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生育了三次，但是孩子都没能健康地活一个月。
第四次把我生了出来，我却意外地命大健康长大，但是爸妈都觉得我是扫把星。
于是我妈三十八岁的时候怀孕第五次，终于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就在我要被我爸以一万块钱的奶粉钱送养给村里没儿女的大娘时，奶奶拿着菜刀护在我身前。
这一护就救了我。
01
“死丫头，你死哪里去了，还不快点煮饭炒菜！真是个赔钱的。”我妈挺着大肚子对我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难听吗？或许吧。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我一出生就受尽了家里人的白眼，只有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在襁褓中的我说“真可爱，诶呦。”
其他人对我都是冷眼相看，厌恶至极，甚至连村里的人都觉得我是我们家的扫把星。因为我爷爷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
而且在我之前的三个孩子都没能活过一个月，而我却健康地长到了15岁。
所以像这样的话从我记事起就听到现在了，有时候还有更难听的称呼。
刚开始听的时候，我都觉得每一句难听的话是那样的不堪入耳，难听的话语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往我的心脏去扎。
每扎一下，我的心似乎都要承受万般剧痛。
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喜欢我，甚至连生我的妈妈也对我恶言相向。
后面才知道是因为我爸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再生了三个女儿之后，对我妈妈的态度也逐渐不好了。
甚至有时候还会打骂她，我妈她为了讨我爸开心，就说再生一个肯定会是儿子。
很不幸的是，我是一个女儿。
不久之前，妈妈又怀孕了，我希望这次生的是儿子。
或许是儿子的话，爸妈就会对我好一点了吧，或许会给一点点爱给我吧。
但同时，我也不敢奢望太多，我本以为我生来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小孩。
可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奶奶，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很坏。
本来的我的名字是林昭儿，昭儿，希望来个儿子。
但是我奶奶不顾众人的反对，在我两岁的时候给我改了名为林昭。
奶奶总是会在我爸妈打我骂我之后，悄悄的将我拉到没人的一旁，温声的说“昭昭，咱不哭啊，奶奶给你糖吃。”
奶奶的糖很甜，每次都能抚去我身上的痛感。
我的奶奶虽然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待了大半辈子，但是她从来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听说她差一点就是一名大学生了，但是他们家不允许女儿读书，所以才早早地被家里人嫁给了我爷爷。
02
我把饭菜煮好小心翼翼地端上爸妈的饭桌上，爸妈看到饭菜煮好了就上桌准备吃饭了，我妈瞪了我一眼说，“死丫头！干什么吃的！煮个饭都要一个小时，就这三样菜，慢慢吞吞的”
我爸又是嫌恶的瞪了我一眼，随即朝我走了过来，我明白接下来他要对我做些什么了。
每次我爸打我踹我之前都是嫌恶的眼神，随后凶神恶煞的走过来，走来后不是一脚踹在肚子上就是腿上、背上又或者是胸口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爸一脚踢向我的小腿。我踉跄了几下，随即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在这个过程中，我知道我并不能表现出有任何反抗、生气的意味，更不能哭。否则被我爸看到了，随即又是重重的一脚。
每次跌倒了之后，我都是慢慢的自己用双手撑着地，然后爬起来，低着头站着不敢去看我爸。
运气好的时候，我可以免得了又被他打。运气不好的话，我站起来过后又是一顿打骂，直到他解气。
而我对这一切都已习以为常，只是皮肉上受点伤而已。被他打得习惯了，我变很少因为被打被骂而哭了。
正当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时，奶奶这一天居然一反常态地冲了进来。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两个手放在胸前发着抖，眼神涣散和恐惧。
嘴里念叨着，“昭昭，昭昭在哪呢。”
“我我在这儿呢，奶奶。”我看了看我爸妈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奶奶看到我的瞬间，我感觉她的眼睛红红的，她看我的眼神也跟平常的不太一样，她的眼神像是充满着思念甚至还有一点愧疚。
她一下就抱住了我，嘴里念叨着“昭昭，我的昭昭，我又见到你了……”
我茫然的抱着奶奶，不解的问道“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奶奶松开了我，张着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奶奶看了看我身上泥巴沾满了衣服，向着我爸瞪过去，破口大骂“林富贵！你干什么？”
03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因为奶奶之前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对我爸妈如此凶。
我爸虽然对我很凶，但是总归是不敢大声对家里的长辈说话的。
因为村里的传统向来是尊敬老人，何况是我奶奶这样岁数大的人。
我爸假笑“我就轻轻打了几下，是她自己不经打的。”说完还瞪了我记下，示意我别说。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我奶脱口而出。
我憋笑，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骂人。
我爸支支吾吾的，但是确什么都不敢说，生怕说了什么忤逆的话，一个小时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我奶没再理他，自顾自地拉着我的手走出了家去到了她的家。
