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被判寻衅滋事，我这辈子都别想考公

在我背调前的一个星期，妈妈率领的广场舞队和另一支舞队因为抢地盘打了起来，被居民举报。

妈妈被判了寻衅滋事。

因此我考公的最后一步过不了关。

1

听到这件事时，我的大脑轰的一下，耳朵一阵一阵的轰鸣声，整个人险些站不稳。

爸爸将妈妈从局子领了回来了，我僵硬的扭头看向她。

她头发散乱，左半边胳膊是青的，一只眼睛是肿的，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她看到我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过来抱着我，说：“娟儿啊，对不起，我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就和别人打起来了。”

我机械的拍了拍她的背，用干涩沙哑的声音回：“没关系。”

此时，时间仿佛凝滞一般，我们三人再相对无言。

滴滴滴~家族微信群消息声响起。

爸妈在考编流程未完成时，因骄傲之情难以抑制，将喜报告知了所有亲戚朋友，这下报应来了。

大姨：“哎呀，我说老妹儿呀，你这脾气得改改，小娟儿这次考编怕是要黄了吧。”

二舅伯：“何止这次呀，娟儿以后都别想这事儿了，尽快找个企业上班吧。”

表姐：“我早就劝过你，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读个硕士出来二十七了还没结婚，工作也没着落。”

三姨：“你和小顾最近要见家长了吧，工作黄了就黄了，还有小顾托着你呢，他家这么有钱，你嫁过去也富太太的命。”

我忍无可忍，反手一个删除，退出了家族群。

2

妈妈洗了澡后，我拿出药箱给她上药，上完药再按摩她受伤的手臂。

她背过身，身子不住的颤抖，我知道她还在偷偷的哭泣。

“来，吃饭喽。”爸爸喊道。

我们上了桌，桌上摆了皮蛋豆腐，青葱煎蛋，炸里脊肉和紫菜虾皮汤，都是妈妈爱吃的菜。

我默默吃着饭，随着胃被食物慢慢填满，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心不再一抽一抽的疼了。

妈妈似乎饿极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桌上的几个菜很快见底。

看着她这样，我不由得有些心疼。

“周日就是和顾羽家长见面的日子了，明日我们一起出去采买点礼品。”爸爸率先打破沉默。

“嗯，我已经打算好了，就送顾爸烟酒，送顾妈一套化妆品或者项链之类。”我语气轻松地说道。

妈妈看看我，又看看爸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出声。

3

吃过饭，我正准备将饭碗拿到厨房去洗，手机却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顾妈妈，赶紧接起来。

“娟儿呀，吃了吗？”顾妈妈问。

“吃了，阿姨。”我回道。

“是这样的，嗯... 周日的双方家长见面要不就取消吧。”顾妈妈为难的说。

我心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阿姨...你们周末有别的安排吗？是要改日吗？”

“唉，娟儿，其实你和我们顾羽谈恋爱的时候，我就托人了解过你的个人情况，你家境小康，个人也勤学上进，虽然你家和我们家境差距有点大，但我还是准备成全你们的。”顾妈说。

妈妈看我接了电话脸色瞬间苍白，指尖微微颤抖，连忙扑过来，抓住手机打开了免提。

“开始，我觉得你刚毕业就能考上编，有个稳定的工作，以后和顾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们就安心了，但现在...”顾妈没有再说下去。

“阿姨，虽然我背调没有过，但我目前已经考下了律师资格证，将来找个律所工作，也很稳定的。”我解释道。

“娟儿，阿姨现在担心的不光是你的工作，还有别的方面。”顾妈犹豫道。

妈妈慌忙开口说：“亲家，你听我说，我们家娟儿从小勤奋好学，成绩优异，是个好孩子，这次是我对不起她，她是被我拖累的，并不是她的错呀。”

“娟妈，我们都是当妈的，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也有我的考虑，娟儿学业是优秀，但她的性格会不会遗传你的暴力呢，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顾妈问道。

妈妈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被人毫不客气挑挑拣拣的感觉。

我不客气地说：“阿姨我的性格怎样，相信顾羽是最清楚的，你不如问他。”

“我不用问他，他都听我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大家都是体面人好聚好散。”顾妈冷冷地说。

“顾妈，孩子们的事情，你不问问孩子的意见，这样独断真的好吗？”爸爸开口道。

“就是考虑到孩子我才更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万一他们结婚生孩子了，我孙子孙女岂不是也被断了考编的路。”顾妈提高声音，严厉道。

