,劳烦掌柜重新装成了两份,然后又向姜宝颐解释:“我娘的生辰将至,我回府来替她过生辰。而这里的糟鹅掌我娘素来喜欢,所以这次我真的只能分你一半了。”
陈思愆是陈思聿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们两人有五分像,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陈思聿性子清寂,似高山上的孤雪,身上有股泠然的气质。而陈思愆却眉眼柔和,同人说话时永远都是未语先笑,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扑面而来。
但姜宝颐却拒绝了:“不了,既然你是买给大夫人的,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完,姜宝颐同陈思愆告辞后,便带着红绡和拂绿去隔壁买炙猪肉。这次她运气好,最后的炙猪肉被她买到了。
掌柜包好之后,姜宝颐拿着炙猪肉刚转过身,就见陈思愆站在台阶下。
陈思愆提着一包糟鹅掌,目光落在姜宝颐的炙猪肉上,试探问:“我能用这些糟鹅掌,同你换一些炙猪肉么?我娘也喜欢这家的炙猪肉。”
他们到底是从小就相识,如今陈思愆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宝颐也不好再拒绝。
等摊主分炙猪肉的间隙,陈思愆又笑着问姜宝颐:“姜小姐,最近可安好?”
陈思聿厌恶陈思愆,他也不许让姜宝颐与陈思愆有接触,所以虽然姜宝颐从小就认识陈思愆,但他们两人也仅限于认识而已。
甚至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姜宝颐为了替陈思聿出头,还曾孤立过陈思愆。
但那时的陈思愆却不哭不闹,只安安静静的待在旁边看他们玩儿。后来长大之后,陈思愆似乎早就不记得小时候那些事了,每次见面时,他仍会温润笑着同姜宝颐打招呼。
“嗯,我挺好的,你呢?”姜宝颐也客气问,“这次回来还走么?”
自从陈思聿的父母因徐玉柔母子和离后,靖国公对陈敏礼夫妇的厌弃直接摆到了明面上,连带着对徐玉柔所出的陈思愆也十分冷淡。
陈思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得长辈喜欢,所以他没像其他的官宦子弟那般去国子监读书,而是去了能寓居的书院读书。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平素鲜少回府。
再到后来,陈思愆的同窗都开始下场时,陈思愆却并未走仕途,而是选择出门游历。
“还不确定,等陪我娘过完生辰再看。”
他们说话间,拂绿将分好的炙猪肉拿过来。姜宝颐给了陈思愆一包,然后辞别各自离开。
天上红霞漫天,正是倦鸟归林的时辰。
马车驶过拐角后,远远的,赶车的青喧就见徐玉柔站在府门口,正在引颈朝这边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公子,大夫人在府门口。”青喧迟疑片刻,还是向马车里的陈思聿通禀了。
而站在府门口的引颈相待的徐玉柔,正好也看见了赶马车的青喧。徐玉柔眼底滑过一抹慌乱,她下意识就想避开陈思聿,却被身侧的陪房朱嬷嬷按住:“夫人,论血亲您是大公子的姨母,论身份您如今是大公子的继母。怎么着您身份都比大公子高,都该是大公子来向您行礼,您怎么能一味躲避呢?”
“朱嬷嬷,我……”
徐玉柔刚开口,青喧就吁的一声勒停了马,陈思聿从马车上下来了。
徐玉柔立刻挣脱开朱嬷嬷,赔笑着上前:“大公子回来了。”
但陈思聿却对她视而不见,径自进府去了。
徐玉柔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徐玉柔早就习惯了。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又满怀期待的朝前望去。
朱嬷嬷瞧见徐玉柔这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原本陈思聿是打算直接回自己院子的,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又改了主意,转头去了靖国公的院子。
靖国公看见他很是惊诧:“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差事忙完了。”陈思聿神色淡淡道。
靖国公闻言,掀起眼皮看了看了陈思聿一眼,试探问:“有事?”若是没事,陈思聿不会这个表情来他这里。
“没事就不能来您这里了?”