走着走着，我发现像是有泪水低落在我的手背上，我担心地对上奶奶的眼睛。
她用手擦干净泪水，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紧张起来说“昭昭，今天几月几号啊。”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因为平时她对这个比我可清楚多了，她在家无聊就天天盯着日历本研究。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奶奶，今天是9月20号，怎么了吗？”
奶奶的手左右比划着什么，眼珠子不自觉的向两边瞟来瞟去，嘴里念叨着“20号，20号，来得及的，来得及的。”
我觉得今天的奶奶奇怪极了，什么来得及？她到底在说什么，“奶奶？什么来得及啊”
听了我的话，奶奶思考了片刻，又仿佛是想清楚了什么东西。
“昭昭，最近有没有别的叔叔给你糖吃叫你去哪里的啊？或者，有没有经常意识到好像不认识的叔叔跟着你？”奶奶的语气越发的紧张起来，手指还时不时慌乱的比划着。
我不解地看着奶奶，“奶奶，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对劲啊？是不是生病……”说着我就要抬手去摸奶奶的额头，却被奶奶一抬手给挡了下来。
她突然语气严肃且生气地看着我说“林昭！你别管这些，你先回答我！认真想清楚！”
我被奶奶吼得吓到了。
我不理解奶奶怎么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但是我还是老实的回答，“奶奶，我不知道，平时我也没有注意这些的。”
04
奶奶听了我的回答，一路上沉默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奶奶处理完我身上的轻微擦伤后，又把我拉到我俩的秘密基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我们靠着树坐下。
“昭昭啊，你听奶奶的吗”奶奶用手理了理我的发丝说。
因为奶奶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昭昭真的乖，那昭昭听好我下面说得，一定要记清楚了。不要跟不认识的人讲话、不要跟不认识的人去哪里、不要相信不认识的人。”
我点了点头，奶奶继续说“昭昭，你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吗？如果别人要脱你衣服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你一定不能做，快跑然后再告诉奶奶。总之你现在被衣服遮挡了的身体都不能给别人看，只有你自己可以看。”
听了奶奶这一番话，我确信奶奶今天变得格外不一样了，我又试着问奶奶“为什么呢？”
奶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昭昭啊，答应奶奶，一定要努力学习好不好，咱考出大山好不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好不好？”奶奶看着我的眼眸说。
此时的我并不明白奶奶话里的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我看着四周的山，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穿过山之后是什么呢？是一条条直直的通往城里的公路吗？
可是我无法具体想象出具象的外面的世界的模样，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在这个小山区里待着，这个长在山里面的村庄。
村里的人也鲜少走出去，走出去的也没有再回来的。
偶尔听到有赚到大钱的小伙子把全家老少都接出去城里住了。
“外面是赚大钱的吗”我问奶奶。
奶奶噗嗤一笑，点点头，又继续说。
“昭昭啊，我觉得外面的世界有一切美好的事物。外面的世界，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美好的事物？我转头望向奶奶说“奶奶，我一定要考出去。”逃离这里的种子在我的心里种下了。
05
其实我自己知道我要实现考出去的目标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毕竟自己是班上接近吊车尾的学生，成绩实在算不上可以考出去。
据我跟班上的老师了解，考出去至少要在年纪里排名前五，否则最多都只能去到县里继续上高中。
而考不上县里的高中的人只能辍学，留在那个偏远的小山区，也许这一留就是一辈子了。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晚上学习到凌晨两点才敢睡。
早上又比平常早一个小时起床背英语单词。
课间的时候不敢向之前那样去玩，屁股一直在凳子上刷着数学练习题。
每天都背几十个英语单词，因为英语最重要的就是单词和语法，再加上我本就对英语感兴趣，所以我的英语很快就有了质的飞跃。
老师当着全班同学夸我的成绩进步，但是一些男同学却满脸不屑，“女生学那么好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们男生，可以考大学。”
我没有理他们，因为奶奶说，不要跟无知的人争辩什么。
但是每天让我最头痛的是数学，班上大多数数学学得不错的同学都是对我不好的男生，所以我只好向数学老师宋老师求助。
每天请宋老师给我出数学题，每天做。宋老师人还挺好的，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笑有点不太一样，但是我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而奶奶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会偷偷地来接我放学，每次都跟我说着同样的内容“昭昭，你要记住我说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觉得奶奶很奇怪，因为之前的她是没有来接过我放学的，每天在家捣鼓着她那最爱的盆栽。
我有时候去奶奶家看到盆栽都长满了杂草，有的甚至还接近枯萎了。我觉得很奇怪，奶奶平时不是最宝贵她这些盆栽了吗，为何现在都不打理了。
我能感觉到奶奶似乎把把对盆栽的关注全都转移到我的身上了。
06
奶奶自从那一次抱了我之后，就对我的关注比之前多了不止一点，她就像是把全身心放在我身上。