“哇~”的一声我妈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连忙挂断电话，不想电话那头的顾妈听到我们家的窘境。

“娟儿啊！我对不起你，我该死啊，我这个死老婆子害了你呀。”妈妈抱住我痛哭着。

爸爸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正欲上前安慰，没想到妈妈放开我往阳台方向跑去。

还好阳台的门当时是关着的，妈妈手忙脚乱开门时，爸爸上前拦住了她。

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泣着说：“妈，你不要这样，工作和男友没了我可以再找，但你没了，我要怎么办啊。”

妈妈一愣，拼命往外冲的动作顿住了。

这时，楼下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楼下邻居大喊：“大晚上的，你们家吵什么呢，要吵明天再吵，别打扰我家娃睡觉。”

我们三个都沉默了，妈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的回了房，爸爸不放心妈妈也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房间传来妈妈轻轻的鼾声，想必折腾了一天也累了。

我将碗筷收拾好，也进了房间，看着漫天星斗的夜空，一夜无眠。

4

我整晚都在盯着手机看，想知道这通电话是顾妈妈的意思还是顾羽的意思。

我对他还抱有一丝期待，毕竟我们谈了四年，从最美好的大学时代一起并肩走入了社会。

以前每晚他都会和我聊会天，道一声晚安，可今日等到天明，也没有他的丝毫消息。

刷了刷朋友圈，我愣住了。

顾羽发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女孩在夕阳映照下的精美侧颜。

配文“和我的公务员女友第一次约会。”

我心如死灰，把顾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今天他们第一次约会，那起码保持暧昧关系得有一段时间了吧。

该和过去告别了，我如同充电般，瞬间支棱起来。

从床上跳起打开电脑，我开始登录招聘网站找工作投简历。

希望自己尽快能够忙碌起来，不想这些令人伤心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后我收到敬业律师事务所HR的面试邀请。

敬业律师事务所离我家五站路，在本市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律师事务所，如果能竞聘成功，那对于处于低谷的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面试当日，我化了淡妆，穿上西装套装，背上小黑皮包，来到了面试地点。

推开会议室的门，我看到里面已经坐满了一排来面试的人，而这群人里面，居然还有顾羽。

他今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不仅穿了西装还做了个发型，看上去就像是个成功人士。

看来他对这次面试也十分的重视，看到我后他一愣，表情僵住了，显得十分不自在。

我就瞟了他一眼，把他视作空气，找了空位子坐下。

然而我坐定后，他却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怎么打听到我的行踪的，追我追到这里，我妈妈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别白费功夫了。”

听他这么说，我惊讶的睁大了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我理了理思绪，平静的说：“你大白天的喝酒了？发酒疯？离姐远点，姐很高贵，你配不上。”

顾羽眉头一皱，说：“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起我的注意，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有女友了。”

说完，他握紧拳大步流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5

虽然面试遇到了顾羽这个衰人，但总体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我的专业知识很扎实，所以考官出的考题对我来说都是小case。

我自信的认为我给出的答案既准确又全面，一定能在这些面试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胜利者。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HR就给我打来了报喜电话，我被敬业律所录取了。

我高兴地一蹦三尺高，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爸爸妈妈。

他们很高兴，都恭喜我找到了心仪的工作，妈妈这段时间都没笑过了，这次总算展露了笑颜。

晚上，爸爸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妈妈又打开了电视剧开始追剧了。

自从妈妈出了事之后，每日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一言不发，现在终于拾起了以前的爱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这段不愉快的回忆会被我们永远淡忘。

6

但天不遂人愿，本来和HR约好了周四正式入职，但周三的下午她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她为难地说：“小娟，非常遗憾的告诉你，我们公司不能录取你了，非常抱歉，请你再找其他的工作吧。”

我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会这么倒霉，最近这段时间不管干什么都不顺。

“您好，我喜欢你们公司的企业文化，也钦慕你们公司的综合实力，为此我精心的准备了面试，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在录取我之后又改变了主意呢？”我尽量控制自己以平静的语气询问。

“哎。”HR轻叹一口气，说:“妹妹呀，其实我很看好你，你的外貌端庄，谈吐也很得体，专业知识更是没得话说，来我们公司你的实力错错有余，但坏就坏在你遇人不淑。”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我以为我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其实是踩到小人的尾巴了。

