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沉

作为两个家庭教育失败的产物，他们各取所需，各自折磨，最终陨灭。

2017年2月1日，是杨俪萍父亲的六十大寿，晚上安排的有家庭聚会。朱晓东的母亲特地为亲家母准备了一条围巾作为礼物。

下午一点多，朱晓东母亲接到儿子发的短信，让来家里404室一趟。

“刚进门，他就让我坐下。”朱妈妈说，她问儿子到底什么事情，儿子告诉她，杨俪萍死了，朱妈妈一下子就愣了，“怎么回事？”“被我掐死的。”朱晓东告诉妈妈。

随后，朱父母把他带去虹口公安分局，他在公安分局门口打110自首。

下午六点左右，杨家人在饭店等到了朱晓东母亲的电话：“你们来警局一趟吧。俪萍可能没了。”

杨家人把老人送回家，其余人直奔广中路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他们还抱有一线希望，想着也许出车祸了？也许打架了？也许在医院手术？

可警察却说：“人已经没了三个月了。”警察说，朱晓东认罪了，说人是他杀的，但是一直在改口供，前后对不上，所以警方想问问杨家人时间节点，缩小范围。

从上海师范大学本科毕业后，杨俪萍找到了晋元高中附属小学的语文教师一职。朱晓东从南湖职业学校拿了一个中专文凭，19岁起就在各个商场打工。

2012年，杨俪萍在高中同学的聚会上遇见了25岁的朱晓东。当时是朱晓东主动搭讪杨俪萍。二人暧昧了一段时间，没过多久，朱晓东就消失了。

一年后，却又突然出现，对此朱晓东解释说“他对她一见钟情，然而当时脑中生了脑瘤，治疗无望，于是独身到西藏，住在雪山脚下，喝雪水，吃野兔。等过了一年，脑袋不疼了，复查发现已经病愈，才鼓起勇气来追求她。”

2013年10月25日左右，朱晓东和杨俪萍正式建立了恋爱关系。

2014年6月，朱晓东陪杨俪萍一起去深圳参加朋友婚礼。

2015年春节，杨俪萍第一次带朱晓东回家，就遭到了外婆的反对。当时，外婆称“这个男孩，油头粉面，不中用”。

杨俪萍向父母描述的朱晓东，爱干净，有洁癖，会做饭，很孝顺。每次杨俪萍带朱晓东回家，父母便烧一桌子菜给他们吃。

杨母最关心的问题是：“朱晓东对你好吗？”“对我蛮好。” 杨俪萍的回答很简单。

在两人结婚前夕的一次家庭聚会上，杨俪萍小舅对朱晓东说：“你要对我们家杨俪萍好。你对她好就够了。”朱晓东则回答： “杨俪萍我老欢喜的，别人不可以骂她，更不可以打她，包括她爸妈。要骂只有我好骂。”对此，杨俪萍一笑而过，萍爸妈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说什么。

2015年12月31日，杨俪萍和朱晓东领证。杨俪萍父母拿出十万给小夫妻装修位于上海虹口区的商业一村的婚房404室，并告诉女儿，如果有结余，就留着添置点其他东西。

朱母说话情商颇高，时常对杨丽萍说：“杨老师，你看我们家就这个条件。但你结婚要买什么东西，只要你开口，妈妈肯定会满足你。”杨俪萍什么都没有开口要。

杨俪萍为了省钱，只买了30多寸小电视，连买的空调都挑便宜的牌子，只用了一个月就坏了。

2016年5月26日，杨俪萍搬入了装修好的婚房，尽管公寓面积仅35平米，里面住的却不止这对新婚夫妇，还有一条牧羊犬，一只小仓鼠，以及球蟒、鬃狮蜥、豹纹守宫、竹叶青、蜘蛛等冷血动物。

这些冷血动物被饲养在十几只大小不一、恒温恒湿的玻璃箱中，整整齐齐地在客厅和阳台上垒起了两堵小墙。她添置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小仓鼠。

2016年5月28日，朱母出钱在人民广场的万豪酒店办了七桌酒席，只宴请双方亲属。杨俪萍省去了婚纱、迎亲、司仪等一切仪式。她穿一件白色蕾丝上衣和破洞牛仔裤出席喜宴。而朱晓东则穿着笔挺的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杨母在婚前担忧地对女儿说：“朱晓东结婚没有付出任何成本，以后要离婚都很容易。要让他‘出血’、‘肉痛’，才会珍惜你呀。”

