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让我借命救妹妹。
可逆天改命我会死的。
「白眼狼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去做。」
我为妹妹逆天改了命。
却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怪物。
……
我们家族基因奇特。
一旦遇到双胞胎。
其中一人为引灵人,能通鬼神。
另一人则恶疾缠身,活不过十八岁。
我妈恨我,恨我害得妹妹恶疾缠身。
她想让我为妹妹借命。
可逆天而为我会死的。
「白眼狼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去做。」
「你妹妹变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你,你成了神婆,你就不顾你妹妹的死活,你怎么那么自私!」
白眼狼、自私几个字钻进我的耳朵里。
她大概忘了我八岁那年能看见鬼神,就已经没了读书的资格。
她大肆宣扬我是引灵人。
自此家里所有的开支都由我承担。
那时候我还小,压根就控制不了鬼神之力,也害怕那些围绕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鬼怪。
我告诉母亲,得到的却是:「忍忍就好了,这都是你的命,我们家都靠你了,你也不想妈妈和妹妹去大马路要饭吧。」
而现在她却要我的命,我一字一句道:「逆天改命我会死的。」
母亲翻着白眼满脸不屑:「只是借你的命,和改命有什么关系。你妹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为你挡灾造成的,你良心都被狗吃呢?」
在她眼中,妹妹体弱多病、恶疾缠身都是因为有我这个终日与鬼为伴的姐姐。
我就活该用自己的命换妹妹的命。
妹妹病床边的检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母亲一脸理所当然的目光盯着我:「你懂事一点,借你妹妹十年命,也不白借,过几天你生日给你买喜欢的蛋糕。」
十年寿命在她眼中就值一块蛋糕,或许在她眼里,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
她以为这份蛋糕还是我的执念,早就已经不是了。
我和妹妹虽然是双胞胎但生日并不在同一天。
我在当天夜里的十一点五十,妹妹在第二天凌晨。
母亲嫌过两次生日浪费钱,索性就过一次。
生日选在妹妹生日那天,蛋糕也是根据妹妹的意思来选。
小时候,我恳求妈妈明年过生日选我喜欢的蛋糕。
「你妹妹活不活得过十八岁都很难说,你以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选蛋糕,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这么些年,我已经不再强求。
母亲却再次提及,原来她一直都清楚我有多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却也仅仅只是清楚。
我看着母亲急匆匆跑进病房。
不免想起,我第一次做引灵人。
那时候我才八岁,整日被鬼怪缠着,阴气过重,很快就发了高烧。
我请求她送我去医院。
「只是发个烧就要去医院,你有多精贵啊!你妹妹上学不要钱吗?你妹妹参加补习班不要钱吗?家里有多少钱来给你浪费!」
可明明那些钱都是我赚的,为什么就不能用在我身上。
我也很想像妹妹一样去学校读书,去课外班学习钢琴……
一旁的妹妹开了口:「妈妈你不是说姐姐的灾都是我挡了吗?我会不会……」
母亲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赶紧去试探妹妹的额头,察觉到温度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立刻抓住妹妹的手。
「咱们去医院待着,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难受地叫着「妈妈……」
可不会有人回头。
明明我也是她的女儿。
她为什么就不能关心我一点。
明明高烧不退的人是我。
当晚我高烧41°,神志不清。
凭着意志才活了下来。
母亲和妹妹熬过了在医院担惊受怕的一晚。
妹妹回到家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姐姐的灾被我挡了。」
母亲心疼地抱着妹妹。
又骂骂咧咧地看向我:「愣着干什么,还不来谢谢你妹妹。」
明明鬼门关是我自己挺过来的。
那时候我总在想,如果妹妹是引灵人,妈妈会不会也这样心疼我。
我还是没借命给妹妹。
引灵人的命太薄,一旦借命会死的。
当晚母亲冲进了我的房间。
直接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为什么不借命给你妹妹?」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着,视线变得模糊,模糊到看不见母亲对我的一丁点爱意。
「我会死的。」
「会死又不是一定会死,你做姐姐的为妹妹牺牲一点怎么了,这可是一条人命,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死在你手里吗!」
这样的道德绑架早已经不是第一次。
妹妹小升初的时候,成绩不好没考上重点高中。
母亲带校长来家里让我为他改命。
也是这样威胁我。
她说:「你一辈子都只是个神婆,可你妹妹不一样,她还要读大学,你要看着你妹妹的未来毁在你手里吗!」
替校长改命,我失去了第一样东西味觉。
第二次是妹妹霸凌同桌面临开除。
为了妹妹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又一次替人改命,这次失去的嗅觉。
那些命数更改并没有延长生命。
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要换命改命是要我的命。
母亲也知道玩硬的对我没用。
她索性不去医院,留在家里照顾我的起居。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丰盛的早餐。
比母亲为妹妹做得还要多。
「香不香?」
香吗?