“和你一起被录取的顾羽，他妈今天早上来公司了，非要见周总，我劝她回去，她偏不就坐在我们前厅等，周总正好路过被她拦住了。”

“这家人还真是不踩死我不死心。”我冷笑。

“他妈妈说了你考编失败的事，怕你不死心跟着顾羽一起来这个单位想要纠缠他。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更不允许员工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发生，所以...”HR没再说下去。

“这家人是有妄想症，有病就得治，建议他们赶紧去看看精神科。”我恨恨的说。

“妹妹，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很快能找到一份新工作的，我还有事儿要忙，那就再见了。”HR说。

“嗯，再见。”

你们不仁，我也不义。

放下电话，我立刻编辑了一段话：“顾羽大三时六级考试作弊，档案记录在册，瞒着家人没说，谁嫁给他，谁的下一代及下下一代都无缘考编。”

将这句话丢进了顾羽的家族群后我秒退群。

不一会儿，顾羽和她妈妈的电话就轮番打来了，我一一加黑。

做完这些，我心里稍微好受点。

仔细想想我释然了，敬业律所只听一面之词就放弃了我，那不去也罢。

但父母这边不好交待，特别是妈妈刚因为我有了工作而稍稍舒心一点。

如果将这个消息告知她，她一定会绷不住抑郁的。

我得想个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7

我装作正常上班的样子，每日早出晚归。

在南城商圈找了个麦当劳歇脚，继续收集资料找工作。

目前我手头上的存款就八千，当初给父母介绍敬业律所待遇的时候，说每月工资五千外加早中餐的工作福利。

头个月拿到钱总得给自己和父母买点好的东西装装样子吧，早午餐就得在外面买着吃了。

存款只够我支撑一个多月的，我得尽快找到工作，不然就真是入不敷出了。

每日早上我在蒸香包子铺买两个素包子，中午在王姐盒饭买一份十元的盒饭。

说起这个王姐盒饭，能找到这样划算的午餐真是不容易。

一日我在路过南城商圈旁在建工地时，听见民工兄弟说这家分量足味道也可口，价格特别公道，我就动心了。

吃了一次之后，果然不负虚传。

现在随便买个盖浇饭都要二三十，有了它我可以剩下不少钱呢。

但它划算也难抢，经常出摊半个小时就能卖空。

我除了在网上投简历，还在问答社区回复一些法律咨询一次六元，但单子不好抢，每天只能抢到四五单，

一日，我好不容易拼手速抢到一单，答完单后一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赶紧起身去抢王姐盒饭。

果不奇然，等到赶到时盒饭只剩一个了，还好抢到了。

拿着盒饭回到麦当劳，我正准备开吃，却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哟，有些人真是没有素质，在麦当劳吃外面买的盒饭。”

我抬头一个，真是冤家路窄，顾羽正领着他的新欢向我走来。

不过他那个新欢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呀。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是谁了，她就是原来在校经常纠缠顾羽的夏青。

不过她怎么长变了，变得这么好看了。

以前顾羽还在我面前讽刺夏青，说她长得像二师兄。

毕业后她变漂亮了又考上了公务员，他就立刻心猿意马，转头和她在一起。

真是妥妥的渣男一个。

顾羽见我看向他，朝我翻了个白眼，和夏青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说：“在麦当劳吃盒饭怎么了，我自己吃完自己收拾干净，你吃个麦当劳还吃出优越感了不成。”

顾羽反驳：“你那是王姐盒饭吧，听说是网红民工餐，你混的挺惨呀。”

此时，几个在麦当劳歇脚的民工兄弟听了他这话正死死的盯着他看。

顾羽连忙闭嘴，脖子一缩。

夏青害怕地扯了扯顾羽的袖角，说：“顾羽，我们不在这吃了。”

顾羽也顺着台阶下，赶忙带着夏青离开了。

8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长相十分清秀的男生，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问：“你认识他们吗？”

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他追问：“请问你是陈娟学姐吗？”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他是谁了。

之前，夏青见顾羽不理她，又公开了和我的恋爱关系，就换了目标，在迎新时勾搭上了一个小学弟，正是现在站在我面前这位。

我点点头说：“嗯，我是陈娟。”

他立刻抽出一侧的凳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他说：“学姐，夏青毕业后就对我爱搭不理，后来甚至拉黑了我，我跟踪她后才发现她和你男友在一起了。”