朱晓东坚持2016年10月18日晚上杀死妻子是出于家庭纠纷中的一时冲动：

他和杨俪萍于10月15日一起去杭州旅行，但由于没有订到满意的酒店（此前说法是没有买到高铁票），导致两人矛盾。

10月18日一早起床后两人再次为此事争吵，朱晓东为了让杨俪萍不要再说，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五分钟。后来看到杨俪萍不动了，小便也失禁了，就继续看了她三个小时，然后把她放进了冰柜。

尽管朱晓东把作案动机描述为家庭纠纷引起的激情过失杀人，但杨俪萍遗留在社交网络中的种种痕迹，以及旁人揭露的细节，却拼凑出另一个事实：

2012年11月8日，A在朋友的微博下评论：“多少大人棒打鸳鸯了，你们的父母真好。”从网友提供的信息中得知，A曾为朱晓东怀孕，后因为A父母的反对而堕胎。2013年6月，朱晓东和A参加一次聚会，站在郊外的火车铁轨上亲吻、留影。朱晓东与2013年10月和杨俪萍确认恋爱关系，2014年10月，朱晓东还曾穿正装，陪A出席了另一场婚礼。朱晓东一度在两个女孩之间徘徊。最终，朱晓东选择了杨俪萍。杨俪萍在婚前屡次提出，让朱晓东洗去前女友名字的文身，但朱晓东一直没有答应。杨俪萍曾向朋友吐露，“这段让朱晓东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她所嫉妒的。”

2015年2月，杨俪萍突然发了一条新浪微博：“前几天微信删了，找我就短信或者电话，也不知微博活着的人有多少，女性随时OK，男性有被删除的危险，在未来的48小时，微博也要战败了，开始陆续删人，这不是演戏，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2015年年底两人领证前后，朱晓东便出轨一名婚前认识的女性，两人的婚外情持续半年。2016年6月，在杨俪萍发现朱晓东出轨后，朱晓东发誓断绝关系、写下保证书。

案发后，杨俪萍家人在整理女儿遗物时发现一张纸条，朱晓东以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到：“保证只有你一个，保证再也不和别人发消息，不会和别人联系，手机每天都可以给你看，休息手机随你处置，手机记录随时可以去拉，每月一号。朱晓东”在签名的下面，他又多加了一行：“如果有，烧炭，在家里，一起死。”可过了不到一个月，7月，朱晓东就与上海某大学女生J发生了关系，并于8月1日，以“离异”的身份和“搞对象”的名义，与其确立“恋爱”关系。

朱晓东对警方称，他和杨俪萍曾于2016年8月25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但中途由于杨俪萍以死相拒，并表示如果离婚，她就自杀，最终没有离成。在朱晓东和杨俪萍去民政局离婚未果的两天后，枕边人朱晓东凌晨两点在京东下单，买了《死亡解剖台》、《死亡哲学》等书籍。

其中一本《死亡解剖台》的案例中写道，凶手先将尸体藏在冰库，后在天气炎热时把尸体抛在野外，让它迅速解冻，变成无名野尸。这么做的目的，“一是除去尸体上所有可能被追查出来的线索；二是等到他所弃置的尸体被发现，法医已无法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正是这本书为朱晓东提供了冰柜藏尸的灵感。此后，朱晓东一系列看似浓情蜜意的行为，其实都是为了实行书中的计划而做的铺垫。在8月底、9月初，朱晓东突然告诉杨俪萍，他将升职去香港工作，月薪涨到了两万元。而作为百货公司的陈列员，朱晓东当下的月薪只有五千多。

9月4日，之前一直不愿意洗文身的朱晓东，和杨俪萍一起来到“大辉刺青”工作室。朱晓东希望在手臂上纹上“蛇”的图案，以覆盖此前的纹身。同一天，杨俪萍则在左肩上纹了一对天使的翅膀。当天晚上，杨俪萍发了新文身的照片，并配文：“30了，过得还算循规蹈矩，也没做过什么重大抉择，越大越害怕改变，希望之后一切安好 。”

