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初恋的儿子,丈夫将原本属于我们女儿的心脏换给了他。
那天,女儿死在我的怀里。
我心灰意冷,本就患有绝症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撒手人寰。
后来,离婚协议被送到丈夫手里,他到处找我。
“只要江愿认个错,带着女儿回来,我可以不离婚。”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找到我了。
01
“妈妈……”
女儿看着我,眼中带着些许希冀的光:“爸、爸爸……怎么,还不来看囡囡?”
我的心脏顿时像是被重锤敲击,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因为囡囡还不够乖……”
“当然不是!”
我咬着牙,没办法告诉女儿,她期待的爸爸,此时此刻正在陪着他的初恋母子进行手术。
“有妈妈在,囡囡,妈妈马上就让爸爸来看你。”
看着女儿的小脸一点一点的失去血色,我没办法在欺骗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晨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
再打,依然被挂断。
拨打第三次的时候,电话那边变成了正在通话中。
张晨把我拉黑了。
看着囡囡一点一点失去血色的脸,我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往张晨所在的手术室跑去。
手术室外,张晨怀中抱着他的初恋刘婉,正轻声安慰:“放心吧,程程一定会没事的……”
看到我的那一刻,张晨瞬间不耐烦,还没等我开口就挥挥手:“程程正在做手术,有什么事等手术结束后再说。”
“囡囡不行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我顾不得他一颗心都在初恋母子身上,只能祈求他:“你跟我去见一见囡囡,就一下,求你了。”
“江愿,你有完没完!”张晨直接打断我的话,愤怒又厌恶的看着我,“囡囡有没有事我还不清楚吗,你这样那囡囡当幌子满足你的私心不恶心吗,我以前真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连亲生女儿都利用诅咒的人!”
“程程正在做手术,待会儿结束了看不到我会难受的,你就不能懂点事,别再无理取闹了!”
如果以往听到张晨这么说,我一定会气得和他当场理论。
但是现在,囡囡真的快要不行了。
我没有解释的心思,伸手就去拽他衣服:“你必须跟我走……”
下一刻,张晨大手一挥,直接将我推开。
我被推的一个踉跄,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顿时疼得我直抽气。
刘婉抬起脸,楚楚可怜的拉扯着张晨的手:“晨哥,你别生气……我想江姐姐应该是不想你留在这里,才撒谎的……”
“要不……”刘婉咬着唇,装作一副大方的模样,“要不,晨哥你先去看看吧,别让江姐姐着急……”
闻言,张晨的脸色更加难看。
“人命关天,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会叫保安把你丢出去!”张晨冷冷的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情谊。
看着张晨和刘婉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碧人的样子,我心中升起苦涩和恨意。
亲生女儿快死了他不闻不问,初恋的儿子做手术他寸步不离。
以前我真的没发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渣!
我知道,他不会跟我走了。
“囡囡,对不起……”
我快速的跑回病房,看着囡囡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我。
只可惜,弥留之际的力气不足以支撑她。
下一刻,囡囡彻底闭上了双眼。
“囡囡……囡囡!”
我再也不主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口鲜血喷在洁白的床单上。
02
等到周围的声音夹杂着叹息彻底从我的耳边消失的时候,我看到囡囡站在我的面前。
她身上穿的是我给她买的背带裙,蹦蹦跳跳完好无损的朝我跑来,紧紧地牵住了我的手,清澈的眼睛看向我:“妈妈,我又可以牵住妈妈了。”
我的眼眶湿润,看着病床上我和囡囡的遗体,明白我和她已经死在了病床上。
“囡囡见到妈妈开心吗?”
我抚摸着囡囡的小脑袋,温柔地笑笑。
“开心的……但是大家都和看不到囡囡一样,看不到妈妈了。”囡囡有些落寞的说。
“没关系。”
我将囡囡抱在怀里:“妈妈可以看到囡囡就好。”
很快,医院将我的尸体盖上白布推了出来,在走廊上,竟然遇到了一脸喜色的张晨。
“恭喜啊张医生,手术很成功!”
有医生在旁边和张晨道喜,张晨脸上难掩喜色,笑着将红包递给了医生,图个好彩头。
囡囡看到爸爸,高兴地冲过去,只可惜张晨看不到她。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中一片冰冷。
他在这里庆贺初恋母子手术成功,却没有一刻想到我们!
囡囡住院时间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来,我无数次祈求着上天垂怜,终于盼来了那颗心源。
可我没想到,心源被张晨利用职务之便,换给了初恋母子。
病房和抢救室仅仅隔着一层楼,他为了初恋母子手术成功庆贺,却对囡囡的死毫不知情。
正在这时,那个收了红包的医生叹息。
“就是可惜隔壁病房的母女了,女儿死了,妈妈也跟着去了,可怜……”
张晨皱起眉:“隔壁病房,哪个?”