我无奈地说：“学弟，男欢女爱的事儿本来就没有定数，我们两位爱情中的loser一起讨论这个问题，事情也不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晦气也是会互相影响的，你散了吧。”

说完我端起冷掉的盒饭，拿起筷子，正准备往嘴里扒拉。

但学弟并没走，他开口道：“学姐，你是法律系的专业第一，我想要邀你帮我辩护，要回我的五万块钱。”

吔，生意来了，我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筷子继续听他讲。

“夏青毕业后说想要整容但钱不够，让我借她一些，她上班赚了钱就还我，我借了她五万块，没多久她就把我拉黑了。”学弟气愤地说。

“五万块对你一个学生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我说。

“是的，我把我所有的压岁钱和勤工俭学所赚的钱都借给她了，她整容后又考上公务员，就把我甩了，钱的事也不认账了。”

学弟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十分委屈。

我心中战歌响起，激昂地说：“既然她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那我入行第一单，就创飞狗男女。”

9

为了尽快帮学弟要回他的钱，我从黑名单拉出了顾羽的电话。

电话那头顾羽轻蔑的问：“怎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找我干嘛，如果想复合免谈。”

我说：“抱歉，复合怪，我不是找你的，我想找你的女友夏青。”

“你找她干嘛，是不是嫉妒她和我在一起了，想要找她麻烦？”顾羽问。

“我找她是希望她做人的底线高一点，把学弟借给她整容的五万元还给学弟。”我回。

“谁整容了，谁欠了学弟五万元，你别血口喷人。”一声尖利的女声从旁响起，刺得我耳膜一疼。

听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夏青从顾羽手中拿过了手机。

“说我整容还欠了学弟五万块你有证据吗？我变漂亮只不过是毕业后减肥成功，掌握了适合自己的妆容而已。”她高声说道。

“当然有啊，学弟有银行的转账记录。”我回。

“呵，男女谈恋爱，男生给女生花点钱怎么了，分手了还想要回来，要不要脸啊，没钱就别装啊，真没品还恶意诋毁我。”夏青恶狠狠地说。

“没钱还学别人谈恋爱，小屁孩儿一个。”顾羽在一旁轻蔑的讽刺。

学弟在一旁听见了，脸色铁青，正欲开口，我用手比划了个嘘的手势。

我说：“你两个上班的人，已经从拿压岁钱的人变成给压岁钱的人，嘲笑讽刺一个学生没钱，真的大丈夫吗？”

对面一阵沉默。

“你们也才毕业，应该清楚的知道五万元对于一个学生而言算什么吧。”我接着说。

“嘟嘟嘟......”手机那边传来忙音，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唉。”我轻叹一声，对学弟说：“我看你现在手头紧，那就等钱要回来再付律师费，按市场价八折给。”

学弟感激地对我说了声谢谢，眉头却拧成了一个川子，表情阴云密布。

10

再见时我们双方已对簿公堂。

我问了师弟的意见，他接受先庭外调解。

顾羽看着我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说：“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居然帮夏青的前男友辩护。”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说话专业点，不要把自恋脑带到工作中来，会拉低整场调解的档次。”

顾羽扁扁嘴，转身对夏请说：“放心吧青青，有我这场官司一定赢。”

“男女谈恋爱期间的花销都是心甘情愿的，关系结束后，没有理由要回。”顾羽先开口道。

“其他花销咱们不谈，这五万元是借款，是原告借给被告整容用的，理应归还。”我说。

“我没有借他的钱用于整容，你别血口喷人。”夏青说。

“光是用转账记录编排出借钱整容，不能作为证据。”顾羽补充道。

我打开学弟的笔记本，将PC端微信页面展开在调解员面前，说：“你好，这是借款整容的证据。”

“你居然保存了聊天记录，那你为什么不私下和我说，让我在大庭广众下丢人！”夏青坐不住了，站起来高声质问学弟。

“最后一次约会的时候你把我手机里和你的聊天记录删光了，然后拉黑了我，我还怎么私下联系你。”学弟反问。

夏青看着我和顾羽都盯着她看，自知自己刚才应有点过激，尴尬坐回了原位。

“开始学弟找出的证据只有转账记录，经我提醒才找到PC端上同步的聊天记录，不过就算没有聊天记录，五万元转账记录也足够提起诉讼了，你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对夏青说。

铁证如山，顾羽和夏青不再言语。

“既然事实清晰，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就开始制作调解协议了。”调解员说。

“谢谢你，学姐。”学弟向我道谢。

我说：“你先别慌，钱要回来再谢，赢这场官司没难度，借贷官司难点在执行。”

