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快醒醒!」
我在列车上睡着,莫名被叫醒心里窝着一股火。
下一句话却让我血液凝固了。
「列车要爆炸了!」
01
这班列车环绕多省,环境差时间长。
若不是价格便宜,我不会坐这班车。
眼前的男人疯狂叫嚷着:
「有个疯子在车上装了炸弹!」
「我们都要死在这!」
我扭头看坐在身旁的妹妹。
她还在熟睡,我将降噪耳机戴在她耳上。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
我皱着眉告诉男人。
他的行为已经引起周围人的骚动。
一个穿西装的上班族忍无可忍,疯狂叫喊:
「列车员呢?这有个疯子!」
「列车员!!!」
「列车员!」
「列车……员?」
任凭上班族如何咆哮,没有列车员出现。
这个举动却像林子里的一声枪响。
所有人炸开了锅。
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嘈杂。
「不会是真的吧?列车要爆炸了!」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放我下车!放我下车!」
我拼命压制内心的不安,站起来说:
「各位请冷静,我们马上就到下一站了。」
一个掩面哭泣的老太太颤抖着声音说:
「开什么玩笑?」
「明明还有将近十个小时才到下一站!」
什么?
老太太晃了晃车票。
下一刻,我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和她的车票上显示的目的地不一样!
我问叫醒我的男人:
「你去哪里?」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整个车的人要去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
我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不是做梦。
究竟是何方神圣攒了这个局?
更糟糕的是,车厢里的人已经近乎失去理智了。
有人在用拳头击打车窗。
有人蹲坐在地上哀嚎。
我担心地看着妹妹。
要叫醒她吗?
正当我思考的时候,列车的广播响起。
「亲爱的各位旅客,请不必担心。」
看来是列车长在广播,我顿时松了口气。
上班族使劲跺着脚:
「我就说没事吧?」
广播里传来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因为你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死掉!」
广播的声音一转,说话的人病态地笑着。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刚刚开了个很好笑的玩笑~」
「列车长已经死了。」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现在要陪我玩个游戏。」
病态的声音欢快地说:
「每个车厢都有空余的位置对吧,这趟列车可相当宽松呢。」
「我现在会打开八号车厢和七号车厢的连接门,八号车厢推选出一个人去开门。」
「开门的人可以选择放大家过去,也可以只有自己过去。」
「如果一个车厢的人多于座位数,那个车厢就会爆炸!」
「各位的数学都比我好,快做选择吧!」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02
广播戛然而止。
「哔——」得一声后,车厢陷入死寂。
我抬头去看车顶。
3号车厢。
「啊!!!」
短暂的沉寂后,一声尖叫爆发。
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该死!
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在心里暗骂。
和这些人,怎么能过那个变态的关卡?
我咽了咽口水,提高音量:
「各位,先不要慌。」
「我们要先讨论出对策。」
我的声音被淹没在尖叫里。
「喂——」
我的座椅被身后的人蹬了一下。
「就你这点音量有屁用啊?」
我回头去看那人。
一头黄毛,耳洞和纹身。
全然一个不良少年。
我没好气地翻白眼:
「你行你上啊?」
他用劲伸了个懒腰,缓缓站了起来。
他大力击打列车上的餐桌。
击打的巨响果然让众人闭嘴。
「慌有用吗?」
「死到临头了还不想想办法!」
我赞赏地看着他。
有时候暴力果然更直接有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说:
「那咱要怎么办?」
我也想问。
怎么办?
选一个人过去,万一他只想自己活怎么办?
即使放彼此过去,车厢也不可能容纳所有人。
我猛地抖了一下。
这是有人必死的局。
人性是自私的,我也有我的私心。
我看了一眼妹妹。
她还没醒。
见我一直不回答,上班族不耐烦地嚷嚷:
「你这么厉害就说话啊!」
「来,说一个能让所有人都活着的办法!」
我嗫嚅了下嘴唇。
身后一声巨响!