“那倒不是,只是你……”靖国公原本想说,只是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模样,但话至唇畔时,靖国公又改口了,“既然你没事,那今晚便在我这里用饭,我们祖孙俩喝一盅。”
说着,靖国公就要喊人让厨娘加菜,陈思聿却突然站了起来:“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过来陪您用饭。”
说完,陈思聿便离开了,留下了一脸懵的靖国公。
而陈思聿刚走到靖国公的院子门口时,就听见外面传来高兴的女声:“知道你今日要回来,娘早就让厨房备了你喜欢吃的饭菜,你爹也早早就与同僚商量好了换值,等你见过你祖父之后,他估计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
圆字还没说出口,走到院门口的徐玉柔,猝不及防看见陈思聿时,直接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娘。”陈思愆扶着徐玉柔站稳,又看向立在暮色里的陈思聿。
他们兄弟上次见面,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了。一年多未见,如今的陈思聿比从前愈发冷冽了。同徐玉柔在陈思聿面前的胆怯害怕不同,陈思愆望着陈思聿,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容:“兄长,我回来了。”
自陈思愆母子进了靖国公之后,陈思聿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就从没变过,区别只在于,年纪尚小时,陈思聿会将对他们的厌恶直接表现在脸上。
后来年岁渐长,他性格变得持重冷静后,对他们母子的厌恶便直接成了无视。
同陈思聿从未改变过的态度一样,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陈思愆每次见到陈思聿时,他都会笑容温煦的叫陈思聿‘兄长’,哪怕陈思聿对他们母子的厌恶表现的很明显,陈思愆仍会这样。
陈思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母子二人,直接对他们视若无睹的离开。
徐玉柔习惯了陈思聿的冷待,可当这份冷待落在她儿子身上时,她这个做娘的心里却很是难受。
陈思愆正欲开口时,却蓦的看见了廊下的靖国公,他立刻朝着靖国公的方向行了个礼:“祖父,孙儿回来了。”
徐玉柔也忙站直身子,跟着叫了声:“公爹。”
靖国公立在廊下,将先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原来这才是陈思聿突然过来的原因,一念至此,靖国公看向院中那母子二人的神色瞬间冷漠了不少,他丢下一句,“回来就好,回去歇着吧”,说完再未看他们母子二人一眼,只径自转身进去了。
徐玉柔顿时气的眼圈都红了。
她知道靖国公偏心陈思聿,可陈思愆到底也是他的孙子。他时隔一载多回府,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就巴巴赶过来请安,可到头来却只传来一句冷漠的,“回来就好,回去歇息吧”,甚至连房中都没让进。
“娘,孩儿奔波了一路,午食还没用。”陈思愆突然开口。
徐玉柔忙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那咱们先回去用饭,知道你今晚回来,娘提前让厨房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他们母子二人边说边走远了。
待他们母子二人回去时,陈敏礼也回来了。同对陈思聿的横眉冷眼不同,对陈思愆这个二儿子,陈敏礼那叫一个和颜悦色疼爱有加。
徐玉柔惦记着陈思愆还没用午食一事,甫一回来便急忙让侍女婆子们摆饭。见陈敏礼还在同陈思愆说话,徐玉柔拨开珠帘进来道:“老爷,二郎还没用午食呢,先用饭吧。”
“好好好,先用饭先用饭。”陈敏礼在陈思愆面前,俨然是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
陈思愆招来随从,让将他买回来的糟鹅掌和炙猪肉也端上桌:“娘,我记得您喜欢吃糟鹅掌和炙猪肉,回来的时候就替您带了些。”
“二郎有心了。”
“我去的时候炙猪肉卖完了,这些还是姜小姐分给我的。”说到这里时,陈思愆又随口问,“姜小姐同兄长自幼便定了婚约,今年怕是要成婚了吧?”
“成什么婚!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陈敏礼气的重重将筷子一拍。
陈思愆愣了一下,闻言去看徐玉柔。徐玉柔道:“他们的婚事已经退了。”
“退了?!好端端的,为何退了?”陈思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