“夏青，你准备什么时候还钱。”我问。

夏青看着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我才上班还在实习期工资并不高，等我攒够了再还。”

听她这样回答，我冷笑一声说：“我刚毕业，工作也被人搅黄了，离了校园没有单位，现在没谁能约束我。”

说到这我看了一眼顾羽。

顾羽连忙心虚的将眼神移向别处。

“这是我接的第一单生意，我要为我的当事人快速解决问题，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还款，要是超时的话，我天天坐你单位门口守着。”我威胁道。

“别这样，求求你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编的。亲爱的，这五万元你先帮我垫着吧，等我上班攒够钱了一定还你。”夏青终于怕了，求了我又开始求顾羽。

顾羽身子一抖，没想到她会问他借钱，顾左右而言他：“我突然想起来出门的时候烧水忘记关火了，我得赶回去看看。”

说完他不顾夏青的挽留，跑去和旁听席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就脚底抹油溜了。

夏青没想到顾羽会弃她而去，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木然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我同情地对她说：“他怎么对我的终将怎么对你。”

调解结束后，旁听席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小姑娘第一次辩护不怯场，风格挺飒，听你说还没找到工作，考虑下来我们敬业律所吧。”

我接过名片看了看，原来面前这人是敬业律所民间借贷组长。

“抱歉组长，其实我之前被敬业律所录取了，但因为某些原因，又没有成功入职，所以暂不考虑敬业律所。”我回道。

“嗯？这样啊，那我回去了解一下情况。”组长说。

11

和学弟道别后，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敬业律所HR的电话。

“陈娟，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李组长大力内推你，周总让你明天入职。”HR说。

我心中的一喜，这下不用每天装着去上班了，也不用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了。

说实话最近面试了这么多家公司，论综合实力和薪资水平还是敬业律所最好。

从哪儿跌倒的，就从哪儿爬起来，这句话我做到了。

第二日，我兴高采烈地来到敬业律所报道，加入了李组长的民间借贷组。

顾羽在离婚官司组，所以虽然我们在同家公司，但基本上不怎么接触，彼此相安无事。

一日中午，我听见顾妈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走道响起。

“羽儿啊，看我给你带了啥，我新做的海鲜荠菜饼，来给你同事都分点吃。”

“唉，不用了妈，我一个人吃就够了，你别进去妈，我同事们都在午休呢！”

咣~一声，门被推开，因为我的座位正对门，和顾妈四目相对。

顾妈的脸上本来洋溢着笑容，见到我立刻垮了下来。

她将食盒重重的放在顾羽的桌上，转身欲去周总办公室。

HR在半路拦住她说：“阿姨，周总正午休呢，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

“和你说没用，你让开。”顾妈推搡了一把HR。

顾羽看此情形，赶忙上前一边给HR道歉，一边拦住顾妈。

这时，周总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妈和顾羽，脸上浮起了然神色。

顾妈说：“周总，可不能让陈娟在这上班，会影响我们顾羽的。”

周总说:“顾妈放心，陈娟不会影响顾羽的，本来这事我是准备月末说的，但您来了我就提前说吧，试用期考核顾羽没通过，今天您可以带着顾羽回家了。”

顾妈和顾羽瞬间石化，周总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上厕所了。

HR火速打印辞退证明塞到了顾羽手中说：“你的工资财务会在七日内结清，祝好。”

顾妈气的把公司大门一摔走了出去。

顾羽在工位上整理了半天，拎着他的东西下楼了。

不一会顾羽又气呼呼的走上来找我。

“你那破电动车挡住我保时捷的路了，快移走。”

跟着他下楼，我看到顾妈坐在副驾上正恶狠狠的盯着我，还翻了几个大白眼。

我不恼反而觉得畅快。

我刚将电动车机移开，顾羽招呼不打一声，狂踩油门将车开走了，喷了我一脸汽车尾气。

尾气散开，秋日阳光洒满脸，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看着湛蓝的天空，我举手拜了三拜。

感谢苍天有眼，让我及时发现顾家人的嘴脸从沼泽中走出。

叮~微信提示声响起，我掏出手机，看到学弟给我转了四千元，备注律师费。

嗯，这个夏青还算识相，及时把钱还了。

转身，我惊讶地看到学弟正捧着一束玫瑰在公司门口站着。

他正看着我，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