9月14日，杨俪萍在朱晓东的陪伴下到学校提交了辞呈。9月19日晚，杨俪萍发了一条配有5张葡萄酒、牛排、海鲜大餐照片的朋友圈，并写道：“最近在办离职，老公对我各种好，我有点恐慌……吃了顿大餐然后问我要不要买衣服……黑人问号。”但她此条朋友圈屏蔽了所有家人。几天后，经常手头拮据的朱晓东突然为杨俪萍购买了一部新的iphone 7 plus。不久以后，朱晓东又从京东网上订了一台大冰柜放在阳台上，并为此处理掉了两条心爱的蟒蛇。对于已经有了一台冰箱的35平米的小公寓来说，这只大冰柜在空间上显得很怪异。

警方在这个大冰柜里找到了冷冻着的杨俪萍尸体，由于长期处于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中，尸体全身呈黑紫色，皮肤干裂，轻轻一碰就脱落，身形蜷曲，十分瘦小。尸体用粉色花被套包裹着，上面压了一块透明塑料薄板，薄板上散落着少量冰冻食品。“我经常做菜所以知道，人和动物一样，掐死后如果没有把血放掉，血会留在身体中直到红得发紫。”杨父压抑着情绪，道，“当时看了，我们都无法接受。”

追思会上，为了避免给来客带来太大的心理冲击，他们用白纱巾遮住她的脸庞，白玫瑰盖住她的四肢。代为出现的，是杨俪萍在大学时一张青春健康的照片。杀妻后的106天内，朱晓东的私欲得到了无尽的满足，为了继续“纵情歌舞”“享受人生”，朱晓东精心地维护着骗局。为了混淆杨俪萍真正的死亡时间，朱晓东使用杨俪萍身份证开房，也是为了制造她尚在人世的假象。同时，他不仅及时回复杨俪萍家人、朋友的消息，还精心伪造了杨俪萍的朋友圈。他甚至可能把他和其他女子约会的照片，用作伪造的素材。

10月17日早上10点，朱晓东从杨俪萍的支付宝中转走了3万元，工资卡转给自己4万多。（朱晓东此前交代，这些转钱举动都是在杀人后完成，朱晓东不得不在法庭上改口称，他无法确认杀人时间。）17日作案当晚，他上网购买一个高档摄像探头，正对阳台上的冰柜。只要任何人在靠近冰柜的区域活动，摄像头就给朱晓东的手机报警，并把视频和图片发给他。朱晓东在处理完尸体后，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把整张床垫丢到了小区垃圾房。10月24日，朱晓东在朋友圈上传了一张在韩国吃饭的照片，桌上出现一个女人的手。新女友J质问这人是谁。朱晓东不愿回答。两人不欢而散，互删好友。10月31日万圣节，他用杨俪萍微信发了上海迪斯尼乐园和玩偶等三张照片，配文：“万圣节吗？”

11月7日，杨母的手机上收到一条女儿发来的微信：“妈咪，我生日打算和东出去旅游，等他生日再请吃饭。”11月22日是女儿的三十虚岁生日，一周后11月28日又是女婿朱晓东的三十虚岁生日。按照原计划，杨俪萍父母会找家饭店替两人一起庆祝。杨母问他们打算去哪儿，女儿答：“想去北海道，要么济州岛。”11月8日，杨母又给杨俪萍发去一条：“上完课打个电话给我，想跟你说话，好像有点想你了（笑脸）。”可女儿并未回电。11月21日，杨俪萍生日前一天，她最喜欢的养了十几年的大猫死了。杨母发消息给女儿告知这个消息。女儿连回十几个大哭的表情，并说自己在外地。天气转凉，杨母想为女婿织一件毛衣，让女儿替女婿在两个颜色中挑选。女儿回答：“烟灰”。杨母回复：“你也有一件烟灰色的毛衣，你们可以穿一样的了。”当日，朱晓东在她的朋友圈上传了KTV过生日的现场。不仅点了大份果盘，还有双份饮料、两瓶纯净水和两个话筒。12月2日深夜近12点，杨俪萍二表姐在步行回家至水电路路口时，突然听见有人唤“姐姐”。她回头，看见了朱晓东。她好奇地问他，怎么那么晚了还在外面，萍怎么没跟他一起。朱晓东神情自若地回答，杨俪萍在家里，他刚下班，正准备回家。12月14日，杨母再次尝试拨打女儿电话，并问她为何不接。这次女儿回：“手机有点问题，打电话人家听不到声音，还没去修。”杨母倾诉了自己的想念，而女儿也提醒她：“今天降温了，多穿点。”圣诞节前，杨俪萍爸妈曾两次带上已经织好了的毛衣，在杨俪萍二表姐家等约好的女儿吃饭。可两次女儿都在外地。第二次，女儿说下午会从无锡回来。可到了傍晚，女儿又称因为陪口腔溃疡的朱晓东在无锡医院挂水，再次爽约。杨俪萍二表姐让表妹来取毛衣，并问她是否参加元旦的聚会。杨俪萍回，12月31日是她和朱晓东的结婚一周年纪念，要和他一起单独庆祝。2016年12月29日，朱晓东的朋友圈定位无锡Saga酒吧。他发了远处的霓虹和鸡尾酒的照片并配文：“人生若只是初见”，“无锡真好”。

