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连续亏损数百亿美元后,日本的前首富、软银的创始人,风投之虎孙正义又又又踩坑了!
11月6日,WeWorK由于无法支付贷款利息,只能向新泽西州联邦法院提交破产保护申请,如果不能在30天内付清欠款,就会形成实质性违约。
在美联储疯狂加息的大环境下,曾经的共享办公室鼻祖也难逃破产清算的命运。
要知道,2019年这家独角兽公司的市值还一度高达470亿美元,如今却暴跌90%以上,只剩下4400万(美元),等于不到4年的时间,就跌掉一个小米的体量,堪称投资界的一股泥石流。(当然与某大不可同日而语)
那问题来了,WeWork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它的商业模式是科技的创新,还是资本的又一场骗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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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WeWork的缘起缘灭,还要从它的奇葩创始人讲起。
亚当纽曼(Adam Neumann),1979年出生于以色列,先后两次创业又接连失败,直到2008年与妻子麦凯维(Miguel McKelvey)联合创办了Green Desk,才终于翻身。
这个专注于共享工作空间的夫妻店,也是WeWork的前身。
后来,两人卖掉了Green Desk的股份,并成功拉来美国地产商150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创办了今天的WeWork。
通俗点说,WeWork本质上就是化整为零,租下一个超大面积的办公地点,然后花巨资翻新改建,最后再分租给小型创业公司。
由于入驻企业可以共用打印机、前台和厕所,也不用和房东签订长期合同,这就大大缓解了初创公司的资金压力,也算是找到了行业痛点。
不过咱们事后诸葛亮,现在看来WeWork的本质就是一个写字楼里的高级中介,商业模式并不比打隔断的二房东高明多少。
但纽曼站在了时代的风口,由于当时硅谷流行无脑式融资和闪电式扩张,投资机构生怕错过了下一个亚马逊、Facebook或Google,再加上纽曼的口条开挂,极力打造乔布斯二世的人设,并模糊WeWork的二房东属性,把它包装成一家休闲娱乐送办公的高科技创业公司,这让投资界的大佬非常受用。
短短5年的时间,WeWork的估值就一路飙升到了100亿美元,成为全美扩张最快的初创办公空间承租商。
2017年,WeWork在寸土寸金的纽约第五大道拿下千平店面;次年又以4亿美金收购联合办公运营商裸心社(naked Hub)。
一系列骚操顺利吸引了摩根大通、高盛、软银等资本大佬的青睐,据说纽曼只用了不到15分钟就拿到了孙正义44亿美元的投资,公司估值也瞬间膨胀到了200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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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了钱的WeWork并没有按套路发展,而是跟着创始人纽曼一起放飞了自我。
巅峰时期,WeWork 在 32 个国家或地区租用了 800 多个办公地点,租用面积超过了1300平方公里,差不多等于两个新加坡的面积。
到了2019年底,WeWork的会员超过了60万,年收入18亿美元,但运营成本却高达52亿,亏损额度居然是收入的近两倍。
公司表现得犹如财富毁灭机器,而纽曼也逐渐暴露出自己的圈钱本质。
据媒体报道,纽曼不仅公开嗑药、酗酒,还经常在办公室里搞联欢,他的毕生愿望是追求长生不老,成为全球首位万亿富翁,并跟随马斯克的脚步要把WeWork的业务拓展到火星。
另外,他还因为自己的冲浪爱好,动用公司的资金投资造浪器厂商;擅自挪用6000万美金购买私人飞机、豪宅和各种娱乐服务。
更奇葩的是,2019年WeWork决定把公司的名字变更为We Company,结果查了一圈才发现,这个商标的所有权居然在纽曼手里,最终WeWork不得不拿出590万美元从自己老板手里买商标,搞得投资人跟吃了死苍蝇一样狂吐不止。
就是在创始人纽曼的不断骚操下,WeWork也开始不断遭到质疑。
实际上早在2015年,WeWork发表投资白皮书时,就有人怀疑它的盈利能力,毕竟二房东的经营模式操作简单粗暴,还非常容易拿过来复制,别说毫无技术壁垒,基本就是有钱就行。
盈利难度不亚于国产新能源车企,过度扩张也就意味着亏损放大,WeWork虽然被归纳在科技初创公司的行列,但本质上仍是一家房贷企业,一旦资金链断裂,公司就很容易爆雷。