“就是那个……”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护士喊了他的名字:“刘医生,快来,这里有病人需要急救!”
“来了!”
医生顾不得说什么,连忙朝着护士跑过去。
张晨脸上浮现出些许慌乱,下意识的朝着我和囡囡活着时候所在的病房走去。
“晨哥。”
身后,刘婉眼中含着泪花,朝着张晨喊了一声:“程程醒了,闹着要见你。”
我瞬间心脏揪住一瞬。
只是一句话,张晨就忘了自己要去我们的那件病房,转身朝着刘婉走去。
就差那么一刻,张晨就要知道我和囡囡的死讯了。
03
已经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遇见的刘婉。
我只记得,好像有一天刘婉母子忽然搬到了我们的隔壁,第一天,还热情的做了甜点叫我们去吃。
当时的我对刘婉母子也是心有同情,忽略了站在我身边,直愣愣盯着刘婉的张晨。
后来,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直到有一天我睡醒,发现张晨不在我的身边,我下意识的出去找,却看到隔壁的门敞开一条缝。
透过室内的灯光,我清楚的看着刘婉和张晨坐在一起,两人挨得极近,程程坐在张晨腿上,三人有说有笑的说着什么。
俨然一副一家三口的样子。
那一刻,我怒火中烧。
要知道就算是我和张晨的女儿囡囡,也从没像程程一样和他如此亲近,每次囡囡想要凑过去,张晨都会不耐的推脱。
“你都已经五岁了,怎么还能这么粘人,要学会独立。”
那程程比囡囡还要大一岁,他就不需要独立了吗?
想到这里,我一脚踹开门,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将张晨从沙发上拽起来,然后一巴掌扇在了刘婉的脸上。
“大半夜勾引有妇之夫,你还要不要脸?”
“江愿!”
张晨一把推开我,我错不及防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疼的剧烈抽吸。
“坏女人,敢打我妈妈?”
程程冲过来,用他的脚不停的踢打我,六岁的小孩子已经有一定的力气了,打在我身上很疼。
而张晨只是满脸关切的安抚着刘婉,丝毫不关心我。
也是从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刘婉,竟然是张晨的初恋,他们爱而不得,被父母拆散,张晨悲伤之下相亲和我在一起,而刘婉遵循父母的意思嫁给了其他男人,只是没多久,那男人死了。
如果我不是那个倒霉的,被张晨当做安慰的妻子的话,我一定会赞叹一声。
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可是事实呢?
如果他们真的相爱到放不下,那大不了私奔,实在不行就干脆一起殉情好了。
为什么要牵连我?
牵连我无辜的女儿?
她才那么小,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美好,生命就永远的停在了十岁。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直到右手被一只稚嫩温柔的小手攥住。
“妈妈,你不开心吗?”
囡囡仰着头看着我,清澈的眼睛带着关切:“妈妈不高兴的话,以后囡囡不要爸爸了。”
听着囡囡的话,我忍不住眼眶酸涩。
没关系。
我还有囡囡。
04
病房里,张晨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祝贺程程喜迎新生,这是叔叔送你的礼物!”
新生?
我忍不住苦笑,心中疼痛蔓延,他新生了,可是我的囡囡却永远停留在了十岁。
张晨啊张晨,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
程程迫不及待的拆开,里面,是一个限量版的奥特曼玩偶,顿时让程程开心不已。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想到女儿囡囡过生日的时候,她满怀欣喜的朝着父亲说,自己想要一个芭比娃娃。
谁知张晨却顿时皱起了眉毛。
“你都九岁了,还要什么芭比娃娃,多幼稚啊!”
看着囡囡破碎的神色,我连忙抱住她,怒视张晨:“她才九岁,要一个芭比娃娃怎么了?”
“看看那你教得好孩子!”
张晨瞪着我:“人家程程怎么不要?”
我一时语塞。
却没想到,程程不要芭比娃娃,他要奥特曼。
真的,有些好笑。
囡囡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爸爸为什么给别的小孩买玩具?”
对于囡囡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等到张晨终于安抚完程程,从病房里走出来后,刘婉跟在他的身后,轻声开口:“晨哥,江姐姐怎么样了?”
张晨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了手机。
将我从黑名单放出来,然后拨通了电话。
那头显示已关机。
张晨顿时神色冷了下来,低头发送短信。
【江愿,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别以为装死就可以解决问题,你拿诅咒女儿让我回去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刘婉一脸愧疚,摆出一副惹人怜爱的神色,楚楚可怜道:“晨哥,都怪我,因为程程手术离不开你,江姐姐才会生气的。”
“要不,我去给她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