车厢猛地晃了晃,我艰难地扶住座椅。
难道是……
我望向车窗。
窗外飘起一股烟。
八号车厢爆炸了!
我和黄毛面面相觑。
此刻,我全身宛如陷入冰冷的地狱。
我看到八号车厢里有人!
爆炸燃烧的车厢内满满当当的人。
我亲眼看着他们在大火中挣扎,再死去。
我咽了咽口水。
八号车厢推选出的人背叛了他们。
那个人选择了独活。
我旁边爆发了凄惨的叫声。
「不!我不想死——」
一个年轻男子痛苦地抱着头:
「没有人可以信任!」
「所有人都会选择自己活下去!」
我咬了咬嘴唇,无法反驳。
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巨大的爆炸让妹妹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眼里全是疑惑。
我冷汗直流。
车厢的爆炸、身边的骚动……
我要怎么说才能不吓到妹妹?
或许……
对!!!
就这么做!
我灵光乍现,摁住激动的手。
「各位,我有个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移向我。
「这个女孩从刚刚就在睡觉——」
我指向妹妹:
「她是唯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
「我们就告诉她让她开门就行了。」
良久的沉默。
最后所有人都默认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摘下妹妹的耳机,温和地说:
「小姑娘,我们大伙有个事请求你。」
「一会你负责去把门打开,然后放我们进去。好吗?」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害怕妹妹拒绝。
她只是眨了眨眼,甜甜地说:
「好的。」
我深吸一口气,又把耳机给她戴上。
我趴在她耳边悄悄说:
「不要说认识我,按我的话做。」
我咬重了字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
「不要摘下耳机。」
03
讨论出对策后,车厢内又陷入沉寂。
车厢的人在位置上休息。
直到下一声巨响的爆发。
是七号车厢!
人们像受惊的兔子蜷缩起来。
经过第一次爆炸,恐惧已经被绝望替代。
我在心里揣测,七号车厢爆炸了。
但爆炸车厢内没有太多人。
七号车厢的人开门让大家进去了。
我盯着爆炸脱轨的七号车厢,有个身影好眼熟——
是八号车厢的开门人!
我猛地弹起来,脸贴上窗户。
没错,害死了整个八号车厢的人现在在烈火中挣扎。
看来七号车厢重义气。
抛弃了背叛的家伙。
我连忙看了一眼手机。
19:00。
距离八号车厢爆炸过了两个小时。
再过8个小时就到我们了。
我对黄毛使了个眼色转身去了厕所。
没一会,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黄毛压低身子钻了进来。
狭小的洗手间艰难地容纳两个人。
他压低声音:
「你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真诚地说:
「敞开了说,这个车厢里我只信任你。」
他轻蔑地笑了笑:
「我们不认识吧?」
我正了正色,盯着他:
「刚刚爆炸的时候你很冷静。」
「直觉告诉我,你能信任。」
他挑了挑眉:
「你想怎么做?」
我打量着洗手间周围:
「那个疯子给出了游戏规则,但为什么我们要遵守呢?」
「剩下的八个小时,我想找出这个游戏的bug。」
我看着黄毛,认真地说:
「即使开门的人放我们过去了,下一车厢也容纳不完所有人。」
「一定会有人牺牲。」
黄毛终于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撇了撇嘴:
「你想让所有人活下去?」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没那么圣母。」
「大家没那么傻,所有人都知道一定会有人死。」
「如果到时候所有人都争抢起来,你猜——」
「会是什么人间炼狱?」
黄毛瞳孔收缩了一下:
「你是说,他们会自相残杀!」
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晃了晃:
「手机没信号。我们要去找可能击败游戏制定者的方法,而不是等死。」
我拉开门把手准备出去。
身后冷不丁的声音让我心跳爆发到最快。
「你认识戴耳机的女生吧。」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怎么发现的?
他会不会说出去?
如果大家知道那人是我的妹妹,一定不会让她开门的!
到时候我要怎么保护她?
我僵硬地扭着脖子。
不等我回头,黄毛轻飘飘地说: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我站在原地,努力扯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