我闻不到了。
母亲细心地把菜夹到我嘴边。
「张嘴尝尝好不好吃。」
我张开嘴,咀嚼着食物。
只是我早已分辨不出味道。
我猜应该是好吃的。
毕竟妹妹每次吃都会露出满意的模样。
会举着食物来我面前炫耀。
装模作样地递到我嘴巴,我张开嘴的时候,她立马塞进自己的嘴里。
「你这种妖怪也只配吃剩饭剩菜。」
应该是好吃的。
母亲孜孜不倦替我夹着菜。
我也贪恋着这不属于我的母爱。
我多希望时间能够再慢一点,让我记清楚现在所有的感觉,有妈妈的感觉。
下一秒母亲开了口:「我看过黄历了,明天是个好日子。」
「等你把命借给心心,我们一家人一起庆祝你们姐妹的生日。」
明知道母亲装作爱我的模样是为了妹妹,可此刻听到,心却还是没来由地疼。
「妈妈你爱我吗?」
每晚睡觉前,母亲都会亲吻妹妹额头说:「我爱你心心。」
却一次也没说过爱我。
现在,母亲会说了。
「妈妈当然爱你和心心了。」
我笑着扬起了头,就好像没听见后面心心二字。
只当这句话是完全属于我的。
「妈妈我会借命给心心的。」
母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真切。
我知道,那都是因为她的心心能活下去了。
可我不在乎。
我想如果我死在母亲的爱里,也没有关系了。
我可真是个傻子。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过。
我站在祭台上。
目光移到一旁的石床上。
母亲正在整理着毯子,生怕冰冷的石床加深了妹妹的恶疾。
明明要挖心尖血的人是我。
早已生锈了的藏刀被母亲递了过来。
「开始吧。」
轻飘飘的一句,她早已忘了我最怕疼。
却要挖出心来,喂养妹妹心尖血,签下血契。
手指刚碰到藏刀。
眼前的画面开始变换。
我像是站在上帝视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看到我取出了心尖血,和妹妹签署了契约。
可母亲却说不够,抓住刀柄把我的半颗心都切下来。
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我的心心要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而我彻底死在了换命的那日。
妹妹拥有了完整的人生。
母亲为了赚钱,打着我的肉吃了能够取得长生。
将我分尸赚得盆满钵满。
而妹妹却和我爱慕的青梅竹马许煜走到了一起,生活美满。
画面太过真实。
特别是在我对上母亲殷切的双眸时,我意识到那些都是真的。
这一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彻底清楚我的妈妈不爱我。
生锈的匕首直接被我扔在地上。
「不借了。」
「你在说什么?」
看着母亲的歇斯底里,只觉得讽刺万分。
「我说,我不借了。」
她伸长了手,想要扇我耳光。
被我反扇了回去。
「你居然敢打我!连你妹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我告诉你今天不借也得借!」
「你那么爱林心,就把你的命借给她啊!」
「心心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导致的,你就该付出代价。」
母亲不愿意借命给林心。
是不愿,还是不能。
我总觉得这里面藏着太多秘密。
我把母亲打晕过去就回家了。
半夜三四点的时候。
房间被人推开一条缝隙。
迷.药被吹了进来。
几分钟后,母亲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间门,把我背回了祭台。
小时候,我总是羡慕林心一撒娇,母亲就背着她回家。
而我无论怎么撒娇,得到的都是「我不累吗?你是姐姐不要无理取闹。」
却没想到母亲唯一一次背着我,是在这个时候。
我被扔在了地上。
母亲亲了亲林心的脸。
「心心你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妈妈答应你要给你一个完整的人生。」
转而拿着那把生锈的刀朝我走了过来。
改命的契约书上的十年寿命早就变成了余生所有寿命。
她或许从来都没想过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刀尖要划破心口处时,我抓住了母亲的手。
反手将她的手划破,按在了契约书上。
我看着她瞪大了双眼,赶忙撕碎契约书。
心里的疑问更甚。
明明她也是可以借命的。
那么爱林心的她怎么就突然变得贪生怕死。
就算她真的贪生怕死,说句不好听的,她那种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特别是去路边随便找个人借命给林心。
而她偏偏要我借命。
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为什么借命的人就非我不可。
「多多你做姐姐的,总不可能眼睁睁看到心心死,见死不救吧。」
「妈妈跪下来求你,求你借命给心心。」
她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可惜,我不会再吃她的一点伪善。
「想让我借命给林心,做梦!」
伪善的嘴脸在此刻彻底撕碎。
她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林多你要是不借命给心心,我就让江煜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