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到底有没有向王夫人告密?

栖鸿看红楼 2024-01-12 09:55:13

没有。绝对没有。

你可以不相信袭人的人品,但不能怀疑她的智商。告密这事,也是有成本有收益的。如果成本低、收益高,我相信袭人愿意一试,才不管什么高尚卑鄙。但如果风险大、成本高、却没有收益,那心思周密、冷静理智的袭人,是绝不会轻易尝试的。

那么,我们就来计算计算袭人告密的成本、风险、和收益。

涉及到袭人告密的,有两次。一次是告宝玉,一次是告晴雯,告密的对象都是王夫人。

告宝玉,是作品中正面详细描写的。当王夫人问“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的时候,袭人赶紧回答“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完全否认,这是告密吗?

事实上,这天白天,袭人亲耳听到宝玉说“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而且确定“方才之言,一定是因黛玉而起”,而且判定“将来难免不才之事”。如果把这句话告诉王夫人,那是告密;但是袭人隐瞒下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可以参考另外两个例子。一次是宝玉被贾环烫伤,主动承担下来,但,“免不得那贾母又把跟从的人骂一顿”,另一次是宝黛争吵,贾母王夫人“便将这祸移到袭人、紫鹃两个人身上,说‘为什么你们不小心服侍,这会子闹起来都不管了!’因此将他二人连骂带说教训了一顿”。

“诿过”是一种很低劣的品质,但又是一种很常用的方式,哪怕到了今天也不罕见。在古代那样的大家庭,更是司空见惯。《知否》里墨兰奸情败露,屋里全部女使都被处分,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袭人很了解这样的惯例,也默认、接受这样的规则。她曾对王夫人说过:“(宝玉)若要叫人说出一个不好字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罪有万重”,宝玉只要有一点儿不好,身边的丫鬟就会“粉身碎骨,罪有万重”!

所以,袭人明知道宝玉和黛玉已经“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了,却还是选择了隐瞒。她宁可用其他方式、千兜万转绕圈子去隔绝他们,也不会“告密”直承其事。不是为了维护宝黛名誉,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理清这个逻辑,再来看晴雯被撵一事,会不会是袭人告密?

当然不是。和刚才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宝玉屋里有个“狐狸精”,好几年了,袭人都没有向王夫人报告;这边王夫人一见面、一训斥,袭人就去报告——你让王夫人怎么看待袭人?投机、小人这些道德批判且不说,“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已经好几年了,你看着他身边有狐狸精却不说、不管,你对得起王夫人的信托吗?

不是袭人告密,而是别人、或者根本没有人告密,让王夫人自己去发现、自己得出“晴雯是狐狸精”的结论,那么袭人也有责任,却是“看不出她是狐狸精”,是工作能力的问题,无损于她对王夫人的忠心。这样一来,问题就小得多了。

至于说袭人想不想把晴雯撵走?两个年纪地位都差不多的女孩子,肯定有竞争关系。不过呢,宝玉的姨太太不同于正妻,正妻只能有一个,姨太太却可以有好多个。贾政那么正经,也有周姨娘赵姨娘,贾赦、贾珍的姬妾不知道有多少呢。即使晴雯将来也被收房,并不会影响袭人的地位。

撵走晴雯,给袭人带来的收益并不是很大;向王夫人告密,冒的风险却一定很大(还要考虑宝玉的因素。宝玉绝不会喜欢告密者,万一将来败露的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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