2016年12月30日下午，朱晓东和杨俪萍姨妈约了在水电路路口见面。姨妈注意到朱晓东的脸色惨白。朱晓东解释，上班太累了。姨妈把毛衣和20个乡下亲戚给的鸡蛋交给朱晓东后，却发现朱并没有回家，而是提着东西往家相反的方向走了。2016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和杨俪萍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朱晓东和被他哄回到身边的女友J，回到上海在小南国花园酒店开房、共迎2017。农历春节前夕，杨俪萍发微信给杨母：“妈咪我们和小伙伴去香港过大年，初二回来拜年。”杨母开玩笑似地骂她“白眼狼”，怪她这么久不和家人联系。

2017年1月29日（初二），杨俪萍父母在家等了一整天，女儿却声称飞机延误，又来不了了。杨母对女儿的屡次爽约不快，在微信中说道：“你今天放我们鸽子放了不轻呀。”并问她是否有空参加三天后父亲的六十大寿，女儿回答：“当然。”

2017年1月31日的23点，朱晓东自首的前一天深夜，他把两人手机和身份证扔到了距离家一公里远的苏州河支流中。1月31日晚上10：11起，朱晓东的游戏ID“神小兜兜兜”就开始上线玩“王者荣耀”游戏，一直玩到2月1日凌晨4：15。2017年2月1日，朱晓东在自首前夜删光了自己所有的微博。2月1日杨俪萍父亲60大寿，一整个白天，杨家人都试图联系杨俪萍和朱晓东。但两个人的手机，一个停机，一个关机。发去的微信和消息都没有回复。杨母生气了，发微信给女儿：“你再不来就是不孝了。”杨俪萍表哥找人，把电话打到了朱母手机上，朱母这才在电话里说：“你们来警局一趟吧。俪萍可能没了。”盼望女儿女婿前来赴宴的杨俪萍父母，盼来的却是女儿已经遇害三个多月的噩耗。

他们这才知道，这过往的106天，一直都是朱晓东在扮演已经遇害的女儿。在朱晓东投案一个月后，贷款催款电话接踵而至，打到了杨父的手机上。朱晓东杀害妻子后又用她的招行信用卡消费十一余万，并用妻子的名义在“蚂蚁借呗”和“万达金融快钱”的平台上办了两笔小额贷款，总金额达二十余万元。为了不让借款挥霍一事提前暴露，朱晓东每个月准时还掉最低还款额后，继续再借，所以债主在他被捕以前从未催过款。2017年11月29日，朱晓东杀妻藏尸案在上海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刚过完30周岁生日的朱晓东剪了板寸头，穿深色外套，坐在法庭中央。

当律师和检察官陈述他所做的那些荒唐而冷血的行径时，他面色苍白，表情平静。每当审判长让他发言时，他的声音轻得几乎难以听见。在4小时的庭审中，双方主要就“是预谋杀人还是激情犯罪”，“在家属劝说下投案是否属于自首”，以及“被告是否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三点进行辩论。2018年8月23日，历时七个月，上海“杀妻藏尸案”一审宣判，被告人朱晓东被判死刑。 同日，朱晓东提出上诉申请。2019年7月5日，上海“杀妻藏尸冰柜案”在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宣判，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对朱晓东的死刑原判。

