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19日,内蒙古姑娘小雪在河南的出租屋里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七分钟。新婚两个月的丈夫谢某因索要1万元游戏充值费被拒,抄起平底锅猛砸她的头部,随后用睡裤勒住她的脖子。当表哥破门而入时,29岁的小雪已陷入昏迷,鼻血浸透了半边衣领。
这场悲剧的伏笔早在半年前就已埋下。2022年8月,经亲戚介绍,26岁的小雪认识了做木匠的谢某。男方殷勤的表现打动了小雪家人——他会给患脑血栓的姥爷喂饭擦身,逢年过节提着礼物上门。看着八旬老人期盼外孙女成家的眼神,小雪父母匆匆促成了这门婚事。2023年1月,两人领证时,谢家给的30万元彩礼还静静躺在小雪保管的银行卡里。
婚后生活很快露出狰狞面目。谢某不再伪装,整日泡在网吧打游戏,连买笔记本电脑的1.5万元都要小雪支付。2023年3月,夫妻俩本打算去海南打工,谢某却半途折返,开口就要1万元充值费。“我真的没钱了。”小雪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丈夫。监控录像显示,谢某先是拳打妻子面部致其鼻血喷涌,接着抄起厨房的平底锅连续猛击头部四次,最后用睡裤勒颈长达三分钟。
郑州大学第五附属医院的抢救记录触目惊心:小雪因颅内出血导致视神经萎缩永久失明,全身多处骨折,语言功能严重受损。她在ICU躺了四个月才恢复意识,至今无法独立进食、行走。主治医生摇头叹息:“这姑娘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更令小雪家人心寒的是谢家的态度。事发后对方仅支付3.6万元医疗费,还偷偷将小雪名下的汽车过户给谢母。如今赔偿判决成了空头支票——谢某名下没有任何财产,而小雪治疗已花费超百万,父母不得不卖掉内蒙古老家的房子和耕地。
“女儿现在像三岁孩子,吃饭要人喂,上厕所要人扶。”母亲李女士含泪展示手机里的视频:曾经爱唱爱笑的姑娘如今蜷缩在轮椅里,空洞的双眼再映不出蓝天白云。由于脑部缺氧导致肌肉萎缩,小雪连握勺子的力气都没有,每天要靠父母按摩防止关节僵硬。
法律程序尚未终结。小雪家人正在申请伤残鉴定,律师透露若评定为六级伤残,谢某刑期可能追加两年。但即便改判,也换不回姑娘明亮的双眼。李女士翻出女儿出事前拍的艺术照,照片上的小雪穿着白纱裙,睫毛纤长,眼神清澈。“她才29岁啊……”这句话重复了二十多遍,最终淹没在哽咽里。
案件终审判决公布后,网友扒出更多细节:谢某游戏账号充值记录显示,短短两个月挥霍12万元;小雪表哥作证时提到,冲进现场时谢某还在骂“让你不给我钱”;医院护士回忆,谢某投案前竟先去网吧玩了半小时游戏。
如今在郑州某康复中心,小雪每天要进行四小时理疗。她听不懂“故意杀人未遂”的法律术语,只是反复念叨:“妈妈,天怎么还不亮?”窗外的阳光洒在她失焦的瞳孔上,这个曾梦想当歌手的姑娘,再也看不见春天抽芽的柳条。
法律专家指出,此案暴露出家暴举证难题——若不是表哥及时赶到取证,施暴者很可能逃脱重罪。而小雪家人仍在等待伤残鉴定结果,他们不知道这场战役还要打多久,只知道女儿余生的每一个黑夜,都需要他们牵着她的手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