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这部群像戏里,那些绿林好汉固然是戏份最多的角色,但书中的其他角色也同样贡献了十分精彩的故事,比如潘金莲和武大郎这两个小人物,他们的名气可丝毫不输给那些梁山好汉。
如今“潘金莲”这名字已成了“不贞女子”的代名词,而“武大郎”则是用来代指那些活得窝囊或又矮又丑的老实人。
(潘金莲、武大郎剧照)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武大郎和潘金莲带给读者的刻板印象其实是一种偏见,潘金莲固然坏,但武大郎其实也没那么好。
比如你细品原著就不难发现,其实武大郎和潘金莲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他们甚至都没有真正的做过夫妻,这又该如何解释?
一、有名无实的夫妻
武松当初是因为在老家打伤了人,不过与逃去外面避难,当他离开柴进府上,回到哥哥家中时,已是一年以后,只是此时他哥哥身边却多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嫂嫂,很是让他意外。
且不知武大郎具体娶了潘金莲多久,只知道潘金莲确实是没有怀上武大郎的孩子,是的,别说为武大郎生下一儿半女了,她甚至都没有怀上孩子的迹象。
照理说,古代男女成婚的当日就会走洞房的流程,哪怕不会马上就怀上孩子,但成婚后的几个月内,多半也会怀上孩子,这才是正常的夫妻,也正因为如此,潘金莲和武大郎的关系显得不太正常。
而更让人看不懂的地方在于武大郎不仅自己从来没有碰过潘金莲,面对潘金莲与其他男子的暧昧关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更让人不解。
(大朗喝药剧照)
是的,不仅仅是一次两次,书中明确提到过,潘金莲在遇上西门庆之前,就已经与清河县的一些浪荡子弟暧昧不清,武大郎的做法却不是责备妻子或者休妻,而是选择带着潘金莲搬去阳谷县。
后来武大郎被西门庆踢伤,他也对潘金莲说过这么一句:“你做的勾当,我亲手来捉着你奸,你倒挑拨奸夫踢了我心!至今求生不生,求死不死。你们却自去快活。我死自不妨,和你们争不得了。我的兄弟武二,你须得知他性格。倘或早晚归来,他肯干休!你若肯可怜我,早早扶侍我好了,他归来时,我都不提。你若不肯觑我时,待他归来,却和你们说话。”
简言之,只要潘金莲认错的态度好,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当这事没发生,继续与他做夫妻。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二、不近女色的好汉
武大郎娶了潘金莲,却又从来不与他真正意义上的做夫妻,这行为就十分古怪。
当然,读过原著的人应该就会知道,书中有不少好汉确实就是不近女色的,哪怕娶了妻子,也未必会与妻子有太多的柔情蜜意。
比如晁盖就是完全不近女色的,书中提到过这么一句:“原来那东溪村保正,姓晁名盖,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
这倒不难理解,就如同金庸的武侠小说里也有类似的设定,那些习武之人往往需要保持童子身,练功才更加厉害,所以他们只爱打熬筋骨,不近女色。
又如卢俊义,哪怕他娶了妻子贾氏,也几乎不怎么管那妻子,只痴迷于舞枪弄棒,以至于贾氏与他的管家李固走到了一起。
(武大郎成婚剧照)
但很明显,武大郎与这帮好汉有本质区别,他可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他有什么保持童子身的必要?
显然,这不是他与潘金莲没有孩子的借口,而当你看透了这件事的本质,就知道武大郎这家伙其实是死有余辜,他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种老实人,这家伙,不过是另一个恶人的帮凶,而武松也一定知道那恶人的存在。
三、武松了解的真相
武松看到了什么真相?
严格来说,应该是听到,因为潘金莲做的那些荒唐事早已传开了,至少书中是这么说的:“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獕,不会风流,这婆娘倒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有诗为证:金莲容貌更堪题,笑蹙春山八字眉。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却说那潘金莲过门之后,武大是个懦弱依本分的人,被这一班人不时间在门前叫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口里。’因此武大在清河县住不牢,搬来这阳谷县紫石街赁房居住,每日仍旧挑卖炊饼。”
(武松、武大郎剧照)
整个县城的人都听说了他的那些破事,这风言风语又怎能传不到武松的耳朵里?
而武松也一定知道哥哥是如何娶到这嫂嫂的。
当然,与其说那娶了个妻子,倒不如说是“收了个囚犯”,因为对于武大郎而言,潘金莲更像是个犯人,而他则是狱卒。
至于是谁定的潘金莲的罪,正是那清河县的大户。
书中只道:“那清河县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馀岁,颇有些颜色。因为那个大户要缠他,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恨记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
这样一来,你应该明白了,原来曾经的潘金莲也是个烈女,因为不愿屈从那大户,所以被那大户送给了武大郎。
如果只是让武大郎娶这妻子,那白捡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武松、潘金莲剧照)
此时那大户却还要倒贴嫁妆,显然,这性质就不同了,反倒是他有求于武大郎一般,他求武大郎什么?
说白了,就是让武大郎给他困住潘金莲,正如前文所言,对于潘金莲而言,武大郎只是个“狱卒”一般的角色,他又哪里敢碰潘金莲?哪怕受再多屈辱,他要做的,也只是帮那大户困住潘金莲而已,他拿了那大户的嫁妆,就得为那大户办事。
再回过头来看武大郎,你还觉得他可怜吗?他不过是那大户欺压民女的帮凶罢了。
所以为何有人说“少不读水浒”呢?还不是因为书中描绘的世界过于灰暗了,若没些阅历,还真是难以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