2020年6月4日，遵照最高人民法院下达的执行死刑命令，上海二中院依法对故意杀人犯朱晓东执行死刑。这个案子一度引发了众多网友的讨论，有人为杨老师感到惋惜、有人声讨朱晓东是名副其实的冷血动物，还有人笔伐杨俪萍父母对女儿婚姻的不负责。在此我想说一下自己的观点：1.在新世纪初，社会处于高速发展的转型期，部分家庭缺乏必要的社会和家庭教育，再加上与父母的疏离都会对孩子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在阅历和人生经验都不足以让人们做出最正确选择的时候，父母有责任做出干预。但作为一个二十好几的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首要要对自己有理性的认知，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人和生活。

从上海师范大学本科毕业后，杨俪萍找到了晋元高中附属小学的语文教师一职。杨俪萍父母直到校长家访，才知道她找了一份好工作。

在杨俪萍的成长中，并没有从青梅竹马的父母爱情中学到两性相处规则。杨俪萍总是格外听话、早熟且自律。过于平坦的人生道路，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她渴望爱、渴望叛逆，逐渐成为付出型人格。

根据杨俪萍大表姐透露，朱晓东在出轨多名女性的同时，却对妻子表现出了强烈的控制欲。不仅杨俪萍的每次同学聚会和父母见面，朱晓东都要跟着，他还删除过杨俪萍在社交网络中的异性。但从杨俪萍在评论中对他人的回复，语气中似乎又透露出一些小欢喜。

同时杨俪萍曾向朋友吐露，“这段让朱晓东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她所嫉妒的。”正是这种嫉妒心，让她更加义无反顾地想成为朱晓东的“唯一”。

杨俪萍认为，朱晓东的卖相和畸形的占有欲是他爱自己到极致的表现。或许每个人在恋爱中的选择几乎都是在寻找自己缺失的一部分经历。现在，她做的决定更像是在弥补她的青春叛逆期的缺失，也算是变相“互补”。

简单的经历、沉静的个性、叛逆的内心意味着她更容易被操纵。杨俪萍是一个不成熟历事不足的女人，还渴望一种摇滚悖逆的生活，不健全的内心世界和对感情的认知缺陷，也是直接导致悲剧的一大原因。

3.朱晓东从八岁至三十岁被拘捕，一直都没搬离过404室。朱晓东父母离婚后，父亲离家，另组建家庭。由于姨妈和外婆的离世，母亲把精力分了一半给了妹妹的女儿。后朱晓东表姐生儿育女，朱母又住到她家帮忙带孩子。

父母的缺席或许让朱晓东在成长期缺少管束。缺少父爱，让其成为一个没有负责感、没有担当的男人，母亲对其过去顺从溺爱，造就了暴虐冷血的性格。

2007年3月，朱晓东参加了“我型我SHOW”的选拔。在聚光灯下，朱晓东很享受成为焦点。

朱晓东在五角场东方商场的前同事曾对媒体提到，当年的朱晓东就对上海的夜店了如指掌。工资只有1500元的朱晓东频繁出入高消费场所，从未给这个前同事留下手头拮据的印象。

邻居们也提到，在朱晓东婚前，各色女孩频繁地出现在小区里找他，其中包括一个开着法拉利、打扮时髦的女子。

因此，朱晓东对自己的性能力格外看重，在案发前后都曾在京东网上反复、大量购买牡蛎片、野生辽参、玛咖精片等壮阳物。

朱晓东通过夜生活和参加选秀见了世界的声色犬马，再加上他在异性市场上的受宠，使他的内心和自我定位都发生巨变。

缺乏自身实力的打磨，多年过去了，身边的同龄男性纷纷进入事业上升期，朱晓东却依然辗转于各个卖场打工，成为越来越落魄的花架子。

这种能力和欲望的落差让朱晓东产生焦虑。随着年纪增长失去了富婆市场，本来想找个安定的女人打算老老实实过日子，但欲望和平庸（也是玷污了这个词）的极限拉扯，最终导致他心理扭曲，走上了杀妻自毁之路。

作为两个家庭教育失败的产物，他们各取所需，各自折磨，最终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