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小心点？连个碗都拿不好，能干什么？”女婿站在厨房门口，眼里透着嫌弃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我站在一地的碎瓷片旁，手还湿漉漉的，指尖微微颤抖。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腾腾的厨房，还是因为眼泪快要涌出来了。
我忍住了没有吭声，低头捡起了碎片。小外孙从客厅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扫帚簸箕，小心翼翼地问我：“姥姥，没事吧？别伤到手！”
那一刻，我的心都化了，却也更酸楚。小小的外孙比他爸爸更知道心疼人，而我，辛辛苦苦在这个家付出了六年，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责骂。
把碎片清理干净，我像往常一样继续做晚饭，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我是不是该回自己的家了。
我是陈晴，今年62岁。女儿陈雪是我的独生女，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也是心头的软肋。
早些年，我和老伴一直过着安稳的日子，彼此相伴，直到他因病去世。
我独自一人生活了几年，女儿结婚后不久怀孕了，女婿李浩特意开车到老家来接我，说：“妈，您辛苦一点，帮雪儿照顾孩子，我们会好好孝顺您的。”
我当时心里既欣慰又满怀期待。女婿长得高高壮壮，嘴也甜，平时对我女儿挺好的，我想着这日子应该不会太难。况且，女儿怀孕反应重，家里确实需要人手，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撑着。
女儿的婚房是我们两家各自出了一半首付买的，装修的钱则靠他们小两口自己打理。亲家给了12.8万的彩礼，我又添到20万，帮女儿带回了这个小家。
结婚那天，亲家母笑着对我说：“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互相照顾着点。”那时的我，心里是真的高兴，觉得女儿嫁了个好人家。
女儿怀孕时，我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外孙出生后，我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亲家也很体贴，给了孩子一个大红包，而我更是拿出了积蓄，给女儿安排了月子中心，还请了半年的月嫂。那段时间虽然累，但看着女儿一家其乐融融，我也觉得一切都值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渐渐有了变化。
外孙上了幼儿园后，我的日子开始变得越来越忙碌。每天早上给他们准备早餐，然后送外孙上学，回来收拾家务，再去买菜，晚上接外孙放学，回家做晚饭。
刚开始女婿李浩还会周末带着我们一家人出去吃饭、游玩，可后来，他的态度慢慢淡了，连周末都窝在家里不愿动弹。对我的饭菜也开始挑三拣四，不是嫌咸了就是嫌淡了。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从没说出口。毕竟这是女儿的家，我也不想让她为难。可女婿的挑剔越来越明显，有时甚至一句话就让我觉得不是滋味。
那天傍晚，我在厨房洗碗，女婿回来了。他站在客厅喊我：“妈，有没有水果？拿点零食来！”我心里一阵不快，但还是擦了擦手去给他拿。回到厨房时，心里有些乱，手一滑，三个碗掉在地上全碎了。
女婿走进来，一看到满地的碎片，脸色立马变了，声音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想干就直接说，别在这儿添乱！”
这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我。六年来，我早出晚归，操持这个家，尽心尽力从没抱怨过，可换来的竟是这样的态度。
我没吭声，只是默默地把碎片扫干净。晚饭做好后，女儿回家了，女婿立刻把她拉进卧室，压着声音开始说话。
我坐在客厅里，隐约听到了几句，“你妈一点用都没有，打碎几个碗还要我收拾？”“她帮我们带孩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女儿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听到这些，我的心已经凉透了。晚上临睡前，我对女儿说：“雪儿，我想回老家住些日子，这里有亲家帮忙，你们也轻松些。”
女儿愣了一下，看着我没说话，眼圈却红了。女婿倒是满脸轻松：“妈，您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路上我送您。”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行李，女儿坚持开车送我。车上，外孙拉着我的手问：“姥姥，你会回来吗？”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回到老家后，我开始了独居生活。每个月有5600元的退休金，日子虽清静却也孤单。
女儿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报平安，外孙也会用视频喊我“姥姥”，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半年后，女儿突然告诉我，她离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整个人愣住了。女儿说，自从我走后，亲家夫妻住进了他们家，自诩主人姿态，对她指手画脚。
她下班后还要伺候一家老小，稍有怠慢，亲家母就冷嘲热讽。更过分的是，李浩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妈，我早就知道他出轨了，只是忍着没说，只想着为了孩子忍一忍，可是那天我加班提前回家，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我们的卧室……妈，我受不了了。”女儿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更让我心寒的是，亲家母竟然帮着儿子一起指责女儿，说什么“男人有点本事才会有人惦记，是你自己不够贤惠抓不住他的心。”
女儿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动手打了李浩，结果被亲家母连推带骂地赶了出去。
离婚后，女儿带着外孙搬回了老家，在这里找了工作。看着她瘦了一圈的脸，我心里又酸又疼，但也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孩，总会挺过去的。
我常常在想，这段失败的婚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当初盲目相信了亲家和女婿的好话，还是女儿在婚姻里付出太多却没得到尊重？
如今的年轻人，婚姻怎么就变得这么脆弱？
日子还得往前走。我和女儿说：“雪儿，咱们好好过，妈还在呢，有我陪着你和外孙，咱们娘仨也能过得好好的。”
女儿点点头，搂着我说：“妈，谢谢你。”
看着她眼里的泪光，我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她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