纽曼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把公司上市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2019年,他说服孙正义加码投资,公司估值也一下飙升到了470亿美元,但随着财务数据公开,纽曼挪用公司资金、嗑药等行为也被放在了聚光灯下,WeWork的圈钱把戏就彻底藏不住了。
很快,公司就宣布撤回IPO,纽曼也被迫辞去CEO的位置,并放弃了多数股权。
虽然一连串的反转事件让公司估值暴跌到了80亿美元左右,但纽曼却贼不走空,通过与软银的极限撕逼换来一份总价值接近16亿美元的离职补偿协议,算是坑了孙老板最后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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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续的反向操作中,WeWork的财务黑洞越来越大。
孙正义不得不痛并思痛对公司进行大刀阔斧的内部改革,经过一年整顿,经营情况稍有好转,甚至还计划在2021年通过收购公司来实现上市计划。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企业要么退租,要么就在退租的路上,好不容易熬过疫情三年,但全球经济却不见什么好转,再加上美联储持续加息,WeWork背负的债务也越来越重。
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截止到2023年一季度,WeWork的收入约为8.49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1%。
净亏损为2.99亿美元,比上一年减少了2.05亿美元。
综合入住率为73%,现金储备大约是2.95亿美元。
乍一看,后纽曼时代的WeWork表现还不错,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但资本可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他们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破鼓万人捶的机会。
在投资机构看来,对于一个写字楼里的二房东来说,不到3亿美元的现金储备实在太少了,任何一次金融政策上的调整,都是股东重新起号的征兆。
特别是在美元债务不断攀升的大环境下,WeWork的商业模式极其脆弱,不仅需要维持长期的租房合同,还要花巨资对办公场地进行翻新改造,然后就是一到两个月的空置期。一旦写字楼市场转向,WeWork就要支付远超收入的租金,如果不能持续融资,那其结局必然是破产清算。
于是投资者普遍失去信心,WeWork的融资能力也越来越差,企业经营陷入恶性循环。
截止到6月底,WeWork公司的长期债务达到29亿美元,长期租赁的商用房产高达130亿美元,基本看不到实现盈利的可能性。
由于破产清算近在眼前,WeWork不得不壮士断腕,先后放弃了多个城市的租赁业务,公司高管也不背锅,CEO、CTO、CFO成建制地辞职退岗,管理层换了又换也没能挽回债务违约的命运。
总的来说,WeWork成立13年,累计融资120亿美元,绝大部分都来自孙正义的软银集团,纽曼在画饼方面勤勤恳恳,但对待股东却是个渣男,公司从创立到如今始终没能实现盈利。
根据披露的财务信息,WeWork仅在2016至2022年间,就疯狂亏损了149.6亿美元,如果再加上庞大的银行债务,纽曼算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投资人收割得干干净净。
在从公司拿走了16亿分手费后,纽曼再次开启了创业之路,并顺利获得资本大佬3.5亿美元的融资,新公司号称已经在大城市建立了3000套住房的投资组合,力求打造青年社区并解决楼市租赁的不公平问题。
目前该项目的估值已经达到10亿美元,但怎么看都像是WeWork圈钱的升级版。
反观软银自WeWork启动融资开始就疯狂下注,投资总额超过了106亿美元,持股比例也接近30%,随着一纸破产申请保护,孙老板的投资神话再度破灭,保守估计又要赔上个数十亿美元。
WeWork的失败很好的说明了一件事,在利率上升和房地产市场低迷的大环境下,任何高风险的泡沫都将被挤破,曾经那个闭眼盲投的时代已经过去,回归理性才是未来社会的新常态。
放在中国,也同样受用,某大、某园和某植系只不过是WeWork模式的另一种表现形态,但资本对利润的渴望永无止境,不是被收割,就是在收割别人的路上。
此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